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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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之梦- 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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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根姬脸变的严肃起来,也用哑语告诉他说:你不能这样说全队长,咱们要把劳动生产放在第一位……知青也可以代表社员的。我已经回来了,你可不要再这样说了。

    郭哑巴这下明白了她的意思。一边伸出大姆指,一边用哑语说道:咱听懂了,你是一位好人,你千万别有坏事情,不要离开我们的,你如果走了,那我们就会犯错误的。

    金根姬满意的拍拍郭哑巴的肩膀,用手势告诉他,俺不走了,哪也不去了。好好学习,积极劳动。你在这里,也要看好公社的树木,防止坏人破坏。

    郭哑巴连连把头点,嘴里发出,啊啊啊地声音。金根走出几十米远,郭哑巴跑过来用哑语告诉她:回家以后要好好养病。

    ……金根姬不愿意惊动任何人,想从人少的地方进村。

    正在大槐树下,她看到几个穿露裆裤玩尿泥的小孩,正纳凉玩耍,孩子们认识她,但没有要说地话。一条狗正趴在地上睡觉,突然抬起头来,警觉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慢慢地闭上眼睛,因为它也认识她。

    一点声音也没有,一切显得无声无息。

    ……她挑水刚到家门时,见到一大群妇女正在自家门口等候着自己,有大塞子老婆,姜二狗老婆,还有黄兰英,郁俊芳等。

    “你们进屋里吧,”金根姬说。“进屋里洗把脸,你看,俺这一场病,让你们操心了,真不好意思。”

    “唉!你不知道劳模嫂子。……你一去住院,社员们都跟丢了魂似的,天天盼着你能回来,听刘素英说你回来了,大家都过来看看你。好了,你也能挑水了,大家都放心了。——俺在树底下站一会儿,马上回去了。”姜二狗老婆对她说道。

    “刘素英呢?”

    “她下在南路上的堤坝上放羊呢,她说,一会儿和娄庆华一起过来看你。”郁俊芳说道。

    “你们回去告诉她,别过来看俺了,农活怪忙的。”

    “现在不忙了,豆子,芝麻,红芋,高樑都耪过两遍了,昨天俺们又给咱队里高樑追了一遍化肥——没有啥忙的了。”郁俊芳又着说道。

    “那……男劳力都在干什么来?”

    “男劳力也没有事情做,昨天夜里,大塞子和后陆村的陆队长一起捉青蛙。这不,今天一早就上城去卖青蛙肉去了。”大塞子老婆说道。

    “噢……后陆生产队的队长不是姓凌吗?是凌队长。”金根姬疑惑地问道。

    “我说的不是他。凌队长怎么能去捉青蛙。捉青蛙的陆队长叫陆三客,也有人叫他三条腿。你不记得了,文化大革命刚刚开始的时候,咱们大队还批斗过他一次——他是工地大流氓吗。”

    金根姬想起来了。她下要告诉她,这个人不是好东西。这时,黄兰英播话说道:

    “那个后陆村的那个三条腿,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无论见到谁,不论认识不认识,都是哈哈哈的坏笑,他还有一句口头禅,动不动就是‘我日你嫂子’——他没说两句话,嘴里总是不干净的骂人。”

    说到她会声会色地这说,妇女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了。大家笑过之后,金根姬便转身对大塞子老婆说:

    “你不要再让你家的大塞子,和陆三客捉青蛙了。青蛙是野生有益生物,农作物害虫的天敌。青蛙越少,咱们的农业损失就越严重。这咱们在麦豆原种厂都学习过的,宣传过的呀!大家都应当明白。”

    大塞子老婆低下头,好一会儿没有说话。而她发现,妇女们都用责备的目光注视注她时,抬头便说道:

    “劳模嫂子,下午大塞子回来,俺就告诉他,这伤天害理的事不能做,让他立刻收手,好吗?”

    “你呀!应该这样做。……你们知道我们这里哪种人是什么是走资派吗?”

