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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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长安-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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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那难吃的东西是陈妈做的。现在派她所谓的打下手,其实还是对我不放心吧。这个宁王其实是防范得非常严密的。我这个外人来得很不是时候。

“你看看还缺什么?”秦妈四下打量,“缺什么对陈妈说。”

我想说缺信任,但想来说了也没用。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个时候向夏家求娶,为什么娶了又把我置于这么个古怪的环境之中。

刚才他肯定认出我就是那街上的女子了。只不过他不知道我究竟是不是夏望舒。他没有一点怀疑吗?他如果有脑子,肯定会想想,天下第一美女夏望舒会是我这付德行吗?

他不动声色,必有猫腻!

“那,王妃还有什么事要吩咐?”秦妈在打退堂鼓了。

“有一个问题,”我说,“刚才过来的路上,我看到那边有个重檐的大殿,那边是什么地方?谁住在那里?”刚才过来的路上,我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大屋,那明明是这王府最核心的建筑,奇怪的是,新娶的王妃不能住,王爷自己也不住。那么那地方给谁住?

秦妈的脸抖了一下,又笑,“那是新盖的,没人住。”

胡说!这狼山上的宁王府全是新盖的,没人住他盖那个干什么!这秦妈分明是在搪塞我。

“王爷喜安静简朴的生活,以前的齐王府就是如此。你刚才也看过了,王爷自己住的院子也不过那样,王妃不要多心。”秦妈倒会察言观色。

问题不在这里,其实问题的关键在王妃不是该和王爷住在一起吗?还是……我不好意思细问,这古人的生活不会是和现代人一样吧。但……两个人是不是应该在一起呢?

当然,如果说我未嫁之前还有些期许的话,那么现在,我是一点幻想也没有了。他说得轻巧,什么不能白吃饭,这摆明了想侮辱我来着。一个妻子自然有妻子的份内之事,一个王爷,养老婆不该是天经地义的事吗?他真以为他是在开公司招员工呢!这也就是我,若是换了姐姐望舒,定然不会这么善罢干休。

我一个激灵,我想起是什么不对来了!是齐王!

我刚才看到的那个男人,肯定不是去年我在齐王府看到的齐王!上次他在马上时,我没有仔细体会,今天就很明显的能感觉到不同。就算没看清脸,我还是能从体态上看出不一样来。上次那个伪娘小白脸没有这么高大硬朗的身形,没有这种身体中透出来的狂妄自大。

那天我看到的是一个紧张防范的小白脸。今天这个分明是冷淡镇静的大男人。

这中间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可我说不出来。二哥总是疑神疑鬼,现在看来真是无风不起浪。这些人的事情总诡秘难解,不是我这样的人都看透的。

更重要的是,我不能让他知道我曾进过齐王府,见到过那个假齐王。

他们这些人,总是在搞阴谋诡计,我可不敢卷进去。我还想多活两年呢。我有些发呆。

“我还有事,先告退了,王妃也请自便吧。”秦妈仍然在笑,但明显有些僵硬。她觉察到了我反常?

我不会逼她,那大屋我自己会去看!

厨房小而洁净,很适合现代的家庭煮妇使用。可对一个王爷府来说就有点奇怪了。难道真如二哥所说,这只是此人的韬晦之态吗?对了,刚才秦妈说我来了王府会热闹一些,我看着空落落的小院。我的确该让这里热闹一些,比如……我要养几只鸡、对,养老母鸡!咯咯地生蛋孵小鸡。我院子里那个小池塘可以养鸭子。也许还可以养条狗。我要让这里鸡飞狗跳。

想到这里,我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一丝坏笑。

突然马脸陈妈的声音在旁边响起,“秦妈让我听候王妃的吩咐。”

我的笑僵在脸上,急忙看向门口。陈妈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我的脸。

她不会误会吧。

第27章

我开始在宁王府烧起饭来。

这事真是荒谬!我在现代社会里,一直在艰难的找工作。到了这异世,居然也是一样,只不过是找到了一份不那么合适的工作。但好在这工作比较轻闲。收入什么的,反倒不在考虑之例。如果能把这分工作稳稳的做下去,我倒也能将就。但,显然这是不现实的。

因为只有六人份,烧这每日的两餐饭,比开饭店容易,第一天是肉末茄子,第二天就是肉末菜瓜。放酱兑汤,我自然能够做到花样翻新,陋材细做。连烧两天后,我想起了一件要紧的事!回门!

