《老白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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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白传奇-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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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确定?”查拉斯图拉侧耳倾听爆炸声。

  “但似乎他还活着。”诺扎丹马斯可恶地微笑着。

  活着,就要忍受痛苦。浑身被撕裂无数口子,到处都是血痂。

  战斗,不死不休。身体接受神与魔的指令,不受控制。

  惨叫,来自诺扎丹马斯。

  “为什么?”

  查拉斯图拉狂笑:“你笑得很可恶,所以,你该死!”

  “为什么你能够伤害我?”诺扎丹马斯肚子被开膛,五脏六腑,肠子肚(三声)子流了一地。

  “尼采说,权力意志,无往不胜。”

  “你果然信奉的是恶魔。”诺扎丹马斯抓着肠子,“只有与世界和谐地融为一体才能领悟神的旨意,神说,行在地上……”

  “像你这样啰嗦的人,就该这样。”查拉斯图拉用脚踩住诺扎丹马斯的肠子,“你不是能够预言所有重大事情吗,为什么无法预测自己的生死?”

  痛恨的眼神渐渐涣散。他不是没有预算到,但没有想到是死在自己的同伴手中。运用神赋予的力量计算自己的命运,果然会有副作用。

  老白将一块万斤重的巨石砸向查拉斯图拉。

  查拉斯图拉动也不动。巨石碎成粉末。

  快拳对快拳。飞人对飞人。

  所过之处,山崩,地裂。

  地底的岩浆破壳而出,将两人浸泡在沸腾的热气中。

  仍然战斗。

  那已不能成为人的战斗。

  那也不是人的战斗。

  如果有人用望远镜观察到这一切,一定会以为自己疯了,出现幻觉了。

  老白被查拉斯图拉打入岩浆。

  许久没有动静。

  终于死了吗?查拉斯图拉全身覆盖着厚厚的铠甲,铠甲已经凹下去很多。

  突然,老白从天而降。

  难道他从地心穿过,然后绕行到头顶的星空位置?否则,没有可能不被发现。

  他的速度,有可能那样快吗?光速,是神与魔的禁忌啊。

  紧跟在老白身后的是一颗流星。在老白击中查拉斯图拉之前,流星撞击了老白。

  然后,老白轰碎了查拉斯图拉。

  再然后,老白坠入仍在沸腾的岩浆。

  都结束了吗?

  白发飘扬,酷似贾宝玉的少年,出现在战场废墟的边缘。

  “没有技术含量的比试,丢人。”少年嘀咕了一句,转身离开。

  过了很久,欧阳韩岳从不知哪个角落爬了出来。

  在很遥远的地方,植物人一样瘫在床上的白发中年人突然流泪。艳丽的女郎错愕地看着这一奇迹,忘记了继续为他擦洗身体。

  三界庄内,豆蔻终于从噩梦中惊醒,怅然若失地望向煤矿所处方位。

  “失败了吗?”欧洲某矮个子皇帝自嘲地笑了笑,朝着他的敌人挥挥手。他再也不会回来了。第一次的逃脱已经是奇迹,这一次,他们一定会尽快暗中下毒手。

  历史的巨轮仍将向前缓慢但稳定地滚动,所有违反剧本的情节都会被压成碎末,被时间轻轻地吹上一口气,化为烟尘,再也无法找到。

第十三章 磁山
金海府东部有一个磁山,以生产磁铁矿名闻遐迩。磁山下七里远有一处临湖靠山毗邻古道而自然形成的村庄,人称七里铺。七里铺有百十户人家,因为掌握了祖传的冶矿技术而免于赋税徭役的折磨,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美中不足的是数百年来这个村子连一个秀才也没有,被视为奇耻大辱。说来也怪,哪家的孩子不是聪明伶俐心灵手巧?偏偏就是考不上秀才。村长马文才动了真格的,花重金从京城请来一位据说教出过近百个举人的老学究,非要在湖那边的村子贺胜屯人面前露露脸不可。

