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女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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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女匪-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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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宠而不重!”那侍女冷笑道,“你想想,若真是有心纳她,怎会不顾及她的名声,就这样不过明路就放在屋里?我看不过就是爷们闲着时候的一个玩物,因是山里出來的有点野,世子爷这才一时觉得新鲜。”

她两人小声说着话走远,直到彻底瞧不见了,郑纶这才不禁轻轻地吁了口气,正欲松开对辰年的压制,却忽地有滴水珠落在他的手上,他怔了一怔,这才反应过來这是辰年的眼泪。他顿觉得那泪珠十分烫手,有些慌乱地松开了钳在辰年喉间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辰年声音隐隐有些发颤,问他:“封君扬要娶芸生?”

不知为何,郑纶刚还为芸生抱不平,此刻却又觉得辰年也十分可怜,一时竟不知该怎么來答她的问话。

辰年闪过他,疾步往外冲去,郑纶这里意欲再拦,她手在自己腰间一拂而过,手腕一翻,掌中已是扣了几枚亮闪闪的飞镖,冷喝道:“郑纶,你若是再敢拦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嘴上虽这样说,手上却已是毫不客气地将几枚飞镖都射了出去,就在郑纶躲避飞镖的空当,辰年人便冲到了石子路上,疾呼道:“有刺客!有刺客!”

郑纶心中一惊,万万料不到辰年会喊出这样的话來。四下里当值的暗卫已是被惊动,顿时有几个人影迅疾地往这边飞掠过來,辰年指着柳树阴影中的郑纶向赶來的暗卫叫道:“刺客在那里。”

暗卫哪里会怀疑她的话,忙挥刀攻上前去。郑纶正恼怒,一掌逼退了近前的暗卫,冷声喝道:“是我!”

前后赶來的暗卫俱都是一愣,奇道:“郑统领?”

郑纶黑着脸推开几人,再看辰年的身影早已远了,便是再追也已是拦她不下,无奈之下只得作罢。

辰年生怕郑纶再來阻拦,一直疾奔到封君扬院外,正好赶上顺平带着几个侍卫急匆匆从里面出來,顺平见辰年跑得急,还当她是真遇到了刺客,忙问道:“谢姑娘,刺客在哪里?”

辰年抬手指了指身后,想也不想地急声说道:“就在柳树林那边,刺客十分厉害,郑纶受了重伤,你快过去!”

听说连郑纶都受了重伤,顺平面色大变,一时顾不上细细思量,忙道:“谢姑娘快些去世子爷身边,小的带人过去看看。”

辰年点点头,大步进了院子。因是夏夜,这宴席并未设在堂内,而是在后院凉亭之中。辰年沿着游廊绕过去,一踏上那石板桥就望见了亭中的情景。

亭中只摆了一桌筵席,围坐了几个年轻男女,封君扬居中,两侧下手边分别是贺泽与薛盛英,再往下來则是芸生与另外一个眼生的少女,年岁与芸生相仿,穿一身极素的衣裙,正与芸生凑在一起小声说着什么。

说是酒宴,五人中却有三个不得饮酒,薛盛英与薛娴儿还在孝中,封君扬更是因着身体缘故滴酒不沾,与薛氏兄妹一样端着杯茶应景。贺泽提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环视了众人一圈,最后只得向着芸生举杯,笑道:“那三个都是摆设,得,还是咱们兄妹喝一杯吧。”

芸生却是摆手,一本正经地说道:“十二哥快别说傻话了,咱们两个喝岂不是成了窝里斗了吗?白叫他们看热闹。”

众人俱都一笑,封君扬却是只浅浅地弯了弯唇角。贺泽瞧他这般,伸过手去搭在了他的肩上,话有所指地取笑道:“君扬还在担心那刺客的事?莫说他闯不到这里來,便是真來了,就凭我和盛英在这里,他还能讨得好去?”

第九十六章你来我往

其余几人也都看向封君扬,芸生却是说道:“你们几个真是耳尖,我怎洠接腥撕白ゴ炭停俊彼底抛啡ノ噬砼缘纳倥版刀愀詹趴商搅耍俊

薛娴摇头道:“洠В乙矝'听到。”

封君扬微笑着将贺泽的手从自己肩上拨开,不疾不徐地说道:“你是不知,我这熙园里已來过几拨刺客了,上一次还闯到了芸生那里,连伤了几条人命,若不是有个丫头死护着芸生,怕是连芸生都要受伤。”

芸生不知封君扬是有意说话与贺泽听,闻言跟着点头道:“是绿叶,多亏了她舍命救我。”

薛盛英那里听了忙说道:“都是我的疏忽,以后定要多派些人马在熙园外面日夜巡查,绝不叫刺客再有机会闯入府中。”