都说有三朝回门之礼,我已经在这宁王府呆了两天了,明天是不是应该回一下门呢。

想到这个我就非常的郁闷,宁王府上下,有一种很特别的气氛,似乎是某种戒备和紧张。虽然当着我的面,三位管家都只是显得有点疏远客气而已。

我观察到,这宁王府,人与人之间交谈少,大多数人走路都低着头。这就不对劲儿了。

经常的情况是:我不说话他们就当我不存在。倒不是说有人故意为难我,但他们对我也确实不热情。没人指点我该怎么说怎么做。他们的心思不在我这里。

王府中其实还有一些做粗活的仆人,那些人进进出出都是不敢抬头的,对王府的三位管事十分的敬畏。唯独对我,随便得很,一时一块抹布从我旁边的几案上拂过,一时另一块又从我的脚边拭过。全都当我是透明,弄得我每每在屋子里存身不住。

我怀疑,这是故意的。

好吧,这些我都可以不计较,可更让人生气的是:每天我花了心思做的饭菜也从来没有人评点一声好坏。反正我做什么他们吃什么。没有抱怨更没有夸赞。

他们的心思是存放在更重要的地方了。

陈妈把我做好的饭菜分派好,装在食盒里,一份份的送出去。我问:“王爷吃得可还满意?”

陈妈就回:“王爷没说。”

我再问:“可有什么不可口之处,我好改进。”

陈妈还是回:“王爷没说。”

他们还不如我小饭店里那些食客,那些食客对我的手艺可热情洋溢多了,每每颇多点评。宁王府这些主仆,不给钱,白吃我做的东西,居然还这么漠然。

于是,我有些想念我放在酒肉馆里的那些辣椒了。幻想有一天,我在菜里狠狠放上一把辣椒,那时他们总该有点反应了吧?

当然,我想回门,最主要的是我得看看小雷,也让小雷看看我,好歹让他知道:他姐姐我还活着。

这事可不能含糊,我这人向来是说做就做,是个行动派。一想到这个,哪里还能安然的等着,立刻提了裙子就跑。

此时天刚擦黑,他的屋子里已经点起了灯。我毫不迟疑向有灯光的那间冲去,推开了门。

屋里的人显然正谈着什么,此时突然安静了,齐刷刷回头看我。

这一间是书房,整个房间里只点了他面前案上的一盏灯。几个人就在半明半暗的灯影中谈话。我不喜欢这气氛。

他坐在屋中唯一一张长案的后面,仍然是一袭黑衣,几乎和屋中的黑暗熔为一体。他看着我,面无表情。不对!那不是面无表情,那根本就不是他的真面。案台上的灯光正好照在脸上,我这次终于看清了,他的脸上戴了一张白色的面具,面具很轻巧,却足够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余线条清晰而硬朗的一截下巴和紧抿着的薄唇。

那张薄唇现在告诉我:他生气了

他显然是刚和那两人谈好某件事情,因为那两个人已经起了身,正是要走的样子。

不等他发彪,我赶紧抢先开口,“我有急事!”

屋里的另外两个人闻言立刻动了动。

他却没有表态。

我赶紧对那两位说了句:“谢谢!”

其中一位咧了一下嘴,立刻就向外走了,一边走还一边大胆的盯着我看。我忍不住也回看他,咦,是个很英俊的少年嘛!

另一个则还在看他的脸色,见他颔了一下首,才恭敬地欠身告退,却装做对我视而不见。我也偷看了一眼,这个长得也马马虎虎。

我的眼光追随这两个帅哥出了房门,看他们把门轻轻带上。不等我回过头来,他已经不轻不重的在案子上扣了一下。

我忙收回目光,拧正了脖子,对了,我还有正事!“明天是第三天,”我说。什么事的第三天我没说。反正“成亲”那两个字我说不出口,再说我也一点都没有成了亲的感觉。怎么论都像是找了份工作似的。

“按理应该回门。”我这人有话直说,绝不吞吞吐吐,“我要回家。”

听好了,只是我要回家哦,你爱去不去!我不会硬拉着你。

他盯着我看,许久,我抹抹脸,我脸上没长花吧?

我也呆看着那面具

“不行。”那面具下的嘴动了动。

“为什么?!”

