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见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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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见王生-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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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寻欢哈哈一笑,“此言差矣,所谓财帛动人心,在下这等俗人,自不能相免。”
  楚留香一直未说话,此时竟也插口,“传闻此物有收财聚宝之能,也有传言有长生不老神通,但上官逍遥即已仙去,这传言却也做不得真了。”
  胡铁花大惊,“老臭虫,怎么连你也……”
  楚留香笑道:“这等宝物,小胡你不好奇么?”
  上官昱愤怒起身,大声道:“我本敬你们是胡大哥的朋友,才以礼相待,没想到你们竟是这等样人,莫怪我不认你们这些朋友,胡大哥,我,我还是回家去吧,便是受人家谩骂,也胜过这样耻辱。”竟掩面要奔出门去。
  胡铁花快手拉住他,大声道:“是不是有人说错了话,为什么还不道歉?”
  李寻欢道:“上官小兄何故急言离去?我等所感兴趣不过那异宝为何,却断不会生出相夺之心,上官小兄既不必急于掩饰保护财物,又实在错怪了我等,令尊之身故,或许便因这异宝,我等询问,如何不是帮助小兄复仇解惑?”
  这番话虽也不太客气,按若此时上官昱心性,或许便该大怒出门,他却偏偏站着,脸 
 24、心思一寸间 。。。 
 
 
  色青白交错,好一阵子,忽跺了跺脚,径自上楼去了。
  胡铁花大声道:“你们到底什么意思?人家刚丧父,又不能回家,已经够可怜,你们为何还要嘲讽欺辱于他?”
  李寻欢笑了笑,没有说话。
  楚留香道:“李兄此来,另有目的,你我还是不要干涉的好。”
  胡铁花跳了起来,“干涉?什么叫干涉?如果要欺负我的兄弟,便是老臭虫你,我也不饶。”
  楚留香摊手,笑道:“你要对我出手?”
  胡铁花哼了一声,“你若不清不白的欺负人,我自然要打你。”
  楚留香哈哈大笑。
  胡铁花道:“小李兄,我只把你当做朋友,你总不该是来欺负我的兄弟。”
  李寻欢道:“兄弟不一定是兄弟,朋友不一定是朋友,欺负也不一定是欺负,现在说什么,岂非都太早?”
  胡铁花脸色难看起来,“你什么意思?”
  李寻欢笑道:“我的意思是,在还是朋友的时候,为何不一起喝酒,不一起醉上一醉?”
  胡铁花瞪着他,李寻欢只笑不语。
  楚留香笑道:“既然喝酒,何妨换一个地方?”
  胡铁花转而瞪他,“何处?”
  楚留香眨眨眼,“既然到了丹阳,怎么能错过恋梅庄黄三爷的梅子酒?”
  




25

25、黄鼠狼的酒 。。。 
 
 
  且说胡铁花对李寻欢心中怀有不满,李寻欢笑而不言隐而不宣,楚留香既不说来调解,却选了消极又逃避的的法子,谓之出门访友。
  三人各怀心思,终到了黄门。
  黄北静诚如楚留香所言,极为豪爽,既不客套虚应,也无丝毫矜持端庄,见着三人便把手言欢,大笑着入了席中。
  此人一生养尊处优,自然保养极好,昨日远观自然不真切,今日来看,只觉高大威猛,雄伟不羁,其面若银盘,厉眼如刀,鼻若悬胆,顾盼之间,睥睨自雄。
  这种浑然威仪,不是武功高强便可以练的出来的,需得处处皆为人强,长年领袖一方,对自己有着极大自信自得才可以浮现出的表态。
  只他眼中深邃,暗藏他色,总觉深沉难寻。
  他既不问三人来意,更对面生之人李寻欢一句话都不曾过问。
  楚留香却说了,黄北静来押酒时,他只止了,笑道:“黄三爷不问我等来意,定以为在下来讨阁下梅子酒来着。”
  黄北静拂须大笑,“难道不是?你来讨酒也不是一次两次,我难道还要次次都问么?”
  楚留香道:“这次却不同。”
  黄北静道:“自然不同,这次不仅多了个花蝴蝶,还多了俊俏公子,香帅必是抱着喝尽我八十三坛梅子酒的心思而来。”
  楚留香大笑,“我与小胡自然是来讨酒,这位李兄却不然,李兄乃是特意来拜会黄三爷来的。”
  黄北静拂须沉吟,哈哈大笑,“哦?李兄竟有意找黄某么?黄某一闲散老朽在家,若对李公子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也是一大乐事。”
  李寻欢笑道:“久慕黄三爷大名,一直缘锵一见,近日得友人所托,方有此缘,不胜荣幸矣。”
  胡铁花掩杯大笑道:“酸酸酸,我说小李兄,这里既没有秀才,也没有举人,做什么咬文嚼字,黄三爷的暖酒浇不热你开怀心胸么?”
