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有一个年青，斯心裂肺地大叫道：
“咱就不信邪了！金嫂子不是日本间谍的，她不是那块料——好人哪！”
“如果只认为金根姬是日本间谍，那一定要舀出强有力的证据来……舀出来吧，你们有吗？”
“啥玩意哎，我看这一定是坏人陷害，”有人大声喊，“……天上下大雪了，下大雪了，下得都是鹅毛大雪……”
胖干部回过头来，走到三号首长身边，爬在他的耳朵旁，请示：
“要不要让邱连长派民兵过来，加强一下警戒？”
“不要开玩笑了，不行不行，这样会火上浇油的，”三号首长回敬道，“我们应当同情这些民工，他们站在风雪中着，也许是在寻找着真爱，希望金根姬是身边的普通人……他们的心是善良的。”
胖干部仰着头，茫然望着三号首长，他思索着，是什么东西让他转变了态度，一言一行都在向当地的群众靠近，向公社书记宋学友靠近——他永远解不开这个谜。
大概有十分钟左右，屋外的民工渐渐地平息下来。
这期间，三号首长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金根姬的双眸，忘记了身边的一切；金根姬也在寻找一种熟悉的声音，就是全大玉的呐喊声，但终于没有听到。
她终于抬起头来，露出坚定的目光，对着三位专案组成员一个个望了一遍。之后，便轻轻地：
“我想起来了，一定有人在欺负我，陷害我。这个人是谁，我不你们也是知道的……我是朝鲜人，在抗战时期我是慰安妇，还是新四军战士，不会是日本间谍的，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你只要交待犯罪事实，就会让你离开会议室的。”胖干部道。
不过他是耍小聪明，布下个圈套。如果交待犯罪事实，惩罚会有更加严厉的，她可以离开会议室，但必须到县拘留所受审。
金根姬又接着道：
“你们还是让我回去吧，你们没有证据……这不是事实是陷害人。党的干部是讲实事求是的……民工们需要我，已经吃惯了我做的饭……不然的话，民工们就会挨饿，会病倒的。”
金根姬的一番，让三名干部无言以对，开始大眼瞪小眼。随后他们趴在桌子上进行耳语，后来就纷纷走了出去了。
外面的风雪很大，他们跑到附近一个房间已经合议，仅仅过了五分钟时间，三个人双手捂着头，从另一个房间又跑回会议室。当场宣布本次审理结束。
三号首长还对押送的民兵道：
“可以让郭刚集的民工送饭给金根姬了，要让她吃饱穿暖……至于日本间谍，我们还需要搜集证据，但是不能放她出去的，你们可以给她更多的自由……噢！我会找宋学友书记汇报的。”
第一百八十八章、搜集证据二
雪不下了，天光大亮起来，银色的天地间，有民工在安灌河的河上河下川流不息，经过几天的沉静，工地上又开始沸腾了，人山人海，因为今天是个开工的日子。
一位基于民兵肩背一杆钢枪到黄三大队的工地上，把正在劳动的民工陆三，叫到公社工程管理处。开始陆三以种种借口，不愿意去工程管理处，被那一位民兵连推带拉地带到工程管理处的大院里。他蹲在大院中间的地上，心情忐忑不安，并一直是用双手抱着头。
一会儿，一台老式拖拉机从大门开进来，嗒嗒嗒地响，震耳欲聋。陆三突然站了起来，可拖拉机已经开到他身边，并以他为圆心，绕一个圆圈，掉头朝南停下来……。
“耶，我日你嫂子，这是咋搞的呢？我又不是领导，你还围绕着转一圈来，是不是你也想贺我的蛋，”他有一种奇怪的想法，“我跑……我到男厕所，屙屎去。”
陆三拔腿跑了。
他确实向男厕所跑去，没敢跑出工程管理处的大院子。
十分钟后，陆三从厕所里出来。他看大院中出现了许多人，那里站好了一排荷枪实弹的基干民兵，另外还有三名县专案组的领导也在场。人们把视线全部投向他，似乎他就是这次行动的主要人物。
