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一曲(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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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一曲(女尊)-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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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逢单抱着鞭子,站在黑暗里,静悄悄的看着她。



夜色太浓,看不清楚他的表情,霜芜慢慢的踱过去,在他肩上拍了拍,“如果没有做好准备,就不要去发现她的好。”



要不然,永远都踏不出来了。



“切,白痴女人。”张逢单横了她一眼,大踏步的走了。



霜芜耸耸肩,慢吞吞的走过去,站在他原先站的位置,视线所及之处,便是末梢皇子的房间。



夜风吹过,有些冷了。



“子期?”回到房间,长歌试探的叫了一声。



“嗯!有事吗?”几乎是立刻的就听到了他的回答,并无睡意。



长歌点了烛火,坐到桌前,“如果还没有睡的话,起来聊一会吧。”



“子期,”烛光映照下的他,越加温润如玉,长歌的眼神渐渐放得柔和,“我曾经让你做过很多次选择,你都选择了留在我的身边。”



“将军……,”似乎能猜到她接下来要说的话,秦子期连忙开口,长歌却摆摆手制止了他的话,“子期,你先听我说完,这一次,和以往不一样。”



将双手放在膝上,秦子期望着她,“你说,我听。”



长歌轻轻一笑,那笑容却多了些苦涩的意味,“子蓉杀了长蓝,此恨此痛,郁结于心,我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今日我回朝解了她边关的燃眉之急,便要了甘南道。如今的甘南道虽是不毛之地,她送得大方,但是日后甘南道无论好坏,都不会再尊她为帝,我要这二十四州,彻彻底底独立于丰临之外。”



“你,你要……?”“造反”两个字在舌尖滚动,却终是没有办法说出来。秦子期只觉得心脏被一只手揪得紧紧的,痛不堪言。



他当然是爱长歌的,爱得刻骨铭心,将她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可是丰临,是他的家国,是生他养他的地方。如果对长歌的爱,是他的血液,流淌在身体的每个角落,那么丰临,便是他的骨头,撑起他整个身体。



血与骨头,他怎么可能有取舍?



为了长歌,他可以去死,可是丰临,是他死都不能背离的。



“将军,”他紧紧的捏着衣袍,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惨白着脸笑道,“你觉得,我能怎么选呢?”



这哪里是选择,明明就是一条早已知道答案的不归路。



长歌望了他一会,才说,“你误会了,我不是夺你们秦家的天下。甘南道原本就算不上是丰临的土地,只不过其境内多是荒山沙漠,气候条件恶劣,没有国家想要。之所以暂且划入丰临,只不过是丰临连年受战争之苦,难民源源不断的流入,才让大家感觉上是属于丰临的。事实上,整个甘南道,连个正常的行政建制都没有,每年划入的口粮也是道义援助,根本不足供给。我就算得了甘南道,与丰临而言,也只不过是少了一个需要救济的负担而已。”



“那你为什么想要?”



“我不想为秦子蓉卖命,也不想再见她,但是丰临是我的故土,我也不可能去到别的国家再反过来对付它。无处可去,便只有甘南道是我唯一的去处。天底下有很多像我一样无家可归的人,这些人被自己的国家抛弃,甘南道也被抛弃,被抛弃的人和地方,便是最佳的结合。子期,但是你终究是丰临的长皇子,秦子容是你嫡亲的姐姐,我这样的作为,对她而言,也是大逆之举,我想,你需要想清楚。”



“将军,如果有朝一日你已经有改朝换代之力,你会杀了皇姐,会灭了丰临吗?”



“只要她不来招惹我,我不会。”



“你不是恨皇姐吗?”



“对,我恨。可是杀了秦子蓉,长蓝能活过来吗?逝者已矣,我也不可能为了我的不甘和痛恨,便赔上更多人的性命。”



秦子期低下头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长歌站起身来,“天明之后,何去何从,你自己作主。”



“将军,”秦子期叫住了她,“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不怕我告诉皇姐吗?”



