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途川之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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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途川之叹息-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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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的嘴里?!
   红零的叹息声持续传来,仿佛锤子一声声敲击着她的心脏:
   “您不能否认命运。您的长相简直跟光音大人一模一样,除了发丝。我想那是因您还未有完全觉醒的缘故……”
   辰汐已经没有心情再听下去,怀疑以及难以置信折磨着她,仿佛点燃的火焰燃烧着她的脑子,啃噬着心脏。
   起身之际,一阵头晕脚下铿锵差点栽倒。却执拗的拒绝搀扶,跌撞的步下席台。不理会身后红零的呼唤声,身体中似有阵阵火热的气息狂烈的流窜着,仿佛挣脱缰绳的马儿奔腾驰骋,烧得她难以理清原本就混乱不堪的思绪。
   挑帘步出大门之际,红零清如泉般的声音幽幽传来:
   “大人,请您不要逃避命运,再次带给这片土地和平,这是您躲避不了的责任……”
   责任,她连小命都被人捏在手心里,哪有能力去拯救世界?!
   怒意闪过辰汐的心头,红零身侧的水晶球霍地迸裂,引得惊呼一片。难以压抑的力量已经波及到了四周,她急需冷静……
   逃亡一般跃出了红零的屋子,站在落雪的宫墙旁,心冷寂,身体却灼热。指甲深深陷入肉里,不知是疼痛还是大雪纷飞的天气让她的头脑渐渐恢复清醒。
   她该逃么?可又能逃到哪里去?普天之下是否能有容身之地。天族是八大部族之首,弑冢楼的情报网络又是遍布整个天界,她根本没有抵抗的力量。突然有种颓然的无力,比死更可怕的竟是没有生存的空间。   是不是自杀更好些,可现在却连自杀的权利都没有。命不是自己的么?为何她却没有决定权。假若现在划开手臂的动脉,她会去到哪里呢?三途河上么?然后被那个没脸的摆渡人告知自己压根就死不了,因为她是光音,她有不能逃避的责任……
   “哈哈——”
   悲怆的笑声在空旷无人的雪地里爆发开来。心底的伤挑拨着极度上窜的大神宗卷力量,一股股的火热气息全力翻涌着。哇的一声,鲜血顺着嘴角滑落,腿一软跪坐在雪地里。
   身体超出负荷了么?
   辰汐懊恼地扯动嘴角。情绪失控时总会引得体内力量失衡,这是她最近发现的。当然在爆发以前遏制是有可能的,向这样大的情绪波动却是很久没有发生了。
   上次是何时,朗熠跟血阑讨她的时候么?忆起当初,背负着得罪夜叉族的压力也要袒护她的血阑,她宛然觉得可笑。难怪对峙时没有低半分气焰,有天族这么个后台撑腰,弑冢楼自然不会怕内部混乱的夜叉族了。
   此时,身后突然传来呼唤声,伴随着熟悉的脚步,人已靠近:
   “辰汐小姐,你怎还在乱跑。寿宴就在今晚。距离不足两个时辰了。您该准备换装了——”
   冰冷带着几分高傲的声音不是琴雅还会有谁。
   看来,该来的仍旧躲不了啊!随手一扫,抹去了雪地里的点点嫣红,旋身之际,清瘦的脸上挂上决然的神情,淡淡地应声:
   “那还等什么,走吧!”
 
 
 
 
 ☆、NO 43
 
   单色水蓝裙裳,宽边金缠绣丝带在腰部打成结,托出纤细感。同样色系窄袖短衣在肘部被喇叭口粉色轻纱替代,抬手投足间,纱织飘舞宛如灵动的仙子。面纱遮住了半边脸孔,使得她整个人朦胧不真切。长及腰部的黑发没有作任何装饰,只是在鬓处用蓝丝带掬起两柳青丝,莲步姗姗时,青丝跟着微微摇曳。
   辰汐被舞者拥在中心,跟随引路的宫人穿过百米长的走廊,在春殿的宫门口转了个弯,眼前豁然开朗。空旷的广场上一抹红月才上枝头,硕大通明。
   初见月色,辰汐的脚步踉跄,脸色白了几许。
   血月,上一次的血月是什么时候?整整一年了么?她竟然到达这里有一年之久了……
   没有星辰的缘故,再加上暗红色的月,天空宛如巨大墨黑的布,遮住了所有光亮。压抑沉闷。可前方美轮美奂的宫殿却被无数盏灯火点亮,难掩金碧辉煌。
   踏过大理石的台阶,扶手上一座座小型狮子雕塑慢慢从身侧落走,辰汐的心脏突然猛烈的萎缩一下,纠结的疼痛。寒意袭来,身体中大宗神卷的火热感仿佛消失一般无影无踪,全部被冰冷替代。月隐寒霜的力量主导着身体的温度从心脏处一点点扩散开来……
   眼迷蒙,脚步一滞,险些栽倒。好在身后的舞伴贴心一拖,关切的压低声响:
   “怎么了?身体不适?”
   赶忙回头,感激的道谢:
   “没事,绊了一下而已——”
   二十三、二十四、二十五……
   辰汐从踏上台阶的那一刻开始,禁不住一层层数着。心绪慢慢平静。心悸刹那一刻开始游走在身体中的寒意也仿佛不似真实。
   “别担心,头次参加大型场合都会出现怯场,你已经很好了……”
   耳边传来同伴的安抚声。把她数台阶的动作当成了紧张。她淡淡一笑,脸颊带着持续性的苍白味道,没有辩算是应了。
   她不是怯场的紧张,只是想要知道背叛的确切距离……
   
