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云烟过眼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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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云烟过眼愁-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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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似刀锋摩擦时的就那样么惊鸿一瞥,她的眼光和他就那样交汇在一起。

    瞬间的惊喜,简恺铭的眼光落在她的脸上,让魏檬觉得火花四溢。她几乎可以听见自己心花怒放的声音。如果要她用比喻句来形容这一刻的感觉,那就是好像黑暗死寂的房间里忽然“哗”的一声变得灯火通明,他就像在沙漠里迷路时,赫然出现在眼前的那一抹清新的碧绿。

    魏檬听见自己的心在嗓子眼“噗通,噗通”地剧烈跳动。

    是的,她一眼就认出了坐在自己不远处的那个男子。简恺铭,他就是那个让她疯狂暗恋了四年的阳光学长,那道照亮她整个大学时代的亮白的光。

    然而可惜的是,相比魏檬的激动,淡定如初的简恺铭似乎并没有认出她来。

    他的眼光也只是平静地扫过她的整张脸,不到半秒又冷漠地移开了。始终淡淡的,像水一样匀速地淌过,甚至不带一丝迟疑。至此魏檬觉得心顿时凉了半截,可余下的半截还在很愉快地躁动。

    孟廷熙见状,暗自观察着着魏檬细微的躁动。

    嘴角微挑,并不作为。似乎对此很满意的样子。

    在被孟廷熙领到席间以前,魏檬还没能恢复思考能力。

    直到入座以后,众人开始寒暄。从魏檬脸上呆滞的神情推断,这姑娘恐怕仍在犯花痴。

    孟廷熙面带王者风范的微笑,开始为他们互相介绍。照礼,孟廷熙先向众人介绍了魏檬,却只是简单地介绍了她的名字,对她的身份背景只字不提。此举更是引得在座的各位胡乱猜测,浮想联翩。孟廷熙步入商场已不是一日两日,他深谙这个圈子里的处事之道。如今这番,难道是他有意为之?

    轮到简恺铭时,孟廷熙像是捧出了自己的一员大将,扬扬眉神情颇为愉悦地对魏檬说,“这位,才是今晚的主角。简恺铭,我刚刚得到的一把尚方宝剑。话说起来,他和你还是校友呢,他也是t大毕业的……”

    “我知道。”孟廷熙的话说到兴处,大脑短路的魏檬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来。不由孟廷熙多做解释,魏檬已经不由分说地抢先打断他的话。

    众人,包括简恺铭,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我知道”吓了一跳,都去转过头去偷偷看孟总的脸色。出乎意料,他的脸上云淡风轻毫无怒色,似乎并没有因此而破坏心情。

    孟廷熙对魏檬和他的说话方式早已习惯,对此他只是挑了挑眉,微仰起脑袋,双手交叉抱成拳优雅地支在下巴上,遮住了小半张脸。两只食指和中指的指腹,一下,一下,低频率地在他性感的唇和修长的人中前轻轻点击。他掩藏起情绪,依旧气定神闲,换了一副看戏的表情,没有再说话了。

    在座之人见状也都很识趣地缄口不语。

    这片空间里的气氛忽然有点诡异。
盛世浮城,烟花易冷【20】
    这时,简恺铭用他的发问适时地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静,“魏小姐,你刚刚说,你之前认识我?”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们之前是不是有在学校见过?抱歉啊,我没什么印象了。”

    听到简恺铭的话,激动之情夹杂着一点小失落,在魏檬的心中一阵一阵地翻腾。

    天知道她当时是有多想脱口而出告诉他,我认识你,当然认识你,我从大一开始就关注过你。我喜欢看你打篮球,我是你的忠实球迷,我喜欢你很久了!

    可是……这样的话,一到嘴边便全都急拐了弯。

    魏檬心中不断暗示自己冷静下来,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淑女地回答,“不会啊,学长在t大的名声一直很大。在学校里我经常听见‘简恺铭’这三个,很早就听说你是个很厉害的风云人物,所以你不知道我也是很正常的事。”语毕仍觉得自己将钦慕之情表达得不够完善,于是又补上一句,“不过我很幸运,今天可算见到本尊了。”

    回顾起那段青葱往事,对于魏檬这样不吝溢美的盛赞,简恺铭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说,“都过去了。我没有他们传的那么传奇。”

    简恺铭笑起来的样子一如当初美好,让痴痴看着的魏檬恍惚觉得,好像时光一下子穿越回了三年前。

    那年初入t大的她,无声地趴在篮球场外围的栅栏边看男生们打球,第一次注意到那个穿着白色t恤的大男孩。他进球后欢呼着跳起来和队友击掌的侧脸,在阳光下笑得那样温暖而明媚。只那一眼,便惊艳了她的时光,那也是她第一次有了如此清晰强烈的心动感。她只觉得,自己近二十年的岁月走来,头一次见到这样让人看着舒服的男生。

    大学第一年,情窦初开。

    从那时起,魏檬便暗下决心,无怨无悔地开始了她漫长的暗恋生涯。

    球场上,女生细锐的尖叫声,加油助威声此起彼伏,魏檬这才注意到,和自己一样关注着他的女生布满了整片球场。虽然那个男生只是回首,对为他加油的女生报以微笑,可魏檬竟然没来由地觉得心里酸酸的。

    此后,为了能增多自己与简恺铭见面的机会,她毫不犹豫头脑发热地报名进了校啦啦队,为了能让简恺铭更多的注意到自己,她又凭着努力一路冲到了啦啦队队长的位置!