长歌回头一笑,“我怕什么,目前秦子蓉还不敢动我,末梢我已经带在身边,丰临再无可以牵制我的人和事。”



“兴建甘南道,一定需要大量的财力。将军,你为什么不尝试留下我,或者干脆就不告诉我?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丰临的盐运暗中其实是握在我手里的。”他的眼睛很亮,亮得几乎有些耀眼。



在那样的逼视里,长歌微微扯了嘴角,声音,恍若叹息,“秦子期,这也是我的选择。”



以爱为名的欺骗,她不屑为之。



“将军,”在她的手搭上门把的瞬间,秦子期扑了上来,从身后抱住了她,抱得紧紧的,几乎像是要把自已镶入她的身体里,他又哭又笑,“将军,这样的你,叫我怎么舍得放弃?”



他将脸贴到她的背上,“我会把我身为长皇子所拥有的一切,我曾经为了保住自己而努力抓住的一切,都还给皇姐。不从丰临带走一丝一毫,从今往后,我便是只属于你的秦子期了。再也不用选择,也不用纠结,无论你和皇姐发生什么,我都不去参与,你们谁赢谁输,我都坦然接受。”



眼泪烫烫的,灼痛了她的背,也灼痛了她的心。长歌转过身来,看着他满脸的泪痕,终于,一点一点,以极缓慢的速度抱住了他。



“子期,秦子期!”她长长的叹息。



别过



这一夜,虽然很短,可是秦子期却睡得很好。



因为她的气息就在身边,经久不散。他抱紧双臂,似乎这样就可以将她的温度留得更久一点。



晨光淡淡的洒了进来,他睁开眼,她侧躺在睡榻上,睡得正熟。



他安静的看着她,觉得空气里充满了花的芬芳,呼进了满腔甜蜜,充塞了身上每一个毛孔。



将军,将军!他在心里喃喃的唤着,想着昨晚的那个拥抱,眉眼弯弯,偷偷的笑了。



“你在笑什么?”忽然听到长歌的声音。



秦子期一怔,这才发现长歌早已经醒了,正疑惑的望着他。他脸一红,连忙缩进被子里去,“没,没笑什么。”



长歌坐起身来,披上搭在一旁的外衣。



“将军,”他突然又从被子里冒出个头来,“你能在这里多待一天吗?我还有些事情要交待清楚。”



回望他期待的视线,长歌迟疑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我出去告诉霜芜一声。”



“将军,”他又叫住了她,“你能陪我去吗?”



话一出口,似乎又觉得自己要求多了不太妥当,赶紧又补了一句,“嗯,将军如果你忙我自己去也没关系的。”



长歌沉默了一会儿,开口,“好,我陪你去。”



“真的吗?”秦子期一翻身坐了起来,双眼发亮。



长歌笑了一下,拉开门走了出去。



逢单正在给末梢穿衣服,可是小家伙动来动去,腮帮子鼓得高高的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逢单哥哥,为什么长歌还不来?”



逢单拍拍他的脑袋,要他坐好,“将军正在洗漱,快过来了。”



末梢无聊的看着镜子里逢单的忙碌,又问,“长歌为什么趁我睡着又偷偷跑掉了?”



逢单面不改色,“将军已经成亲,当然要和主君住同一间房。”



末梢立刻垮下脸,“可是我不喜欢那个皇子姑父。”



逢单的手,终于停了下来,“为什么不喜欢?”



两手撑着下巴,末梢的脸上,有了与年龄不符合的轻愁,“因为我觉得长歌好可怜啊!戏文里都唱的,成了亲,就可以暖玉温香,同床共枕,可是长歌娶了皇子姑父,皇子姑父肯定是吃不了边关的苦,所以这么多年来,只有长歌一个人在外奔波,独守空房。皇子姑父让长歌这么可怜,所以我不喜欢他。”



逢单的手,慢慢的动了起来,一下一下的给他梳着头发。



末梢看着镜子里的人,又叹了一口气,“我怎么长这么慢呢?等我长大了,就要陪着长歌,她去边关我也去,这样她就不可怜了。”



将末梢的头发高高扎起,逢单笑了笑,“皇子小小年纪就想这么多,小心老得快。”



末梢故作深沉的叹了一口气,“没办法啊,长歌这样,我不替她操心不行的。”



被他的模样逗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张逢单拉他站起身来,替他抚平了衣服,“小皇子不用操心,将军若然对主君不满意,自会另找良人相伴。”



“啪!”末梢拍开了他的手,特别鄙夷的瞪着他,“亏你还是长歌教大的呢,这么不了解她。”



伸出一根手指,“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逢单摇头。



“就是一根筋的意思,长歌就是这个。”又再叹一口气,“所以只能等着我长大来争取了,唉!”



