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贵金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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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贵金迷- 第2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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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三回神,讪笑道,“楼主这么美,何必以面纱遮掩,任小鬼们说您貌陋丑颜?”



“我躲仇人,不敢在人前露真面目。”紫鹛道。



“仇人莫非是天衣教主?”心中太多疑问了,从前楼主那么神秘,但如今日揭开的面纱一般,姬三也有勇气去问。



“也是你蘩妹妹说的?”紫鹛想不到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姬三和女儿成了兄妹,当消息传来,她决定来见他。



终于能拿采蘩挡回箭,姬三出卖不遗余力,“她猜得才不着调。说天衣教主对楼主您有遐思,又说蛟盟那位天人师父囚禁您,把天衣教,飞雪楼和蛟盟说成某位神秘人实现野心的武器。对了,还说您可能本是天衣教的人。她那脑袋瓜跟别人长得大概不一样,很能胡思乱想,让我们这些人莫名其妙。”



“你信吗?”紫鹛反问。



“呃?”姬三眨巴眼。



“你信。”紫鹛不等姬三反驳,接着说道,“她猜得也不是那么不着调,大概有六七分是对了。我曾是天衣教主之妻。”



姬三从来没有这么震惊过,“楼…。。。楼主?”



“我自小就是孤儿,跟随天衣教大护法学习制毒。而历任天衣教主其实没有实权,都由他的妻子,也就是大护法掌管帮中事务。天衣教一向奉山为神,很少离开山群,是当地族人的祭祀神教,与世无争。大护法对别人严苛,对我却十分好,我十岁就被定为大护法的继承人。大护法遇到一位隐世武林高手,于是瞒了所有人让我跟他修习武艺。在我十六岁时,救了一个年轻男子,我对他十分倾心,后来便跟他成了亲。他是中原人,说有大事要回去办,让我等他五年。他说五年后他可能身遭不测,叫我自行改嫁他人。我当时是真喜欢他,便将教中制毒的百种秘法抄成了书送给他,还传授了我师父的轻功和一套心法,以便他今后防身。”那段充满创伤的往事,紫鹛要告诉这个她看着长大的孩子。



“但一年后,他就安然返回了,大护法却突然暴毙,我承继了大护法之位,他成了帮主。但很快我就发现他好权力,不动声色收服了大批教众,渐渐掌握实权,与我分庭抗礼。我本对这些无兴趣,想着夫妻一体,他好便是我好,错失了夺权的良机,导致忠心拥护我的护法们后来全被杀害,换成他的心腹。我曾一度想跟他拼命,还是白灵劝我忍辱负重,我便假意顺服,甚至挑选貌美的教徒为他的妾室,让他渐渐放松了警惕。这期间,毕绢成了他最宠的女人。设法让毕绢以为我会对付她,她因此对我下了无夏。”



“楼主肯定察觉了。”是她设计的,姬三不着急。



紫鹛拉开衣袖,手肘之上赫然一条黑线。



姬三跳了起来,“楼主!”



紫鹛却淡然一笑,“我若不是真中了无夏,你以为我能骗过他而逃离吗?我等了一个月才告诉他中毒的事。他为我把脉,知道已经不能治,所以我后来留遗书出走,他真信我一定会死。他不知道,我自己创了一种心法,延缓血脉在体内的运行,让无夏的蛊虫自吞毒血,从而要比常态扩散毒素慢得多,又能形成中毒多年的假象。我诱毕绢用无夏,就不曾想过要活。那男子聪明无比,短短几年用毒和武功进步飞速,连大护法都是死在他手中,我自知不是对手,但也无法再在他身边生活。”



“那——蛟盟那位?”姬三好奇。



“无夏发作起来痛苦非常,我借口闭关,每月要去后山住几日,因而遇到他。被一个男人骗得一无所有,我当然不敢相信他,但他武功奇高,我打不过他。”那会儿多年轻啊。



“欸?难道他对楼主用强——”被紫鹛白了一眼,姬三捂住嘴。



“他敢?!倒是帮了我,与我联手骗过天衣教主,带我入中原。”紫鹛却道,“那时,还没有蛟盟,只有飞雪楼。”



第368章到齐了?开宰!



姬三听得兴起,“然后呢?”



