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犹记君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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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犹记君归处-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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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吴邪房间里的蜡烛火焰跳动两下,温度陡然降至冰点,仿佛有人把冷空气倒灌进这个房间,原本半掩的大门慢慢“吱呀”着敞开。
  这场景着实诡异,可在吴邪眼里算不得什么。不过他担心王盟,费力地想去看王盟,没看到,只隐约瞧见斜对面的张海客。隐约?房间里的可见度怎么变低了?原来那烛台中央明亮的火焰早已熄灭,门口一团磷火似的玩意悬在张海客头顶,这是要闹鬼的前奏。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鬼来没来,吴邪没多大感觉,只是房间里连活人的呼吸声都没有,不由得心里苦笑,这下斗下得渐渐憋气一流,乍一看真像地上横着四具尸体。
  ……王盟不会真没气吧?吴邪心里开始不舒服。
  不知过了多久,四周静谧无声,吴邪余光瞧见隐没在黑暗中的饭桌,想起苏尔曼的小丫鬟没来收拾碗筷,难道这事真跟苏尔曼有关?虽然可能性比较大,但不排除其他情况。看事不能只看表面,这是他从以前的经历中吸取的经验。
  这时,闷油瓶微不可觉地向前移了半寸,想必是寻找更好的观察角度。吴邪这才收起思绪,张家放野的小子们出现在这里肯定不是偶然,那么一定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们。
  门口的磷火闪了两下,熄了,屋内顿时伸手不见五指。吴邪发现那种酥麻的感觉消退不少,原本骨架就比闷油瓶大,这会儿慢慢展开身体,不过不敢妄动,估摸着位置,眼睛应该没被闷油瓶挡住。
  从鲁王宫到张家古楼,所有的经历都告诉吴邪,无形的东西比有形的可怕。特别现在,他就动了一下,突然感觉脸上有布料的摩挲感,还不是细腻的丝绸,而是厚实的粗布,仿佛上方有人拿袖子拂过他的脸。对普通人来讲,这就相当骇人,如果有人,这么近的距离怎么会感觉不到?好吧,以前跟各种粽子、禁婆、小鬼贴面亲热,现在的情况果断是小CASE,更何况小号闷油瓶在前面。吴邪想,什么妖魔鬼怪美女画皮刀山火海陷阱诡计都当不住爷的镇定自若跟装瞎,他现在还能哼动画片《西游记》的主题曲。
  吴邪没动后,那种触感也没了,可房间里总像有其他东西存在。这感觉太熟悉,就如在封闭的墓室里,除了活人还有些其他东西与你共存。
  真是鬼?
  闷油瓶敬业地侧身趴着,张海客真晕假晕不清楚,不过八成是假晕。这时外头传来开院门的声音,有微弱的光源接近房间,过了会,吴邪真能看到一双穿着缎面绣花鞋的脚在张海客身边停了停,然后向他和闷油瓶走来。
  苏尔曼还是小丫鬟?
  吴邪第一个想到的是苏尔曼,然后想到的是,苏家这样的大户,她没裹小脚,为什么?那双绣花鞋绣的是莲花,走近了看得清楚,发现是蜀绣,绝对出自大家之手,工艺极为精细。是苏尔曼吧,否则就是这宅子里身份颇高的某个女人。吴邪沉住气,眯着眼睛假装昏过去,然后发现那脚的主人没有后续动作,是不是就这么站着,正举着蜡烛居高临下的观望他们,会是什么样子的女人呢?
  吴邪还在左思右想,面前忽然掠过一阵风,原来是闷油瓶从地上敏捷地蹦了起来。“呃?”闷油瓶一动,吴邪立马条件反射仰起头。
  那女人好像吓得不清,手一松,铜质烛台从空中掉落,烛火瞬间熄灭。过了几秒钟,房间里又亮起来,只是光线比较幽暗。吴邪瞄着光源所在地,发现竟然是闷油瓶点起蜡烛,略显稚气的脸在绿色的火光里若隐若现,分明点的不是那女人带来的蜡烛。
  这时,张海客也从地上爬起来,拿出一把小刀抵住女人的腰,“别动。”
  瓜子脸,柳眉,丹凤眼,女人长得不错,但不是苏尔曼。
  都这情况了,吴邪觉得自己没必要在地上挺尸,于是起身,这才看清闷油瓶手里的蜡烛。
  “犀照。”吴邪有点意外。把犀牛角磨成粉,再制作成蜡烛,点燃就能看到鬼,这东西他也用过。下意识的,他环顾四周,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吓到他的不是真有鬼,而是鬼正做的事情。
  在蜡烛火光所能覆盖的范围内,无论人还是家具都像蒙了层绿色的薄雾。一个脸白得堪比石膏,穿杏黄儒裙的年轻女人正站在王盟的脑袋旁边。吴邪很想把王盟叫起来,可他知道,现下还是以静制动比较好。
  “王盟,你小子走桃花运了。”吴邪有点幸灾乐祸地想。
  先说穿儒裙的年轻女人,她的身影随着蜡烛火焰时隐时现,已经确定是女鬼。女鬼站了多久,房间里的活人就看了多久,包括从外面走进来的女人,似乎已完全被张海客制住,或是本身就没本事,反正对他们没威胁。
  接着再看王盟,王盟没有异状,感觉就是躺在地上睡着了。
  吴邪不知道他们看什么,亦或是等什么。俗话说好奇害死猫,好奇已经几乎毁掉他一生,而此刻因为小号闷油瓶的出现,他的好奇竟开始在心底浅浅地翻动。
  “来了。”闷油瓶突然说。
  又是来了!