逢单点头,“那小皇子要好好加油了。”



转头,看向镜子,镜子里的自己笑容灿烂。



有时候,并不是不了解,而是因为太了解了。



长歌走在秦子期身后,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她从来不知道将军府里居然有着这么错综复杂,七转八弯的地道,看这样子,修了还不是一年两年了。



秦子期侧头看她,似乎有些明白她的疑惑,解释道,“这样比较容易掩人耳目。”



长歌揉了揉额头,“我不是奇怪这个,我只是奇怪,你是如何不为人知的修了这么多地道?”



秦子期抿嘴笑了,“这个将军府是我画的图纸修建的,建完之后皇姐才赐给你的。”



怪不得,长歌看了他一眼,“原来你和秦子蓉那么早就开始算计我了。”



“那当然,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人。”



长歌朝四周望了望,“这地道的布局,暗含五行八卦之术?”



秦子期停下脚步来,望向她,有些惊奇,“你能看出来?”地道之中光线昏暗,不易认路,更何况,长歌一直跟在他身后,基本上没有绕过叉路口,她居然能在这么短时间能就能看出来。



而且,据他所知,她似乎并不精于此道。



长歌左右跨了几步,正在丈量方位,闻听此言,抬眸一笑,“此处与行军布阵之道有异曲同工之妙,挺有趣的。”



秦子期深吸了一口气,忽然说道,“将军,如果我是女子就好了。”



长歌一怔,“为何?”



秦子期扬眉轻笑,“若我身为女子,便不能再与将军做夫妻,我希望做将军的对手,有将军这样的对手,必定轰轰烈烈,活得精彩无比。”



长歌也跟着弯了嘴角,“你身为男子,秦子蓉一定是引为平生憾事,否则她又怎么会在朝中与平王相斗多年,至今仍不能安坐帝位?若能有你相助,必定如虎添翼。”



秦子期偏头看她,“我以为你并不关心朝中之事。”



长歌一笑,没有再说话。怎么可能不关心朝中之事,长蓝可就活在那权力欲望的漩涡中心。



地道的尽头,竟是一处建在半山腰上的木屋,长歌微微侧耳,已经能听到人的呼吸声,长短不一,应该不止一人。



她停住了脚步,低声道,“我就不出去了,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秦子期点头,“好。”



走出几步,又回起头来看她,唇角带起一抹笑意,“将军,你总算也等了我一回。”也不等她反应,转身便往前走去。



长歌站在原地,看他清俊身形,渐渐消失在转角之后。



她其实早已经习惯看人的背影,只不过,不是他而已。



大概过了盏茶功夫,秦子期就回来了。



长歌看他,“这么快?”



他的神情有些怅然,走过来,将头轻轻靠到她肩上,长歌身形微微一僵,终是没有把他推开。



他安静的靠了一会儿,抬起眼来,灿然一笑,“我们走吧。”



放弃某些东西,总比得到的过程容易。他曾经用了二十年去追求和经营的,如今,只不过挥挥手,便放掉了。



“这样轻松就可以放手的,说明真的不是很重要,对吗?”他浅浅莞尔。



走出地道之前,秦子期再一次回过头来,看着先前走过的路。长久过后,终是深吸一口气,将手按在了地道上方一块三角形的石头上。



两人闪出地道之时,已经能听到轰隆隆的倒塌之声。



长歌拍了拍身上泥土,“将军府那么多人,居然无人知道这地下暗藏机关!”



秦子期拭了拭眼角,“那是因为,将军你从未将心思花在将军府。如果你问,我会说的。”



长歌仔细打量他的神情,“你哭了。”不是问句,是陈述。



秦子期侧过头去,“就算已经决定要放弃,但是长期倚持的东西,突然间没有了,总有些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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