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迟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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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迟慕- 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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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到白绮和任晔姑嫂俩,艾氏眼睛一亮。跟着妙如起身,就走到了院子门口。

双方行行礼问了安,走进堂内伺候嫂嫂坐下后,任晔在旁边抱怨道:“可不是!怎么劝嫂嫂她都不听,非有亲自过来一趟。在家里也歇不下,非要帮着郡主,亲手绣一些嫁妆。”

妙如大惊,忙出声劝道:“何必劳那个神,让绣铺上的师傅动手就行了。她们的手艺也挺好的。再说了。撷玉书院的田师傅,也在帮忙绣。你们若做得太好了,到时岂不是衬得,我的绣工水平太差。这让我到时哪有脸面见人呀!”

一席话。把屋里几个人。逗得哈哈大笑。

在一旁的袁嬷嬷出声道:“郡主说的哪里话?!皇室里的公主、郡主出阁时,哪有自己动手亲自绣的,您算是头一份了。再说。罗家上面没太夫人,婆婆也不是正经的,还能挑您的刺儿不成?”

“哪是怕人挑刺啊?!当初看见丁家三奶奶,亲手绣的嫁衣,就很是羡慕。平时也没那个心思去拿针。乘着这个机会,想把女红捡起来。省得到时,连个荷包都不会绣了。当时学的时候。我可是被刺得满手指都是眼儿。”说着,她伸出白葱般的纤纤玉手,正反翻过来晃了晃。

屋里的人又都笑了起来。想起自己初学时的情景,在一旁的任晔不禁黯然。她这表情不期然地,落入了艾氏的眼中。

发现许家婶婶,一直在偷偷打量着任家姑娘。妙如心里念头一起,不觉想到了许慎行。

是了,任晔如今是小姑独处,被任母的孝期给耽误了。如今她也是官宦家的姑娘,任昭已是从五品京官了。只是如今年纪大了,家中又无恒产作嫁妆,亲事更不好说合了。

俗话说得好,抬头嫁女儿,低头娶媳妇。

看来许婶婶是对任晔,是有了那点意思。当初她怕人家嫌弃儿子命硬克妻,给耽误了下来。任家应该不会信这个。任晔不仅性子好,这些年跟在白绮身边,也被带得也能吃苦耐劳的。倒挺适合许慎行这种经济适用男的。

艾氏抬起头来,发现对面也有人在朝任晔瞧。发现那人是妙如后,许太太对她粲然一笑。后者回她一抹了然的神色。

回府到朝后头走时,钟谢氏远远地就听到,侄女那里有欢声笑语传来。

等她一到院子里,才发现来了两拨客人,不禁喜上眉梢。春酒过后,钟谢氏就发现侄女,神情又开始郁郁的了,脸上好似没了,那天从宫中请安回来后的喜气。

她也不知其中的缘故,一直想打听来着。只是最近太忙,烦心事挺多,没把太多心思,花在府内。

南边老宅妯娌来信,说五房的宋姨娘又有了身子。嚷着说此次若又是个儿子,想为他谋个好出身。想把次子过继到二爷名下。三房的她的亲妯娌六弟妹,特意遣信差进京,就是想探探她的意思。

钟谢氏心里一琢磨,这肯定是宋姨娘出招在逼九弟,想他把自己扶正的伎俩。

以前她跟杨氏妻妾争宠时,为了打击对手,不管不顾地散播杨氏流言,甚至不顾忌妙丫头当时的心情和处境。明里虽打着为明俨兄妹撑腰的幌子,实则是逼九弟休妻。

她们那一房的事,还是少掺和的好。

第二百六十章佳期

晚宴过后,艾氏跟着钟谢氏,去她的院子里。

“若郡主和谢先生不嫌弃,妹妹也不怕丢脸。恬着脸儿,来替郡主张罗嫁妆的洗吧!好歹我刚嫁了一个女儿,京城里的商户和礼仪风俗,妹妹都还算轻车熟路。”在聊起妙如的嫁妆置办的事情时,许太太突然主动请缨。

愕然地抬起头,钟谢氏唇边随即就漾起了笑容。

看来对方想通了,替儿子求娶不到妙儿,这是把侄女当亲闺女来待了。

她甚感欣慰,赞许地望了艾氏一眼,欣然地答道:“下回进宫,我就跟太后娘娘说去,难得妹妹这样热心。早听妙儿提过,说你待她像闺女一般。”

艾氏缓慢地舒了口气:“应该的,打第一眼见到她起,妹妹就喜欢那孩子。当年,在格致书院,钟探花跟拙夫同窗多年,结为至交,后来又一同进京赶考。在江南,钟许两家都算得上书香世家了。没结成亲家,妹妹虽感遗憾,可对两家的情分,却是没丝毫影响的。如今在京里,她也没的亲友,您又要忙书院那头,难免顾不来。再说,行儿在淮安,也得亏钟探花帮助教诲……”