    如今重新回顾起那些往事来来,魏檬的脸颊不禁爬上了一层绯红。原来,自己在少女时期也曾为了路过她心上的人,这样疯狂地干过的傻事啊。

    当魏檬还沉浸在当初那个记忆之中的笑容时,耳边忽然传来的,孟廷熙波澜不惊的话语声将她拉扯回现实:“各位,入座已经有一会儿了吧,怎么都还没开始用餐?”

    于是众人相望,纷纷应和着拿起了筷子。

    这时有人才想起还未向孟总敬酒,端起酒杯递到跟前,正欲开口。孟廷熙看着那人的姿态便知晓了心意,他笑着点头致意,却全然没有要接受的意思,温和而果断地拒绝道,“谢谢,晚点要开车,不喝酒。”

    继而他调整了坐姿,将交叉握起的手从下巴上拿开,长吸了一口气。用主人的风范若无其事地对在座的“这里不是公司,无需拘谨,大家随意就好。”语罢,也不顾众人,兀自就先动筷从盘里夹起一块牛肉,在碟中来回蘸了蘸醋,然后很体贴地放在了身边人的碗中。

    他侧过那张脸来,微微把头贴近她的耳朵,用不易察觉的口型在她耳边轻语,“怎么样,魏大小姐,今晚的惊喜应该没让你失望吧?”

    魏檬听见他略显阴沉的声音以后,只觉得背后一凉,又不愿接他的话茬。只默默地端起碗送到嘴边,埋下头把孟廷熙夹到自己碗中的那块肉吃了下去。

    在魏檬将它咽下去以前,只有一个感受划过她的脑海——酸,好酸!她最讨厌吃酸的了。
正文 半城**,半城秋殇【1】
    冬夜的街头寂寥无人。

    在寻找许慕未果的情形下,我第二次坐了霍星允的车。

    他的吉他高高地遮住他的身形。许是因为急切,这一路上他骑得很快,昏黄的路灯迅速向后退去,风呼咻呼咻地划过我的耳畔。我在他的后座上,偶尔脸颊能蹭到他的后背。柔软的衣服摩挲着我肌肤的酥痒。我回想着今晚舞台上他用动听的声音唱的歌,温柔地牵起何雪沁的手……

    一路无言。

    到了兰茵新村,远远地从楼下看到小姨家屋内的灯亮着。

    心中急切的我几乎是想都没想,什么都不顾地匆忙从霍星允的车后座上跳了下来,却忽视了他脚下迅疾的车速。顺理成章,忽的脚下无力,一个趔趄,整个人因为惯性不可避免地猛烈向前跌去。

    ——剧烈的摩擦声。

    我瞪大了眼睛,地面离我越来越近……

    眼看着就要摔到地上,我无从躲避,却在电光火石之间听见霍星允慌忙的刹车声——吱!

    刺耳的一声响,车子稳稳地停在了原地,激起一地飘飞的灰尘,而他敏捷地用一只手迅速地支起我的手臂。也许是因为急切,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力度,而安下心来的我却觉得手臂上一阵吃痛,我躲避着他直视的目光,缓缓地挣脱他的手。

    然而我再一次回首,瞥到的却是他白皙的手背上,被车头划出一条触目惊心的长长红色划痕。那样不和谐。那样刺眼。

    我的心猛烈地震惊了一下。好像耳边轰响起一道惊雷。

    没等他开口,低着头并未看他,声音低低地说了句“对不起。”

    沉默。静谧。枯朽的树叶在风里飘摇的飒飒声。远处汽车呼啸和按喇叭的声音。近处居民楼里清脆的锅碗瓢盆碰击的声音。

    没有说话,也没有对我的歉意做出回应。然后我抬头,瞥见他的眉头皱成一道浅浅的“川”字型。可即便做出这样的表情来表示他此刻很不高兴,他的脸还同往日一样让人看着很舒服。

    我就这样看着霍星允的脸,直到他平静地开口,他说,“下次记住不要在我没停稳车的时候就急着下来。”我不知道他心中是怎么想的,但觉得那语气里似乎藏着三分不容反驳的愠怒。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木讷地点点头。见我点头不语,他又幽幽地添了一句,“很危险。”我有点意外,抬头看他,他却从车座上下来,在我的身边,静静地推着车顺着我一同往前走。

    一步,一步。缓慢而安心。

    像是把一个结在心里盘旋了很久。他忽然开口,他说,“你手腕上的手链,刚刚我看见了。”

    “哎?”我心头一惊,下意识地握紧了双手。上帝啊,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百感交集。半甜半涩,我还不知道他的这句话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

    我停下脚步,在他身旁几乎是颤抖着,缓缓地抬起了手。

    那枚一直以来我有意遮掩的熟悉的六角的幸运星,此刻这样完全的显露在我们两人中间。那上面刻着的漂亮的英文草体连笔“luckly”已经渐渐模糊,不似当年清晰深刻。在微弱的灯光中泛着古铜色的华丽光泽,金属的温存质感。在风里微弱地晃动着。

    我用低得好像呼吸一般的声音问他,“你是说这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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