“夏家今天一早已经离开京城。”淡然、漠然、理所当然。

“怎么会?”我吓了一跳。脑子好像一下子转不过弯来,似乎根本无法理解他的话,什么叫离开京城?他是在骗我吧。

他却自顾把案上的一封什么信收了起来,没有作进一步解释的意思。

“他们为什么离开,他们去了哪里?小雷呢?是不是你做了什么?”我连珠炮般的发问。对这个冷淡和故做镇静的男人表示不满。

他却无动于衷,仍是慢条斯理的把信装入信封。

这两天里发生什么了?我第一直觉就是这位宁王对夏家做了什么。不会是因为我这冒牌货吧?可就算他知道我不是夏望舒,他也应该先问问我,我会对他说实话的。然后再去质问夏家,然后是各种交涉,也许还可以把我退回去,把真正的夏望舒换到手。可现在显然不是这种情况。

“夏候爷自己要求离开的。”他的回答淡淡的。

“你骗人!”我绕过桌子,直面他,“我爹好好的,怎么会自己要求离开京城?”

夏家那么多人口,也不能说走就走啊。再说我还没回门。好吧,我不重要。可二哥去了渤海大哥处,也还没回来。姐姐不是也要嫁与梅家吗?为什么这些事都没做的情况下,夏家突然如此匆忙的离开了京城?他一定是在骗人!

他把那封信放进了书桌的抽屉里,抬头正视我,“夏候爷是自请去镇守南疆的。”

“为什么?”

他皱了一下眉,似乎考虑了一下才说:“南边一些小国最近也有些不安份。”

“是吗?”我眯了眼想从他脸上看出些端倪来。

他稳稳的回视,我又觉得他的眼光如刀一般锋利。

“那……他们为什么不来和我告别?”我问。

夏家要走,不是应该来告诉我一声吗?我虽不是夏家大小姐望舒,但我也是夏家的女儿不是吗?他们怎能不告而别。更何况,走得还这么急!

“和你辞行?”他似乎在冷笑。却又自行打住了,默了片刻,突然扬起头,向外喊:“秦妈。”

“唉。”秦妈应声而入,想来她本就在门外。

“以后不管是谁进来都先通报一声,不要随便放任何人进来。”

“好的。”秦妈仍是笑眯眯的。

他这是下逐客令了,而且摆明了对我的防范不信任。

我突然觉得很难过,夏家看样子是真的走了,都没有人告诉我一声。而这个宁王对我的冷淡中,分明有一丝蔑视。

他已经不再看我,又在书案上找起东西来。嘴里很僵硬地说:“出去。”

我咬了咬唇,从来没有这样被人喝斥过。他凭什么!就算我不是夏望舒,也没有这样被他欺负的道理。这个面具下不知到底是怎样一村嘴脸。就如二哥说的,男人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定然不是什么好人。夏家人毫无征兆的突然离开,怕是和他也脱不了干系。

我突然出手,直接抓向他的面具,我倒要看看,这面具下究竟有怎样的一张脸,为什么不敢让人看。

我的手没能碰到他的面具,还在离他脸还很远的地方,他的大手一挥,就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腕。

我挣了两下,他的手如铁钳般,把我的手腕扣得死死的。我只能瞪着他,他也瞪我。我感觉到他的怒气在聚集,手上的力量越来越大,好像要把我的骨头捏碎。

我离他很近,案台上的灯光又正好打在他的脸上,他的面具在光影下微微抖动,有些诡异。我还能看出他下颌越咬越紧,薄唇抿成了一条线。我触怒他了!

“放开我。”我喊。

他无动于衷。反而用力把我向他的方向带了带。我能听到腕骨咯咯作响,我倔强的和他较劲。同时努力保持平衡,防止重心不稳,免得让他以为我会扑入他的怀里。虽然现在两人的距离已经近到我能闻到他身上熏香的味道。

“你胆子太大了。”他说。

我拼命挣脱,却完全不是他的对手。早知道如此,我是不会惹他的。

“没人敢对我做这种动作。”

我终于忍不住,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呜,疼死了,放开我,放开我……”我用另一只手去掰他握我手腕的手指头,哪里掰得动!

第28章

我终于忍不住,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呜,疼死了,放开我,放开我……”我用另一只手去掰他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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