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我不许这么说!”一想到前世胤禩在自己怀里呕血而亡的模样,胤禛的心里就涌上一阵阵尖锐的疼痛,话语脱口而出。他发现自己又对着胤禩说重话了,不由的懊恼不已,明明决定今世再也不像前世一样勉强他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放轻了声调,缓缓道:“胤禩,求你原谅我。”
胤禩心神巨震,不可置信的望着他。良久,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以为像你这种人,从来都不会认错。”
胤禛深深的望着他,漆黑的眼珠里是一望不见底的深沉。胤禩前一世就觉得他喜怒难测,心机深沉,或许是重生的缘故,跳出了既定的思维,他觉得眼前的胤禛不过也是一个求不得的可怜人而已。
胤禛见他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水珠,眼神又倔强又脆弱,被这样的眼神看着,他心中砰然心动,忍不住低下头,一个轻吻就要落到胤禩的眼上。胤禩头一偏,薄薄的亲吻就落在了他的眼角。
胤禩等着他发作,胤禛却不像是前世那样勃然大怒或者扳过他的肩膀强制亲吻,而是温柔的对他一笑,解□上的黑色大衣披在了他身上。
“不用你假惺惺,钰瑶和九弟的仇,我从未忘记过。”胤禩并没有闪躲,只是冷冰冰的道:“你最好小心些。”
“九弟的事情,以前是我不好。”胤禛却没有被打击道,他握着胤禩冰凉的手恳切的道:“九弟重生在了傅恒家,十弟也是,他们现在是福灵安和福隆安,九弟依旧经营着龙源楼,选个时候我带你去见他们可好?”
胤禩怔了好一会儿子,半晌才说:“不用你假惺惺,我自然会去见,用不着你插手。”说罢,抽出手来,转身离去了。
掌心的温度瞬间消失了,胤禛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作者有话要说:绞尽脑汁才写出来的,其实作者自己都不懂爱……但不知道为什么,写的时候觉得特别的失落,我这是怎么了?
☆、胤禩出宫去
“今儿宫中有人给我捎了一份信,你说奇怪也不”胤禟拿着一个朴素的信封走到胤俄的房间说:“这种事情,不都是落在大哥头上的么?”他们两个是住在同一个院子里,走动自然十分方便。
“莫不是哪个宫女看上你了?”胤俄暗暗不爽起来,哼了一声。他九哥是什么人,也是别人可以随便肖想的么?!
胤禟顺手就在他的脑袋瓜子上敲了一记:“你都在想什么呢!这种事情,不都应该与政事牵扯?咱们两个闲人,居然还会有人送信过来,真是诡异。”
“直接拆开看看不就得了,九哥你就是想得多。”胤俄直接从他手上拿过信封,大大咧咧的就给撕开了。
一张素白的宣纸悠悠的从里面飘了出来,胤俄好奇的捡起来一看,顿时愣住了。
“怎么了?难道这上面写了什么可怕的咒符不成?”看他那呆滞的表情,胤禟调笑道,伸手就把那宣纸拿了过来,顿时也愣住了:只见上面一个明晃晃的禩字,夺目非常。
“这是八哥的字迹,我绝对不会认错的!”胤俄激动的跳了起来,晃着胤禟大声说:“八哥来了!而且他还在宫中!九哥,这是谁给你的!”
“是和硕和嘉公主的人。”胤禟整个人也都欢欣雀跃起来,但他怎么都比胤俄老成些,他将信封的里面拆了开来,果然里面用蝇头小楷写着:三日之后亥时,老地方见。
老地方自然是指龙源楼,上一世他们密切往来自然受到康熙、雍正的忌惮,兄弟三人为了避人耳目,经常回到人流密集之处的龙源楼相见,龙源楼有几个只有他们才知道的后门,被称作“老地方”。
“太好了,九哥,咱们终于找到八哥了!”胤俄兴奋的说:“只是不知道八哥在宫中的哪一个,难道是和嘉公主的弟弟永瑢?”