   终于数到一百零五阶时,她们走到了尽头。轻轻地叹息声传来,辰汐莞尔一笑,呢喃自语:
   “竟然这般短啊……”
   身侧响起啼笑:
   “呵——小汐还嫌短,我们走的腿都开始疼了……”
   一百零五步,确实太短了啊——
   辰汐依旧沉默的微笑,眼睛亮亮地仿佛夜幕下的星辰,留给台阶最后一瞥。随着大殿朱红色的门一点点地被推开,丝竹洞箫的高亢乐声飘散而来,扰乱了殿外空野的宁静,也打破了辰汐惋惜的心绪。
   旋身之际,哀伤不复存在。白皙如雪的面颊上不带任何感□彩,谁的寿宴她不在乎,没有刻意讨好的笑容。从不是虚伪的人,这般奉承的容颜她做不来,也不会去做。随着舞群莲步轻移,踏进了厅堂。
   弑冢楼的舞姬是天界顶级的,妆也是数一数二。对于一贯平凡的辰汐来说,能收到四下惊艳的眼光,也许换了地点换了时间,怎样也会是愉悦的。可此刻这些满足女孩小小虚荣的目光,根本不能左右她的半分意志。银眸穿过四座,直接落于最靠近王座的右手位置。   那个人就在那里,似雪的白衣,蓝如碧空的长发,还有深邃的眼瞳。不用去辨识,哪怕是几十丈的距离,她也能准确的找到他。心有灵犀,银眸准确无误的落入那汪似海碧潭中……
   乐起,琴声悠悠。舞群随乐前移,辰汐眼底的蓝眸更加清晰起来……
   手腕一抖,袖口的粉纱流转在空中划出弧线,藕臂若隐若现……
   祝寿的乐曲,欢悦的舞蹈,气氛高涨的大殿,一抹水蓝倩影翩然起舞,推动庆典的□。可舞姬的脸上却没有半分笑容,表情似冰,却不及寒毒带给身体的分毫。
   冷,顺着心脏攀爬,随着肢体的动作一路流淌。仿佛汇集在血液里,又似导入筋骨间的狭缝,温热的气息被一点点的消磨殆尽,带走每一分正常的温度。身体的扭动完全不能温暖她,就连神经末梢也逐渐麻木,最顶端的小指已经彻底失去了感觉……
   可银眸一瞬都不肯离开蓝瞳。血阑的眼中带着氤氲的气息蔓延,夹杂着一股莫名难懂的情意,很浅很浅,被酒精的作用淡化开去,难辨真伪。曾经不离扇的手如今握着酒壶,一杯接着一杯饮着,望向银眸的眼却没有半分醉意,反而越喝越亮……
   也许仅仅是个舞蹈而已。心中有个小小的声音鼓噪着,妄图说服自己。这样想着,面纱后面的唇裂开,不由得笑了,暖意似也回来几分。蓝眸沉溺在她蛊惑的笑容里,手中不稳酒溢出了杯子。   他依旧是在乎她的。笑意扩大,就连完成最后一个动作时,都没有停止上扬的嘴角。直到乐声顿住,一个没有温度的男声带着戏谑的嘲讽,插入了进来,彻底粉碎了她的幻想:
   “血楼主,中间这位女子就是你要送给孤王的礼物么?”
 
