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边。”
“那么明天见，拜拜。”吴邪挥了挥手，夕阳映着他的脸，笑起来很好看。
张起灵点了点头。
“那个，”吴邪忽然转过身，说道，“忘了跟你说了，你球打得真好！不过，你可别得意，小爷曾经见过一个人，投篮比你还要准，你可要好好努力，我们班篮球比赛全靠你了！”
张起灵沉默地低下头。也许吴邪不知道，他的心里已经下定决心，从今往后再也不碰球了。
“还有！”吴邪笑得跟这冬日的阳光一般，“明天一起吃午饭，好不好！你不说话，小爷就当你答应了，回见！”
吴邪不等他说话，其实他确实也不准备说话，就连蹦带跑地走了。
看着那个欢快的背影，张起灵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意。
心底某处静静地开出了一朵花。
那个人所秉持的东西，是他从来不曾想过的，为什么，他会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那样把那些不愉快都抛到九霄云外，能在他心里停留下来的世界，会是怎样的五彩缤纷，他实在难以想象。
吴邪也许不知道，他的出现到底改变了什么东西，有什么样的壁垒在轰然倒塌，他也不知道一年前他在小公园的篮球架下看到的那个在夕阳下挥汗如雨的少年究竟是谁。
很多年之后，当张起灵再次回想起这个十六岁的情人节时，总是有种莫名的怀念。
那天，
尘芥里，
开出了花。
十
更新时间2012…3…10 8：08：25 字数：1368
“天真，见那个学姐之前，我要跟你说个事……”胖子有些吞吞吐吐的。
吴邪一时充满警惕地看着他，“你小子不会要加条件吧。”
“不是……那个……我校内的头像，用的是你的照片。”
“口胡！你！”
吴邪一想到胖子那些不靠谱的话编辑成的状态再配上自己照片，就觉得实在是很难再想下去了。
真是好想掐死他啊！
“别生气嘛，回去就换，怎么样？胖爷也是看你长得小帅才用你的，潘子的我还看不上呢？”胖子看见吴邪阴着个脸，讨饶地说道。
吴邪别过头去不理他。
“吴班长，吴大班长，是小的错了。”胖子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你少来这套，说，你用我照片勾搭了多少个妹子？我不管，我全部都要认识。”吴邪挑着眉道。
“你就是王月半吧。”忽然一个清脆的女声在背后响起。吴邪转过身，第一次见到了阿宁学姐。
那天阿宁没有穿校服，穿着一条黑色的紧身裤，衬得腿部纤细修长，一头清爽利落的短发，让人看着都觉得很精神。大大的眼睛不像秀秀那样透着鬼灵精怪，但是却同样充满灵气。
吴邪连忙回答道：“是，你就是阿宁学姐吧。”
此时，他的心脏仿佛就要跳出胸口了，忍不住偷偷地再次大量了一下阿宁，心中赞叹一声身材真好啊。
阿宁见他脸红，只是笑笑说道：“你说要找我给你同学帮忙，就是他吗？”说完看向了胖子。
吴邪看了一眼胖子，胖子连忙赔上笑脸，把事情的始末又再次说了一遍。
“可是，我不是在网上跟你说了这样做不是很方便嘛。”
喂，胖子，你不是说都搞定了吗？吴邪给胖子甩了一个眼刀。
此时胖子已经冷汗下来了，其实他并没有完全说服学姐，可是今天已经周四了，明天就要统计分数了，如果今天再拖着的话，显然他的牛皮要吹破了。所以今天只能硬着头皮把学姐约出来了。
“那个，我说，你们两个到底谁是王月半啊？”阿宁似乎看出了两个人有些古怪。
“不好意思，学姐。”吴邪正色，上前鞠了个躬，“我叫吴邪，那边那个胖子叫王月半，他跟我打包票说能够请到学姐帮忙，如果学姐感到为难的话，我很抱歉打扰您的时间了，对不起。”说完又鞠了个躬，转身准备拉着胖子走。
“唉，等等，我又没说不帮。”阿宁笑着说道。
吴邪一愣，阿宁继续道：“其实我跟胖子是挺熟的，既然你是他的朋友，那么就帮你这个忙好了，不过今天的晚饭……”
“没问题。”吴邪报以一个爽朗的笑容。
晚饭是在学校附近的一个小绍兴解决的，整个饭局，胖子几乎插不上一句嘴，那两个人聊得兴起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