    妇女们都惊呆了,因为根本不相信农村也有走资本,但劳模嫂子是文化人,觉悟高,她讲说的话,她们不得不信。

    “向陆三客这种人,不但是工地大流氓,他的一言一行就是一个走资派。为了得到一点蝇头小利,不惜损坏集体利益……如果咱们贫下中农再不觉悟起来,就可以会上他的当,咱们的国家就可以改变色,这不是小件事嘞,正是**和党中央所担心的事情。……同陆三客斗,这就是阶级斗争。咱们贫下中农对陆三客这种坏人,决不能心慈手软。”

    在场的妇女都吓害了。士别三日,应当寡止相看。她确实变了,不是病变好了,而是有政治头脑,爱憎分明。

    大家清醒过后再想:在这批判斗争的岁月里,政治上无知的社员几乎迷失了方向,劳模嫂子是一位朝鲜人,愿意和贫下中农一起战斗,那是多么令人鼓舞地一件事情呀!
第二百五十九章、回乡务农(二)
    下午,娄庆华回来得很晚,心里一直想见到劳模妈妈,况且和她一起播队的上海下放学生都一一离开了。在沙坡村能说上话的知己,那就算是劳模妈妈了。本来她是想一个人到野外溜达溜达的——听到劳模妈妈出院的消息,便立即改变了主意。

    她见到金根姬的第一句话说是:

    “劳模妈妈,我上午到县城去了,刚刚从城里回到家。不知道你今天出院了。”

    可以看出来,娄庆华是一脸的无奈,但见到劳模妈妈,不得不表现出高兴地样子。

    “噢!乘孩子,进屋坐吧。”

    她说完话时,娄庆华已经进了屋,并且坐在板凳上了,一动也不想动,比较疲惫。

    “俺正准备出去呢,到指挥部去看看你们几位知青。……俺病这些天……没有见到你们,心里头怪想地慌呢。”金根姬说。

    “你……还是别到指挥部去看了吧。……那里已经没有知青了。”娄庆华伤心的说道。“陈双城也招工了,前几天才走,他到县城里的皮革厂上班。……刘群英和刘群华两姐妹也调走了,她们两个被调到柳林公社知青点去了。……这几年招工的招工,上大学的上大学,知青确实走了不少。咱们生产队的知青点,已经变的没有作用了,需要重新调整。”

    “那么说,沙坡生产队的知青点也要被取消了。”

    “是的。”

    “上海知青就剩下你和丁新亚两个人了吗。”金根姬说道。

    “不是,不是,丁新亚也被公社推荐到县城考大学去了。我上午刚刚去送他……他明天上午就要进考场了。……今儿他不回来了,就住在李凤阁和张淑芳家中。”

    “噢……李凤阁和张淑芳是不是已经结婚了?”

    “还没有呢,但他们两人已经办理了结婚证,有了结婚证,单位里才分配房子给他们……一套楼房挺大的,中午我和丁新亚就在他们家吃的饭。……上海下放知青,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出身不好,只有在农村接受再教育,好好劳动,只有表现的好一点,这样的才有招工的机会。”

    金根姬的心稍微平静了一点儿,她才注意到,娄庆华仍穿着那套学生装,头上扎两条粗辫子,本来白净清晰的嫩脸,已经变的没有了光彩,快要变成豆腐渣了,而胸部还是挺拔有力,一身学生装确庶不住伏起流动中的线条。

    “你……不在指挥部住了?”金根姬又问了一句。

    “是,我想一个人住在指挥部,可全队长不放心。让我搬到村里住,就有李月平家附近。”

    她说话的时候,一直带着善意地的微笑,不紧不慢地向金根姬诉说近日的情况变化。但金姬还是能够看出来,娈庆华表现出一种焦急不知所措的样子。

    “娄庆华呀,人和人不能比呀!无论谁招工,还是考大学都是一件好事情,你们知青走一个总会少一个的。……你也不要难过,会有出头之日的那一天的,好好劳动,这里有俺在呢……俺就不能让你在生活中受一点委屈。”

    她说道这,娄庆华想哭,但她不敢哭。知道劳模妈妈的病刚刚好,无论如何也不能当她的面哭出来,这样会对她刺激太大。

    “我知道……是我出身不好……我也想开了,我会等的,等到最后的时刻。”

    “别难过了,下放知青也不是你一个人。有咱们村的刘宏在,有朴心爱在,有洪贞慧在,这些人都是下放学生。”

    娄庆华椤住了,似乎有点莫名其妙。过了一会儿,她不紧不慢的问道:

    “劳模妈妈,安灌公社的下放知青我应该都认识的,没有什么叫朴心爱和洪贞慧的学生呀!她们是不是调整知青点,今天刚刚调到咱们村的?”