封君扬先瞥了贺泽一眼,这才与薛盛英轻笑道:“还真要向贤弟借些人马,否则我府里可经不起这样折腾,芸生身边也就这么几个得力的侍女,今儿洠б桓雎桃叮鞫偕僖桓龊旎ǎ饣沽说茫磕闼凳遣皇牵樱俊

贺泽眉头隐隐地跳了跳,强自压下了心头的怒火,似笑非笑地看向封君扬,应道:“是经不起这么折腾。”

他两个言语之间暗藏机锋,在座的其余三人却是全然不觉,倒是远远避在石桥处的辰年听懂了许多。她本是一腔怒火而來,在桥上立了这片刻,被溪水的湿气一沁,脑子却忽地冷静了下來。

今晚这事太多古怪之处,先是那她身边的侍女行为反常,激得她一怒之下出了院子,然后便是路上的那两个侍女,竟敢有胆子背地里说主子的闲话,还有头有尾地说得那样清楚,就像是故意说给她听一般。

这一切到底是巧合还是有意设计?若是设计,他们为何要这样?那郑纶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辰年脾气虽急躁些,却算不得莽撞之人,她既察觉到此事有怪异之处,便就把冲上前去质问封君扬的念头强自压下來,只在桥上站了片刻,竟又转身往回而來,心道你们越是要激我发怒失态,我就偏偏不要你们如意。

她人刚绕到前院,却迎面碰上了郑纶与顺平两个。來时路上顺平已从郑纶那里听了缘由,此刻脸上满都是紧张之色,见着辰年忙上前拦下她,低声劝道:“谢姑娘,此事大有古怪,咱们可莫要中了他人设计。世子爷对姑娘到底如何,姑娘心中最该清楚。”

辰年抬眼看了看他,说道:“我只在桥边站了会儿,洠ハ颇慵沂雷右淖雷印!

顺平闻言便大松了口气,连忙说道:“姑娘聪慧,一眼就看穿了这是奸人的设计。”

辰年冷笑一声,却是说道:“我不聪慧,一点都不聪慧,我只是不想把脸丢到人前去。”她说完便绕过顺平与郑纶两个,也洠Щ刈约鹤〈Γ硪幌屏弊咏朔饩锏氖榉俊

顺平不禁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无声地向张伦地指了指书房门口,示意他就在此处守着,自己则苦着张脸往后院而去。

封君扬一直在等着顺平的消息,远远地看见顺平脸色难看不由得心头一突,只当是辰年真出了事,想也不想地就从席上猛地站起身來。众人被他这举动惊得一愣,齐齐地看过來,多亏得顺平应变极快,见状忙凑上前來说道:“世子爷,小的伺候您去更衣。”

一旁贺泽便轻轻地嗤笑了一声,说道:“顺平,瞧你这机灵劲,都快成你们世子爷肚子里蛔虫了!”

顺平朝他弯腰嘿嘿一笑,回道:“小的当差,可不就得靠着这点小机灵嘛!”

封君扬心中记挂辰年,并未理会贺泽的嘲讽,只警告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由顺平伺候着离了席。一走到无人处,他便低声问顺平道:“刚才怎么回事?”

顺平飞快地把刚才的事情叙述了一遍,抬眼去偷瞄封君扬的面色。此刻虽值盛夏,封君扬眉眼却似凝了寒霜,顺平迟疑了一下,壮起胆子问道:“谢姑娘眼下正在书房,应是在等着您,您是否??”

封君扬微微摇头,静默半晌后却是阴狠地说道:“查,给我仔细地查,看看贺十二到底在这院子里埋了多少人,一个个地挖出來,不论男女,只要是沾边的,都给我清除干净了!”

顺平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应道:“是。”

封君扬显然是怒极,停了一停又寒声吩咐道:“叫乔老去守着辰年,把郑纶换出來,你和他现在就去查那两个侍女,今天晚上贺十二走之前就把人给我找出來!”

郑纶也是听见那两个侍女的声音的,就凭他的耳力,只要那两个侍女还在府中,定然就能将她两人认出。封君扬这样吩咐,显然就是要立时给贺泽还以颜色。顺平领命而去,封君扬却在远处站了片刻,望着书房的方向怔怔地出了会儿神,这才有神色如常地回到酒席之上。

他这样快就回來,贺泽似是有些惊讶,斜着眼角扫了他一眼。

封君扬便淡淡笑了笑,神态随意地问他道:“你这回能在青州待上几日?”

贺泽执起酒杯浅浅地抿了一口,笑着说道:“长了许是不能,十天半月的还是洠暑}的,怎么?你想是我早些走还是晚些走?”

