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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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状元-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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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习悦委屈地看着他,不语。

  林易渺见她默认了,又恨又气,说:“明白了。你呀,我说过,那对你们都没好处,叫我如何来说你……唉,弄成这样了!”

  苗习悦弱弱地说:“如果听你的话,在其它地方过生,不去城隍庙,就不会有后面的事了。想起那天,我做了好多错事。”

  林易渺说:“你现在明白了?可惜晚了。”

  “唉,想起来,那天没把项链扔掉是我唯一做正确的事了。”苗习悦停了一下,慢慢地说:“如果我不管他们的事,不把那件事告诉我妈该多好。”

  林易渺说:“还用问吗?男人怕戴绿帽子,女人怕老公有私生子,你在网站看那么多人的情感经历,难道还不懂?”

  苗习悦说:“也不能全怪我嘛!你看那个姓姜的,大摇大摆的,她儿子还问我有什么资格……我不是你,我冷静不了!加上你那么对我,我哪能想那么多啊!我就想让我妈去收拾那种女人,她连地头蛇都能收拾得服服贴贴的……”

  林易渺说:“你妈真的就去找你爸了?”

  苗习悦说:“嗯。我妈当时在广州,第二天回来后就到公司找到我爸大吵了一架,差点打起来……”

  林易渺不相信:“他们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有地位的人,怎么会打起来?”

  苗习悦说:“我爸认为他带儿子看病天经地义,还骂我妈没有给他生儿子继承他的事业,也骂我妈没有把我管好,使得我分担不了他的工作还尽给他添乱……我妈是女强人,哪容得下这样的羞辱,当时就抓扯我爸去离婚,不要我爸的一分财产。我爸不愿意,所以就打起来了。”

  林易渺说:“你当时在场?”

  苗习悦点点头,眼睛也湿润了:“我只想知道我爸怎么去处理那个女人和那个私生子,结果他把火发在了我妈和我的身上,闹成那样了……”

  林易渺说:“难道你就不能劝劝他们?”

  苗习悦说:“都是我惹起的,怎么劝?我爸最先就警告我,不许我把那件事告诉我妈,我没听……”

  林易渺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呀,你呀,真的是添乱呀!”

  苗习悦继续说:“那晚,我妈没有回家,我爸找我谈了一晚上的话,说起了他和那个女人的往事,还哭了呢。他直怪我没有听他的话,也没有听你的话,把事情弄得这样不可收拾……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我爸那样伤心地哭,不知怎么的,那晚我突然觉得他好可怜,我做得好过分。这么多年我爸的身边其实没有一个女人能关心他,我妈也没有空关心他,连我也没有关心过他……那晚,我就好后悔。”

  林易渺曾经鄙视过苗齐昊的不负责任,想起他对姜彩墨母子还算有情有义,听苗习悦这么一说反倒同情起他来。于是说道:“也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吧,只是外人不知道,也不会理解。”

  苗习悦慢慢地说:“第二天,我爸我妈不管我的劝阻和哀求就去办离婚了。看着他们红色的结婚证盖上了作废的字样,却换成了绿色的离婚证,我突然发觉我才是真正的罪人,真正地破坏了他们的婚姻……我总是在怨他们没有关心我,自己却从来没有真正地关心过他们,也从没有分担过他们的劳累,以为他们过得很充实、很开心、很有人生价值……他们就这样在年过半百之时被我活活地拆散了,我太对不起他们了……我在他们面前哭了好久,认了好久的错,他们还是无言地分开了,最后连一个告别的牵手或者拥抱也没有,一声再见也没说……年底就是他们的银婚啊……”

  苗习悦说着已经泣不成声,趴在桌上呜呜地哭起来。

  林易渺也滴下泪来,拍了拍她说:“你呀,那天怎么都不听我的劝,知道后果了吧!真是打你也不是,骂你也不是。”

  苗习悦继续哭道:“本想惩罚那个姓姜的,结果到头来,却惩罚到了自己……这是为什么啊?”