 
 
 
 ☆、NO 44
 
   辰汐的笑容僵在脸上,心似被打入地狱般寒彻入骨。血阑如水的目光仿佛最尖锐的刀子,带着几分愧疚,温柔的刺入辰汐的心脏,片刻间百孔千疮。
   回忆的思潮一股脑的涌入心田,失去控制的奔流,带来绝望难以名状的伤:
   午后的长廊尽头,他背着光对她伸出手握紧她的,用一种极度溺爱的语气,不要她跟丢;坐在饭桌的对面信誓旦旦的要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丝毫伤害;夜晚的荷塘边,紧紧的抱着她,舍不得放开手……
   心窒息般疼痛着,寒意猛地顺里打开了的闸门钻入脑子。辰汐的脸色煞白,面纱后的唇失去了颜色,近乎透明。可冰瞳却一点都不肯示弱,璀璨如宝石带着伤痛的痕迹,一瞬不瞬的凝望血阑。
   兴许是血阑吸引去她太多的注意,惹得上位者很不高兴。高台上面传来声响,透着尖锐的威严与霸气,似有淡淡的氤怒:
   “过来——”
   不允许质疑的王者气焰自男子身上散发出来,殿堂的丝竹声乍然而止,欢声笑语像是突然被抽空了一般,四下安静的可怕。一双双眼通通聚集过来,有疑惑的、紧张的、惋惜的、更多的是看好戏……
   荷叶边的裙摆优雅的轻轻提起,裙下的粉足因舞蹈的要求未着木屐。此刻冰凉毫无血色,泛着淡青的光泽。这些其实都不影响到辰汐,悲伤的银眸强迫性的从血阑身上带开,替上清凛的神采。抬足踏上了金丝绣线的朱红地毯,一点点离开了血阑的视线……
   纠结的疼痛已随目光的剥离而渐渐平复,更多的被眼前的男人吸引去视线。
   乍一眼,魔魅的感觉猛地砸来。初象玄色绸缎后的精瘦身体懒散半倚在王座上,像极了一头小憩的豹。极度俊美的容颜,眼波如斯,鼻翼似朗山般挺拔,唇若含朱,却又好像泣血般润泽。一头乌丝随意的被挽起,扣上金质环扣,狭长的凤眼后的黑眸眯缝成线,透射出隐隐的寒光,似是在生气。
   辰汐在龙椅前最后一节台阶处站定,既没有行礼也未作颔首,不卑不亢。银眸直视过去。
   眼前这位就是杀了她前世,篡权夺位的男人么……
   别样的情感划过心口,快得令她诧异,没有恨意竟是怜悯。他们该是熟识吧!就如同在冬宫遇见的龙族王储梨雪一样,身体里直接的反应出前世的情感,迅速且真实。
   两侧的守卫见她不动,亮出了刀朗声吼道:
   “大胆!见到王还不行礼——”
   女孩视而不见,仍旧保持最初的姿态。欲冲上去的守卫却被王座上的男子扬手拦下。
   男人微怒的皱眉,却不是因她的无礼,而是彼此的距离:
   “过来,别让孤重复第二次——”
   辰汐迟疑了一下,定睛观望。在对方的眉头纠结得更紧之前,踏出最后一步。男子的呼吸舒缓下来,王座边的烛火猛地晃动几下,明暗交替间,玄色在眼前一晃,她的面纱随之掉落……
   窒息的抽吸声响彻四下,就连王座上的男人也止不住的震惊,眼睛豁然睁大,却又很快恢复到最初的波澜不惊。
   她跟光音长得尤为相似吧!刚刚的反应就是最好的证明。粉白的唇讥讽地撇了撇:
   “你是翔玠?”
   辰汐抢先一步开口。绮丽的光华一闪而过对方黑色的眼瞳,托腮的手放下,倾身贴近她,距离不过几寸,温热的呼吸吞吐在她的脸颊附近,引得一阵红润:
   “你……记得我?”
   声音放的很轻,用只有他俩听得到的音量问。“孤”也换成了“我”。
   女孩蝶羽般的睫毛忽闪两下,侧脸避开了颊边的搔痒,缓缓地摇头。月隐寒霜的毒爆发的比前一刻更加迅猛了,仿佛涨潮的水铺天盖地倾泄下来。她的嘴很努力地抿紧,深怕一开口牙齿就会失控的打颤。手捏成拳背在身后极力抵抗上窜的寒意,身体无意识的颤抖。
   辰汐压抑的动作在翔玠眼底却被误解为惧怕。黝黑的瞳孔收缩,唇边挂上玩味的笑言:
   “你怕我?”   翔玠饶有兴致地询问。
   低垂的头抬起,辰汐先是一愣,跟着沉默地摇头。冷意侵蚀进入脊骨,连摇头都非常吃力了。
   对于她的解释翔玠是一点都不信,笑容敛去怒意浮现,沉声道:
   “不诚实的姑娘——”
   说着,抓住她手腕衣袖一带,娇弱的身躯顺势落入他的怀里,跌在王座上。
   温热的怀抱却带来别样的情绪,灰暗的感觉瞬间袭来,悲伤、哀愁、绝望、以及愤怒……这些极端的情感波动象极了她在三途河上的感触。身体四周包裹的暗黑感太过浓烈,扰得她气血翻腾,怕是再多呆一会就真的难以抵御寒毒的力量。她一惊,反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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