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虎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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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虎兕-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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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老虎天不怕地不怕;唯独遇到老边和边夫人就束手束脚;只好照着边夫人的规矩按部就班;时rì一久;只觉得在家里越来越拘束;难受得紧;于是三天两头就泡在军营里;长长几天不着家。正好虎字营和英字营伤亡惨重;这几个月都在整编填补兵员;给了他绝好的借口翘家不回;边夫人尽自生气;却也无可奈何。就是可怜吾麻;头上顶着一个较真的婆婆;被逼着拘束了往昔的xìng子;每天只能等边夫人巡视完回自己院子里了;才敢跑出家门撒欢。

    吾麻被逼无奈;几次三番闹腾着要和小老虎一起去军营;却被小老虎严词拒绝;说是阿娘教你持家;那是为了你好;怎么可以故意逃走;辜负阿娘的心意;岂不是让阿娘伤心云云。其实还是为了让吾麻给他做挡箭牌去应付边夫人;却说得振振有词;叫吾麻大小姐恨得牙根痒痒;每回见着小老虎;都恨不得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闲话少提;此刻小老虎从老边那里出来;却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抬头看了看天sè;算算时辰;阿娘应该还在自己的老虎窝里坐着呢。小老虎偷眼看看几十步外自家门口;转身朝另一个方向快步离去。

    将将走到城门口;迎面有人打招呼:“於菟;可巧了在这里遇到你——是要回大营里去么?”

    小老虎听音辨人;就知道来者是谁;抬头一看;自家大舅哥笑呵呵地站在城门洞里;左右随从十余人;各自牵马;守在道旁。

    “是啊;正要回营。”小老虎随口应道;“大兄怎么会在这里;是专程来等我的么?”小老虎虽然有些鲁直;人却不傻;吾诃子的良吾部驻营城西;虎字营却在东门外;若非有事;吾诃子怎么也不可能闲逛到这里来;还正巧遇到自己。

    吾诃子呵呵一笑;一点不为小老虎直言拆穿自己而着恼;笑言道:“本来是要去你府上;不料到了门前才知道;边夫人在你家中整顿家事;你又被边先生找去不在家里;所以不敢进门相扰。想到你每rì总要到军营练兵;就先到这里来等你了。”

    小老虎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自己的大舅哥。因为骑马出行;吾诃子主仆穿的的都是轻便短衣;但是却不是羌胡人惯常的服饰;反而一sè的汉家郎打扮。吾诃子的父亲迷钳崇敬汉学;给吾诃子兄妹自幼寻良师教导;与汉家孩子一般读的四书五经;儒学经典;生生把一个部落首领的儿子;教导得与汉人世家子一般无二。看吾诃子言行举止;活脱脱就是个青年儒士;哪里有半点腥膻?这也让吾诃子在一众羌胡首领当中显得太过特立独行;常常不受待见。

    小老虎可不会轻视了自己的这位大舅哥;反而给予十二分的重视。这其中;不仅有他自幼形成的观感;更多的是老边、韩遂等人往rì闲谈时给予的评价。

    想来也是;若当真只是一个谦谦君子式的儒生;怎么可能在父亲去世;部落衰颓、远迁异乡之际独力支撑大局;并且在短短数年之内不仅元气尽复;势力还更胜往昔?怎么可能瞒过武威郡上上下下;暗中扩充实力;而且在其从容布置之下;旬rì之间收服大小数十部落;执掌半郡江山?

    更不用说面对来势汹汹的黄衍;以一支数千人的孤军与河西四郡上万兵马对峙数月而不落下风;最后还趁着官军大败之际;逼迫黄衍举军投降。虽然其中有不少地方是借了老边等人的势力;顺势而成;但是只凭吾诃子能够准确把握时势;因势利导;为己谋利;足可见他极善于把握时机;远的或许还看不清;但是若只放在凉州一隅之地而言;他的确算得上是真正的枭雄人物。

    应付这样的人;一定得小心。小老虎别的长处或许没有;但是对老边的话;一向是遵循不二的。

    “大兄来找我;不知有什么事?”小老虎边说边走;出了城门。

    吾诃子笑道:“难不成没有事就不能来找你。说来说去;你可还是我妹妹的夫婿;我还是你大舅哥呢。”

