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小三专业户呆在家里不行么,偏要来我们苏尔干吗?”
    “想钓金龟呗!不过想钓总经理这只金龟的可不止她一个,人多了去了,怎么也轮不上她。”
    “她一来不就和市场部那谁谁有一腿么?”
    “啊呀真是……不说了,我补好妆了,回去吧。”
    等她们一离开,思瑞就跑出洗手间。结合声音和背影,那个十分毒舌的女人该是客服部副主管,也就是平时对她笑得异常灿烂和善的一个人。
    打了个呵欠,思瑞往后勤部走去。
    谣言、诬陷始于小三门,她的人生什么时候才能踏上正轨?司惟的生活已经恢复正常,也许不久便会忘了她,或者已经忘了,这才是他们该有的方向。是无奈,却也是必然。
    可她真的很想他……
    趁着吃中饭的时间,思瑞跑到大街上,找了家带有公用电话的小卖部,犹豫很久才拨下一个个数字。
    见不了面,说不了话,听一下他的声音也是好的。
    当最后一个数字拨完,双方开始连线时思瑞“啪”的挂掉电话。司惟曾凭借一条短信猜到是她,那电话一旦接通,即使她不出声司惟也可能知道她是谁。
    天作孽,自作孽,人作孽,造成了现有的局面。
    不能说出的爱,是一种折磨。
51
    泳池水面上的月光温柔细致,泛着浅浅波辉。两侧造型精美的吊灯亮着,夜晚宁寂幽然,唯泳池中传来声响。
    转角处走来一人,嘴角挂着不安分的笑,走近泳池时便大喇喇在一边的沙滩藤椅上坐下了。
    泳池中的人上岸,用大毛巾裹住身体,神情一如春夜的池水般清寒,“怎么还没走?”
    坐着的男人抬杠,“你让我走我就走啊?”
    先前的男人波澜不惊地看了他一眼,取毛巾擦拭湿发。
    坐着的男人啧啧了两声,“我说阿惟你至于么,放不下她就把她抢过来,你不会就这样放弃了吧?”
    “你不懂,少开口。”
    “我怎么不懂?不就是男人跟女人嘛,都那回事,灯一关床上一躺,天大的事都解决了。”
    波光一闪,映出司惟清浚淡漠的侧脸,“这个女人没有心,我累了。”
    “累了你还这么晚游泳?”
    擦拭头发的毛巾扔到了坐着男人的身上,“纪青磊,不想在下面淹死就给我闭上你的嘴。”
    那个叫纪青磊的男人哈哈哈笑了,挑眉,“我就是奇怪那女人怎么能拒绝你?你看我也见过她,我就是不明白她为什么看不上你?连我这样的帅哥都觉得你是上书哪。”
    司惟睨了他一眼,“我对男人没兴趣。”
    “我知道,你只对她有兴趣。”纪青磊笑得越发放肆,“管它呢,喜欢就把她留在身边再说,女人的心是连着身体的,等到她身体离不开你的时候心也就放你身上了。”
    司惟转身往前面灯火通明处走,“没这个必要,一个对我连基本信任都没有的女人我司惟不在乎。”
    “真的不在乎?”
    没有回音,纪青磊起身跟上,不怀好意地笑,“阿惟,这个真要不稀罕咱就换一个,想贴你的女人可不是一个两个。”
    司宅内灯火熠熠,司兴奎坐在沙发上,看到他们便笑道:“阿惟,厨房做了宵夜,要不要尝一点?”
    “不了,我上去休息。”
    “那好。”司兴奎看了看儿子,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着,神色复杂地慢慢笑开。
    见不到车就见不到人,又不能向旁人打听,于是思瑞整天跟游魂一样。
    钟经理忽然加大了她的工作量,除了购置物书分送物书之外,又把后勤保障部办公室很多行政方面的任务派给她,譬如说清理盘点库存、参与一些章程规章的制定等等等等。
    这让思瑞有理由相信,资本家不愧为资本家,苏尔以榨干她的血汗为目标。她就不信钟经理这叛徒不知道她再过两个多月就要辞职的消息。
    司惟的消失,工作量的加大,让思瑞天天像机器人一样飘来飘去。好在这样烦闷的日子里有了点小插曲,伊甸元前台吴馨给她打来电话。
    下了班思瑞就直冲伊甸元,一把将吴馨拉进隔壁的奶茶店。
    思瑞紧握双拳,“怎么样怎么样?”