吴邪本来就是一个极易相处的人，不管是什么性子的人，他总能找到与其相处的方式，无论是内向的还是外向的，只要和他聊上几句，总能聊出话题来，马上就能熟络起来，而且吴邪虽然成绩不像闷油瓶，小花那样出色，但是他从小就爱听故事看书，肚子里什么千奇百怪的东西都能说出一二来。更何况，阿宁也是爽快的性格，看得出有些强势，性格也颇外向，不惧生，两个人聊起来就没完没了了。
“那么，这件事就拜托学姐了，说起来我真是惭愧不已。”吴邪替阿宁拉开店门，道。
“你别跟我客气，咱俩现在是朋友，以后说不定还有事要找你帮忙呢。”阿宁笑眯眯地说道。
“一定一定，为美女学姐效命，我就算肝脑涂地也会保证完成任务的。”
此时夜色已黑，吴邪把胖子赶回了家，自己屁颠屁颠地说要送学姐回家。
“不用了，我是住宿生，我住学校的。”阿宁笑着摇摇头，“明天还要上课呢，你早点回去吧，拜拜。”末了，还送了一个飞吻。
拜拜。
吴邪觉得自己现在满脑子都是学姐的音容笑貌，还有那个飞吻了。
十一
更新时间2012…3…10 14：17：22 字数：1196
吴邪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懊恼地在地上打滚，他居然忘记问学姐要手机号码了。
于是，他立马上网注册了校内，加了一干好友，当然还包括阿宁。他还在胖子的每条勾搭妹子的回复中都露了个小脸，以示对方照片是盗用的。
高中生的生活总是两点一线，偶尔会偏离轨道，但是总会迅速的回归正位。不过，有些变化，却是怎么都变不回去了。
张起灵虽然偶尔还是会一个人独来独往。但是更多的时候，他总是被吴邪拉来一起吃饭，一起泡图书馆，一起参加早锻炼。潘子和胖子对他的态度也日趋缓和。
只是，他对待别人依然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连吴邪都拿他没办法。有次英语课分组表演，他跟吴邪被分到了不同的小组，张起灵那个小组的组长简直都快被气死了，问他有什么意见，他不理你，问他这样好不好，他也不理你，根本就是无法沟通。
大家都说，张起灵他太傲慢，被理科班踢出来了还是看不起普通班的。
对于这种说法，他依然不理不睬，不反驳，不辩解。
自从小学担任班长以来，吴邪的班级永远都是团结友爱和气融融的，哪有今天这幅模样，更何况是针对他的同桌。班级里面男生的态度他大致清楚，女生的态度他通过秀秀也能了解一二，无非是觉得张起灵不爱搭理别人，结果导致了大家对他有些误解罢了。
吴邪觉得，他需要跟张起灵谈一谈，可是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于是，他先找自称情商很高的解雨臣聊一聊。
可是，解雨臣一听完他的话，就直摇头，连说行不通。
“为什么？”吴邪皱着眉说，“我并不觉得他是因为自己曾经是理科班学生而看不起同学。”
“这可难说，”解雨臣喝了一口奶茶，说道：“你想一想，他当年可是中考第一名进我们学校的，可是现在呢，从理科班到了普通班，不说别人怎么看，他自己心里肯定不好受，觉得跟你们这群人在一起上课，简直就是侮辱他当年的第一名。”
“他才不是那种人呢。”吴邪晃了晃手中的柠檬红茶。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说不定他就是这么小心眼呢。”
吴邪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就是知道，却还是被耳尖的解雨臣听到了，他不再说什么，只是狠狠地吸了口奶茶。
吴邪觉得张起灵其实是一个很细心的人，只是不善于表达罢了。就好像那天他一个人跟在大家的后面来到医务室，却不愿意现身。明明就是很担心他的伤，却还是会做出让人误会的举动。
和解雨臣吃完午饭之后，吴邪没有遛弯，而是直接回到了教室，意外的是，张起灵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趴在那里小睡。桌子上面放着的是批改完的那本让吴邪开学第一天跌宕起伏的作文本。
吴邪突然很好奇，想要看看张起灵的作文到底写了什么。于是他偷偷地拿起来，翻看了起来……