  林易渺说:“任何事情都不是单一存在的,它有着千丝万缕的因果关系,不是一个简单的对错就能说清的。现在你爸因为外遇受到了惩罚,你为了一时的轻率受到了惩罚,其实那个墨姐早在十多年前就开始在受惩罚了,受孤独的惩罚,你却以为她占了多大的便宜。她其实也很悲凉,表面上有了儿子,却没有名正言顺的家和丈夫,全年孤苦零丁靠各种各样的聚会和消费打发时光,欧迪连过年过节也见不到爸爸,又何尝不可怜呢……不要为了一时的冲动断送更多,是这样的。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冲动的选择承担责任,付出代价。我们都为此付出过代价,吃一堑长一智吧。”

  苗习悦擦了眼泪抬起头说:“现在我看到我爸就愧疚,不敢多看他一眼,他也不怎么理我,比从前更沉默了。我爸妈一定都很讨厌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真的是个无用的人吗?在你眼里,我也是这种人吗?”

  林易渺轻摇着头,理着她耳边垂下的秀发安慰说:“你不比别人差,只是你生活得太一帆风顺,看不清事情的另一面。别难过,事以至此,只有想今后怎么办了。多关心他们才是最好的报答和补偿,他们年轻之时可以不需要你的关心,年老之时有你的关心就是最大的心慰了。没事的,你会是他们懂事的好女儿。”

  苗习悦说:“我真的好后悔!所以,那段时间我既想见到你,又怕见到你。我不知道,今后我爸我妈会怎么办。”

  林易渺说:“有的事也许自生自灭更好吧,花开自有花谢。怀念也好、惆怅也好、后悔也好、憎恨也好,自己播下什么种就收获什么果了,酸甜苦辣自己去尝。”

  正说着,苗习悦的手机响起来。她接了电话,话没说上一句,脸就惨白无色,泪水滚滚而下。然后呜咽着说了句“我马上就来”就匆匆起身提起挎包准备出门。

  林易渺见情况不对,抓住她问:“怎么了?”

  苗习悦望着他哭道:“我就说心里怎么这么烦躁呢,货船真的沉了!我爸突发脑溢血,在医院抢救!”

  林易渺大惊失色,拉着她一道跑出了家门。。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137章 诀别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苗齐昊没有留下一句话,没有来得及看上家人最后一眼,就绝尘而去,他睡得那般平静安祥让人更是心碎。

  苗习悦悲痛欲绝。她还没有来得及真正地关心父亲就永远失去了那样的机会,她后悔不迭地扑在父亲身上嚎啕大哭,谁也拉不开她。

  林易渺站在她身后也哭得悲悲切切,为英年早逝的苗齐昊而哭,也为自己而哭。

  苗习悦抱着父亲痛哭的情景让他恍忽回到了当年抱着母亲的遗体痛哭的那一刻,那时同样没有人能把他从母亲身上拉开。当时他虽然哭得厉害,内心却隐约存在着母亲只是睡着了的侥幸,认为她没有死,可能听得到他的呼唤,也许过段时间她就会睁开眼,哪怕化为传说中的好鬼回到家里也不算真正的死去,何况母亲死前就对他说“变成鬼也要跟着你”。他不是迷信的人,却对鬼神有着敬畏,内心深处相信鬼神存在,只是不被科学所能解释。直到他在母亲坟前呆坐了七天之后才恐怖地意识到,母亲不可能醒来了,真的死了,连好鬼也做不了,永远也不会听到他的话、看不到他的人、抹不去他的泪,她像一颗流星从眼前划过之后就化为大气粉尘,回到宇宙诞生之前或者宇宙毁灭之后的状态。也就是从那时起,他才懂得了死亡的真正含义,也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一句多么不可饶恕的错话。如今,母亲已经离开他整整九年了,在他有能力好好孝敬母亲的时候,却和苗习悦一样无处去敬上那份孝心,什么样的痛哭都不能挽回……

  苗习悦的母亲郝令闻讯赶来,在门外就大声喊着“齐昊,齐昊”地走进了病房。林易渺第一眼见到她就知道她是谁——苗习悦太像她了,无需任何人介绍,如果她再年轻些,和苗习悦形同姐妹。

  郝令戴着金丝眼镜抹着口红穿着白色套裙,体形如同妙龄女子,行走快捷,典型的知性女性形象,说她是女政客、女教授、女董事长都是很像的,偏偏就不像做海鲜批发生意的。他原以为她和苗齐昊在外表上会有落差,原来他们竟然有一种夫妻之相,很是般配。也许正是这种相似的相貌与气质让他们的性格也相似,少了互补多了相斥,让他们最终分开了。