  这不,他从冶炼工地视察回来专门趴到私塾窗下偷听老学究授课,想知道这个学究是否有真才实学,能否让他扬眉吐气。“游说者的困难在于,要了解你所要游说的对象的心理,然后才可以用我的话去顺应他。如果用厚利去游说他,就会被认为是志节卑下,那么他就会用卑贱的待遇对待你,你必然会被弃掷疏远了。其实,你所游说的对象实际上是贪图厚利的,只不过为了掩饰自己的贪,才暗中采纳你的建议却公开地疏远你本人,这是不能不明白的。如果你用清高的名声去游说他,就会被认为是头脑冬烘,离人情事理太远,必然不会采纳你的意见。你游说的对象如果实贪厚利,而却要获取清高的名声,就在表面上亲近你,实际上却疏远你,这也是不能不明白的。事情因保守机密而成功,而游说者往往由于泄露了君主的机密而失败。这倒末必是他有意识的要泄露,而是由于无意中触及了君主隐秘的事,象这样就会有生命危险了。这是由于君主与游说者之间的恩泽情分未达到亲密深厚的程度,而游说者却要尽其所知来讲极知心的话,即使意见被采纳而且也收到了成效,他也不会认为这是你的功劳,如果不采纳你的意见,或采纳了而事情却办糟了,你就会受到猜疑,这样也就会有生命危险了。贵人有了过失,你却明白无误地用大道理来推究他的过错,这样也会有生命危险。贵人自认为有良谋善策,要独自建功,而游说者却预先知道了那个计谋,就会有生命危险。勉强君主做他不愿意做的事,企图制止君主正在做的事,也会有生命危险。”老学究一番话朗朗上口,马文才却倒吸一口冷气。当年他也是学过科举应试教材的,什么四书,《论语》、《孟子》、《大学》、《中庸》,什么五经,《诗经》、《尚书》、《礼记》、《易经》、《春秋》,什么《朱子注疏》,哪一个不是教人堂堂正正坦坦荡荡?这个看起来道貌岸然仪表堂堂的老先生怎么能够教给学生如此悖伦逆理的东西?

  只听私塾内有一个怯生生的声音问道:“先生,韩非子的《说难》所依据的道理是什么?为君主、贵人献谋献策,怎会受到猜疑甚且引来杀身之祸?”

  啪。老学究将戒尺一拍,怒声道:“辛苦,你这是自讨苦吃!”

  马文才浑身一哆嗦。辛苦可是个灾星啊,这先生竟敢责打他不成?他出生时母亲难产失血过多不治身亡,一岁时父亲失足落水被一条大鱼咬伤,在床上躺了三个月花光了家里所有钱,终于还是撒手西归,他爷爷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过度,没多就也去世了。他一共三个姑姑,四个舅舅,两个姨母,大都在收留他之后不到半年就败家荡业祸事连连。若不是这个孩子实在乖巧,早就被当作妖怪打死也说不定。他的大姨母嫁到七里铺一直未能生育,所以在兄妹都出事后仍冒险将他收留,好歹过了三年,有了真感情,大家也都以为这次不会出事了,没成想半月前大姨母突然得了急症一命呜呼了。据说出事前三天大姨母因为一件小事冲他发火骂了他几句,他并没有还口,也没有任何抗拒抵触,但大姨母却心神不安,坐立不宁,一下子病了。若不是这个老学究阻止,当时马文才就将这辛苦打发走了。

  辛苦声音颤抖,牙齿咯咯响,却还是坚持把话说出来:“先生,若是一个人爱慕虚荣,心存歹毒,为什么还能够做君主,做贵族呢?既然他们如此不堪,为什么还要向他们献谋献策呢?”

  马文才吓得差点尿裤子。大逆不道!大逆不道!早知道这祸星不是什么善茬子。

  “哦,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一个人为了他本人的利益、喜恶而生杀予夺,就不能做君主贵族了?你以为那些君主贵族是些什么东西?”老学究声音很大,在宁静的村子里传出老远。马文才实在挺不住,跳出来嚷道:“疯了,疯了!你一定是疯了!”

  老学究哈哈大笑,掀着胡子说:“老朽没有疯。老朽等到机会了。”

  马文才冲上前去抓住老学究的手:“你跟我到官府去,你不能跑!”

  老学究袖子一抖,马文才摔出一丈多远,鼻青脸肿地爬起来,叫道:“你等着,我去找杜捕头。”

  马文才刚走,便有人高声说道:“黄老前辈,晚辈杜飞这厢有礼了。”

  远处一道人影每一纵跃便有数丈远,说话间功夫已从半里地外到了私塾前。

  老学究哈哈笑道:“来的可是玉面神捕?”

  一个身材颀长面如冠玉肤色白皙的青年拱手道:“不敢当。黄老前辈以精神儒术悟出浩然长气,家师屡次提及,可惜缘悭一面,今日说不得要向前辈代师讨教三招两式,以慰家师在天之灵。”

  老学究勃然变色:“王新那老儿已归天了吗?”

