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惹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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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惹尘埃-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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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原来算计好了拿我当挡箭牌使呢!”二人相视一笑。

  笑罢,随心转头望向若柳,将她仔细打量了一番。这若柳果然不愧是留香苑的头牌,体态轻盈、容颜秀美。尽管刚刚落水,精神有些萎顿,仍旧不掩美貌,反越发显得楚楚动人。

  “若柳姑娘,今日之事虽了,但那王大富怕是不会放过你,不知你可有打算?”随心关心道。

  若柳也正悄悄打量眼前的两人。卫元朗身材高大、丰神俊朗,一眼即知非富即贵。而这位小公子却是一身布衣相貌普通,真不知这样的两人怎么会混到一处。这时听到随心的问话,神色一黯。

  “若柳不过一个卖笑的女子,又能怎样?大不了一死也就是了。”

  随心长叹一声,道:“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开花落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若柳心头一震,讶然地望着随心。卫元朗目中也似有微光闪过。随心见他二人神色有异,暗呼糟糕。刚才一时感慨,竟然又说溜了嘴,立时住了口。

  “没想到公子竟是我青楼女子的知己,体恤我等身不由主,任他人摆布。”若柳适才虽然为随心所救,但听得二人言语知道实是卫元朗之功,加之卫元朗仪表不俗,风流潇洒。他便将注意力放在卫元朗身上,对随心不免轻视。没想到这不起眼的少年出口成章,而又一语中的,这不能不叫她吃惊。

  “随心,你一向总说自己是山野鄙夫,现在可终于被我抓到了吧,你却如何说。”

  随心听卫元朗口气略有责备之意,实在尴尬。总不能说这首词确实不是他所作,是他从书上看来的,而作这首词的人是一位宋代名妓吧,那样非出乱子不可。只好含糊其词,转移话题。

  “其实也没什么啦,我也不过是同情若柳姑娘的遭遇,一时感慨。啊,若柳姑娘,你刚才落水身子必定还虚,还是坐下来好好休息一下才是。”

  卫元朗盯着随心看了一会儿,随心偏要藏拙,他也没有法子,哼了一声,径自坐下。随心心中苦恼。他是真心当卫元朗是朋友,卫元朗性格爽朗,待人坦诚。而自己却因种种原因诸多隐瞒。心中有愧。这也是他不愿与人交往的原因之一。自然,卫家兄弟派人调查他,他却是不知。

  若柳见随心尴尬,便忙接腔:“我已大无碍,如今便不打扰二位公子游湖,稍后,留香苑会差人来接,我自去便可。”说着,福了福身子,便退出了主舱。

  随心点点头,任若柳自去。卫元朗这厢也知道人总有些难言之隐,终是不能勉强。他不也没有对随心表明身分,且还差人暗中调查于他?遂气过也就罢了。于是两人便在这湖中闲游,终尽欢而散。

  若柳被留香苑的人接回去之后,便总也不得安生。王大富弄了些个地地痞流氓之类的人物常来胡缠,好在若柳到底是留香苑的头牌,鸨儿还指着她挣钱,留香苑也是有些根底的,因此出面帮着打发,总算没出什么大事。

  这天,若柳由小婢春桃陪着,上街买些胭脂水粉,又遇上王大富一行。若柳一看到他们便脸色大变,倒不全因为害怕,而是她看见了一个人。这个人二十三、四岁上下,生了一对桃花眼,一脸浪荡。手中还持了把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

  王大富一见若柳便气不打一处来,那天要不是因为她,卫元琛也不会对他颇有微词,这几日,便避而不见,弄得他有心巴结,却不得其门。好在今天自己的二儿子,王富贵介绍了个江湖人物给他,他知道卫元琛正在招揽人才,这才又巴巴地跑出来想要举荐给他。这时见到了若柳登时气往上撞,骂道:“你个不识抬举的小贱人,今日老子要好好收拾你。”谁知若柳浑似全没有听见,只直愣愣地看着他身边之人。他看看身边之人,不由得奇怪,问道:“秦公子,你也认得她?”

  那秦公子摇了摇头,“我才到贵宝地,怎会认得这种风尘女子。”又续道:“王老板,咱们还是先去拜会卫公子办正事要紧,这贱人留待回头收拾也是不妨。”

  “是,是,是。给这贱人一闹,差点连正事都忘了。”王大富点头,指着若柳,哼了一声,“哼!回头再来收拾你!”说罢,与那秦公子扬长而去。若柳死死盯着秦公子远去的背影,目中露出怨毒之色。春桃唤了好几声,“小姐!小姐?”终于将她的神志唤回,“咱们还去买胭脂吗?”

