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贵金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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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贵金迷- 第2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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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珍珍心中不以为然,但问,“义父如何打算?”



“有人嫌命长,我能如何打算?”余求冷笑,“帮阎罗王收了她的命罢。”



沈珍珍面上不动,暗自得意万分,终于能解决这块心病了。



南山定国公别苑,春色将绿待红。



姬莲一身桃粉的新装,手里端着桃木盘,上面放着两盅酒几碟小菜,走向山亭。她因为心情好,走路仿佛都飘着。和独孤棠在别苑住了两日,虽然多数时候是她一个人,但她感觉离他前所未有的近。一辈子这么过,没有采蘩,没有别的女人,就好了。



她甚至刹那会想不用情蛊,只要两人一直在一起,她会让独孤棠爱自己。然而这个念头刹那起也刹那灭,采蘩还活着,世上漂亮的女人太多,要霸占那个男人一生的宠爱,她没有自信。娘说过,只是拿在手里都未必是自己的,时刻不能松懈,尤其男人的心易变,所以自己不能先心软。情蛊无害,催情之外让独孤棠只看自己而已,等她有了他的孩子,等她和他都老了——



想到这儿,望见了亭中的独孤棠。他抱臂侧卧在长椅上,面朝她,背向青山,闭着双目好似睡着了。



姬莲的目光在他俊朗的五官上流连好一会儿,从痴迷到坚定。这个男人是她的,谁也别想跟她抢!轻手轻脚走进亭子,放托盘时,从腰带里拿出一支小小铜管,以水袖掩住,转身走到独孤棠身边。



“夫君?夫君?”因独孤棠没再纠她称谓上的不是,她堂而皇之。



独孤棠没回应,似乎睡得很沉。



姬莲暗暗深吸一口气。她的手上不干净,祖母院子里那个管花圃的婆子就是她吩咐毒杀的,但亲自动手却是第一次,所以很紧张。不是毒,不害人,她这么对自己反复说着,蹲下身,将铜管的塞子拔去,盯看那条红虫沿独孤棠的手慢慢爬进他袖子里。正想撩开袖子,不经意看了独孤棠一眼,却发现他目不转睛,不知醒了多久。



“啊!”姬莲吓得跌坐在地,但随即做出娇态,手抚着心口,嗲道,“夫君好坏,故意装睡吓唬妾身。”



独孤棠坐起身,笑道,“真睡着了,不过一睁开眼就看到美人,心中舒畅。”伸出手,示意要拉她。



姬莲却刻意拉住独孤棠的前臂,借冲力栽进他怀里,趁机撩袖看过。蛊不在了,也没有掉出来,肯定已种入他体内。新蛊入宿主,需要四个时辰适应,今晚便能和他成为真正夫妻,且从此他只有闻到独属于她的血香才会有情欲,再也离不开她。



她心情激动,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红唇似火,禁不住往他的唇送去。但,触到的,是一片风。



独孤棠已走开,倒了两杯酒,“莲姬,陪我喝酒赏景如何?”



姬莲忽略心底淡淡的失落,笑颜犹如花开,“就我们俩?不会像上回,苏都尉突然冒出来跟我下棋,他的书童跟我论史记?”结果,醒来已日上三竿。



“就你我二人。这回出来得仓促,你身边也没个人伺候,辛苦你了,我敬你一杯。”独孤棠举杯。



“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了。”姬莲刚想说补上成亲的交杯酒。



独孤棠却已慢慢啜饮,遮住他抿冷的唇。



第389章只怪自己嫁错郎?



冷眼望着伏在桌上醉红了粉颊的女子,独孤棠一丝表情也没有。



“老大,被虫子咬到了吗?”央跳进亭子,冲独孤棠抛“媚眼”。



独孤棠抖抖袖子,一条黑红的胖虫掉到地上,已不是活物。



央正要蹲身近瞧,一道黑影从他眼前闪过,虫子让随后而来的邈手拣去了。看邈手当情蛊尸体宝贝似的,还放在玉盒里,不禁咧嘴作恶心状。



“一条撑死的肥虫,你还给它准备棺材啊?”



邈手自顾自收好,“你懂什么?这等宝贝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得到的。丁三跟我抢,结果打不过才让手。”一说完,感到一股恶狠狠的“杀气”,回头正对上丁三的视线,他努努下巴,“瞧见没?还眼红呢。”



独孤棠说道,“不是说用来调制无夏的解药吗?别互相较劲了,救人要紧,你俩自认攻毒高手,不如真心联手,总不能看姬三郎活不过今年。”



邈手和丁三互视一眼,一起走了。



苏徊很快也进亭中,看姬莲睡得死熟,问央,“她最后用蛊了吗?”