听她能说出这番话,钟谢氏放松下来:原来是自己多心了。

看来,这艾氏也是个通透之人,倒是值得好好一交。

若当初九弟妹不被害,或许两家真成了亲家。许家那孩子也蛮不错的,说不定跟妙儿是青梅竹马,打小成为一对,被双方家长宠爱。

可惜的世上的事没有如果。若那年五房的正声叔,不是在殿前以死相谏。保下当时的太子如今的陛下。或许,九弟根本不会回江南求学。也不会认识许大人了,更不会有九弟被人盯上,九弟妹被人谋算的事了。当然,也就不会娶出身寒门的林氏。

她留下的一对儿女倒是争气。不仅替生母报得大仇,还混得风生水起。

若不是妙儿从小在苦水里泡大,养成坚韧的性子,也不会走到如今这步。这段夹缝中求生存的经历,要换成另外一人,恐怕早就一蹶不振了。

也难怪许太太舍不得她。就算皇后娘娘,到最后也改变了初衷,不再反对她进门了。能讨进像她这般从小就明事理,能屈能伸的孩子当媳妇。罗家祖上真是烧高香了。就他们家后院那一摊糟心事儿。

想到这里。她突然有些理解,侄女为何这几日,又开始郁郁不乐了。

说来也奇怪。镇国公当年怎会娶进曹氏为镇房的?!跟宓姐相差得也太远了吧!难怪自她去世后,谢家跟罗家都断了往来。

妙儿嫁过去后,两家之间的女眷,也不知会不会恢复交往。嗯,心儿跟妙儿关系好,到时肯定会的。反正。小一辈人中应当如此。想到这里,钟谢氏心里稍稍安定。在夫家侄女她也不会完全孤立无援的。

“郡主的婚期可是定下了?”见谢先生正在恍惚中,艾氏忍不住出声打断。

钟谢氏整肃精神,答道:“听太后娘娘的意思,好像初步要定到九月,到时俨儿他们考完了。正好全家人来京里送亲,九弟怕是也会跟来。正好辅导他们的会试、殿试。”

听到这意外的惊喜,艾氏心中难免心花怒放:幸亏当时相公英明,把行儿送到钟家的学馆。这一道上,跟廷儿、俨哥儿同进同出,又有钟探花陪同近身指导。比跟国子监那帮纨绔在一起,不强上数倍?!

她们在这儿谈论送亲的安排,却不曾想到,当事人之一的罗擎云,也正在为此事烦恼。

“浣纱阁”位于镇国公府的醉音湖东边,是间三面临水的花厅。

其实这原本是座用来欣赏湖景山色的水榭。只是这里不仅风景好,还位于府院的中央,离各房都不远,后来慢慢辟出来用作家庭聚会的所在。

“为何要定在九月?不能赶在上半年吗?小定、下聘、请期不能一次完成?”

罗府的家宴餐桌上,罗擎云一听到此个消息,马上跳了起来,不时地用眼睛睃着曹氏。

后者暗地里捏了捏拳头,按压下满心的不快,没事人似地坐在那一言不发。

难得她没像往常一样,眼眶里涌上泪水,朝国公爷投出求助、为难的一瞥。

自打从别庄回来后,曹氏领悟到一个事实:再怎么装委屈撒娇,在家族利益面前,罗燧都会毫不犹豫地舍弃她。没想到,就因为一个谣言,把她急匆匆送往别庄,一呆就是大半年,期间一次也没来看过她。

当初,哥哥之所以能鼓动他订下茜儿,原来是拿了交换条件来游说过他的。

让朝臣支持六殿下作储君?!

简直是痴情妄想!陛下本就废长立幼受害者,能打自己的脸吗?

原以为,他是怕百年后,她母子受元配之子虐待。

想到这里,曹氏心里不由得激起一团怒火:为他生儿育女,操劳十多年,竟然到如今都代替不了那女人的位置。

她有什么好的?!过身的时候已经人老珠黄了,听说,那时的姿容,连前头老死的范姨娘都不如。不就是一个出身好嘛!

