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苏露苏)炽血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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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h苏露苏)炽血之心-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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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来了,又是那个称呼。“其实还很破对吧?所以我需要您的援助啊。”王耀说。
  “所以我们派人来了啊……”
  这种没什么内容的打哈哈很快就难以为继,两人并排默不做声地顺着研究所的甬道往里走。研究所建得很朴素,方方正正的楼刷成白色,在道旁绿树的掩映中带着很有学术气息的安宁。树下走过稀稀落落的人,有的一眼就能看出来是研究人员,浑身书卷气,其中一个短发的姑娘还笑着向王耀打了个招呼。
  在这种整体都很安静的环境中,与身边的保尔之间的沉默也就显得不那么尴尬了。王耀毫无不适感地任他领着走,享受着难得的身心安宁。然而偏偏有人如此不解风情。
  “小耀,”在会客室门外不足五米的地方,保尔站定下来,很是郑重其事地问,“为什么不理我了?”
  “……哈?”王耀诧异地看着他,他想确定对方是在开玩笑。然而保尔的神情既认真又实事求是,看上去不像假的。“我怎么了?”
  保尔耸了耸肩。“如您所见,我来了这么多天,您一共就跟我说了两句话。”
  “因为我平时都不在这边啊。”王耀对此理直气壮。
  然而保尔十分不买账:“您可以过来,或者我可以过去,只要您愿意多得是办法见我。但很显然,您不愿意。怎么了?我惹您生气了吗?”
  这下变成王耀措手不及了。他根本想不通为何这种对话会出现。不是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吗?可是为什么保尔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难道非要挑明……他一时心乱如麻。“这个一会儿再说,”他伸手拨开保尔,上前转动会议室的门把手,“等我先干完正事儿,再跟您慢慢聊。”
  保尔很配合地闪开,然后在王耀关门的时候,看见他双手抄兜倚在了会客室门外的墙上。
  这人真是,王耀摇了摇头,把他放在一边,开始解决眼前的“正事”。
  和那些专家们谈完已经两个小时过去了,在王耀准备离开的时候,专家们都热情地起身送他出去。王耀一边推辞让他们不必麻烦赶快回去工作,一边在心里暗暗想居然忘记带水真是失策,渴死了。
  结果他走出房门,正巧看见保尔拧开水壶盖喝水。保尔看见他和他身后的专家,不由笑道:“哎呀,看来谈得不错嘛。王耀同志,摆平了我的家人,接下来该对付更难缠的我了哟。”
  “嗯……嗯。”
  保尔又笑弯了眼睛。“那大家,就先各自回去吧?”
  等到专家们离开,保尔很体贴地把手中的军用小水壶递了上去,王耀也不客气了,二话不说一饮而尽。等到他以夸父饮河渭的气势喝干了壶里剩下的半壶水后,才喘了口气,把水壶还给保尔,说:“好了,剩下的时间归您了。您想谈什么?”
  “……那些电报不是您回复的?”王耀显得将信将疑。
  “不是,”保尔的神情语调都很诚恳,“很抱歉我不能告诉您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我可以保证,那些推脱责任的回复并非出自我手。”
  “好吧,不管是谁回的,总之你们起初一直在观望,”王耀提起这一点仍然感到有些不悦,“是在试探我吗?”
  保尔迟疑了。“这件事上……很遗憾,是的。”
  王耀冷笑了一声。“我独自对阿尔弗雷德宣战了,因此你们觉得我可以信任,便在战后通过了给我技术支援的决议,派遣了专家过来。是这样吗?”