“然后,就是另一个故事了。”紫鹛没打算再说下去,“我只能告诉你,飞雪楼本来和天衣教并无关系,是后来大阎罗暗中与天衣教主勾结,帮他做了许多事。直到四年前的劫银案,我才察觉。你也知道,因我是女子,不是所有阎罗都服我的。”



姬三当然清楚这一点,再加上楼主很神秘,甚少露面,各殿小鬼只听各自阎罗的话。而七殿阎罗中,除了他和老六,其他四个都服从大阎罗。



“楼主,我还有一问,是关于我自己的事,不知您能否答我?”机会难得,怕她一去又不返,姬三想问清楚。



“你问吧。”紫鹛点头。



“当年我中无夏时,我娘求姬莲的娘救我,她最后却提飞雪楼,似乎是知道您能延缓无夏的毒。飞雪楼里有谁知道您曾是天衣教中的大护法吗?而且您自创的心法又怎么会传到姬府一个小妾的耳中?”姬三觉得很奇怪。



“我不能说出这个人是谁。”能有此时的太平,皆因答应了保守该守的秘密,紫鹛但道,“当你娘被告知你中毒的时候,无夏在你体内已过了一个月。”



姬三更奇怪了,“那会儿我娘还没说出她害大伯母,她为何已经对我下毒?”



紫鹛望着他,眼中有些悯然,“乔儿,有些事不必深想。事已至此,就算找出那女人毒害你的原因,又有什么意义呢?”



“楼主!”姬三却不甘心,“她下毒既然不是报复我娘,那就是一定要我死。一个孩子能阻碍她什么?”



“别想了!”紫鹛却严厉起来,“她已经死了,你也中了无夏。找出真相不能帮你解毒,所以不要浪费宝贵的时间。听好,我可能会找出无夏的解法,但还需要时日,你如今要做要想的,就是尽可能延长自己的性命,直到我成功为止。这是一瓶解毒丹,每日服用三颗,每用一颗要以我教你的心法调息一个时辰。再不能以身试毒,否则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紫鹛留下药瓶。往门口走去。



“楼主还会再来么?”姬三追步。



“我从来没打算一走了之。心法终不能拔蛊,这几年一直在寻找无夏的解法,因为没有收获。所以才不出现。如今你就在她身边,倒也好,省得我跑来跑去。”美人已杳,但留香。



她身边?谁身边?姬三望着敞开的房门,一头雾水。



采蘩这时二度入狱。人说熟门熟路。但她第二次来,却发现这回邻居很难相处。



邻居是谁?



定国公续弦,本事很大,给自己赚了个一品夫人,也被封为定国公夫人,董瑛是也。因为还没开审没定罪。在礼法上,还是采蘩的婆婆大人。



婆媳问题,一向难处理。而这个婆婆对自己丈夫的儿子还非常痛恨。那对儿媳妇就更恨之入骨了。采蘩一来,董瑛就开始骂,从小贱人到淫娃荡妇,骂了三刻都没重复过一个词。骂得这片牢房鸦雀无声,人人欣赏一名贵夫人坠落成粗鄙不堪。与市井的刁钻大婶没两样。



等董瑛停下来歇口气,就听到有人感慨一句。



“原来豪门大宅里的夫人也是普通女人。千金教养也就那么回事,该骂娘还得骂娘。”



董瑛完全顾不得仪态,“千金小姐怎么了?豪门夫人怎么了?受了冤气不能说委屈啊?”她在娘家时是锦衣玉食养出来的人,皮肤嫩得可以掐出水来,以为遇到独孤遨的那个避雨山洞是这辈子经历过的最脏最臭,怎料到会被关进大牢里?山洞和牢狱一比,简直是天堂了。



不过,邻居难相处就干脆不相处,采蘩任董瑛大喷口水与其他人轮番斗嘴皮子,却好似事不关己,闭目养神,直到成大姐来提她上堂。



董瑛仿佛笃定自己会安然无恙,兴起骂道,“贱人出身也敢充大小姐,上堂就是二十棍,打得你魂魄飞,再不能勾引男人。”



成大姐想训两句,却被采蘩拉了,摇头让她不用理会。



出去后,成大姐道,“少夫人好宽的心,换了是我,跟她对骂,掐脖子拉头发让她喊救命,非要她下跪求饶不行。”



“不必和要倒霉的人计较,会跟她一块儿倒霉的。”采蘩说完,问成大姐,“我没看见东葛夫人。”



成大姐俯耳悄声道,“黄大人的捕令让余相扣下了,所以沈氏可以直接上堂。少夫人小心,她有余相撑腰,必定处处刁难于你。好在董典正让皇上换了,成了庄王监审。”



