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传花镜之金鉴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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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传花镜之金鉴记-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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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朝天子好声乐,在长安宫内设置内教坊,宫外设左右教坊,掌俳优杂技,为投其所好,各个私人教坊遍布全国各地。先由民间教坊培养乐工歌姬舞优,技艺精湛者被选入宫外的左右教坊,特别优异者有机会被选入宫廷内教坊,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为常在御前表演的“前头人”。不过,,因为不属于编制内,一般民办教坊与官办教坊相比是没有什么竞争能力的,民办教坊的舞优要想进入宫廷,唯一可以公平竞争的时候便是上元节的大酺会。

    上元节的大酺会设在京师长安城兴庆宫南侧的广场上,届时皇上有可能登上兴庆宫最南端临街的勤政务本楼,接受老百姓的朝拜,以体现与民同乐,彰显大唐太平盛世,有点像咱们的国庆节之类的。

    原来这个逸春坊的大当家“胖三娘子””其实是姓庞,而且一点都不胖,虽年过五十,身材保持的却相当好,据说年轻的时候也颇有姿色,曾是宫廷内教坊的名舞优,随着年老色衰,跳舞不是那么利索了,遂出宫回乡自己办了这逸春坊,专门教那些想以跳舞为生的小丫头们歌舞,很多舞优都是冲着她曾是宫廷内教坊名舞优的名气来的。

    每天跟着一群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们一起练舞,直至学成,成为逸春坊的舞优,就可以出去表演了,去达官贵人家里表演一次,少则有绫罗绸缎的赏赐,多则有上万钱的收入,这份工作虽然是吃青春饭,但比起其他工作来,女孩子可以选择的余地其实少得可怜,否则就只剩下嫁人这一条路了,大部分穷人家的女孩子都被送到这样的教坊来学舞。

    学舞,我倒不怕,平时为了减肥,也经常锻炼(虽说没有一次能坚持下来吧)。但要命的是,居然不让吃饱!对于一枚吃货,其人生目标就是吃!吃!吃!除此之外神马都是浮云!如果连饭都不让吃饱,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在这里按级别吃饭,舞优吃完习优才能上桌,看看那些习优的饭食,难道是用来喂鸟的吗?每天早上一小碗稀粥,一个煮蛋,中午一个素馅蒸饼或者素馎饦,晚上又是一碗稀粥,配几样白灼素菜,连点儿荤腥都没有,早上练舞,白天要洗那么多衣服,晚上还要练舞,就这点吃的有个卵用?

    更可恨的是这个”胖三娘子”,动不动就不让人吃晚饭,还让不让人活了?

    早晨第一遍晨鼓响起的时候就要起床,此时天还没亮,众舞优们纷纷从院中的井里打水上来洗漱。洗漱完之后借着烛光对镜梳妆,一个个行为迅捷,有条不紊,可我哪会这些?在骊山宫中,有宫女代劳,这时候就只有自己亲手去做了,我只好有样学样,把不够长的头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像她们一样盘成一个简单的发髻,又借了同宿舍习优的胭脂水粉简单画一下。

    梳妆完毕,列队点名,“胖三娘子”手拿戒尺,一个个检视仪容:“身为舞优,要仪容整洁,化妆梳发这种事情,没有人会替你做,要自己用心。你!唇脂涂的不匀!今天不许吃晚饭!•;•;•;•;•;•;你!胭脂擦的不对称!今天不许吃晚饭!•;•;•;•;•;•;你!两边眉毛有深有浅!今天不许吃晚饭!•;•;•;•;•;•;你!发髻梳的乱七八糟!今天统统不许吃晚饭!”

    今天不让吃晚饭,明天也不让吃晚饭,后天又有各种理由不让吃晚饭!

    我敢肯定,这个“胖三娘子”绝对是为了省粮食,所以时时处处针对我们这些还不能出去跳舞挣钱的习优,动不动就不让吃晚饭,照这样下去,还没累死,早就饿死了!

    更要命的是,有天半夜,我突然肚子痛,原来大姨妈来了,这古代没有卫生巾,可怎么办?只能无数次跑茅厕,刚好撞到从茅厕出来的谢阿蛮,顾不上给首席行礼,急匆匆钻进了茅厕,蹲得腿都麻了,也没有想出个鸟办法?

    正在发愁之际,茅厕的门上伸过来一个长长的布条,谢阿蛮在外面说道:“你是不是月事来了?这是我新作的月布,给你用。”

    月事?月布?都有“月”字,肯定和大姨妈有亲戚关系!