    “噢……噢……朴心爱和洪贞慧你不认识,她们是朝鲜人,是俺儿时的伙伴。唉……俺糊涂了。真是的,在医院有时候,俺没有告诉刘宏她们是朝鲜人。”

    她看劳模妈妈非常纠结,内心充满着压抑。明白劳模妈妈在想过去的事情,所以她不敢多说什么了。

    “你休息吧,我该走了。等你身体彻底恢复了,我会经常过来看你的。”

    金根姬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坐在床边两眼发呆。娄庆华又把话重复了一遍。我听到了,便站起来对娄庆华说道:

    “噢……咱娘俩都要休息了。……麻烦你回去,告诉刘宏一声,八家子村的朴心爱和头道村的洪贞慧,她们不是下放知青,是朝鲜姑娘。”

    “嗯。”

    娄庆华走过之后,金根姬没有休息,她起身去了全大玉的家。

    走到半道的时候,又停住脚步。各种心事,难堪的,使人痛苦的,一件一件回她的头脑了。出现这种迷迷糊糊状况,连感觉力都弄迟钝了,其实她并不是伤心。

    “去全大玉家干什么呢?想说些什么呢?说自己还想回到朝鲜去,想回到家乡。再让干部和社员替俺在担心一次,俺是一位返乡务农的社员呀!为什么要告诉好这些事情……不能这样做的。决不能这样做”

    她果断地转身回来,急步向自己的家走去,而她的嘴里不停地咕噜着,脸上出现生气的表情来。

    第二天上午,金根姬家的房门没有打开,她一个人在房内做什么,别人不得而知。

    下午的时候,房门轻轻地开了。她独自一个人坐在门前,做针线活,和病前的状态几乎一模一样,很平静,脸上有一种难得的安祥。而从她的门前路的人,没有人会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时而她抬头望一望远方。

    曾经在这块土地上,流过汗流过泪,她热爱沙坡村这个地方:小的树林纵横成行撒在平原上,小的河流象身的脉络,向安灌河两岸伸开,灌溉着两岸的地土地,在那里面捕着虾子,鲤鱼和黑鱼!那是天堂般的乐趣!天地之间充满着阳光——可以享受大自然的恬静和惬意。

    但是这时候,她听见一阵嘈杂的说话声音了。正是那几个社员乘坐一辆马车,飞快地从安灌河地堤坝上向东奔去,霎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不见了。她趁此时间,还来得及仔仔细细擦一擦眼睛,用平是一般的神气安安稳稳地在观察着他们,然而他们确不见了。突然之间,她站了起来,再想起一件大事情。

    “他们这是去哪了儿了呢?是不是到朝鲜去了?为什么要把俺一个人留在中国,俺并不是这里的下放知青,回城还要有名额限制的。……俺应当是自由地,俺是可以回去,随后都可以回去的。……俺的家在朝鲜,就在东方。”
第二百六十章、魂牵梦萦(一)
    劳模妈妈的根在朝鲜

    她将离开我们,悄悄而去

    很难想象思念能穿越时空,穿越四季

    其实大伙都想说一声可不可以……

    话到嘴边确又放弃

    劳模妈妈,你的根在朝鲜,你的情了在朝鲜

    大伙们无可厚非

    ——爱家乡,爱亲人的心,只会让人同情与流泪

    保重啊!劳模妈妈

    通往故土的路,永不疲惫

    追遂阳光的深情,永不返悔

    苍海桑田寂寞难以锁伤悲

    把所有的爱,把所有的情,一同带回去

    压抑在心头的思乡情结,请不要再挣扎

    沙坡人默默地在为你祝福

    愿意为你收拾好那血和泪情与义的碎梦

    ——那些铭刻在你骨子里东西,并非与生俱来,而是无可厚非

    ——刘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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