封君扬那里还未回答,芸生先插嘴道:“十二哥,你多待些日子吧,咱们一起去太行山里打猎去。他们都说山里的野狼厉害,皮毛也好,我得打几条回去给我爹做狼皮褥子去,也好叫他在那些部将面前得意得意!”她说着又问薛娴,“娴儿,你去不去?咱们一起去吧!”

薛娴人如其名,性子要比芸生娴静许多,闻言只是微笑着摇头。

贺泽那里却是说道:“嗯,去吧,太行山里的狼就为等你去打了來做皮褥子,整个夏天都洠岬玫粢桓衷谖娴枚汲ゐ蜃恿耍 

众人哄笑,芸生却是不解,薛盛英强忍着笑解释道:“芸生妹子,这会子的狼打了來也做不來皮褥子的,要等到初冬的时节才最好。等进了十月,我再带你进山去打野狼。”

“还要等到那个时候啊?”芸生不觉有些遗憾,转头看向封君扬,问道:“表哥,我们能待到那个时候吗?”

青州城内形势渐渐稳定,封君扬身为云西世子自是不能一直在这里,而且他还要先绕道盛都,在见过封贵妃之后才能回云西。封君扬尚沉吟不语,薛盛英已是出言挽留他道:“世子爷先别着急走,等我把青州的事务都安排一下,亲自陪着世子爷去盛都。”

贺泽闻言却是笑了,指着薛盛英调笑道:“我看你送世子爷是假,要去娶郡主才是真的!”

薛盛英被他说了个大红脸,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是想着送一送娴儿过去。”

几人正在说笑,顺平从外面过來,径直走到封君扬身边,在他耳侧低语了几句。封君扬略略点头,淡淡说道:“我知道了。”

顺平便不再言语,只垂手退到了一旁。

封君扬扫了席上面上犹带着笑容的几人一眼,轻描淡写地说道:“刚才府里进了刺客,有两个侍女不巧撞到,无辜丢了性命。”

此话出來,桌上几人顿时一静。薛娴儿身子隐隐晃了晃,小脸上煞白一片。贺泽那里虽是低着头看不清神色,手上捏紧的酒杯却暴露了他的情绪。只有芸生与薛盛英两人面上露出惊愕之色,薛盛英更是眼露怒气,问道:“刺客可是抓到了?”

封君扬淡淡地扯了扯嘴角,摇头道:“洠в校芰说闵耍艿袅恕!

薛盛英愤怒地站起身來,叫道:“世子爷等着,我这就叫人搜城去,挖地三尺也得把这刺客找出來!”

封君扬亲自起身摁着薛盛英重又坐下,说道:“算了,犯不着为了两个奴婢就这样兴师动众,待明日再说吧。”他说着转头去看芸生与薛娴儿两个,面带歉意地说道:“遇害的侍女一个是芸生身边的,另一个则是娴儿带过來的。无辜叫她们丢了性命,我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回头多赏些银两,好好将她二人葬了吧。”

芸生愕然地张大了嘴,“又是我身边的侍女?”

封君扬微微侧了头,朝着身后吩咐道:“顺平,你过來说说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是。”顺平恭敬地上前一步,回道:“有一个是表小姐院子里的,另一个看着面生,不像是咱们府里的,后來问过了才知道是薛家小姐带过來的,像是叫初夏的。”

薛娴儿闻言就落了泪,芸生忙转身去把她揽在怀里安慰。顺平见封君扬洠в蟹愿溃阌执故滞说搅怂砗蟆E员咭恢背聊诺暮卦笕刺鹆送罚浇巧咸袅艘凰坷湫Γ蜃欧饩锏溃骸笆雷右獯炭凸胬骱Α!

封君扬看着他,淡淡答道:“能到别人的府里兴风作浪,自是得有些本事。”

席上再洠Я嘶独制眨肿似蹋可氏饶肿乓ⅲ档溃骸霸缧┥⒘耍魅瘴业萌ッ砝锇菀话荨f刀阃砩暇捅鹱吡耍臀易∫黄鸢桑魅瘴颐且黄鹑ァ!

薛娴儿却是坚持要跟着薛盛英回城守府去住。封君扬笑了笑并未挽留,起身送他们几人出去。出院门的时候,正好赶上郑纶带着人抬着那两个侍女的尸体从一旁路过,薛娴儿瞥了一眼,吓得一惊,想也不想地伸手抓住了贺泽的衣袖。

封君扬见状唇角微勾,故意问薛娴儿道:“娴儿,你这侍女是要带回去安葬,还是叫他们一道埋了?”

薛娴儿颤抖着答不出话來,倒是贺泽冷声答道:“一块埋了就是了!”

芸生却要上前去看,封君扬伸手把她拦下了,淡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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