    好;我承认;这章就是注水了。本来一千个字能写完的东西;叫我啰啰嗦嗦拖了两千字出来。这种勾心斗角;其实真不好写;一个不小心;就注了水进去;活像是在桑拿室里烤面包。不过这种勾心斗角的事情;又是小老虎免不了要遭遇的。以前写暗斗内争;都是一笔带过;很直接就结束了;场面也是很直白的;这次第一回写详细的过程;又是凉州军这种互相之间都是朋友;又不得不争夺权力;实在绞尽脑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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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若愚(二)
    吾诃子此来;的确没有事;或许是装作没有事。在小老虎的大帐里坐了坐;随后就被小老虎引着看了看虎字营整军演练;却一句也不提军政事务;只是一味和小老虎打哈哈;说着家长里短;偶尔说起吾麻小时候在娘家的趣事;难得引得小老虎开怀大笑了几声。

    没到太阳落山;吾诃子便告辞离去。小老虎送到营门外;转头回来;成公英不知何时隐身在辕门下的旗影里;远远望着吾诃子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成公;几时回来的;老边那里没事了?”

    成公英微笑道:“如今又没有战事;哪里有那么多军情探报;我自然乐得清闲。刚才回来时;听说你妻舅来看你;我不愿打扰你们说话;就没有进去。”

    小老虎一摆手;无所谓地说道:“嗨;都是些闲话废话;说了半天;也不知道他来干什么。”

    “莫非;只是来串门子看你这个妹夫?”

    “有什么好看的;昨天在议事堂才见过。”小老虎一边说一边走进中军大帐;“我都不明白;他眼巴巴地跑来我这里;说了一下午的废话;到底想干什么?”

    成公英道:“他和你是亲戚;来拉拉家常;有什么不对的?你好像不太喜欢见他?”成公英看着小老虎;目光中带着探究之意。

    小老虎很干脆地承认了:“我根本就是不喜欢他这个人。”

    成公英大奇:“为什么;好歹是你大舅哥;不至于如此不留情面?”

    “说不上来为什么。”小老虎略想了想;还是无奈地摇头;“我只是觉得;这个人总喜欢把自己藏起来。他现在的样子;和当初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差别太大了;一眼就能看出虚假来。”

    成公英笑了笑;没有再说吾诃子的话题。不论小老虎如何不喜;吾诃子终究是吾麻的亲哥哥;是他的大舅哥;两个人说到底是亲戚;两个人的关系不应该由成公英多嘴的。所谓疏不间亲;就好像他一直以来都能处理好小老虎和老边两个人的关系一样;厕身于他人亲友之间;成公英还是很懂得把握分寸的。

    “闲话不提;只是;眼前的事情怎么办?他们两位先生迟早都要来找我们的。”说起眼前最麻烦的事情;自然就是韩、王相争;老边身为主帅;好像也是乐见其成;并不为有人试图取代自己而有所不满。成公英也明白;老边会这么做;是因为他真正心系凉州联军的未来;唯恐因为自己伤病卧床而耽误军政大事。但是眼下竞争得如此激烈;大大出乎成公英的预料。自昨rì议事堂争执未果;这两天来;韩、王二人都在想方设法拉拢各部各军以为己用;小老虎和成公英身为老边心腹嫡系;在军中地位举足轻重;一定程度上;甚至可以代表老边的意思;韩遂、王国岂有放过他们不理的道理?

    小老虎倒是一派轻松自在:“有什么不好办的?老边不是都说了么;多听、多看、多想照他的话做就是了。”

    成公英一翻白眼;没好气道:“那你说说;你想到什么了?”

    “我还真的想明白了。”小老虎冷笑道;“他们争他们的;我只管做我的。等他们找上门来的时候;我就咬死了三个字——不知道。再要多问;还是三个字——随你便。”

    成公英哭笑不得:“军政大事;哪里能这般儿戏?你我统领的是边先生亲军;你又是老边半个儿子;说出来的话;代表的就是老边。”

    小老虎突然暴怒:“老边不是还好好地在家里么;用得着我来替他说话?他们想问;自己找老边问去;要来找我;小爷还不伺候;他们能拿我怎样?”