  杜飞听他只呼师父名讳心中不快,所以并不搭话。

  老学究道:“你随我来。”

  杜飞知道老学究怕动起手来伤及无辜,于是跟在他身后只奔磁山。两人的身影犹如飞丸劲箭,眨眼间几个起伏就将私塾远远抛在后面。

  到了磁山脚下,老学究仰天长啸,虎威飒飒惊得磁山下面方圆数十里的生物都隐隐不安,鸡鸣狗叫,马嘶牛吼,树木瑟瑟发抖。

  杜飞脸色有些苍白,心中骇然,他想不到这黄旧有如此深湛的功力。

  王新是明末大儒王夫之的后人,本名叫王慕周,因为偶然机会随人出海,遇到无数奇人异事,发现原来除了华夏文化之外世界上还有那么多不可思议的文明,于是潜心研究,剔除星象卜筮地理百工中荒诞不稽的部分,增之以观察实验的知识,修正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诸论中悖逆人情曲矫人性的说教,以王阳*学、休谟的经验哲学切磋琢磨之,穷尽毕生精力要为华夏创立一门足以安身立命的新学,所以改名叫做王新。回到华夏后,他为了实现心中抱负,周游天下遍访能人异士,却发现所有人都抱残守缺不肯放开眼界看天下,很是抑郁。到了年老,有一日途经七里铺,听闻此处有一个磁铁矿,于是逗留了几天。在游览磁山之后,他心中伤感,引发旧伤,内外交击,感染了风寒,强自支撑还是病倒在一户农家的院外。他身上分文皆无,那户农家却也衣食难继,但农户淳朴厚道,忍饥挨饿也要供他吃喝,待他病好之后还将用来支付租税的粮食挪出一部分给他上路。等他拜访一位好友之后再次回到那户农家,才发现他们已经被土豪逼迫的家毁人亡,只剩下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被好心的邻居藏在了水井里躲过一劫。为农户一家报仇雪恨之后,他便带走了那个婴儿,也就是杜飞。杜飞得他倾囊相授,本可以高官厚禄,却谨遵师命在金海府辖内一个小县城做捕头,为的就是与黄旧的比试。

  黄旧是名末大儒黄宗羲的后人,本名黄继孔,与王慕周是世交好友,年轻时曾相约整理华夏文牍编纂一部可以超越鞑子皇帝主持编纂的《古今图书集成》的类书,但后来两人遭遇诡秘,治学意见大相径庭甚至截然相反,几次争辩都不欢而散,最后辩无可辩,便立下誓愿,各自完成心中的学术建设,每隔十二年就相互较量一次。王慕周为警励自己改名王新,黄继孔便改名黄旧,以示对立。

  两人较量过四次,互有输赢,这一次乃是六十年大比,黄旧本以为可以与王新有个了断,却没成想他竟驾鹤西游去了,想起幼年及青年时猩猩相惜肝胆相照的情景,悲从中来,于是仰天长啸。却不料他这里一声长啸竟引来两路人马数十个人。

  首先赶到的是三界庄庄主王庭芝、王耀文、王耀武以及苦禅大师、凌虚道长、军官萧修、韩轻侯、张三风、王化、花婆婆、李玄机、妙言、白云儿、苗疆教主、豆蔻等。他们一共有三十多人。

  他们刚到不久,磁山另一侧又来了四十多人,为首的是一个胖乎乎笑眯眯的年轻人,他的后面或僧或道或俗或官或农或儒或工或商,也是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黄旧朗声道:“衣不如新,人不如旧。”

  杜飞应声道:“推陈出新,吐故纳新,新陈代谢,天人合一。”

  黄旧哈了一声道:“人世有代谢,往来成古今,沧海桑田变,天地独悠悠。”

  两个人完全不将那七十多人放在眼里,就在那里对答起来。

  王耀武问王廷芝:“爹,他们说些什么呀?”

  王廷芝哼了一声:“说过多少次,有外人在要称父亲。”

  王耀武只得又问一遍:“父亲,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啊,孩儿怎么听不懂?”

  王廷芝对此仍不满意,当着众人的面却不好多说,答道:“他们在比试内功心法。”

  苦禅大师闻言道一声阿弥陀佛,凌虚道长双掌合十道善哉善哉。

  那笑眯眯胖乎乎的青年插口道:“天高地卑,日暖月凉,昼夜交替,寒暑往来,成住坏空唯变不变。万物灵长,以人最高,参悟阴阳,明晓天机,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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