    “我照你的话留意了下,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有人来看摄像头。”
    吴馨托着下巴,带些八卦带些兴奋。可以看得出来她对思瑞的事产生了兴趣,也许是感觉到了其中的刺激。
    思瑞一激动,被口水呛着了,“咳咳,到底怎么回事?快说。”
    吴馨也咳嗽了一声,“是这样,今天我们网吧来了个男人,说要上网,可奇怪的是他的眼睛不看我,眼神老是往上面和左右飘。我当时一个激灵,想到你前几天电话里的交代,觉得他很可能就是你说的那个来查探网吧里有没有摄像头的人。于是我就说我们网吧改了规定,没有身份证不能上网,必须出示身份证。”
    思瑞竖起大拇指,“聪明!然后呢?”
    吴馨喝了口奶茶润嗓,“那个人一听必须用自己的身份证就说算了吧,他没带,接着走了,走的时候又抬头瞄了一圈,还是专往上面角落里看。他虽然假装不是特意看,但还是让我看出来啦。”
    思瑞差点掀桌子,“绝对是关键人物,你以前没见过他?”
    “没见过。”
    那他就不是发帖人。发帖人来过几次伊甸元,没道理吴馨见了几次还认不出来。这件事从一个侧面说明思瑞上次烧烤时的胡诌有了效果,幕后黑手自己都不敢确定伊甸元有没有摄像头,于是这几天坐立不安,迫于无奈只能让人去伊甸元实地考察一下。
    第一次和幕后黑手正面交锋,并且占据了有利地位,思瑞眼睛笑成了月牙。即使那人一查探就知道伊甸元现在还没有摄像头,不过这一局她赢了。
    “那人长怎么样?是个男人?”
    “是男人,单眼皮,厚嘴唇,长相很普通,具体我说不出来,要见到人才记得。”吴馨得意洋洋地揉揉头发,十分可爱,“不过……我有个杀手锏哦。”
    心突突跳得剧烈,思瑞按住心口,“说!”
    吴馨拽拽地亮出手机,“当当当当,我眼明手快,那个人走的时候我偷偷用、手、机、拍、了、照!”
    “啊~~~~”思瑞一声尖叫,吓得奶茶店男老板抖了三抖。
    吴馨又遗憾道:“可惜我只能拍到他的背面。”
    “嗯嗯嗯,我知道,正面肯定拍不到。”思瑞连连点头,指着吴馨的手机,“小丫头真有你的,快传给我。”
    吴馨嘻嘻笑着,“谢我吧。”
    从照片上看,那人的背影身材很年轻,大概只有二十出头,穿着普通的灰色外套加牛仔裤,确实很寻常。
    “对了,他口音有点怪,应该不是本地人。”
    “好!吴馨,下次请你吃大餐,或者一起出去玩。”
    吴馨眨巴着眼,“你一有进展就要通知我哦,说不定我还能帮上忙。”
    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吴馨从一开始的置身事外到现在的兴趣多多充分证明了这点。
    “一定!”
    网吧光线本就是暗色调,加之有些距离,吴馨拍出来的手机照片不够清晰,而且思瑞没有人脉,单凭一张背影照片根本揪不出幕后黑手。尽管这样,思瑞还是兴奋得翻来覆去睡不着。
    这件事的意义十分重大,表示小三门事件终于有了实质性进展,她也与幕后黑手有了正面碰撞,真相终于一步步浮出水面。
    只是小三门事件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而她和司惟呢?
    这天晚上思瑞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穿上了最美的婚纱,与司惟在母校*大举行婚礼,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梦中的思瑞笑得像呆瓜一样,福满多多。
52
    为分手的事思瑞一直瞒着王克翔,继续调查小三门的事也只能瞒着他,因为分手的事迟早捂不住,而一旦让王克翔知道她还在查小三门,那司惟也会知道,她所有的谎言就都戳穿了。
    思来想去,思瑞竟只想到了一个能商量的对象,那就是刘刚硕。说来好笑,这个和她不太熟悉的风流鬼是唯一知道她秘密的人。
    下了班刘刚硕去健身,思瑞溜达了一会便去俱乐部门口等他。刚冲完澡的刘刚硕头发湿哒哒地垂着,看到思瑞后他从上至下瞄了思瑞一眼,“小师妹,有空也来健健身,塑造一□型,哥我能帮你办上七折会员卡。”
    思瑞骄傲地一昂头,“不用,我身材好得很。”
    “是吗~~~”刘刚硕一双眼跳跃着笑意。
    一见刘刚硕这模样思瑞知道他又快想歪了,恶狠狠踹了他一脚,“快走。”
    “对了,你电话里说有事,怎么了?”