    我拿下来仔细一看,这月布用一块红色的布料做成,大小形状和现代用的卫生巾差不多,是个长条形的前开口的袋子,里面装满了草木灰,袋子四角有几条绳子,可能是用来绑住不让其滑落的吧?

    难为我一个从高度文明的21世纪穿越而来的现代人,居然搞不定一个大姨妈?捣鼓了半天,终于艰难的带上月布,走出茅厕,想对她声谢谢,门外已经无人。

    肚子痛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自然是连床都懒得起。晨鼓响过三遍,应该是列队点名的时候了。管它三七二十一,我今天一定要睡个饱觉。

    睡饱,吃饱,这才不枉我来人间走一遭!我正捧着一大盆老妈炖的红烧肉吃的不亦乐乎,突然,“duang!duang!duang!”什么声音?我猛地睁开眼睛,看见床边站着一个人——“胖三娘子”正在举着一把戒尺敲床板。

    “饭吃不饱,觉睡不好,又加上大姨妈来打扰,就不能通融一下吗?”我吼完,瞥她一眼,继续睡我的大头觉。

    “胖三娘子”气急,将戒尺“啪”的一声拍到我的背上,这个老碧池,居然敢打我?连我亲妈都从来没打过我!我当时“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对她怒目而视:“你敢再打一下试试!”

    “杨晓玥!我拿整本易容术秘笈换你,可不是让你来逸春坊睡懒觉的!”“胖三娘子”也怒了,冲我嚎叫道。

    “本姑娘今天就是不起了,看你能把我怎么样?”我奋力朝她吼完,拉起被子蒙住脑袋躺在床上。

    在另外一个院中正在练舞的舞优们听见这边争吵,纷纷凑过来看热闹。

    在众人面前,她感到自己的权威被人冒犯,生气的将手中的戒尺“噼里啪啦”打在我的棉被上,还好冬天的棉被厚一点,我可以强撑片刻,没想到她越打越起劲,力道越来越大,隔着棉被,我的手臂、背部都感觉到戒尺落下的地方被打得生疼,我将棉被越裹越紧,差点窒息。

    “三娘子息怒。”好像是谢阿蛮的声音。

    我将棉被掀开一条缝,看见谢阿蛮站在床边。她悄声附在“胖三娘子”耳边说道:“她昨晚刚刚来了月事,想必此刻腹痛难忍,你我都是女人,求三娘子网开一面,让她休息一日再练舞也不迟。”

    “练舞可以晚一天,那今天谁来洗衣服呢?”庞三娘子指着院中井边的那三大盆衣服说道,这个老碧池肯定已经过了更年期,不知道来例假不能碰凉水吗?

    “我来帮她洗!”谢阿蛮声音虽柔,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既然首席舞优说话,那我三娘子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就让她偷一天懒吧!”“胖三娘子”说完,遂遣散了看热闹的一众舞优,又去监督她们练舞。

    我掀开被子,松一口气,起身对她道谢,她笑道:“我也是从习优一步步升上来的,当了舞优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确实,从习优升为舞优,先不说置装费,连吃的都丰富许多,当然是和习优的饭食相比,有烧豆腐、白灼生菜、豆叶汤、咸萝卜干等家常菜,偶尔也有葱油馎饦,黄米饭和各式果子。作为一枚吃货,为了这些稍好一点的饭食也要努力呀!

    “哎呀!”刚要下床,我才突然发现浑身都是青青紫紫的瘀斑,这“胖三娘子”的力气不是一般的大啊!

    谢阿蛮看到也不禁微微皱眉叹息:“三娘子向来对手下的舞优们异常严格,你别怪她,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有机会在上元节大酺会上超过其他的民办教坊。”

    “放心,我怎么会和一个更年期老女人一般见识呢!而且,有你上次送给我的这个嘛!”我拿出上次谢阿蛮送给我的药油,“真的很管用,擦两下就不疼了!”