“去了便知,看你这激动的样子,还像个愣头小子一样!”胤禟忍不住又在他的脑壳上敲了一记,唇角却同样是高高翘起的。
胤俄不服气的回嘴道:“明明九哥跟我一样激动,还笑话我!”唇角带着的孩子气让胤禟又好气又好笑,明明都是重获二世的人了,却还是跟年轻时候一样的脾气。
此时胤禩正在宫中画一副秋菊图,画来画去却怎么都不满意,干脆把砚台里一盒子墨汁都泼到了了洁白的宣纸上,拿起粗大一号的毛笔大幅的描摹。半晌,把这张纸给揉成一团,扔到了旁边的纸篓里。他抬起头来,语调淡淡的,却带着不能轻易觉察的急迫问道:“信送到了福灵安手里了么?”
“回主子,方才送信的人传话来说已经送到了。”
“那就好。”胤禩扔下了墨笔,踱步到了客厅的贵妃椅上,缓缓坐下。洛儿体贴的呈了一杯奶茶上来。这奶茶最近在皇宫中盛行,是牛奶加上新鲜的奶油、黄茶和青盐用火煎熬而成,胤禩第一次在纯贵妃那里喝就喜欢上了。
得知胤禟已经收到信,胤禩就放心多了。洛儿察言观色,觉得自家主子心情似乎一下子轻松起来,便又端了一小碟奶酪和萨琪玛过来,轻声笑道:“主子今儿中午都没吃什么,不如吃点点心填填肚子吧。”
胤禩从善如流的听从了,掰了一块萨琪玛慢悠悠的吃着,一边问:“洛儿,紫薇和小燕子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回主子,漱芳斋给堵的严严实实的,保证一只蜜蜂都飞不进去。小燕子还在宗人府,昨儿五阿哥还去养心殿找皇上闹腾来着,被皇上给赶了出来。”
“皇上生气了么?”
“并没有。”
胤禩轻轻的哼了一声,论起宠爱儿子的典范,弘历父子比起他皇父来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胤禛当年为了弘历令弘时自尽更是把事情做绝,不知道他看到弘历这些年所作所为,是何种心情。
“漱芳斋要仔细着点,”胤禩不放心的嘱托道:“里面送出来的每一道吃食、每一只猫都要仔细的检查了,紫薇可不是那么容易受制于人的人,别让她和皇上以及永琰永瑆两个阿哥联络上。”
“是,奴婢这就去吩咐。”洛儿答应着。
“那你下去吧。”胤禩挥挥手,自己继续吃着盘中的点心,若有所思。
三日过得很慢,在胤禩、胤禟和胤俄三人的期待中,这一天终于到了。随着夕阳在天边抹出最后的浅浅玫瑰红,胤禩坐在镜子前,拿下旗头,把一头青丝披散了下了。他的头发很长,如瀑布般直垂到腰部。胤禩也不用洛儿服侍,自己拿着梳子细细的梳理起来。然后把所有的头发往后梳,编成一条大辫子。
头发后拢之后,镜子里露出来的那张容颜竟然看着有好几分眼熟,隐约有了前世的几分影子。
“主子,您要的衣服拿来了。”洛儿敲门走了进来,将一件太监服放到旁边的凳子上:“放心,这衣服是簇新的,前儿我还洗干净了。”
“放那儿吧。”胤禩只是看了一眼,淡淡的说:“对了,你也去换衣服,”他交代说:“躺在床上做个样子就好了,不会有人来的。”
洛儿没任何疑问的答应了,胤禩就是喜欢她这信任主子的性子。
“主子,我帮您更衣吧。”洛儿道。
胤禩看了一眼天色,这时候夕阳已经完全的沉下去了,一弯明月挂在柳梢头,银色的光辉柔柔的洒向大地。
“也快到时候了,我们准备吧。”胤禩站起身来,在洛儿的服侍下宽衣解带。
扮成太监出宫的灵感还是小燕子的经历启发的,不过比起小燕子来,胤禩的准备更为充分些。他手里面有纯贵妃的令牌,而且他走的是御膳房出宫采购和送垃圾的那条路,这条路上管的自然宽松些。更何况,他也有安插人在里面。
胤禩换上太监服,摇身一变,就变成了一个俊俏的小太监。连洛儿都忍不住感慨,主子真是天生丽质,不管穿什么都好看。即使穿着太监服,身上那高贵柔和的气质也掩饰不住。
管事的太监已经过来轻轻的敲门了,洛儿忍不住道:“主子小心些。”
胤禩对着洛儿微微颔首,悄无声息的溜了出去。他对着宫中的地势分布是极为熟悉的,紧紧的跟在管事太监穿梭在夜晚的宫廷中。他把帽檐压的极低,路过的人看到了也只是以为这是跟着大太监的新来小太监而已。
一路平安无事的走出了宫门,他的三哥——循郡王永璋派来的马车就等在宫门不远处。永璋羸弱,整日缠绵病榻,和嘉小时候经常侍奉在哥哥身前,是以兄妹感情极好。永璋知道妹妹为永瑢布置宫内外势力,虽然担心妹妹之余却也是全力支持,他自己力不从心,宫外和母家的势力都交给和嘉打理了。
☆、胤禩和九十
胤禩在马车里面换了一身男装。马车在路过龙源楼后门处的时候体贴的放慢了速度,胤禩便从容的从马车上一跃而下,轻盈的落到了地上。马车继续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奔驰着,逐渐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胤禩熟门熟路的往记忆中的那个小门走去,那小门处门口果然如同前世一样,悬挂着一截松枝,上面半柱香正在燃烧着,袅袅余烟渐渐融入黑夜之中。他走上前,像前世一样在门上敲了起来,三短二长,前响后弱。
门立即就被打开了,两个激动的声音响了起来:“八哥!”