  李寻欢笑道:“胡兄教训的是,原来在下酒饮得太少,当该自罚三杯。”当真连灌三杯酒下肚。
  胡铁花抚掌大笑,“痛快痛快。”竟也陪他三杯。
  楚留香只笑看不语。
  黄北静道:“李兄言道受朋友所托,却不知哪位朋友?”
  李寻欢笑道:“那本是黄三爷侄辈。”他紧紧盯着黄北静,缓缓道,“在下与上官云有数面之缘,颇为有缘,上官姑娘远在他乡,既忧愤父亲身死,又忧心亲友忧愁过度,遂托了在下送来她诚挚感激,也劝黄三爷节哀,莫太伤感才是。”
  李寻欢这话只说的黄北静面色红赧,一时无可奈何,也不知该为好友身死伤心,还是为李寻欢言语里的不客气气恼,又瞧着李寻欢眼神灼灼,楚留香笑而不言,遂只得一声长叹,“逍遥老兄先我而去,又身死于妇人之手,黄某只恨不得替身代之,又恨不得亲手刮了那妇人来为老友报仇,眼见着老友二子一人流落在外,一人不得其门而入,唉,黄某无能啊……”
  李寻欢淡淡道:“黄三爷节哀才是,莫伤了身体。”
  黄北静也是悲从中来,竟掩面哽咽起来。
  且说黄北静自昨晚贪欢无餍,到今日言笑晏晏,哪里有半分伤心情绪?他们便是心中有不满,藏着也就罢了,偏是李寻欢直面点了出来,竟让黄北静老脸何处搁去?
  楚留香瞧着李寻欢眼中难掩的讥讽笑意,只得无奈一笑,瞧他平日里温和温顺,竟是说起话来毫不客气,不留人余地。他又哪里知道,李寻欢这些年来受这等世情讥讽有多少,世俗偏见,人心狭隘,本来欺负的便是温柔和善之辈,若是李寻欢再柔弱些,只怕早被看不见的世俗吞了下肚,楚留香一向顺遂,又怎知这等灰暗?
  黄北静悲从中来,哀泣不止,楚留香等规劝一番,遂得了止。
  一圈酒下肚,不免面红耳热,楚留香笑道:“其实李兄性急,昨日里初到此地,便想着拜会黄三爷,我等本想趁着夜色撩人,好雪好梅好景,正好会友,便一路寻来……”
  他沉吟着,直笑,不再说话。
  黄北静脸色大变,虽然很快收拾了脸色,依旧止不住语调微颤,“哦?昨日黄某在家,并不见香帅等前来。”
  楚留香笑道:“也是世事巧合,我与李兄行到梅林之外,恰见一人形迹鬼祟,恐为祸患,遂追踪而去,待回身时时辰已晚,只得今日再来。”
  黄北静眼神闪烁,拂须笑道:“哦,竟是有人绕了香帅兴致,却不知那人是谁,竟倒霉的遇着香帅来。”
  楚留香笑着,眼神一转,忽然长身而起。
  恰听胡铁花大喝一声,“谁?”
  竟是屋外黑影一闪,虽然迅速,依旧暴露了形迹,那人影正在楚留香胡铁花对面,是以他一闪,胡铁花便喊出,楚留香已经追了出去。
  黄北静皱起眉来,眼神惊疑不定。
  李寻欢笑道:“黄三爷府上似乎不太安定呢,莫不是有什么宵小觊觎之物?”
  胡铁花看他一眼,淡淡道:“黄三爷一方富豪,家中自然有许多宝物,被人觊觎有什么稀奇。”
  李寻欢笑道:“这话说的也是,黄三爷富甲一方已经如此,想来那怀有不明异宝之上官逍遥更加忧烦不堪,为此丧命,也在情理。”
  黄北静脸色一变,胡铁花已经跳了起来,“李寻欢,我瞧你也算人模人样,敬你是条汉子,作什么开口闭口珍奇异宝,丢人不丢人?”