  保尔回答:“这是我履行条约中的义务,无关‘试探’或者‘不试探’。我一直是十分信任您,否则我不会来。”
  之后沉默了一会儿,保尔以为他澄清成功了,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在他松口气的时候,王耀低声说:“信任我?也许您来,就是为了监视我也说不定呢。”
  保尔已经放松下来的心又一次提起来,王耀疏离的口气让他有些慌。“我不是……”
  然而王耀只是摇了摇头,似乎不想听他接下去的解释。“没事,我开玩笑的。”说着他还真的笑了笑。然而保尔心里仍旧像空了一块似的,笑容也无法填补。
  王耀又问:“您什么时候回去?虽说莫斯科有伊万在,您也不能总在外面逛荡吧。”
  “回去啊……”保尔望向不远处一棵树的叶子,神色变得有些空茫,“……我还真的没想好。事实上我甚至在想,干脆不回去算了。”
  “啊?”王耀望向他的表情闪过一瞬间的嘲讽,心想这又演的哪一出,“这可不是个好主意。”
  保尔仍然盯着那棵树,闻言挑了挑眉:“为什么不呢?这里很好啊,安静,整洁,一出门就能看到绿树,坐几十分钟车就能去找小耀。”他看了王耀一眼,但王耀没有笑,他就继续往下说,声音逐渐飘忽起来:“这里的人们都很诚恳,也很朴实,他们整颗心想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如何让祖国迅速地繁荣富强,并为此而日复一日地努力奋斗。这很好,如果能少开一些耽误时间的会议就更好了。这种有理想的、人人为了同样的理想而努力的日子啊……”他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似乎陷入了某种情绪之中不能自拔。
  王耀自然也不主动找话说,两人沉默地低头往前走。似乎走了很久很久以后,低头盯着路面的王耀才听到耳边飘来一句话音,似乎并不真切。他听见保尔说:
  “我这个国家理想啊,都快要忘了理想是什么了。”
  ※
  事实上,那天以后,保尔没能继续在王耀家待多久。那天早上,天色还没有很亮,初春的清早寒风还料峭,王耀正打算像往常一样开始每天的工作,却忽然被告知苏维埃来访。保尔见到他并没有像以往每一次那样微笑着打招呼,他似乎有些匆忙,递给了王耀一张纸,然后挥了挥手说家里有点事,我先走了,谢谢这些天的照顾,小耀再见。王耀当时拿着那张纸还没细看,连忙也挥手跟他说再见,然后等汽车匆匆开走后他才低头仔细读纸上的内容。
  那是一份电报,伊万发给保尔的,收到的时间是当天凌晨,内容只有短短一行。那天王耀看后没多久,就听到有关的工作人员告诉他,苏联那边发来消息,5号夜里斯大林逝世。
  正是和王耀手中完全一样的内容。
  伊万发出那封电报时,莫斯科已经是深夜了。他料想保尔收到时北京大概已经快早上了,很快他就能动身回来,因此发完电报后,他抓紧时间补了补眠。快到中午的时候,飞机落地,而伊万此时也已从一上午的忙碌中抽身出来,来到机场接机。
  看到他以后,保尔第一句话就问:“约瑟夫死了?”他似乎是不大相信,还要再确认一遍。伊万在他的眼中努力想辨清对方此时是什么心情,然而他所找到的一切只是保尔也在拼命地打量他,试图从他身上分析出事实真相。伊万默默叹了口气,说:“是的,他死了。”
  之后的一路上,两人就再也没说话了。
  他们很快到了停灵处。
  “列宁的战友和列宁的天才继承者,共产党和苏联人民英明的领袖和导师……”广播里播音员沉痛的声音不似假作,耳畔的抽泣更是听得真切。前来悼念的人流水一样地走过被鲜花包围的棺木——这场景伊万已经看了一上午。
  茂盛的植物中间的遗体安静地闭着双眼,保尔走近盯着他看了半天,却无论如何无法把他的面容和“安息”联系在一起;甚至他觉得他的死都来得太为突然。他的这位上司终其一生都精明得可怕,甚至在自己永葆青春的同时,也根本没意识到约瑟夫已经是70岁的老人了。直到他突然中风倒下,躺在这里,才幡然醒悟,醍醐灌顶。
  “真没想到。”他看着约瑟夫的遗容,喃喃地说。
  伊万转过头看他:“没想到什么?”
