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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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之梦- 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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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的什么了。

    她把那几本书收拾好,站起来,慢慢地走进屋里,似乎要把政治问题放到屋里面。等她从屋里走出来的时候,刘宏便迎面告诉她说:

    “你……你不觉得,不过朴胜恩还让我转告你,你这是回国的费是有韩国的大本成森社赞助,你……不要有任何的顾虑,放心好了。”

    于是,她顺着刘宏的话题说道,“钱可不是大问题的,可俺没有想去挣到钱,俺也不欠别人的……”金根姬说到半截,声音就低了下来,仿佛很难把最后的要求说出来,就有人出面解决了。“当然了……韩国的大本成森社愿意帮助俺回国,那就太好了。”说道这,她灵魂里发现愉快的呻吟。

    “韩国的事情,有朴胜恩先生帮你去做,国内的一切事情,我尽量帮你去完成,你一定不要客气,我会诚心诚意的帮你的。”

    她的脸上放现异样的光彩。她多么渴望永远和他在一起,他的诚心诚意让她感到多么安慰和鼓舞。她微笑着望着刘宏的面颊,表示对他的态度放心了。

    “要是说起来,还有一点不好意思呢。在50年代中期,就是修安灌河的时候,俺也参加了,俺……得到一枝治淮劳模奖章——挺大、挺沉的。后来,俺被说成是日本特务,劳模奖章也被怀远县郭刚集公社工程管理处没收了。唉……如果俺能带着劳模奖章回国多好呀,俺能带上它回到韩国去,有这枚劳模奖章在……那就证明,俺在中国这几十年来没有做坏事。俺没有什么要求,什么也不要的,只要有一个好名声,只要有一个好的荣誉……这些比什么都重要的。这一辈子俺中国也没有白活。”

    他已经听明白了。尽管是这样——在中国她不需要奖章——不幸的正是这一点!回国后能证明她是一位勤劳的女人——有那么一枚劳模奖章可以证明一切。

    ——看来,那枚劳模奖章是如此的重要。

    “劳模妈妈,我了解你的心情,怀远县离这儿不太远,我一定给你找到的,那是属于你的,你应当带回祖国。你在咱中国是劳动模范,回到韩国也是劳动模范。”

    听到他说的话,她并没有产生疑心,只是略微平静一小会儿。

    最后,她语重心长的说道:

    “从朝鲜过来的时候,我带来一件包裹,那里面有一把梳子,是俺母亲留下的,那把梳子用坏了,包裹也用坏了……”说道这,老人用手轻轻捋一下额头上头发,两只眼睛含着眼泪。随后,她突然转移话题。“俺……俺现在是高陆村的五保户了……不说这些了。如果能带走那几本书,还能那枚奖章,俺什么也不要……带回去这两件宝贝——就满足了。”

    其实,她也知道,这件两东西她不能在手里拿着,还是要用包裹包起来的。可她有一个包裹,一直没有用上而已。那是当年看望查士荣大哥时,在郭刚集合作社商店买的,方格子的红围巾,挺纪念意义的,一直还保存着呢。

    ……这件东西也是很重要咧!

    “唉……这人呀!到了俺这把年龄,并不是为了钱而活着……人品、名声是最重要的。你说是不是?”最后她说道。

    〖
第三百一十四章、他在家里(一)
    蒙城县汽车站距离怀远县汽车站有一百七十里路,怀远县是蒙城县通住蚌埠市的必经之路,这段路程刘宏相当熟悉。他为什么这样熟悉呢?因为他的岳父岳母都是蚌埠市人,走亲戚经常路过这里。

    过去,每到仲秋时他总要从怀远县城,买些石榴送给家住蚌埠的岳父岳母。怀远县的石榴、素以果大、子多、香甜味美,而驰名全国。怀远县里还有一个地方叫郭刚集,他以前当知青的时候就熟悉,因为在沙坡庄上,多数村民的老家都在郭刚集的。

    但是,郭刚集街上有一位老干部叫宋学友的人,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金根姬这样告诉他说,找到宋学友就可能找到劳模奖章,五十年代中期,修安灌河的时候,宋学友是郭刚集工程管理处的指挥,相信他在郭刚集街上口牌好,到了那里一提到公社书记宋学友,是家谕户晓,老少皆知。