  “不了,回去吧。”

  回到留香苑,若柳不愿应付客人,推说身体不适,回到自己的绣楼,想起先前所遇之人,目中又露出痛苦与怨恨。她正在沉思,忽然听到窗棱微微响动,她起身打开窗子,就见外面翻进个人来。若柳也不惊讶,对着那人道:“你怎么会来?”

  来人一身黑色斗篷,黑巾蒙面,底下还带了张面具,只余一双眼睛在外。他眼神淡漠异常,进来之后径直说道:“义父要你打探一下洛水山庄最近的动静。”

  “洛水山庄不是在桐城吗?义父怎么会要我打探?”

  “谢心寰不日便会前来宁安。”说罢,那人便要离去。

  “等一下!若柳还有话说。”若柳拦住他道,“听闻‘别离剑’纵横江湖,从不失手。今日我有一事相求,希望你能帮我杀一个人。我愿用这些年来所得买他一命!”说着转身来到梳妆台前,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包,包内有不少金银手饰还有一叠银票。若柳将它们全部取出交与那人。那人却并不伸手去接。

  若柳将小包放在桌上,慢慢道:“我曾也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如果不是遇到了‘拈花公子’秦春山,也不会落得这般田地。那秦春山欺我年少无知诱骗于我,又始乱终弃,害得我被赶出家门,沦落街头。幸得义父收留,许我卖艺不卖身。今日我遇见他,他竟然已将我全然忘记,不杀他难消我心头之恨!”说着,脸上一派怨毒。

  “他现在何处?”那人取了包中银票收入怀中。道。

  若柳见他答应了接下这桩生意,心中大喜,道:“他跟着‘云绣坊’的王老板去见卫元琛,估么着这时应当还在随园。”那人听罢点头,随后翻窗而去。

  随园花厅里,王老板正向卫元琛大力推荐秦春山:“秦公子江湖人称‘拈花公子’一身轻身功夫无人能及。”

  秦春山口中客气道:“哪里,哪里。”面上却是一派得色。

  卫元琛向身边看了看,微挑了挑眉。贴身侍卫张放悄悄上前,附在他耳边轻声道:“这秦春山在江湖上名声可不大好听,是个采花贼。仗着一张俊俏的脸和一身轻功,也不知糟蹋了多少良家女子。”卫元琛眉头一皱,暗道:这王老板与这秦春山果然一路货色,竟然给我弄来了下三滥的人来。转念又想,这人的轻身功夫不错,用来打探消息正是合适。一时之间,委决不下。正犹豫,突然间,房檐上下来个人,真扑花厅。两旁侍卫大呼:“有刺客!”忙抢上前来保护。谁知那人并不冲着卫元琛,竟是真逼秦春山。

  就见那人往腰间一摸,手中便多出把长剑。秦春山一声惊呼:“别离剑!”话音未落,便被一剑洞穿咽喉。

  那人一击得手,回身便走。随园的侍卫也很了得,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已是将花厅给包围了起来。那人并不恋战,觑了个空,身形一起,扑向了墙头。张放保护着卫元琛不敢远离,便从身上摸出把回行镖来,丢向那人。那人身形已动,不及变换身法,勉强一闪,避开要害,腰侧被划开一道口子,身子震了震,翻墙远去。

  随园里一片大乱。王大富早吓得魂飞天外。卫元琛又惊又怒,竟然有人在他面前伤人,还让他给跑了。沉声吩咐:“追!一定要把这人给我抓回来!”