    她笑道:“你说话总是这么有趣,来,我帮你擦后背吧,你看不到的。”

    话说,她的指尖触碰到我的背部肌肤,好像一股细细的凉水滑过,揉搓之下,药油渗入,又像火一样烫,瞬间感觉冰火两重天,简直无比舒服!帮我擦完药油,便让我盖上被子好好休息。

    说到首席舞优谢阿蛮,真是样样都好,要样貌有样貌,要身材有身材,心地善良,勤奋刻苦,待人又温柔大方,整个逸春坊的上下人等都对她尊敬有加,其威望甚至超过了那个“胖三娘子”。她原本是临潼新丰人,因母亲早亡,和身为乐师的父亲一起流浪街头卖艺,后经过洛阳的时候失散,被“胖三娘子”带入逸春坊,小小年纪便学习跳舞,功底深厚,升为首席之后,整个洛阳的青年才俊都慕名而来,送了多少珍贵稀罕的礼物,都得不到谢阿蛮的芳心,不知道她到底要什么!

    只见她奋力的将装满水的木桶从井中提出,“哗!”的一声倾倒进木盆中,挽起长袖开始洗衣服,动作娴熟,想必当习优的时候也是受了不少苦。我心中不忍,这本来是我的份内事,却无缘无故连累了人家,于是赶忙跑过去和她一起洗起来。

    她连忙阻止说:“别忘了你还带着月事!”

    “我装来骗‘胖三娘子’的,其实一点都不疼。嘿嘿!”我将双手伸进冰冷的水中,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我勉力朝她笑笑。

    她也朝我微笑道:“你总是这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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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芙蓉不及美人妆(3)
    目前作为习优,除了干杂活之外,还要听候舞优们的差遣,比如某个达官贵人家请逸春坊一众舞优去府上表演助兴,我们习优还要做她们的小跟班儿,帮她们拿着舞衣箱,箱中是几场舞蹈要用的不同风格的舞衣。

    一日,知县罗大人府上来了几个贵客,于是派人来请,我们帮忙准备要带的东西,谢阿蛮和要参加表演的舞优正在化妆,只见她们拼命的往脸上脖子上扑粉,弄的一个个跟日本艺妓似的,因为晚上赴宴,虽有万点烛光,却依然暗淡昏黄,估计只有这样惨白的脸色才能与黄色烛光相得益彰,显得舞优们神采奕奕。

    来这里差不多快一个月了,逐渐了解到众舞优们不仅早上起床之后要化妆,称为“晓妆”,晚上睡觉之前还要再化一次妆,称为“晚妆”,在外面演出期间,因为可能有些客人会要求舞优陪酒,嘴上的口脂很容易化掉,所以还要随时补妆,胭脂水粉那是随身必备之物,可怜我们这些小跟班连饭都吃不饱还要帮她们背着大大小小的香奁。

    来到罗大人的府上,我们被直接领去一间厢房,谢阿蛮作为首席,带领舞优们换好舞衣便上场了,而我们几个习优则被命令不许在府内乱逛,只能在厢房等待。

    切!别以为一句小小的命令就能困住本姑娘,其他几个小习优年龄都比我小,自然不敢违抗。我瞥了一眼这些胆小鬼,独自溜出了厢房。

    刚刚出门没几步,突然,一股肉香味飘来,勾得我食指大动,不由自主的跟着这股香味来到了罗府后院的厨房。

    厨房中,几个下人正在紧张的忙碌着,巨大的炉灶上居然有三四个灶眼,每个灶眼上都放着一个正在咕嘟冒热气的锅子,那香气就是从这里面飘出来的,我躲在半开的窗户下忍不住咽了一大口口水。

    一个衣着华丽貌似管家模样的老妇人在门口冲着他们焦急的催促着:“葱醋鸡切好了么?“暖寒花酿驴蒸呢?”“巨胜奴该摆盘了!”“雪婴儿炸好了吗?”“光明虾炙呢?”“乳酿鱼炖了没有?”“动作都麻利点,客人们都到齐了!”

    她不停啰里啰嗦着,厨房里的人们却井然有序的准备着,可见对此已然习惯。

    看着一盘盘散发着诱人味道的美食不断呈现灶台边,我早已流了一地口水,恨不得自己此刻有穿墙遁地隐身术。

    “好了!好了!仙人脔还没炖好,等下一波吧,一个个都机灵点,端好手中的盘子,排好队,上菜!”她一声令下,便转身走出厨房,还好我躲得快,闪进了一旁的柴房。

    七八个下人端着盘子鱼贯走出厨房,跟着这个妇人朝前院的大厅走去,貌似因为人手不够,连厨子都加入了上菜的行列,厨房一下子空无一人,岂不是天助我也?

    我走进厨房,打开炉火上一个正在咕嘟的锅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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