他悄悄地来到三号首长前面，而实际上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县领导，怎么一回事呢？”他偷偷地问道。
“噢！我们是按你在资料中提供的线索，我们准备到三黄大队去一趟，搜集金根姬的罪犯事实，由你领路……不要怕，这是革命行动，人民群众会支持你的。”
“啊！刘秃子不去了吗？”
“什么，哪来的刘秃子？”三号首长问。
“就是刘大宽，他是主要的检举人，金根姬在三黄大队的一切行动，他比我清楚，你们应当叫他去。”
“好啊，他去也行，我们到郭刚集喊他……走吧，现在上拖拉机，到下午还要回到工地……出发吧！”
——他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大院中站着的民兵他全都认识，在强奸金根姬的时候，他们都撮斗过他，到处游乡批斗。可是，现在他们什么话也没有。看到了他们的眼睛，那一双双锐利的眼神，陆三能猜出来，他们好象是在话：
“瞧！你这家伙……最坏，在工地上玩女人是第一，到三黄大队你必须带头。孬也孬不掉。”
所有的人都迅速上了拖拉机。
只有陆三在车下，磨磨蹭蹭，东转转，西转转。一个大高个子民兵急了，他跳下车，双手托住陆三的双肩，然后猛地一个提膝，正好击中陆三屁股上的一根酸筋，那高个子民兵大喊一声“走”，把陆三仍到车箱中——当时陆三爬在车箱里，啊，啊……地直叫。前面有人问后面的民兵：
“三条腿是怎么回事？”
“噢，他没有事，上车时碰了一下，一会儿就会好了。”
到郭刚集公社三黄大队要经过郭刚集，这是必须的。陆三下车，在郭刚集找到了刘秃子，一下就把刘秃子找到了，抓住刘秃子的衣领子把他从家中给撮了出来。
一台拖拉机停在刘秃子家不远的地方，可发动机没有停下来，仍是嗒嗒嗒地响，有民兵和县专案组的干部都在上车，刘秃子吓出一身冷汗，问陆三道：
“三哥，我已经回到郭刚集了呀……金寡妇不是抓起来了，还要我去三黄大队干什么呢，那里有你不就行了吗？干这种事情你比我有经验呀。”
“切！”陆三不高兴，“秃弟，这个故事是你编的吧，你应当知道内情，走吧。咱们是一根绳的两只蚂蚱，跑不了我，也跳不了你。你觉得一走了之，事情就结束了吗？他们还要咱们去寻找证据呢。你如果不去，那肯定就金寡妇的事情给闹大了。”
一路上，刘秃子也是拖泥带水地，不愿意走，可想跑又跑不掉。陆三先是从身后掐住他的脖子，朝前推着，后然，一只脚对准他的屁股，先是弹踢，之后又则是踹……把刘秃子踹地跌跌撞撞，有几次险些栽倒——可是他手中的那根拐棍，始终不肯仍掉。
“等一等，等一等，我日你嫂子……要不要陈朦升也跟咱们去一趟，他的点子也多，你不是过吗，什么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陆三没有回答，对准刘秃子屁股蛋子，嘭地又是一个则踹。
“哎哟，哎哟……你是怎么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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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两人在检举信中反映：去年夏季农历7月7日，就是天上的牛郎织女见面的那一天。日本间谍金根姬从安灌河工地回到郭刚集，当天下午就跑到三黄大队东南一个乱死岗，金根姬趴在地上，用小型发报机向日本人发报。而刘大宽和陆三对敌人的阴谋活动早有察觉，高度警惕，两人便尾随其后……
可这一次金根姬没有来，她被关押在安灌河工地上。
陆三和利秃子在前面带路，把三位专案组成员和民兵一起，领到三黄大队东南方向；那是一块湖地，这中间确是一个坑坑洼洼沙浆地——是乱死岗，是一块偏僻的地方。
解放前这里是三黄大队的墓地，后来就被废弃了。