想到这里,她也懒得装了。更加认定一个道理:男人靠不住,只能伺机而动了。

儿子的反弹,早在镇国公意料之中。他默不做声,怔怔地望着罗擎云,像看稚童无理取闹一般,快速睃了对方一眼。

罗三爷偷偷地朝自己妻子使了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忙出声劝解。

龚氏解释道:“云哥儿不要着急,这只是初定。人家的孪生兄弟要考乡试,钟探花也有一摊弟子丢不开。秋闱过后,太后承诺一起接来,人一到就行礼。你也不希望,为了嫁妹,耽误人家的前程吧?!再说,你廷表弟不也在江南,准备参加这次的乡试。”

罗擎云哪里不知道这个道理,他故意表现得反应强烈,其实是做给父亲和继母看的。省得他们以子嗣为由,逼他先纳了通房。等媳妇一进门,就催子的名义,让通房上位。

这类例子也不是没有。汪家就是这样干的,泠泉郡主当初强行插入,让汪家舍掉快娶进门的钟家姑娘。婚后泠泉怎么也抬不起腰杆做人,处处受人挟制。没过多久,庶长子就出生了。

罗府的情况何尝不是这样?

自己强行散布救她落水的传言,逼父亲改弦更张,舍了跟陆家的亲事改聘妙儿。若父亲逼他纳通房先怀上,只等新媳妇一进门。就给个下马威,那就得不偿失了。

还有一点,他担心陛下的身体状况。上回去温泉行宫布防时,曾听裴太医偷偷提起,说圣上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一旦陛下驾崩,他岂不是又要多等一年。到时,国丧一过,爹爹说什么也要逼着他,召通房伺候的,毕竟他念叨抱孙子已经许多年了。

见气氛沉闷下来,怕二哥又责罚侄儿,罗炯又朝自己的大儿子——罗擎天使了个眼色。

作为嫡系晚辈中最大的,罗擎天自是要帮堂弟一把。只见他眼珠转了转,计上心来。

“四弟,你该不会是在害怕吧?!”他走到堂弟身边,拍了拍对方的肩头。

罗擎云微惊,扬起头来,故作不解地掩饰道:“我能害怕什么?!”

“到时迎亲,新媳妇娘家父兄故意出题刁难啊!”罗擎天嘴角噙着笑意,打趣道。

听他指的原来是这个,罗擎云心底微松,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道:“这有什么好怕的!又不是我一人娶媳妇才这样,二哥你当年娶嫂嫂,难道害怕过?”

罗擎天瞟了堂弟一眼,脸上的表情好似在说:看你鸭子死了嘴巴硬的。

“钟家可不同,那是一群饱学之士,随便出个题目,就能考倒普通的秀才。到时回答不上来,耽误了拜天地的吉时,可有你好瞧的!”说着,他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在旁边的镇国公嘴角抽了抽,神色复杂地望了儿子一眼。

桌上除了几个年幼的没听懂,其余稍大的,全都哄笑起来。

经罗擎天这样一插科打诨,刚才剑拨驽张的氛围,立刻消失殆尽。

十四岁的罗擎风,在旁边作讨好状:“四哥,你不用担心。到时弟弟帮你。昨天夫子都夸过我了。”

罗擎云斜睨了他一眼:“就你?!论语读懂没有?”

最受镇国公宠爱的五小姐,曹氏所生女儿,十一岁的罗逸芷,跟着四哥也开始反驳自个亲哥哥:“就是!人家爹爹是探花,堂兄是进士,亲哥哥打小是神童。你那两把刷子都不够人家瞧的。”

罗燧有些吃惊,更是欣喜,俯下身来低声询问小女儿:“你这是打哪儿知道的?”

“上次三姐姐回娘家,芷儿问起过她。后来三姐姐回到婆家,还派人拿了幅画儿给我瞧。跟传说的那样,和真人像是从同个模子里拓出来的。”罗逸芷的语气里,充满了倾慕和欣赏。

第二百六十一章机缘

镇国公有些怔忡,问道:“你为何会问起她呀?”

罗逸芷紧抿嘴唇,望了曹氏一眼后,就低头不语,眸子里满是晦涩。

她的几个闺中好友,都进了皇家开的撷玉书院。由于母亲出府养病,堂堂皇亲国戚家的嫡小姐,至今都没人愿意替她张罗。

上次四哥失踪以后,舅舅派人上门退了亲。爹爹被迫让人扶到朝堂上,请旨要改立世子。自那以后,皇后娘娘对母亲颇有看法。即便是年节召见外命妇,面上都是淡淡的。以前还会关心自己几句。

后来,听有人背着她说,舅舅联合沈阁老想把四哥拉下世子位,差点害得大姐被废。自那以后,三婶进宫请安,都是单独前往的。她年纪小,不懂里面的恩怨纠葛。但是还是觉察到了,大姐召她进宫的机会,渐渐少了下来。

半年前,母亲到别庄养病后,昔日一起玩耍的姐妹们,见到她时的眼神都怪怪的。

随后,就都不怎么乐意跟她来往了。过年的时候,府里请春酒,她终逮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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