  随着话音,吴邪看到几乎令他喷血的场景。原来女鬼的身子缓缓下降,已经跪在王盟身旁,长长的朱红指甲划破王盟的长衫,在他并不细腻的皮肤上留下血痕。
  这是……做什么?
  很快,王盟的胸口和下/身完全暴露在空气里,隐□一目了然,衣服变成碎布挂在四肢上。女鬼要强/奸王盟。吴邪脑袋里蹦出一行字。他妈的什么跟什么。
  闷油瓶将蜡烛举高些,几个人投在地面的影子灰暗扭曲,比那女鬼还像鬼。
  “鬼嫁。只要我们不打扰,他就不会有事。”闷油瓶说。
  吴邪垂着眼皮不知想些什么,片刻之后转头看着闷油瓶,“跟酒里的蛊虫有关?”
  “在鬼嫁中是合卺酒的象征。”闷油瓶回答。
  “加了蛊虫的酒是合卺酒?”吴邪又想吐血。
  闷油瓶点头,“原本选的是你,第一口喝下酒的人才会有事,其他人可延年益寿。”顿了顿,闷油瓶似乎考虑了一下才接着说:“下面才是最重要的。”
  “下面最重要的是什么?”吴邪忍不住追问,总觉得王盟前途渺茫。
  “吴大哥,这里是洞房,你说下面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张海客从几乎已被吴邪忘掉的女人背后探出脑袋,露出与年龄不相符的淫/荡笑容,“不就是行房。”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不辞辛苦大老远穿越近百年就是为了给女鬼上?吴邪不由为王盟坎坷的一生开始默哀。起初,他还希望所谓行房也是象征性的,没想到女鬼绝对来真的,王盟在下面发出呻/吟和喘息,与安静只会动作的女鬼形成鲜明对比,吴邪顿时觉得一张老脸被丢光。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其他人的态度倒像观摩性健康教育片,他虽活到一定境界,可王盟醒了后能接受吗?再说健康,这怎么也够邪恶了,简直变态。
  闷油瓶忽然一声不吭向外走,吴邪瞥了眼可怜的王盟,迅速跟在闷油瓶身后走出大门。来到照壁前,闷油瓶转身,吴邪笑了笑,发现低头看闷油瓶的感觉很不错。“我希望你能解释一下。”吴邪先发制人,他完全知道闷油瓶停下来是为什么,“如果你不想我坏事,最好告诉我事实,除非你有把握打晕我,否则我一定跟着你。”吴邪把“打晕我”三个字咬得很重。
  一个是初出茅庐的闷油瓶,一个是历尽沧桑的天真无邪。
  闷油瓶显然权衡了一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身上了墙头。吴邪暗笑,手脚麻利循着闷油瓶的方向也翻上墙头。再怎么神奇也还小,要是连一个毛头小子都搞不定,吴邪决定撞豆腐自裁,白活三十几年。不过,怎么也是张家未来的张起灵,绝不能掉以轻心,这不,人影不见了。
  吴邪和闷油瓶呆的这个院子是偏院,建筑比起主人所在的大院要矮一截,所以刚出去,翻到院墙和护墙中的甬道上,就看到前方夜空层叠的黑影,那是斗拱飞檐的屋顶。吴邪发现,偏院外面比里面明亮很多,只是飘在风中的红灯笼带给他的感觉不是喜庆,而是诡异。他沿着甬道往前跑,路上一个人也没有,按说这种大宅晚上不乏巡逻守夜的家丁,此刻却像死了般,没人活人的生气。
  “我不能像只没头苍蝇。”吴邪停下脚步,“叫我晚上不要出门,现在我出来了,他既然愿意提醒我,就一定不会见死不救。”吴邪索性又翻上墙头坐下,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心里笃定闷油瓶会回来找他。
  不想死的人,张起灵一定会竭尽所能不让他死,从来都这样,现在的吴邪就差掏根烟出来抽。
  果不出所料,十分钟没到,吴邪看到左边的墙头站着人,那个人瘦瘦小小,说是纤细也不过分。
  “你以为把我甩了,我找不到路就会乖乖回去?”吴邪轻松地说。
