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那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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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那小子-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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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我这样的小人物与她这样的领导子女是不相干的,可偏偏就被凑到了一起。我就读的长安中学是燕都市的重点高中,能考入这里没点实力怕是不行,若比照着孙玥的成绩无论如何是进不来的,可架不住她有个厉害的爹,我们学校每个班都有几个这样的后门生,要不有背景要不家里傻有钱。学校对这样的同学不敢慢待,班主任老师更是重视,这些大神后面都是不能得罪的主。象我们这样考进来的能欺负,遇上那有权有钱的怎么欺负,惹急了人家砸死你,不对,是砸你饭碗。谁敢冒这个头?

老师找我谈话,说一帮一,一对红,把孙玥这个活祖宗跟我配了对,鼓励我带领同学一道进步。我傻啊,怎么听不出来,就是暗示让她抄我作业呢。咱不是雷锋没那义务,表面上答应下来暗地里我甩都不甩她。

可孙玥这孩子却认了真,跟我屁股后面寸步不离。每天早晨放着她爸的小车不坐,特意绕一圈来找我上学;别人孝敬她妈的化妆品包装没拆就提来送我,弄得我小小年纪就用大牌货,后来发现弊病不少,咱长了一张低端的脸那玩意抹脸上太营养,蹭蹭的长包,最后便宜了我妈;她爸去国外香港考察旅游,带回的礼物悉数都上缴给了我。

但咱是个立场坚定的人,糖衣炮弹岂能砸晕?我站得直直的,有种你埋了我!

没想到孙玥也是个执着的人,她抱着埋我的心勇往直前。

花季篇(3)

改变我们的是高一下学期,我刚当上英语课代表。前任课代表江海洋被顶替后估计不服气,处处挑衅。那些日子他气迷心一样找我死磕单词,抱着字典翻出一个就问我什么意思,说不出来就一阵嗤笑,我被搞得不胜其烦。老子又不是快译通,你问我就说啊?

最后我们说好华山论剑一局定输赢:看谁在十分钟内写出的单词多。输的人俯首称臣/引咎辞职。

那天放学后,不少好事者主动留下当见证人,唯恐我们斗急了血溅当场没人收尸。要说江海洋同学还是个老实孩子,他怎么斗得过包子铺家的传人呢。前七分钟他还嚣张不抬头的写,越往后越慢,临近结束时已现绞尽脑汁之势,可林包子我这会发飙了(孙玥说的,写到后面我的脸high得发鼓,象刚出笼的包子,尽显王者之相)

当叫停的声音传来时,我还舍不得松笔,流畅的补上两个:game over。

围观的同学开始统计结果,我得意洋洋的转着手里的签字笔,上下翻飞。一眼一眼的斜着他,小样,我写死你!

统计的结果很伤人,竟然是平手。我们俩都不信拿过对方那张纸,我很快明白了自己吃亏在何处,为了取巧我没去费力背单词,只是依着字根去写衍生词,这导致字母偏长耗费了大量时间。而江海洋明显是背了字典,顺着字母来的,他下的功夫比我多。

江海洋也发现了我纸上的奥秘,一张脸若有所思的。

在我身后观战的孙玥这时跳了出来,“林晓蕾赢了。她写的单词长费时间,江海洋那些单词有几个超过六七个字母的?”

这理由实在勉强,我都不好意思附和她,只是静静的看着江海洋。

“你说是不是?”孙玥不依不饶的跳到他面前,胖身子矫捷的象头猎豹,她抬手指着江海洋的鼻子,“你说啊?怎么不敢说?”

我忙起身拉住她的手腕,再晚一步江海洋脸上要多出个血窟窿了。明眼人都知道这局就是平手,非要说谁胜了实在没意思。

江海洋站起身定定的看了我几秒,然后拿起书包扬长而去。

我放开孙玥的手腕,对着大家说:“散了吧。”

回去的路上孙玥看我有些不高兴,提议去茶餐厅喝饮料。

“不去了,回家吧。”我打算回家好好看看字典,准备完了再跟江海洋比一回。

“你干嘛不高兴,就是你赢了。你写的单词那么长,背起来费劲写起来耗时间。”

我觉得跟她解释不清,只有她这样摸不清门道的人才会以为我胜利了,依旧沉默着。

“林晓蕾,你是不是认为我笨,什么都不知道?”胖墩墩的孙玥显得有点激动,嗓门也大了,“我告诉你,我不笨,我什么都知道。”

我这个人不太会哄人,家里都是爸妈去哄我,看她涨红的脸,忙说:“别叫别叫。”