胤禟和胤俄拎着两个昏黄的灯笼,激动不已的拉着胤禩往里面走去:“八哥,快进来说话。”
借着昏黄的灯光,胤禩依稀可辨眼前两人正是当日弘历宴请巴勒奔宴席上时见的福灵安和福隆安,胤禛果然没有骗他。
胤禟和胤俄带着胤禩走入了前世只有他们三人才去的那间雅阁,这处房间极为隐蔽,而且房间的墙壁是特地加厚的,为的就是防止隔墙有耳。
屋内的灯光极为明亮,胤禟在看清楚他八哥的样子后不由笑道:“八哥,你的样子跟前世还真像,就是样子缩水了些,该不会才14岁吧。”
胤俄调皮的走到胤禩身前,特地比划了下,笑道:“哈,今生八哥比我矮了一头!”
“去去去,八哥还会长的。”胤禟一把把他拽回来。
胤禩无奈的笑道:“你们两个,还真是一点都没变。”或许是相由心生的缘故,体现在怎么看九弟十弟,都像极了前一世的模样。不管是老九笑起来风流倜傥的模样,还是老十愣头愣脑、口没遮拦的样子。
“八哥,快来坐,”胤禟笑着拉开凳子:“为了庆祝今儿咱们三兄弟相聚,我和十弟特地把当年埋在龙源楼地下的上好女儿红给挖了出来,你一定会喜欢的!”
“亏你们这么有心。”胤禩笑着坐了,这才想起当年的确有这么一回事,还是在老九刚买下龙源楼的时候,后来兄弟们忙着夺嫡,倒是忘了这一茬。
胤俄是三兄弟里最小的,义不容辞的拿起酒壶来宣酒。他一边弯腰倒酒一边问道:“八哥,你是怎么找到我和九哥的?我们两个重生了二十年,一直在找你,却一点线索都没有。”
“你们已经重生了二十年?!”胤禩愕然:“我是这一个多月才重生的,说起来真是不可思议。”
“就像是二哥突然穿到塞娅公主身上一样!”胤俄瞪大了眼睛。
“嗯,”胤禩揉揉眉心,实在是不知道要如何在两个兄弟面前提那个人的名字:“前几天,是钰瑶的祭日。”
胤禩一提到八嫂,胤禟和胤俄都沉默了。两人不约而同的想起了个性爽朗、待人亲切的钰瑶嫂子,两人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胤禩才好。
“八哥,你心里难受的话尽管说。”胤禟体贴的说。
胤俄也小心翼翼的说:“不如咱们今晚不醉不归。”他们都很小心的没有提胤禛的名字,免得更添胤禩伤心。
“我也不知道要如何说起,”胤禩皱着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当时我去雍和宫祭拜钰瑶,遇到了胤禛,是他告诉我你们的。”
“是他?!”胤禟和胤俄面面相觑:“四哥怎么这么快就认出你来了?”
“大约是太子二哥和他说的。”胤禩一口干掉了杯中的酒,眉头紧紧的蹙着:“我现在有件事得拜托你们。”
“八哥尽管说,赴汤蹈火再所不辞!”胤俄拍拍胸脯,豪爽的说。
“实不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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