  李寻欢哈哈大笑,“胡兄此言差矣,你不爱这些,又怎知他人不爱这铜臭之物?上官逍遥一世逍遥,岂非也便是因为这等宝物?而世人皆知其逍遥,却不知其到底为何宝物,你便无有好奇?我想黄三爷自然也好奇,却只怕未曾得见一面。”
  黄北静冷哼一声,“黄某与逍遥老兄乃是世交,区区浊物,看不看又有何妨?”他已经放下了酒杯,端坐道:“李公子乃上官云好友,又是香帅带来的朋友,黄某敬你三分,你莫欺人太甚。”
  李寻欢哈哈笑道:“黄三爷原来敬我三分,我该万分感激莫名,我只还有一言,黄三爷听我言了,可莫恼羞成怒,赶了我出门。”
  胡铁花冷哼道:“既然知道惹人家不快,为什么非要说不可。”
  李寻欢哈哈一笑,“骨鲠在喉,不吐不快。”
  黄北静冷笑道:“既然如此,请讲。”
  李寻欢道:“在下远来是客,既不知黄三爷与上官逍遥关系如何,也不知黄三爷与上官昱等小辈关系如何,却听有传言,那秋娘谋害亲夫乃是黄三爷为着异宝而指使其为,不知是也不是?”
  黄北静脸色大变,厉声喝道:“这等恶人传言,李公子竟然拿来质问黄某么?罢罢,我固然不能奈你何,我这小庙供不起您这尊菩萨,还请速速离去。”
  李寻欢却语气一转,笑道:“黄三爷莫急莫忧,在下这里先陪个不是,这本是要试一试黄三爷来的。”
  黄北静眼中惊疑,冷哼一声。
  李寻欢低声道:“黄三爷人品在下固然不知,上官云难道也不知?上官云托在下来同黄三爷一谋,在下也不得不谨慎从事啊。”
  黄北静面色依旧难看,恨恨道:“黄某这一把年纪,什么事没经过?还需要李公子少年意气来试探质问一番么?”
  李寻欢笑道:“经此一遭,在下已知黄三爷无辜冤枉,在下受上官云所托,还需黄三爷多多指点才是。”其实他这话也颇多疑虑,便说他探得黄北静口风,又到底探得什么?黄北静只厉声喝问,难道还说过其他?但这等缓和口气,总是让黄北静面子上缓了许多。
  黄北静冷哼道:“上官云准备做什么,又如何不自己来?”
  李寻欢道:“众人皆知上官逍遥死于妇人秋娘之手,上官云却怀疑秋娘动机,一介妇孺,如何生出谋害亲夫之理?便她当真有这等胆量,也该送她就法才是,如何能让她继续为上官逍遥守丧来着?”
  黄北静叹息一声,“这虽是人人皆知的传言,却没有真凭实据,本来逍遥老兄武功盖世,秋娘却是半点功夫都未,她又如何杀的了逍遥兄?既无证据,又有逍遥兄留下遗书保她,谁又能奈她何?”
  李寻欢眼光一闪,“遗书?”
  黄北静道:“遗书说到财物置留上,除部分送与上官云,大多遗留于秋娘妇人,那遗书黄某也瞧过,确实是逍遥兄笔迹无疑。”
  李寻欢道:“那宝物可有提到?”
  黄北静道:“未曾。”
  李寻欢沉吟一会,道:“黄三爷可有什么想法?”
  黄北静叹息一声,脸色忽有些怪异,“不知李公子可听说过‘海鹰’?”
  李寻欢皱眉,胡铁花道:“可是近两年活跃于长江海口的大盗组织?”
  黄北静道:“正是,胡兄可知那大盗头领是谁?”
  胡铁花道:“似乎名字便叫做海鹰。”
  黄北静道:“非也,海鹰不过是代号,那首领的本名叫做海天青,本是上官家家奴。”
  李寻欢胡铁花皆是大异,这个说法倒是头一次听说。
  李寻欢道:“既是上官家家奴,如何做了海盗?”
  黄北静道:“海家世代为上官家家奴,这海天青幼年之时也是随着上官家小主人的,上官昱幼年便至京中求学,海天青便也跟去,却再也没有回来,后来更传言做了海盗,有乡人亲眼所见为证。”
  李寻欢沉吟着,道:“黄三爷的意思是?”
  黄北静叹息一声,“逍遥兄去世那段时间,有人瞧到海鹰曾在丹阳出没。”
  李寻欢眼光一闪,道:“黄三爷的意思是,上官逍遥身死可能与海鹰有关?甚至那海鹰乃是为了异宝而来?”
  黄北静道:“这黄某不敢断言,只是有疑虑罢了。”
  胡铁花道:“既有疑虑,难道没有追查?”
  黄北静脸色凝重,“黄某如何不想?只是那海鹰行踪飘忽,竟是一时不见。”
  李寻欢沉吟着,忽然想起昨晚楚留香拾回之物,当真有这般巧合么?细想轮廓,确实是雄鹰轮廓,还待楚留香归来论证了。
  黄北静眼神几转,瞧着李寻欢,“李公子可还有什么疑惑?”
  李寻欢道:“便有什么疑虑,也需得寻那秋娘对过才好确定。”
  黄北静道:“黄某倒有一疑虑。”
  李寻欢道:“请讲。”
  黄北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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