  郝令弯下腰看了看熟睡般的苗齐昊,又取下眼镜,擦了擦眼睛,然后摸了摸他冰冷的脸,悲泣了几声,自语道:“你什么都好强。不过就翻了艘船嘛,就跟着船沉下去了。这下,你终于可以老老实实地休息了。”

  在苗习悦的哭声中,郝令静默了片刻之后就对守候在病房里的五位顺帆公司职员表示了深深的谢意,随后一一安排起后事来。只见她一边说着要办的事,一边从包里给承办人员拿了一叠钱,让他们尽快去办,费用不够找她就是。职员们接过钱按她的吩咐忙开去了。

  郝令不认识林易渺,见他比其他职员哭得一塌糊涂,就最后一个对他说:“你是哪个部门的?叫什么名字?”

  林易渺见她把自己当成了职员,也不解释,就一边擦泪一边答道:“我叫林易渺。”

  郝令愣了一下,说:“听齐昊说起过你,你不是公司的吧?”

  林易渺忍住了哭泣说:“嗯。”

  郝令看了看苗习悦,又对林易渺说:“小林,既然你在这儿,也没多的人手了,现在还得麻烦你再帮我们一下。”

  林易渺说:“没问题,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郝令又从包里掏出一叠钱来,递到他面前说:“去买一捆彼岸花送到灵堂去。要快!”

  林易渺没听说过彼岸花,又不好多问,心想既然她说起了这种花,那么花店肯定是有的了,于是又问道:“还需要菊…花吗?”

  “不要,只要彼岸花,红的那种。去吧,多找几家店,辛苦你了。”郝令说,他见林易渺并不接钱,又说,“拿着,所有费用都不必愁,要尽快!”

  “我带着钱的,我这就去。”林易渺不接递来的钱,见苗习悦还恸哭不止,不想打扰她,转身去找卖彼岸花的花店去了。

  他跑了几家大型花店和花市,都没有彼岸花。由于它自然生长成本低廉、用途不广、难以做插花、利润微薄,人工培育的彼岸花价格昂贵,花市并不看好。通过寻找,他知道了这种大红色龙爪形的花也叫曼珠莎华,花开无叶,有叶无花,九月正是开花时。传说中它是开在黄泉路上的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因此也叫无情花,如果在黄泉路上遇到这种花就能回忆起前生,不至于在三生石旁喝下孟婆汤忘记前世今生。

  他又东南西北地辗转寻找。当他终于找到这样的花店,并亲眼见到彼岸花时,不禁长叹:原来,这种花他见过,是在老家的一座寺庙花园里,不过那花是金黄色而不是红色,水仙似的花茎一根根从花盆里笔直冒出,头顶一束奔放之花,由于没有一丁点儿的叶片,显得头重脚轻有些突兀。当时,他不知道这种奇特的花叫什么,还特意问过周围的人,结果谁都不知道。他想如果自己早些知道彼岸花就好了,一定会为母亲献上这样的花,让她在红色的花朵中记得从前记得自己,就不会在梦中孤单地悲泣。曾经以为向逝者献白色和黄色的花才是寄托哀思,原来红色同样可以表达。以后的中元节他不打算再为母亲烧纸钱了,就献彼岸花,让它像火焰一样为母亲送去暖和。

  他匆匆收集了一捆有花无叶的彼岸花,赶紧送了过去,让苗齐昊能在回望中从此岸好好走向彼岸。    

  郝令用这样特别的方式向苗齐昊送行,林易渺不相信他们离婚那天一声“再见”也不曾说。过后苗习悦才告诉他,她父母从前相当恩爱,为了过上更好的日子才共同来上海发展。母亲见父亲工作又累又忙,撇下女儿也找了份工作以减轻父亲的压力。那时,父母有空就会在一起,在大街上都手挽手,他们的相爱胜过对女儿的爱。印象最深的是有次父亲在破一条鱼时被鱼刺划伤了手指,母亲天天把那受伤的手指看了又看直到伤口愈合,从此不再让父亲杀鱼。不知不觉的,父母好像忙于各自的工作越走越远了,在一起也不再牵手,走路常是一前一后,说笑也难见……她一直不懂为什么会有这样大的变化,以为母亲没有听父亲的话再生个儿子,父亲不高兴。直到父亲离婚前找她谈话的那晚才知道了真实的原委。原来,父亲有天疲惫地回到家,发现既没饭吃也没水喝,头天饭桌上的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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