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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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庶女-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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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似乎有点儿在意自己,又似乎根本不曾将自己放在心上。

他今年已经二十有二,十五岁开始上战场杀敌,十六岁有了暖晴这个通房……可是,而今的他,竟像个初尝情味的少年。欣喜甘甜的同时,心头又弥漫着难言的苦涩。

沈绿乔抬头望望凌昊天那略有些茫然,表情复杂的目光,轻声说道:“王爷,这碧姨娘即是气血循环不良引起的肠味虚寒,手脚冰冷。那么,在退烧后应吃些较为温补的药物,如桃红四物汤、或十全大补汤等,但不能太油,以免腹泻。

现在,我先给她下针去火退烧,然后给她开药。

她即心间如此恨我,清醒时定不会服我给她开的药。你定要吩咐碧云居的丫环婆子们,只告诉这是太医院的人给她开的药。另外她的饮食也要调理,一会儿我给她列个单子,让厨房按着那些材料给她做着吃罢。照着这样下去,出了这个月子,她便会恢复如初。”

望着那双神彩飞扬的眸子,凌昊天简直要着迷了。他正专注地注视着沈绿乔想说句什么,只听见那忽冷忽热的碧姨娘凄声喊道:“王爷救我,王爷救我。”

说罢浑身抖得厉害。语音凄厉,令人断肠。好像被逼在死角,已没有任何退路。凌昊天闻听碧姨娘的叫唤。不由得皱了眉,一头黑线的僵在那里,仿佛这碧姨娘是个甩不掉的包袱。

沈绿乔假做没看见。转身收拾起自己的小药箱道:“王爷,碧姨娘本是为您才落到这个地步的,您就握住她的手,想来也就是种安慰,我握她的腕。脉搏紊乱,说明这碧姨娘心内极其忧虑彷徨,她对自己的未来忧心重重。

王爷要多多宽慰宽慰她,女人若是在月子里做下病根。若不然这小公子刚刚出生,是没了娘亲,岂不是今世受苦。王爷且好生在这里守候她们两母子吧!她们才是你今生的依靠。妾身先去了。”

说罢,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走了。

“绿儿!”凌昊天苦涩地对着沈绿乔的背影叫了句,沈绿乔却如同未听见般。面上红潮渐退的碧姨娘又哀叫了一声:“王爷救我,王爷救我。”凌昊天不觉伸出自己宽大的手掌握住她的,那碧姨娘竟真的睡得安稳。凌昊天不禁皱紧了眉毛。想着方才沈绿乔所说的,碧姨娘心中有哀愁的话,好你个小绿儿,竟知道别人心中的哀愁,可知王爷我心中亦有苦,却该与谁去诉?

经过沈绿乔的一番调制,三日后,小公子彻底痊愈,碧姨娘的身体状态也颇有起色。不只退了烧,就连身体里的寒气,也被药物驱除了不少。那莲心和穿针想是被刘氏及王妈妈收拾怕了。亦或是见沈绿乔并无加害碧姨娘之意。这才不以敌对的情绪来谈论王妃了。却也不肯告诉碧姨娘,是府里头的王妃娘娘将她从鬼门关里拉回来的。

第九十六章:风云变幻

秋花残淡秋草黄,耿耿秋灯秋夜长。

那些日子,白天渐渐变得短暂,反而是漫漫长夜一时难以打发。沈绿乔每日给荣华夫人去请过安后,竟发现,整个府里竟无自己可做之事。当然了,双面绣之事自然让她过滤掉了。

凌昊天虽然有心回王谢堂来与自己心上的小绿儿亲昵。但在前次两人吵架时,他曾说过不再踏进王谢堂半步。人家沈绿乔又没主动邀请他,他当然要有男子汉大丈夫的风骨。尽管心的煎熬比让他上刀山下火海还折磨人。可是,这相思难奈的滋味,也的确让我们一向铮铮铁骨的青云王爷黯然销魂了一大把。

在偶然参观秋日荷塘那次,沈绿乔就爱上了面对荷塘的那个湖心亭。这要是以前,她是再喜欢打定主意也不会去的,可是如今碧姨娘生产,那位王爷独自对着亭榭内的琴棋书画自不会生出什么高山流水,阳春白雪之心。

沈绿乔偏偏要带着秋霜,芳儿两个小丫环去那里做了回下里巴人。

平日里被碧姨娘和凌昊天极其珍爱的玉质围棋子,和玛瑙棋盘。如今却被王妃娘娘用来教两个小丫环下五子棋。看着她们两个为了输赢争得面红耳赤的样子。身穿白色内衫,外罩紫色小夹袄的沈绿乔手捧小暖炉,在一旁怡然自得地笑。