    思瑞拉着刘刚硕在一边的圆盘休息椅上坐下,在刘刚硕狐疑不定的眼神中掏出手机。刘刚硕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你让我看一个男人干嘛?”
    “这是幕后黑手的帮凶。”
    “什么?”刘刚硕愕然,很难得露出认真的表情,“快说说怎么回事?”
    听完前因后果,刘刚硕斜眼拍了拍思瑞的后脑,“可以啊,原来你那天说什么高手恢复资料是骗人的,还真有那么点小聪明。”
    “再聪明都被你打笨了。”思瑞揉着脑袋,“我本来只想吓吓那个人,没想到会有效果,你觉得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刘刚硕耸耸肩,“光凭这个背影,你就算把它交给警察他们也查不出来。”
    思瑞颓废,声音凄凉,“是啊。”
    刘刚硕又打了她一下,“我说你个笨女人为什么偏偏这时候和司惟分手?不然的话让他派人在网吧盯着,见到那个人就跟着他,现在你已经能查出那人是谁了。”
    笨女人的头衔思瑞不接受,不过刘刚硕这话是对的。她没有人脉,没有钱权,吴馨也不可能跟踪那人,但司惟不一样。
    这只能说命运真的很奇妙,每一个环节都安排得恰到好处。
    “那怎么办?”
    刘刚硕眯缝着眼沉思了会,“你说如果你是那个人,你现在会怎么办?”
    思瑞拧眉,“她应该已经猜到我怀疑她了,可能会按兵不动吧。”
    “对。”刘刚硕比了个响指,“正常情况下这个人会按兵不动静观其变,而且越到这个时候,她越是会和你亲近,因为她必须消除你的戒心。”
    思瑞点头表示赞同,“没错。”
    刘刚硕继续拍她的头,“你这笨蛋还有一个笨的地方,你为什么要告诉别人你和司惟分手的事?”
    思瑞皱着脸摊手,“他们一直想见我男朋友,现在分手了,我当然要交代清楚,难道还藏着掖着?”
    眼见刘刚硕又要拍自己,思瑞赶忙跳开。刘刚硕斜眼,“你说那个人为什么要害你?”
    思瑞回瞪他,“我怎么知道?”
    “大家都不知道。可是一句话,她恨你,她不想看到你过得好,不想看到你幸福。其实之前很多人都猜出你的新男人不普通,也怀疑可能就是苏尔太子爷,不少人都说你可能因祸得福钓了个好男人。这种情况下那个人不得跳脚悔恨啊?现在你说你分手不是让她偷笑吗?说白了,你越幸福走运她越难受,你越倒霉痛苦她越开心,这是心理战术。笨蛋!”
    思瑞不禁对刘刚硕刮目先看。别看他平时吊儿郎当风流下流,关键时刻分析得头头是道。
    思瑞凑过去,讨好地笑,“那哥你说该怎么办?”
    刘刚硕双手插在裤兜上,“具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么复杂的事情哥我还是第一次碰到。”又歪头看思瑞,“反正你别再说你分手什么什么的,也别跟人诉苦,总之一句话,装神秘,装开心,弄得她晕头转向不知所措。”
    “有道理。”
    “边走边看吧,她现在不会有什么动作,那就只能你把她逼出来,至于怎么做你自己考虑,哥我能力有限,帮点小忙还可以,大忙就无能为力了。”
    思瑞摆出严肃的表情,“听哥一番话,已经胜读十年书。”
    刘刚硕眉峰一挑,“有功夫在这跟哥耍嘴皮子,不如想想和司惟怎么办?你说你要钱没钱要权没权,又不是天大的美女,他那样对你肯定不是想玩你,如果哥猜的没错这次分手是你搞出来的事吧?”
    司惟到底有什么魔力,连关系不熟的刘刚硕都替他说话?可每个人都指责她,却没有人知道她的无奈。难道让她大声告诉全世界她是因为穷被司家嫌弃被司兴奎威胁了么?
    和刘刚硕分别后回家已经十点多,思瑞独自负手走在小区外的街道上。一旁的树在风中索索作响,星星隐在黑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