孙玥低下头,过了一会抬起来,“我其实不想来长安中学,是我爸非要让我来这,我跟他怎么说都不行。他说就是垫底也认了,原来在我们学校我还算中流,到了这被你们比得掉进十八次地狱了。人最宝贵的是自信心,可对着你们我的自信越来越少。”

听她这么说我也不好受了,孙玥的成绩的确不好,虽然目前班里还没排过名次,但她的分数有些惨不忍睹,有几个主科甚至在及格线徘徊。老师把她放在我邻座,目的很明显就是不想让她掉的太难看。

我放慢了车速,“你知道我为什么不高兴吗?是因为江海洋那厮把我也打入了十八层地狱,他写的单词有一半我不认识。那变态竟然去背字典!”

那天我们没有去喝饮料,我带着孙玥来了家里,第一次把我的同学介绍给爸妈。

我妈很喜欢孙玥,说她长得像惠山泥娃一团喜气。当着孙玥我没好意思驳斥母亲大人:胖子都是满脸和气慈眉善目。

孙玥也喜欢我妈,她竟然偷偷跟我说:“你妈真漂亮,看着像你姐呢。”

我怒了:“你是想夸她年轻还是想说我老?说明白了!”

孙玥是个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的主,在后来的相处中我发现自己总是败在她的狗屁逻辑里。

“你象你爸的闺女,你妈也象你爸的闺女。你妈好看,你也好看,你们俩就像姐俩。”

长这么大,孙玥是唯一说我好看的人,我马上接受了这个说法,决定留下她吃晚饭。

孙玥顺杆爬提出晚饭吃包子,被我一掌拍蔫了,“想吃包子明天早晨排队来。”我家的饭桌上极少出现包子,如果有客人来总是我爸下厨房,乔大新同志对美食有着特殊的酷爱,林记的包子不允许改革创新,他只能在其它地方发挥聪明才智。我爸很淡定的露了一小手,做了看似简单的菜饭,可我知道,这恰是乔大新同志用心之处,看着平常的菜饭若是做好要费不少功夫,越简单越征服人,可怜的孙玥同学哪里受得这个,足足干掉三碗。

饭后她鼓着肚子起身都吃力,我盛了一碗焦黄的饭锅巴端来,“忘了说,这是菜饭的精华不能不吃,你知道这是我的专利,别人不能碰,不过今天匀给你一点,尝尝吧。”

孙玥看了我几秒钟,又看看锅巴,对我妈说:“阿姨,咱家有啥要干的活吗?”

我妈糊涂了,“干活?干什么活?”

我狞笑起来,“妈,孙玥的意思是干活助消化,消化之后她好把这碗锅巴吃了,”我指着饭桌,“这好办,你把今天的碗都洗了。”

乔大新同志很满意这个结果,从菜饭下全身而退的人还没出现过,他笑道:“闺女,你得谢我吧?今天又有人替你洗碗了。”我们家洗碗、扫院子是我的家务劳动,能有人替多美的事。

孙玥这倒霉孩子乖乖去洗了碗,我在旁边插着兜当监工,指挥着她把碗洗净、抹干、桌椅板凳都擦完,递过去那碗锅巴,“瞧,这碗不够还有,你要是觉得消化的不够,我家院子顺手扫扫也行。”

孙玥挺机灵的,立刻看出了我的鬼花招,“为嘴伤身就是说的我。我在家都不干活,跑你们家当仆人来了。”

“胡说,”我斥责道:“林家不雇仆人,只招粗使的丫头。”

粗使丫头那天真的扫了院子,因为吃得太饱我妈没敢放她走,生怕撑出个好歹。我也本着负责的精神,让她把平时打扫不到的地方都收拾整齐了,累的孙玥走时嚷着又饿了。

后来,孙玥跟我耍心眼,她从家里拿来别人孝敬他爸的好烟好酒贿赂乔大新同志,这样饭也吃了,院子也不扫了,狡猾之极!

