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做朋友就好，她自欺欺人的想。
“是因为我吗？”敲这几个字并没有占用方正太多的时间，反倒是要不要发送这句话他考虑了很久。
“不是。”古小雅快速回复，心想，本来不是，现在，算原因之一。
“哦，那就好。”方正的心一点点的下沉，仿佛要沉到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谷底，他忽然觉得十分的疲倦，比等待她的上线她的回复她的解释还要累。
“嗯。”她说，她本想给他讲个笑话活跃一下气氛，可是想想觉得不合适，这算什么呢，拒绝以后的安慰，还是犯错之后的讨好，都不对。
如此，陷入冷场。古小雅好几次怀疑他是不是下线了，反复刷新好而他一直都在，又怀疑是不是自己掉线了，上线隐身下线轮番试了个遍，他依然在，倔强沉默的存在。
“我在。”，他的头像跳动，一语说穿。
“你怎么知道？”她没有说完，却肯定他能懂。
“我就是知道。”他说。于是嘴角有不易见的弧度。
“今天遇到了一些不开心的事。”古小雅想，本来上线就是想要找他倾诉的，那不如就大大方方说出来，换一下话题也好。
“说说吧，说完会轻松很多。”在方正看来，这是古小雅变相的解释，言语间便多出一份宠溺来。
“我以前的男朋友，今天来找我……”省略掉所有关于王磊的情节，古小雅将李霆的种种恶劣行径控诉了一遍，言辞间不乏鄙夷嫌弃之意。
“嗯，这样的男人还真是少有。”他笑了笑，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虽然他发现古小雅的描述带有很多的主观因素难免有些夸大其词，但对于他来说，完全没有必要跟她计较这个，更不会浪费口舌为另一个男人辩解。
“什么叫少有，简直是活宝！”古小雅翻翻白眼，有些激动的说，“男人就是贱，对他好的时候不懂得珍惜，分手了又像个膏药似的粘着不放。”
“我冤枉。”他摇了摇头，似笑非笑的说道，“你都还没有对我好，怎么知道我不会珍惜呢？”
“我不是说你。”古小雅给他一个调皮的表情，想要就此蒙混过去。
“看到我给你的钻戒了吗？”最困顿的一阵已经过去，天空已泛青白，方正将叼在嘴边的香烟放下，没有点燃。
古小雅经他提醒才打开论坛网页，在礼物箱里发现了他送的钻戒，当然还有婚纱，香水之类，很多。这些礼物是她这个论坛新人想也不敢想的，且不说需要多少积分兑换，积分的累积过程是何等的耗时耗力才是最重要的。她如待实物一般，小心翼翼的打开，发现每一件礼物都有他的留言，每一句都摘自他们QQ的聊天记录，标有准确的日期。
“你都是这样追女孩子的吗？”她问，虽被感动，却不想就范。
“呵呵，玩论坛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送这种东西呢。其实我还有一枚的。”说着，他竟然发现自己有点害羞了。
“哦，还留有后手。”她给他一个鄙视的表情。
“不是的，这颗算订婚，你答应了，结婚的时候我再送一颗啊。”他急忙解释道。
“那我要是不答应呢？”她本想当作一句玩笑来讲，却觉得这个问题是最不像玩笑的。
“不答应就算了。”他如此说，豁达宽容到像是假的。
古小雅告诉自己，这是最好的答案了。可是她为什么觉得失望呢？那么那么的失望，就好像满心期待过一样。她期待过吗？没有吧。她一直很清醒，网络与现实的距离，网恋是最不靠谱的感情，你以为和你谈情说爱的是英俊潇洒风liu倜傥的白面小生，很可能现实里那个人是穿着破背心脏拖鞋摇着芭蕉扇的欧吉桑，见光死的爱情不是真的爱情，没有人验证网络里每一句的真实性，所有的美好都是幻象。
“哦。那就算了吧。”她说，难免委屈，却也装作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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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一切如常
天空鱼肚白，不欢而散。方正坐在电脑前，迟迟没有动作。床边的闹铃鼓噪起来，震碎满屋的落寞。他不慌不忙的站起来，慢吞吞的走到床边伸手按停闹钟，将自己狠狠地扔进空荡荡的双人床，闭上双眼却毫无睡意。