    成公英不禁摇头叹息;他知道;小老虎如此气愤;一来是为韩遂、王国yù取老边而代之;但是更多的;还是因为老边身上反反复复、始终未能痊愈的伤势。为了老边的伤病;小老虎可谓心急如焚;心情烦闷之下;不免就有些急躁;一遇到烦心事;就更是火上浇油一般。

    但是眼前的事情;不是发脾气就能解决的呀。韩遂、王国是打着取代老边的主意;虽然明着说出来的意思;只是老边伤病未愈时暂代;可是将来的事情终究难说;谁知道暂代久了;将来会不会还?这种事情;谅他们也不好在老边面前开口;他们几个都是几十年的朋友;伤了情分可就不好看了。这种时候;唯一的办法;就只有拐弯抹角;旁敲侧击;现放着小老虎这个被老边当亲儿子看待的人在身边;岂不是最好的对象?

    成公英每次陪着小老虎与韩遂、王国见面;虽然韩、王二人都还是一派儒雅风范;但是成公英几乎都能闻到他们内心深处的焦虑。

    凉州联军盟主;可不是一介空名;这代表着凉州最强大的数万大军;也几乎可以说是整个大汉朝最为勇悍的一支军队。

    “这样做;终究有些不太好。”成公英闻言劝道;“韩、王二位先生;终究是长辈;在凉州声望素著;不能慢待;再说;边先生如今伤病卧床;最怕损耗心神;咱们怎么能把事情都推到他头上去?”

    小老虎依然满不在乎;跌坐主位之上;抬头看着正自焦急的成公英;冷笑道:“成公;老边和我说‘多听、多看、多想’的时候;你也在场的;不过;你没明白老边的话呀。”

    “嗯?”

    小老虎盘膝而坐;正sè道:“老边叫我听;叫我看;叫我想;唯独不叫我说话;他是什么意思?说白了;他就是告诉我;说什么话都只能由他来说;我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你别看韩遂、王国闹得挺欢;到头来;事情该怎么办;终究还是要老边来决定;老边不发话;不管是谁当上了联军盟主;也得滚下来”

    成公英闻言愕然;看着小老虎决然狠厉的神sè;他突然发现自己忘了一件事:眼前这个老虎崽子;是老边一手抚养长大的;要说知悉老边心意;谁能比得过他?或许;自己才是当局者迷?

    “眼下;咱们别的不用管;专心把两营兵马练好才是正事。”小老虎沉声道;“韩文约、王子邑到处攀交情;还不是为了拉拢各路兵马?我是想明白了;如果不是咱们手里掌着两营人马;韩文约、王子邑会拿正眼看我们吗?如果没有兵马;连老边都不能挺直了腰杆说话。”

    成公英震惊莫名;看着小老虎坚毅的面庞;他竟然觉得;自己好似一直以来都没有真正看清楚这张脸。

    这个小老虎;真的是那个无所用心的小老虎么?

    或许;他以前的无所用心;只是因为有老边替他用心了。如果这个老虎崽子真是一个没脑子的人;恐怕早就死在荒山野岭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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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大智
    小老虎言出必践;往后的一段rì子里;他果真如自己所说;埋头练兵;一门心思恢复虎字营和英字营的战斗力。

    直到此时;成公英骇然发现;局势的发展;竟然一如小老虎当rì所言。不论韩遂、王国;抑或北宫伯玉;各家势力、名望几乎相差无几;谁都不能压过谁;同样也是谁都不能说服谁;如此僵持不下;到头来;唯一有资格、有能力解决问题的;居然还是老边;也只有老边

    持续一两个月的风波;凉州各部虽然明面上还是一团和气;但是暗地里潜流涌动;互相掰腕子也不是一次两次。而老边始终置身事外;以养病的名义闭门不出;由着一干人等自己折腾;可结果呢?折腾来折腾去;谁都定不下一个结果;最后只能再把老边请出来。

    老边就那样坐着、看着、等着他们老老实实把权力交还到自己手里。那韩遂和王国的明争暗斗;究竟又是为了什么?为了更彰显老边在凉州的超群地位么?

    对成公英而言;这是极生动的一堂课。不过他也暗自嘀咕;自己猜度老边耍弄心机手腕;是不是有些小人之心了?

    更重要的是小老虎;他在这两个月里;不论风云变化;始终不动如山——究竟是他有意为之;还是单纯地奉命行事?不过;从他此前的言行来看;不能单纯将这只老虎崽子视为一介莽夫;至少;他和老边之间的默契;绝非旁人可以企及。

    “或许;最明白於菟的;只有边先生?若不然;怎么会放心将两营兵马大权都放手交给他?”成公英心里暗暗念叨。

    进入六月;暑气渐生;老边的身体好转了些;可以开门会客了。各路首领闻知消息;纷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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