奇怪的是，这里不长庄稼，它变成了一个大土坑。不过，那里常是盗墓贼光顾的地方，不少的古墓已被挖掘。坑里被挖的乱七八糟，多处有连环地道，七上八下。从坑洞里又长有几棵，弯弯曲曲小树，在雪地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地耀眼。
墓内值钱的东西早已被子洗劫一空，只有看到裸露的烂砖破罐……这里的树木和痕迹告诉人们，盗墓已经不是最近发生的，它发生四五年之前。
第一百八十九章、搜集证据三
有六名基干民兵意无反顾的跳进坑中。那里积雪要比地面上的积雪深，超过腿弯，坑中的雪把地道口埋过半截。而且所有的洞口都冒出寒气，咄咄逼人。民兵们在下面，左右搜索着……他们的任务是要找到金根姬的犯罪证据。
陆三和刘秃子没有下去找。他们并肩蹲在坑沿上，专注地观看坑下的一举一动。突然，陆三站起来了，手指着坑下的一个洞口道：
“好象就是这个洞口，当时我和刘秃子二个发现，金寡妇趴在这个洞口正在发报，滴滴，滴、滴、滴滴。我站起身，看了一眼金寡妇，这个女间谍就发现了我们……她就掏出一把小手枪向我射击，叭叭就是两枪。我们吓坏了，仍下粪框拔腿就跑……”
“你能确定就是这个位置吗？”三号首长问道。
“我不但可以确定，而且还可以肯定的向领导保证，就是这个洞口……对吧，刘秃子？”
“对，完全正确。”刘秃子严肃地回答道。
不等他们的对话话完，另两名专案组成员已经拔出大把盒子枪，命令站在土坑上沿的民兵加强警戒。又命令两名民兵跳下墓坑，向洞口进行搜索，这时已经有三名民兵钻入洞口，在坑下面两名民兵也正准备进去……
这时陆三与刘秃子站在土坑上面，陆三不知从哪里搞到一小把炒熟的瓜籽，分给刘秃子一小半，两个人站到雪地上嗑瓜籽。
这时候天空中，有两只大鹰正在翱翔，时而振翅而不动，时而平飞或升高，刘秃子发现它们的眼睛盯正住自己的秃头。他认为那就是两架小型战斗机，它们锁定的进攻目标，就是自己的秃头。他害怕极了，顿时不寒而栗，指责陆三道：
“三条腿，你太不地道了，从工地上过来，把两只大鹰也带来了，想要我的脑袋呀！”
“我没有呀？”陆三也昂头观望。“那不是工地上那两大鹰吧，不可能，这是两只大雄鹰。哈哈哈哈……秃亮弟，你不用怕，没有事，有持枪民兵在保护咱们呢。”
刘秃子的一颗脑袋在雪地中也是闪闪发光，无处躲藏，两只大鹰正在自己的头上方迅速地盘旋，瞅准他的秃头，嘎嘎地尖叫着。似乎在对他采取“斩首”行动之前，为五五分成，还是四六分成而争论不休。
“三条腿，我的头是火光球，太明显了，把你的那顶狗皮帽抹下来，给我戴戴吧，两只大雄鹰准备袭击我的脑袋，快点吧。”
陆三不给，他伸手去抢，在争抢过程中，刘秃子又道：
“好了！三条腿，你的狗皮帽我不戴了，那两只大鹰已经飞走……不见了。”
两人又一次跑到坑沿上蹲下来，继续嗑着瓜籽，同时也在想心事。过一会儿，陆三装模作样地，大声问道：
“秃亮弟，把你家里的大狼狗牵来，听狗的嗅觉比较灵敏，它可以帮助咱大家破案。”
刘秃子看一看想笑，但没有笑出声，不好意思向坑里望一望，然后对陆三挤挤眼睛。然后装成一本正经地：
“不好意思，三条腿，大狼狗被我杀了……早吃掉了，骨头都找不到了。如果它要活到现在，一定是破案能手，比这些民兵强多了。”
坑中不知道是那位民兵，大喊一声道：
“是谁在放屁！”
两个家伙不在话，双手捂住嘴，偷偷地笑出声来。
大约半个多小时，民兵和办案人员纷纷从墓坑里上来，他们满身手上和头上都是雪水和泥巴——但是一无所获。
当时、两名专案组成员就对陆三和刘秃子二人没有好脸色。本来是满怀希望而来，可在乱岗没有找不到任何破案线索——希望破灭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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