  保尔的神色有些怅然:“我居然这么平静。”他怔怔地看了一会儿前来追悼的民众,努力地试图通过他们的眼泪和表情体会到感同身受的切肤之痛,努力地试图在自己内心唤起一点类似的情绪,但最后他放弃了。
  “没有,一点都没有……”他有些惶恐地看向伊万,也顾不得最近他们两个越发僵化的关系,“我是不是冷漠过头了?这是怎么回事……”
  伊万看着他,在昨天夜里发出电报以后,他就在想象保尔接到消息后会是什么反应。他最终认为保尔的心情应当类比当年彼得死后自己的感受——那种国家意志的理智中裹挟的巨大悲怆,是国家意志身为“人”的情感在起作用。毕竟,他想,约瑟夫对于保尔来说,应当和彼得对于自己来说差不多重要吧。
  然而此时保尔的表现完完全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他表现得由内而外的平静,而且理智。他像看着一个与己无关的人死去,弥漫在国民心中的强大悲伤根本没对他造成影响。伊万虽然不是第一次知道,但仍然感到很诡异。当然,在本来就对自己有所怀疑的苏维埃面前,这些他都不能表现出来。
  “您并没有,”他安抚地拍了拍保尔的肩,“大概身为国家理想的您,感受不到国民的任何情绪、从而也不会被影响吧。”
  “这是好事。因为约瑟夫走得突然,留下了一堆问题要我们解决。”
  的确是这样的。原因无他,只因为约瑟夫没有明确指定的继承人。这个时候,代表最高权力的中央委员会主席团由十个人组成,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马林科夫首先接替了约瑟夫,但由于贝利亚的权力过大又和他政见不和,他的第一把交椅坐得并不踏实。三个月后,尼基塔…赫鲁晓夫联合了其他人敲掉了贝利亚,一连串惩罚残酷得让人心惊。当年9月,尼基塔当选为最高领导人;局势恢复稳定。
  伊万是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决定支持尼基塔的。约瑟夫主政时,尼基塔是他各项决定的坚定拥护者,也是一员得力干将,伊万觉得,尼基塔虽然才能不及约瑟夫,但正因为如此,他恰好适合做一个继任者。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维护局势稳定,遵循旧道的忠犬显然比踌躇满志的改革家要好得多。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想错了。
  新政府面临的第一项工作,就是向王耀建国五周年表示祝贺。伊万对此并不太重视,因为与王耀的关系毕竟不是保尔最重要的外交关系,想着以前怎么弄还怎么弄就是了;没想到节日临近,外交部的人竟然走投无路地跑到他这儿来诉苦。
  那次聚餐环境优雅安静,然而这位第一远东司的同志显然铁了心要破坏气氛,在伊万耳边喋喋不休:“俄罗斯先生,我们实在没办法,只有拜托您了!”
  “怎么了?”
  那人重重地叹了口气,边摇头边说:“别提了,是苏维埃让我们重新起草的庆典方案。您知道吗——简直不可思议!”
  比起这位戏剧演员一样的同僚,伊万显得淡定得多:“他让你们写了什么?”他晃着杯子里剩下的酒,漫不经心地问。
  那人立刻如数家珍地跟他掰上了手指头:“他说要帮着中国修铁路,要增加贷款……还要出售合营公司的股份……哦,还要从旅顺港撤军……”
  伊万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微微皱起眉头:“旅顺?”
  那人露出一脸夸张的讥讽:“这可是他特别强调的!”
  这个问题明显触到了伊万的逆鳞,他搁下酒杯,当即表示他回去一定问个清楚。外交部的同志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聚餐一结束伊万就匆匆赶了回去,直接去找保尔,后者翻看着报纸,看见伊万来也不怎么惊讶,似乎早有准备。他把报纸收起来,示意他坐下。
  伊万当然没坐,见他收拾完了就直奔主题:“您亲自授意修改的那份庆典方案,不介意我看一看吧?”问句根本没有询问的意思,说着话就伸出了手。
  保尔从案头抽出似乎早就准备好了的一份东西,交到他手里,他接过来开始浏览。越往后看他的眉头锁得越紧。
  “您怎么又这样了,”伊万合上了那份草案,面色不善地说,“对王耀热情得过分了吧?竟然主动提出还旅顺,真是……”他摇了摇头,没找到合适的表达方法。
  “这可不是我的主意,”保尔起身踱了几步到他面前,从他手里轻巧地抽走了那份草案,“是我亲爱的上司的。我也觉得有点过分,不过嘛……无论如何,王耀是一个大国,稳住社会主义阵营的关键就是要拉拢他,再说之前他也证明了他的忠诚,给点奖励也不过分吧?”他的眼角染上一丝挑衅的意味。
  伊万不想跟他争:“好吧,姑且算是。不过,”他话锋一转,神色转冷,“那也不能以牺牲我们苦心制定的远东战略为代价,您这样做有损我的利益。”
  “哎呀?您的利益?这话说的真是——”保尔状似无辜地耸了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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