  张放道:“这人是江湖上顶尖的杀手,怕是追不到了。”

  “难道就这么算了吗?我堂堂大梁王府,竟然还抓不到一个杀手,说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属下刚才发的回行镖上涂有剧毒,估计他也活不了多久。”

  正说着,就听外面有人说话:“这是怎么回事?乱成一团!出了什么事吗?”原来是卫元朗回来了。卫元朗进了花厅,看到厅内躺着下死人,一惊。忙问出了什么事,张放便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卫元朗想了想说道:“三哥,我看这事就这样算了吧。这秦春山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留在身边,反污了三哥你的名声。张放既然说了那人活不了多久,我看也就不必追了。这事传出去,三哥面上也须不好看。”

  卫元琛想想也是道理,便听了卫元朗的劝。只是这王大富看在眼里终是有气,便让人给哄了出去。

第五章 施救
随心今日归家已是有些晚了。

  凭借着街道两旁高悬的灯笼,随心慢慢地向家里走去,绕过大街,走进了一条小巷。巷子里有些暗,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心中有些后悔不该拒绝卫元朗相送的好意。转过个转角,脚下一绊,立时摔倒在地,他低头一看,却是一条腿。随心“啊!”地惊呼了一声。定了定神,这才发现,原来是一个人半靠半卧于墙根,一条腿伸了出来,正好将他绊倒。他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正准备逃跑,突然手腕一紧,像是被一只铁钳夹住。“啊!”随心的尖叫声方出口,就听得一声低喝“闭嘴!”却是方才绊到的人抓住了他。

  “我……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吓到了。我……赔你钱!”他有些语无伦次。

  那人撑着墙慢慢地站起来。昏暗地灯光下,随心看不见那人的面容,只知道他很高大。这些日子以来,他长高了不少,却依旧不过才及那人肩膀。他能感觉到那人的两眼盯着他,却半天没吱声;不由心中忐忑,不知那人要干什么。

  “我不要你赔钱,只须在你府上借住一两日便可。”那人慢慢开口。

  “不!”随心直觉拒绝。

  “嗯?!”擒着腕子的手一紧,随心立时感到钻心地疼痛。只能应承:“好,好,好!你快放手,好疼!”手上一松,他吁了口气。

  “带路!”那人命令,手却是依然抓住随心不放。随心只好慢慢地往前挨,心里想着用什么方法可以甩掉那人。

  “不要耍花样,我要杀你易如反掌。”那人似乎看出随心的打算,低声警告。随心一听之下却是豁然开朗。不错!左右不过是个死,心下反而坦然。这紧张之心一去,倒不急于甩掉那人,反正想来也不是易事,先看看再说吧。心神大定之后,慢慢就发现那人脸上带着半张面具,上面遮住前额与双眉,只露出双眼,下面只挡在鼻梁之上,嘴巴与下颌露在了外边。那人似乎是身体不适,步履不稳,心中一动,脱口而出:“你受了伤!”

  “即便是我受了伤,杀你依然不费吹灰之力。”那人冷冷地说道。

  “我知道,我没别的意思。”随心干笑,随即又道:“我家还有些距离,你支持得住吗?”说完立刻反应过来,暗骂自己有病。现在是被人胁持好不好,还那么鸡婆,关心绑匪,真是吃错药了。

  果然,不过一会,那人步履愈慢,渐渐支持不住了,却依然紧紧抓住随心的手。随心无可奈何,只好用身体支撑着他,一步一挪,终于捱到了家。

  进门将那人安置在椅子上,发现他已是半昏迷。随心查看了一下他的身体,发现他腰侧有伤,已经被简单包扎过。不过似乎没包好,已经有血渗了出来。他想了想,往他身上探去,过了一会儿,摸出几个小瓶子,瓶子里有些红红绿绿的药丸药粉。他研究了半天,不知该如何使用,无奈之下,只好用力拍拍那人的面颊。

  “哎,醒醒,醒醒!”那人睁开眼,片刻朦胧,复又一振,眼神略略清醒。随心急忙说:“我不知道这些药如何用。”

  “那红色的药丸,倒两粒给我。”那人指着其中的一个瓶子。

  随心立刻倒了两粒药丸,喂给他吃了。那人吃了之后,闭上眼,面上阵红阵白,突然“哇”地吐了口黑血出来,喷了随心一身。面色又变得惨白。过了好一会儿,那人才又慢慢睁开双眼,这一次却是清醒多了。随心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见他似乎好些,也舒了口气。虽然是他胁持了他,他倒也没想过要那人去死。

  “去取些干净的布条再打盆水来。”那人吩咐。

  “噢。”随心应了一声,去打了一盆水,没有布条,就剪了自己的一件衣衫。回过头来就见那人已解开衣衫,露出腰侧的伤口。伤口不深,但周围已经发黑溃烂,他正用匕首将腐肉剜掉。随心不敢再看,掉过头去,过了一会儿,听那人道:“过来帮忙。”

  随心转过头,见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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