他觉得自己像一只鸵鸟，虽然看起来强势无所畏惧，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胆小鬼。对于感情，对于女人，他视若蛇蝎，每当遭遇心动的女人他总是将脑袋埋进沙里，装傻充愣，或是故意摆出一副风liu成性没心没肺的样子，让她知难而退。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他是真的怕了，伤到没有勇气再相信爱情相信女人。
他硬生生将自己灵肉分离，床与床的交替，身下女人的脸不停地在变，他甚至想不起她们的名字。这样也好，不会有太多的罪恶感。与她们的交往，是最简单的肢体语言，是yu望对yu望的诉求和满足。
他承认，爱无能。
清晨的阳光格外柔软。
古小雅在电脑前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起身到卫生间洗漱，脑海里如卡带一般反反复复想起方正说过的话，每一句，每一个表情。细腻的泡沫洗不净浓重的黑眼圈，她在镜前无奈的叹气，遮瑕膏不停的抹。
外婆起得很早，一边准备早饭，一边旁敲侧击，问她是不是有心事。
古小雅微微一愣，旋即满脸堆笑的安慰道，“外婆，你别瞎操心了，我能有什么事啊。”
外婆不搭腔，若有所思的模样。
古小雅怎会不知道外婆的心思，从小到大外婆最疼她，她有心事总是外婆最先发现，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外婆都会无条件的支持她，长大以后，古小雅为了不让外婆为她操心，总是有选择的告诉外婆一些事情，报喜不报忧，可是每每她以为自己瞒过了外婆，外婆都是这样的表情，想问却又忍着不问。她想，外婆心里是有些难过的吧？外婆可能会以为自己不被信任，不被接受。可是，这些事她要怎么开口呢？她开不了口。
怕受不了心理的拉锯，古小雅借口早上有工作要赶便匆匆出了家门。
吃不下，时间还早，古小雅在街边的公园慢步而行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主要是为了醒醒脑提一提精神，直到她的目光被一位打太极的老大爷吸引，驻足，慈祥的面庞，白而稀疏的长胡子，来往行人匆匆，他却安然自得。古小雅心生羡慕，羡慕老大爷的从容平静，那份安逸，仿佛一块巨大的磁石影响着身边所有，在他身边的那湖水那绿树那草地那横竖斑驳的光影都悠然得道。
就连她的心，一并静了，净了。她终究是生活在现实里的，网络那理不清的情感不过是一时消遣罢了。她在这里自作多情庸人自扰，说不定对方正在呼呼大睡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又或者他不过是开了个玩笑想要捉弄她罢了。这样想着，她越来越觉得方正的态度是不严肃的，不在乎的，若非如此，怎会那样干脆，那样无所谓。她不禁气恼起来，感觉像是真的被人戏耍了一般，忿忿不平。
古小雅踩着点进入会议室，按惯例是周金龙给他们开早会，她的到来吸引了多数的人目光，周金龙清了清嗓子作势要讲才又获得了大家的注意。
她在王磊的身边坐下，两人的目光做了短而精准的接触，她捕获他阳光般柔软和煦的微笑，丝丝点点的甜蜜如藤蔓般占据心房，将那悸动了一夜的心被踏踏实实的缠绕安放。她忽生感叹，一切如常。
会后，古小雅正要出门按工作计划拜访一些客户，被周金龙喊进了办公室。一同被叫去的还有王磊。
当他们进入办公室的时候，发现金莉也在。
古小雅猜想，不会又是新人培训让他们去分享经验吧。和王磊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在沙发上坐下。
“那个，你们俩都是我们部里业绩最好的。”周金龙强笑着说道，“虽然都是新人，却比一些老的厉害多了。”
“呵呵，是金老师和周经理辅导栽培的好。”古小雅皮笑肉不笑的说，“找我们来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就好了。”
王磊没有接话，只是点了点头。
“金莉啊，还是你说吧，这些事情我说不清楚。”周金龙谄笑道，“毕竟是你们培训上的事儿嘛。”
“其实也没什么复杂的。”金莉看都没有看周金龙一眼，面无表情的说，“咱们公司在外地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合作伙伴，最近市场不好，他们的销售业绩一直不是很理想，所以想请我们部里的销售精英去辅导和交流分享一下经验。”