央撇嘴冷笑,“这种自私的女人,只知自己好,哪里管他人死活。为了独霸老大的身心,能不用吗?丑奴还说这女人要是真心喜欢老大,绝对下不了手呢。所以,她自己找死,怨不得别人。”



苏徊哼了哼,对独孤棠已正色,“老大,快报。人已经在路上了,百骑快马,都是高手,不铲平这里不会罢休的。”就等他一声令下。



独孤棠沉眸,片刻后冷芒从眼中射出。“一切照原计划进行。”



央用胳膊肘顶苏徊,“你赶紧背美女进屋。”



苏徊不动,“计划是你背。”凭什么他背。



“我的背留给我媳妇的,而且繁花那边换我盯了。”央蹭蹭往外窜,声音飘来,“不信你问老大。”



苏徊好笑,“还真让蘩姐说中了,这小子对自己弟弟的女人有歪心思。完了,完了,他要惨了。”



“你俩难兄难弟。有个伴挺好。”独孤棠看苏徊笑得没心没肺,提醒一句。



苏徊没明白,“呃?老大什么意思?”



“让你赶紧把人弄进屋的意思。”独孤棠也走了。



苏徊翻眼向天。没有听众,只好自言自语,“这女人那么毒,万一背到半路上她给我下蛊怎么办?”



“是让你把人弄进去,又没有一定要你背。”轱辘转动声。一辆板车推了上来。推车那人戴着大斗笠,面貌不清,但身形细巧。



苏徊眼睛一亮,松口气,“还是你聪明。”



一声几不可闻,长长的叹息。



独孤棠走进一间院子。那里布置得跟居澜园的纸坊差不多。



一个穿桃粉新装的女子站在纸槽边上,看背影竟让人以为是姬莲,但等她回头。却是气质清清冷冷,乍眼瞧与采蘩奇异肖似几分,繁花不尽的齐真山姑娘。



央本来在跟繁花说话,见独孤棠来,立刻跳开。闪入某处当隐身人去了。



独孤棠不以为意,但见繁花神情不佳。暗道这小子不懂姑娘家心思,自己心虚就跑,没好好跟人打招呼再走,恐怕这姑娘要自卑了。



“繁姑娘。”她与采蘩姐妹相称,且确有真情实意,独孤棠待之略重。



“我瞧见了。”但繁花没给独孤棠好脸色,替采蘩不平,“你和那位莲姬亲近得很啊。即便做戏,也不用如此,又拉又抱的。”



“繁姑娘一定要把这些话说给采蘩听。”独孤棠微微笑着,“她要因此拈酸吃醋,万般气恼我粘着我,我才有福了。”



繁花不相信自己听到的,“我以为独孤少帅侠骨柔肠,待妹妹必定是疼宠到骨子里去的好丈夫。想不到居然是风流人物,敢对她这么使坏。”



“我不坏,她不理我。我不坏,她坏过我。”这得看老婆是哪一种的。



“那不一定。妹妹不至于要莲姬死,顶多打发出去罢了。”繁花知道计划的所有部分,不是同情姬莲这个人,只是同情同为女子结局坎坷。“其实你可以把那女人送到很远的地方去,让她再不会出现。”



“繁姑娘看我是侠士?”懂他的人,最终只有采蘩,见他阴暗面而不惊。



“刚知道不是。”繁花看着他的笑里有嘲意,耸耸肩,知道自己多管了闲事。



“是纠缠我的女人,为何要采蘩费心思?即便看她因这种事皱皱眉,我都不愿意。”所以,他动手,残忍在他。



不是不宠,而是太宠。繁花方才明白,坦然道,“是我一时心软了。”独孤棠是属于采蘩独一无二的男人,她也会等到这样的人么?心中闪过白衣,却恼。不,她和他不可能啊。



“确实不该心软,繁姑娘还是多为自己想想。你和姬莲处于同样危险的境地,唯一不同的是,采蘩当你姐姐。”他因此尽力护到周全,但有意外,他也不见得内疚。与繁花早就说得很清楚,没有逼她,她既答应,就愿意面对危险,属于自己情愿的。



“好,谢少帅提醒。”除了对采蘩,完全不会怜香惜玉的无情男人,看上去那么风度翩翩,其实跟君子一点不沾边。



一道挺拔身影飞下,即使蒙面,也不减气魄,直面独孤棠,一双眼好不漂亮,“人在半里外。”