那次与江海洋PK完,我认真准备了几天,跟他提出再比一次,不想他拒绝了。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可没想到那厮把明着较劲转了方向,每次测验考试发了成绩单不看自己的,先看我的,只要比他低,立刻甩着卷子晃啊晃,说哎呦这么这次比课代表还高呀。我觉得挺没劲的,不就是个破课代表吗,谁当不行。我去找老师说干不了,换他来吧。英语老师也是个拧巴人,听说了原委后非说你追我赶才有学习动力,还很高兴我们这样互相掐的局面,说马上要举行英语演讲竞赛,让我们俩代表学校去参赛。

“是骡子是马咱们拉出去遛遛。”老师亢奋的不行。

大赛见了分晓,我和江海洋都是骡子或者说都是马,因为分别是男子女子组的最佳台风奖。领奖时他那个泄气劲我看着都难受,不过,孙玥在下面为我鼓掌的狂热劲很快消融了这份不快。要说孙玥是个不错的孩子,没有干部子女刁蛮跋扈的臭脾气,她真心实意的为我骄傲为我叫好,从心里把我当最好的朋友。

我的朋友不多,表面上看着随和嘻嘻哈哈跟谁都能相处,可骨子里继承了太姥爷知识分子的风骨,对人很挑剔,不合我心意的人连话也懒得交流,说白了就是缺少宽容之心。

江海洋就是个例子,我对他的暗暗较劲极其鄙视,于是在英语课上反而摆出一副不当回事的态度,有时还看看课外书,可到家后我把更多的时间花在了英语上,背单词、背新概念、让每篇课文烂熟于心。江海洋在我的伪装下几乎要疯了,原来他与我的差别总在一二分上下,互有高低。大量背诵之后我次次奔着满分去。英语老师也往他伤口上撒盐:“江海洋,你怎么被林晓蕾甩下了?奋起直追啊。”

孙玥对我们二人之间的较量一直作着旁观者,按照她的观点,那个江海洋就是没事找拍型,本来学习就辛苦还给自己找不舒服。

她侦查到周末时他报了口语班做一对一练习赶紧来向我报告,“你也去报班吧,要不让他比下去了。”

我摇摇头,“不能报班,我只能自己偷偷加草料,要让我爸妈认为他们闺女天生就是读书的料。”

孙玥问我:“你说怎么让我爸妈认为他们闺女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呢?”

花季篇(4)

参加完开学典礼,各科老师抓紧时间又给我们加了些小灶,我和孙玥提着两大包复习资料离开了学校。

“我要给汪宇送东西去,你陪我一块去吧?”孙玥满脸热切的望着我,那抹绯红飘在脸上挥之不去。

我讨厌汪宇,可还是陪着她去了,因为心里那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说起来孙玥和汪宇的认识是高二开学没多久的事,汪宇他爸托孙秘书办事,两家六口人坐在一起吃饭,饭桌上孙玥对同样上高二的汪宇对上了眼,从那以后汪宇的大名就常在我耳边响起,汪宇个子高,汪宇长的帅,汪宇笑起来迷死人,汪……汪……汪……,我怀疑孙玥得了狂犬病。

听的多了,对这个人也好奇起来,终于在某次见到了帅哥,的确像孙玥夸的,帅。可那股□劲却招人烦。孙玥眼巴巴去给他送一份试题卷子,他倒好接过来没个表示,好像天经地义似的。我最讨厌这样仗着自己有点资本就尾巴翘上天的人,从他手里劈手夺回那份卷子还给孙玥,“这是咱们学校的别往外传。”

汪宇大概被我吓一跳,手悬在半空愣愣的。我拉起同样不知所措的孙玥转身就走。可孙玥这家伙美色当前还是选择了重色轻友,她挣开我跑回去把卷子塞给了汪宇。

为这我两天没理她,那两天里她说尽了好话,作了无数的揖,我痛骂她太没原则,丢了女生的脸。她只是脸红红的并不辩解。不久之后的我才明白,当一个女生对着自己喜欢的人时,不要说原则,底线都是可以修改的,而且一改再改。

终结我骄傲的是谢飞。我想他是我生命里的劫难,遇到他,我在劫难逃。

那次与汪宇不欢而散后,孙玥说他想请我们两个喝饮料,也算为那天的行为表示下歉意。看孙玥那个兴奋劲好像中了彩票,我提醒她,“喝不喝他的饮料无所谓,以后对你客气点就行了。别拽的二五八万似的,我可不吃那套。”

去茶餐厅时,我们两个迟到了。锁好车进去时,正迎上汪宇往外走,看到我们很不耐烦,“说好五点,晚这么久。”

孙玥赶紧道歉,我看汪宇那个□劲依然如故正要甩几句片汤话,一个温润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来,“人家来了就别说了。”

我偏头看过去,一个身材挺拔的少年站在他身后,黄昏里落日的余晖投射在他身上,整个人浸在氤氲的金色光芒里,看不清他的五官外貌,只有一道光环镀着周身,我的心没来由的狂跳起来。他真像天使,只缺两个白色羽毛的翅膀。

落座后孙玥还在道歉,可这时我已然顾不上说什么了,只是低头紧盯他斜放在桌面的那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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