古小雅听到这里，心想，果然是这么回事。
“这家公司经营的内容和我们并没有相似之处，一直以来我们都是互补合作，但是对于销售来讲，是万变不离其宗的。”金莉推了推眼睛，继续说道，“叫你们来，你想问问你们是否愿意去。大概需要一周的时间。”
“什么时候出发？”王磊问道，工作的时候他总是严肃严谨的。
古小雅怔怔地望着他有些出神，虽然两个人在同一个公司同一个部门，可是他们各自拥有自己的客户源，营销路线不尽相同，而且，王磊是被当做公司接班人来培养的，他们的重点目标不是让他有高业绩，而是人际交往。而古小雅，全凭自己对营销的天赋和热爱，才能走到这一步。两个人每天为工作忙碌奔波，她能和他一起工作的机会，可以说少之又少。
“时间倒是不急，只要你们准备好，今天下午，明天，最晚后天出发，都可以的。”金莉做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有些得意的望向周金龙。
“你们看，是商量一下再答复，还是？”周金龙这话是对着王磊说的，其邀功的意图很明显，表情尤其猥琐，那眼神仿佛在说，是我给了你们俩单独出门的机会。
“你说呢？”王磊望向古小雅征求她的意见，“去吗？”
“去吧。”古小雅想，趁着出差甩掉李霆也好，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我可能需要一些时间处理一下客户安排，我的日程这周都排满了。”王磊轻皱眉心，有些为难的说，“我尽量吧。”
“嗯。不着急。你们商量好了，告诉我一声就行。”周金龙心下不满，以为王磊故作姿态，但脸上却挤满油腻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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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厌
古小雅和王磊一起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心下已经决定要去，一来可以避开李霆的纠缠，再者，虽说是去分享经验，实际上交流居多，做营销这一行多学习百益而无一害，而且是和王磊一起去，工作之余可以享受仅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美好时光。
“你会去吗？”她问。
“嗯，应该会去吧。”王磊有些头疼的说；“我想跟你一起去，但是，有好多事情很棘手，不一定那么顺利。”
“什么事啊？”在古小雅的印象里，工作上的事情王磊总是游刃有余，连他都觉得有难度，她不禁好奇起来。
“呵呵，说了你也不明白。”王磊给她一个宽心的笑容，没有解释。
“你不说我当然不明白，”古小雅撅着嘴，不高兴地说，“有什么事情还要瞒着我，怕我泄露机密啊？”
“当然不是。”王磊搂着她的肩，轻声劝道：“是生意上的事情。最近市场不太景气，竞争相对激烈得多了，我们有几笔生意被其他的公司抢单，我爸正让我了解情况呢。”
“你又不是警察，你能了解什么情况。”古小雅不解地说。
“呵呵，虽然我不能正面调查，我可以去问其他可能知道情况的人啊。”王磊将她额前的流海捋到耳后，略有深意的说道：“没有不透风的墙。”
“哦……”古小雅似懂非懂的应道，“那王叔怎么不自己去问啊？他的面子比你大多了，他一出面，什么事情不能解决。”
“呵呵，他自己去太显眼，那些竞争对手不就知道了吗？”王磊耐心的解释道，“反倒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古小雅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
两人在公司门口分了手，各自忙着自己的事，直到下班也没能碰面。因为怕打扰王磊的工作，所以古小雅没有给他电话，只是等着，等着他忙完以后跟自己联系。等待，一通电话，和一个答案，因等待时间变得缓慢漫长，她觉得自己像温水里的青蛙，内心的烦闷焦躁令她一整天呼吸困难坐立不安。
和家人一起吃过晚饭，外婆和妈妈提议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