独孤棠点头,对繁花道声准备。



夜,将临。



看到四周的火,姬莲起先以为自己又做噩梦了,但闻着焦烟味,感觉那么真实。她咳起来,熏出来的眼泪在眼眶里发热,才惊知不是梦。而更令她着慌的是,她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这不是她的房间,看上去很简陋,有一张很大的长桌,一些奇奇怪怪的工具摆在上面,还铺着乱糟糟的纸。她的床也是硬板床,用的是棉布帐。头发披散了一脸,她以为自己没看真切,于是去拨头发。但那些头发好像突然固执起来,拨不开,还粘在脸上。



姬莲不由怕极了,大喊,“夫君,着火了!救命啊,夫君!”



“害人的时候一点不怕,居然怕区区的火星子吗?”独孤棠沉冷的声音从梁上传来。



姬莲抬头看,连忙高举双手,“夫君救我!”



“救了你,谁救我呢?”那双宝石眼里没有火焰,“你在我身上下蛊那刻,可想过哪日你勾我情欲又不与我,我就会惨死?口口声声喜欢我,只要有我就满足了,莲姬真本事,能让人不寒而栗。”



姬莲浑身一颤,结巴道,“你……你怎么知道……不!不!不是我,是刘婆子提的,我不知道你可能会死。夫君,我怎么会让你死呢?你是我从小喜欢,想要永远跟着的人啊。”



“人连自己的心下一刻想什么都不知道,莲姬到底天真还是自欺欺人。”独孤棠可不想跟她太多废话,“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离开国公府,离开长安,永远都别再出现,你就可以活下去。”



“你对我是有感情的,不然不会这么说。”姬莲妄想,热浪一拨拨更冲昏了头,自己招认,“而且,你中了情蛊,没有我帮你解蛊,你会死。你必须救我!”



“刚才你还说不知道。”根深蒂固的歹毒心肠早就无可挽回,独孤棠上了一层梁。



姬莲狰狞着披头散发的面容,“我死,你也会死的。”



“那我们就在黄泉相会吧。”独孤棠的身影消失在屋顶那个小小天窗。



姬莲已经完全失去理智,疯狂地大喊夫君。等到她终于有点回过神来,转身要冲出火势熊熊的屋子时,似箭的银光没入自己身体。心脏痛到紧缩,一个黑衣人在她瞪大的眼中贴近,她能听到他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冰寒。



“少夫人,别怪我,怪只怪你嫁错人。”



她不是采蘩!姬莲想喊,发出的,却是断断续续的咳。黑衣人突然看向她身后,又道好极,抽剑就过去了。她不知道好什么,意识尚在沉浮,但顷刻明白自己成了替罪羊。刚要愤怒诅咒,低头见一条红眼的虫爬出自己中剑的胸口,跟梦中一模一样。



那是什么?!倒地,气绝,姬莲都维持着惊恐的表情,没来得及怨恨独孤棠,没来得及诅咒采蘩,对自己的一生连一幅美丽的场景都想不起。那样的,悲哀。



她那个亲姨毕绢,早知道她不是真心亲近,为了方便操控,在她身上下了同生共死蛊。蛊虫一旦成熟,就会激发情动,春梦就是征兆之一。若没有事先服药,男女交欢时,蛊虫的毒会进入另一方,随次数增多毒深不治,两人同死。下蛊的人是毕绢,毕绢一死,姬莲也是必死的。蛊虫过成熟期后,会与宿主同归于尽,但这种死法极其痛苦漫长。



所以,对姬莲而言,唯一可算作幸运的是,死得很痛快。



毕绢本以为可以借姬莲为自己报仇,只要独孤棠碰姬莲,就离死期不远了,因此她死时带了一丝得意。可是她没想到,即便姬莲成了独孤棠的妾,独孤棠也不会碰投怀送抱的美人,让她埋下的杀机彻底落空。



破晓时,独孤棠痛失爱妻的消息悄悄进了有些人的耳朵,令他们心情大好。



第390章马虎的结案



南山上的烟味却没传到关采蘩的笼子里,她这会儿正看一个俊小弟吃点心,不过那么多好吃的到他的肚子,于她却是一点儿没用。



“我请的是你爷爷,你来干什么?”她不能出去,但他人进入这里犹如无人之境,因此想搬能人帮她解密。



“爷爷说他没空。而且,你觉得请得动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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