当指尖触摸到那页略带微凉的纸面时，吴邪的心里一团乱麻，他看着那些整洁的字迹，散发着主人淡淡的哀伤和无可奈何的悲哀，那些文字就好像活的，刺眼地横在那里嘲笑着他。
“青春是一场华丽的奔袭，我们全无御敌之兵，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攻城略池，束手无策地被穿身而过。
我们无人幸免。
这是一场实力悬殊的较量，一场命中注定的惨败。”
吴邪忽然意识到，也许他从来都没有弄懂过这位同桌。
十二
更新时间2012…3…10 14：18：32 字数：1015
吴邪与阿宁在网上打得火热。阿宁的艳丽，聪明，外向和热情对他来说有一种很神奇的吸引力。
吴邪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所谓的一见钟情的爱情。但是，至少他会随时很想见到她。他总是会拉着胖子创造一些不期而遇的“偶遇”，不过要见到她实在很难，他们年级不同，隔着两层楼，平时也没有那么多借口可以找她出来见面，只能在网上交流，不过高二的课业已经有些繁重，住宿又有严格的熄灯规定，所以吴邪总是为此感到无比郁闷。
于是，在社团的第一天他就提出了转社的要求，从书法社转到了阿宁所在的空手道社。
这对于一个马上升上高二就可以当上社长，并且对空手道一窍不通的吴邪来说，是一种重大牺牲。不过不要紧，为了接近美女学姐，就算被打的遍体鳞伤也是值得的！
第一次社团活动的时候，吴邪站在那里看着身穿雪白空手道服的阿宁社长宣告着新学期社团的开始，他还在神游着，觉得一切都有点不真实的感觉。直到阿宁说了一句：“张起灵，我们来示范一下。”
只见张起灵穿着一身白色的道服，系着黑色的腰带，神情平静得一如平常，他走上前对阿宁鞠了一躬，然后又转身面朝大家鞠了一躬，抬起头时，忽然看见了站在人群中的吴邪，眼中惊讶之色一闪而过。
即使吴邪这种对空手道一窍不通的人也明白那条黑色的腰带代表什么，不禁当场吸了一口冷气，心想还好没有得罪他，不然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阿宁双手拿起一块木板，站在张起灵旁边一米左右的距离。
只见他侧身，摆好姿势，然后便静止不动，大家都屏住了呼吸，只见他停滞了十秒之后，猛地一脚将那块2厘米厚的木板踢穿了。
吴邪抽动着嘴角，随着大家一起开始鼓掌。
“我们社团会以普及为主，所以不会教大家很高难的东西，我会教大家一些礼仪，帮大家训练体能，张起灵同学会教大家格挡技和腿法。”
一节课上下来，吴邪就有点吃不消了，其实他身体本来就很一般，又想在阿宁面前逞能，结果一个不小心好像有点运动过度了。
第二天上课时，吴邪就不断地开始揉他的手臂，昨天做俯卧撑做的有点多，即使睡了一个晚上依然很酸痛。
张起灵看着他，皱了皱眉，破天荒地主动开口道：“你还是转社吧。”
“我才不要，你能去的，我就不能去么。”吴邪有些恼。
张起灵不再说话，默默地看了一眼吴邪被揉得发红的手臂。
“唉，你有没有听说，我们学校周围有些不太平。”
张起灵摇摇头。
“好像我们学校最近有学生晚上回家的时候被抢劫了，还不止一个，听说对方看上去好像也是高中生的样子。”
张起灵默默地听着，没有说话。
吴邪无奈地放弃了，这个闷油瓶，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拔掉瓶盖啊。
十三
更新时间2012…3…10 14：18：45 字数：935
“就是他！”班级里很安静，像往常一样上着早自习，突然被一个尖锐的声音划破。大家抬头一看，发现一个陌生的男生指着张起灵，脸上带着擦伤，头上还贴着纱布。一旁是德育处主任和满脸黑线的班主任陈文锦。
陈文锦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说道：“张起灵，你来一下，那个大家继续自习。”
第一课马上要下课了，可是张起灵还是没有回来，吴邪的心里忽然有点隐隐的不安，他开始胡思乱想，难道是张起灵打架了？把那个男生打伤了？如果是那样的话，严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