    星期六早晨,隔壁家养一只画眉鸟,刚刚才发出晨噪,刘宏便从蒙城县县城动身了。

    约莫一个半小时左右到达怀远县车站,。出了公交车车站向北,便来到一道水泥路路口;按照劳模妈妈的指点,刘宏下车转入左边一条穿过浓荫的宽阔马车道。他租用的是一辆机动三轮车便向西北方向驰去。那是麦收的日子,田野里没有生机,没有人烟,成为一遍荒凉之地。尽管道路上没有一点风,路上被车轮辗压的地方,却腾起一乳色灰质尘土,那种尘土是热烘烘的,使人室息。落在微润的皮肤上面就粘住了,并且窜入他的眼睛里和鼻口里,让他咳嗽不止。

    但很快,不到二十刻钟时间,到了怀远县郭刚集公社旧址。车子刚刚停下来,他便看到一群孩子正在街头相互追逐相互打闹。随后,在他们中齐声唱起了嘹亮的顺口溜:这里的山,这里的水,阿里山的姑娘美不美,大大的屁股飞毛腿……哈哈哈哈。转瞬间,就是没有看清楚他们眉目的时候……那群孩子们便跑开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迎面便传来了忙碌的人声与吆喝声,渐渐地远去了,随后,便迎来一处集体小院的岑寂。

    那是一处整齐有序而且宏敞的干部家属院,有十多家住,没有一处楼房,依然是七时年代的建筑风格——鹤立鸡群。这里的老人大分部是乡镇一级的离退休干部。在这里一眼可以看出来,在那种不合时代的家居环境里,那些外观平庸,具有干部作风的装饰。它足够证明这里领导干部的一些优点:遵纪守法,永保洁身自好,艰苦朴素的理念。

    可以看出来,宋学友家的大门洞开着,门前一溜石阶,和别人家的房屋没有什么区别。门前那一处花畦算是花园。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正在院内修剪花草。

    正当刘宏乎准备呼喊宋学友的时候,蓦地,至少有三只小狗,大的大,小的小,一起向他狂狂吠吠起来。接下来听到花园里传出一声口哨,狗的狂吠又突然全部不作声了。

    “你是宋学友书记吗?”刘宏扯着脖子问道。

    “是,你是什么单位的?”

    “五十年代是修安灌河的时候,你担任郭刚集工程管理处的指挥。”

    “是……”

    “后来是公社副书记。”

    “对!你是……”

    “恭喜你!答对了。”

    “噢……你是什么单位的呢,我怎么不敢认识你。”说着话宋学友从小花园里走出来了。

    “我叫刘宏,在蒙城县工作,是《漆园报》的总编。”

    “噢……还是一个光头……下农村采访,为什么没有戴上假发呢?现在时兴戴假发的。”

    “没有,我不习惯戴假发的。”说道这,自己心里也感到好笑。

    “嗯……蒙城《漆园报》总编?……不会是山寨版的吧。”

    宋学友说着话从花园里出来了。他低着头,似乎对来者的身份表示怀疑。

    “宋书记呢!瞧,我这有工作证,有记者证。是正宗的《漆园报》总编。”

    刘宏把两证熟练的拿出来,让宋学友认证。那知道,宋学友把手一挥,笑一笑说道:

    “算了吧,就是群众来了,我好照样欢迎你……欢迎,欢迎!”他紧紧和刘宏握手,好象是遇到了一位旧相识。

    起初宋学友还把他当成路过的陌生人,可是当两个的手握在一起时,马上便进入“工作”状态。

    “是这样,我已经离休十多年了,说起来也是一名老干部了,接受蒙城漆园报社的独家采访……就不要捂蛋了吧。还是简单点,开门见山吧!咱有什么就说什么,好不好?”随后,他不高兴起来,小声地补充了一句,“以前我也没有捂过蛋,烦那一套,太丢人!”