“董典正不是副审了?”虽然希望如此,但采蘩还是没想到真会发生。



“不是了。皇上说董氏涉嫌谋害继子女,而你又是独孤棠之妻,人情关系上过于牵扯,所以让董典正在家中避疑。庄王在大公子一案上表现公正卓见,因此提他为监审,等于比黄大人这个主审更有决定权。这不,他说提审少夫人无需镣铐,少夫人有福。”成大姐道。



那个处处跟自己对着的庄王。采蘩可不敢说自己有福,只想不会跟他在公堂上吵起来吧。



时隔十日,再次上堂,她却看到了那一张张两世难忘的面孔。坐在堂下,一脸奸相的山羊胡是浙州府尹。府尹身后是当年搜出账本和银票的捕头和记录案情的书官。府尹之下站着几个衙差。另一边是沈府的人。连自己夫人的侄女都霸占为妾的沈大老爷。沈大老爷的心腹,账房总管事,也是她爹的上司。沈珍珍的另外三个大丫头,其中有两个后来成了东葛的妾室。还有沈府的几个仆人,当初指证亲见她爹偷盗或造假账的。沈珍珍却站在她并排的地方,也是堂中央。统统来齐了。



很好。采蘩握紧双拳,对堂上高坐着的庄王和黄明跪下,声音明亮,“童氏见过庄王爷,黄大人。”



“起来说话吧。”声音是黄大人的。



采蘩起身,目光直视两位审官,姿态傲然。这让两边本来信心满满能将她再钉死的人突感瑟冷寒意。



“堂上这些人你还认得吗?”庄王爷发问了。



“他们是害我和我爹受冤的人,当然认得。”采蘩一一报出来。



“女婢信口雌黄,本官从不冤枉无罪之人。你爹造假账,少报赚利,将差额私藏在你的首饰盒里,这可是捕头们当着沈府众人的面,还有你和你爹的面搜出来的。”府尹哼她。



“或有人故意陷害,趁我们不在家时放了账本和银票,或者是搜的人早备好了。账本记得是前一年的账,我爹要是真监守自盗,拿到银票为何不跑,留在沈府等人发现被抓吗?”采蘩亦不是当年懵了的姑娘。



“也许他以为不会被发现。你爹人称广先生,很多人都说他博学多才,这种人多半自以为是的很。”浙州府尹捻一撮胡子。



“也许。多半。府尹大人凭一己猜度来断人是否有罪么?那我爹是很多人说的大好人,你怎么没断他被人陷害呢?”采蘩冷笑,“断案还是讲究真凭实据的好。”



府尹惊讶这是一年多前被他审得半死不活的丫头吗?恶狠狠道,“我有你和你爹亲自画押的证词,这算不算真凭实据?”一挥手,书官向庄王和黄明呈上两张纸。



采蘩眸中寒星点点,“王爷,大人,上面血迹斑斑,我爹的手印都不用红墨,完全是鲜血染上的。难道不是屈打成招最好的证明吗?”



府尹拍椅而起,“不用刑,你们能乖乖招了?当初我们可都听得清楚,你爹全部招认了才画押收案,这会儿来反口?那天下有罪的人都成无罪的了。”



“我爹招了,我没招。我爹认了,我没认。直到府尹大人判我们流放,我都在喊冤枉。”采蘩望堂上二人,“王爷,大人,我有证人,证我爹突然招认另有缘由,请求传召上堂。”沈珍珍亮出了全部杀手锏,轮到她一招招慢慢出。



一直处于沉静的沈珍珍果然变脸。



府尹则一怔,“证人?什么证人?”



采蘩不语,但等庄王爷和黄明点头。



黄明道,“既有证人,当可上堂,不过少夫人,我得先提醒你,造伪会加重罪。”见采蘩点头,这才传唤。



很快走上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中等身材,微微发福,跪倒就说,“小的方喜,拜见庄王爷和黄大人。”



府尹瞪眼,“方喜,你不是已经不干了吗?”



方喜看府尹一眼,“大人,我就算想继续给您干牢头,作完证您还不宰了我,干脆先辞了清静。”



“下跪何人,与本案有何关系?”黄明问。



方喜望望采蘩,深吸一口气,回道,“小的本是浙州府衙的一名小小牢头,在广先生招认的前一晚,听到府尹大人要挟他,所以广先生才不得不认罪的。”



“如何要挟?”庄王问。



“大人说,如果不招,就让衙差对他女儿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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