  闷油瓶的嘴抿成一条线,脸上表情不好看。
  吴邪挺开心,到这里来还是有收获的,至少这时的闷油瓶表情比较丰富。
  “你会死。”闷油瓶站着没动。
  吴邪伸出食指在唇前摇了摇。
  “你不怕死?”闷油瓶难得提问。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你不让我弄清所有问题,就是让我生不如死。”人说难得糊涂,吴邪一辈子都被无数谜团折腾得死去活来,他知道自己很可能带着这些谜团进棺材,如果穿越到民国还要被谜团折磨,他倒真愿意死在这个闷油瓶还活蹦乱跳的年代。
  闷油瓶没再说话,跳下墙头朝一个方向默默走去。吴邪也跳下来跟着他,跟着这样一个人,不管是少年版还是成年版,那种可信任依赖的感觉从未改变。多年前,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离开,能信任依赖的人只有自己。吴邪像个在森林里迷路的流浪者,累了,乏了,却找不到歇脚的地方,唯恐陷入危险时,再没有神人从天而降拯救他。
  夜黑得像被人泼了墨,七拐八弯,无视精美建筑下却没有人的事实,吴邪越走越哆嗦得厉害,这天气也冷得过分。其实,他考虑过自己的处境。首先他对“鬼嫁”这东西没什么概念,字面意思约莫是鬼要嫁人,实际鬼正跟自己的伙计王盟行房,而且差点行房对象就是他。
  其次,关于两个女人,不,是三个女人。苏尔曼暂且不提,后来进来的那个女人是谁?再就是穿杏色儒裙的女鬼,不是洞房么,也不穿个喜庆的颜色。儒裙是明朝流行的服饰,看来那鬼也有些年头。
  再次,闷油瓶和张海客放野应该专挑古墓,怎么跑苏家来了?就现在这氛围,莫非苏家是某古墓的地上建筑,白天那群人包括苏老爷子都是鬼。那自己吃的饭菜是什么?元宝蜡烛还是蛆虫腐尸?
  还有种可能,苏家是古墓的守墓人。
  没有答案的问题不少,这只是主要几个。吴邪从闷油瓶和张海客的话里判断王盟应该没事,如果强行将他从女鬼身边拖走恐怕才有事,何况张海客还在那里。
  这一路顺利得出奇,可越是顺利吴邪就越不舒服。闷油瓶从一棵树翻进一个院子,吴邪也翻,只不过落地的时候阴风吹过,没站稳就听见前面雕花的窗户传来声响。
  “你已经被记住了。这座宅子白天属于活人,晚上属于死人。”闷油瓶冷冷地说:“你没听我的话。”
  “稀奇古怪的事情我见多了,阎王地狱里的刀山火海也闯过好几次,我并不怕这个。”吴邪扒了下被风吹乱的头发,“再说你一小娃儿半夜在外面溜达我实在不放心。”他绝对是故意的,他就想这么来上一句,然后满意地瞧着闷油瓶已经拧起的双眉。
  “我不是普通人。”
  吴邪一乐,闷油瓶竟然强调自己不是普通的小孩,果真穿越喜事多。他当然知道他不普通,这世上没有比他更清楚眼前这位是什么人物。但是现在,他顶着阴冷的北风,穿着单薄的衣服站在诡秘的大宅里,不就是因为不想让这个人再从眼前消失吗?可悲,可怜,又可恨。是他自己,也是闷油瓶。然而,闷油瓶却是一切的掌握者,至少比他更具主动权,闷油瓶说要走,他拼上性命也拦不住。
  张起灵,你真狠。
  每当想到这些,吴邪总是憋屈得紧,闷油瓶让他觉得自己是个相当无用的人,他永远跟不上对方的脚步,他永远无法跟对方处在对等的地位。而现在,他看着对面的小号闷油瓶,突然跨前一步,在有些畸形的报复心理下做出曾经一辈子也不可能完成的高难度动作——
  伸手揉了揉闷油瓶的头发。
  少年的头发细密柔软,头皮的温度通过指腹传递给他,令他在寒冷的夜晚感到丝丝暖意。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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