    应当说这位老干部仍是一位体面人。留着灰白色短发,下巴上的胡子总是刮的干干净净,瞅着你的是一双和善的的眼睛。谈吐里不时微微带着幽默,看得出是一位精力充沛的老人。

    “痛快,痛快!不捂蛋就不捂蛋吧,老干部说话就是痛快。”刘宏再次握着他的手,摇了又摇。

    “你要采访什内容呢,我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会告诉你的。”

    “呵呵……老书记呀!我不是采访你,我是为了一件主要的私事找你的。”

    随后,刘宏简明简明扼要地说明来意,并且提到他是接受金根姬的委托。

    提到金黄色根姬时,然而两个男人渐渐开始谈话了,末了,他们没来及展开一个政治方面的话题。宋学友便脱下一双深筒胶鞋放在屋檐下,愤愤地高声说道:

    “那是一个特别的时代,我们不能怪是怪那。某一个领导或者说某一级政府总是在犯错误,犯错误就纠正过来,工作也是错误中成熟起来的。唉!……可是……只要我一想起金根姬同志,我就感到内疚。那段时间工作太忙了,对她关心不够……”可是他陡然停住了,惭愧得如同一个失言的人似的,随后他用一种和缓的音调接着说,“不过目前不是讨论这些事情的时候呀。”

    〖
第三百一十五章、他在家里(二)
    “也不能这样说。咱们是私下里谈话,主要是还原历史真相,不是违法乱纪。只要对社会对人民有好处的事情,都是可以谈的——况且咱们是哪说哪了。”

    宋学友停了一下,仿佛凝思,然后又说道:

    “行!你说的也对,没有必要忐忑。”

    ——刘宏和宋学友相互投来谅解的目光。

    “我们以前也有同样的迷信,”刘宏说,“不过没关系,应当相信我们都是唯物主义者,虽说是新交,咱们都要面对现实,面对过去,而不是掩盖歪曲过去的历史。”

    他们又谈开了。

    宋学友曾担任过宋湖区副区长,白杨林场场长,然后一直退休在家。他们在院子里聊了一会。——当刘宏提到金根姬的那枚治淮劳模奖章的去向时,宋学友突然沉下脸来,对他这样说道:

    “治理淮河结束后,那枚奖章就在我这儿,一直没有上交,是准备把它还给金根姬同志的,我们那个时代的人都是这样的,把荣誉看得比金钱还重要……你可能认为我们太固执了。”

    说道这,他停下来了,故意向周围瞧了瞧,然后戴着微笑,对刘宏说:

    “这样的吧,咱们到屋里说话吧。……你没看嘛,那只狗想潵尿,看到咱们在这谈话可能有点不好意思,嫌丑。……走吧,屋里有空调,凉快!”

    刘宏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那里有几朵美丽的花儿,三只狗围在花下玩耍,有的在打滚,有的在摇尾巴,有得用爪子抓地,它们玩的正欢。至于说,狗是不是想潵尿之事,那只不过是宋学友的托辞吧了。

    “噢!不去了,我一会就要回去。”刘宏说。

    宋学友又开始笑了。他说话的时候声音里充满了愉快,而且是一种温和的甚至可以说对人很亲近的语调,他对刘宏说:

    “来吧,到屋里喝点茶再走。你看,狗在那儿都急了……咱不要看它。咱们快到屋里去,来吧!人、不要跟狗一般见识。”

    宋学友书记先走进堂屋,那堂屋正中挂有一幅**画像。看得出来,那幅尊敬的画像,他每年要更换一次;单从这一点就可以断定,宋学友也是一位标准毛派。

    两人在屋内谈了一个多小时的话。不言而喻宋学友与金根姬的政治主体思想是一致的,他们都是支持改革派反对走资派。当谈到眼下的领导干部中的丑恶与**现象时,他也感到深恶痛绝,面部表情立刻起了一种变化,说到激动的时候,他会站起来把桌子拍的啪啪声。应当说,他的讲话比金根姬的讲话更加直接,更加“反动”一些。他甚至完全赞同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理论。

    ……这一切无法解释,这一切应当顺其自然。

    但刘宏对他的讲话并没有产生什么兴致。就在宋学友低下头喝茶的时候,刘宏突然站起身来,僵直地站在屋子当中,准备要出去。其实那样做,只不过向他传达一种暗示——来郭刚集的目的还没有达到。

    当时,宋学友一下子楞住了,随后也站起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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