这几日青云王为情所困,在心里存了一肚子邪火。男子汉大丈夫,若是真的动了怒,是不能随便找家中女人出气的,特别是,如今在他心目中,已形象渐改的王妃沈绿乔。是以便每日散朝后,去午门外的校场里和朝中的武将们打打拳,玩玩刀枪剑戟,要么回家后抽抽坐骑,骂骂仆人出气,却也分散了些注意力。这样,便忽略了去湖心亭寻沈绿乔尔侬我侬这样的好机会。

可是,倒是给府中某些蠢蠢欲动的有心人可乘之机。以前,这暖晴和喜凤姑娘在给凌昊天暖床的时候,倒还可以迎得和凌昊天同床共枕的机会。

可是,自从今年开春,凌昊天自江南游玩归来,领回来那位如花似玉的碧姨娘后,几乎是专房独宠碧姨娘,连每日更衣铺床都换了人,那暖晴和喜凤不知暗中咒骂了碧姨娘多少回。

可是听闻人家碧姨娘是江南富贵人家的小姐,那谈吐风韶又自是两人无法可比。加之两人不知深浅,试图说些疯言疯语与碧姨娘较量,结果,两个回合不到,就已那位表面上温温软软的碧姨娘三言两语的机锋挡了回去。

后来,爷又娶回来位颜若春花,美丽更胜碧姨娘的相府四小姐。两位姑娘不觉更加的伤心绝望,都已下定决心自此绝了对凌昊天的痴心妄想。可是后来观望了这许久,竟发现王爷与王妃间竟也只是徒有虚名罢了,井水不犯河水。

原以为,日日到王谢堂去请安,或许得见王爷一见,勾起旧日恩情,止不定哪日又得到王爷怜爱。却想不到,新婚三日还不到,那美貌如花的王妃竟也成了弃妇,若不然,哪里会放下俊美如神祇的王爷日日没事闲的去帮助那凶悍肥胖的大少奶奶治病。

不得不承认这王妃娘娘的确是有些医术。可是,据说这位王妃脾气是极好的,再瞧她与亭中丫环嬉笑,那没大没小,没有长幼尊卑的做人态度看,到底是个姨娘生的庶女,竟全然没有一点儿荣华夫人的威仪。瞧她在亭中那副嘻嘻哈哈的模样,难道她对碧姨娘生了王府长公子这事就全然无感吗?

暖晴和喜凤对望一眼,互相点了下头。二人原曾是敌人,现在却站了统一战线,不论如何,要上前搭上两句话试试深浅。那暖晴是自幼服侍凌昊天的大丫环,也是引导他成为男子的领路人,性情自是温厚老实些,那喜凤的由来,话就长了。

却是前年凌昊天在东南的一次战场拼杀里,凑巧救了大理段王爷的世子。

段王爷无以为报,便与凌昊天义结金兰。成了八拜之交,那夜两人喝得天昏地暗,神智不清,第二日凌昊天自梦中醒来,却发现身边已经多了个赤条条的小美人,喜凤姑娘。据说是段王妃所赠。

凌昊天曾百般推脱,可这喜凤姑娘竟是颇有志气,拿了把利刃在手,说若是王爷见弃,便自杀身亡。自古以来,大夫夫三妻四妾,纯属平常。凌昊天也就顺水推舟,将她带回王府……

沈绿乔正在湖心亭中看着秋霜和芳儿下五子棋,嘴里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小蜜蜂葡萄,刚向紫檀木的痰盂中啐了一个葡萄子。忽地就远远的见着暖晴和喜凤向自己所在的地界来了。不由得格格笑道:“霜儿,芳儿,你们这五子棋怕是下不消停了!”

秋霜和芳儿玩得正不亦乐乎,也没抬头,犹自软语的商量:“王妃娘娘,您现下要是忙什么,先自己去弄,我们下过这次便好。”

沈绿乔懒洋洋地自铺了羊毛褥子的藤椅里站起,语气不善地道:“并不是我不让你们玩儿,是王爷身边的那两个姑娘,上这来找咱们的麻烦来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那两个花枝招展的美人已走入亭中来给沈绿乔行礼问安。秋霜和芳儿忙板起脸来,训练有素地一左一右立在沈绿乔的身侧,沈绿乔略略地松了松筋骨,又正襟危坐回藤椅里。

左掌轻拍着右手的虎口处,一脸的恬淡悠然:“两位姑娘真是好兴致,这深秋欲过,寒冬将至。你们都是爷的贴身侍婢,不好生在爷房里给爷好好缝制过冬的衣裳,却好兴致在园中玩乐,这若是被府中妈妈看见,不呼喝你们一番才怪。”

那暖晴知自己理亏,便不做声了。谁想那喜凤却张开樱桃小嘴,慢悠悠地接道:“王妃娘娘,您说得何尝不是。要说王妃娘娘您生得千金贵体,坐在这亭中观赏观赏风景,找个人来陪着下下棋,弹弹琴什么的都无可厚非。可是您若是拿我们来说事,却要先管好自己身边的两位姐妹,虽说她们是王妃您身边的人,却也要有做奴婢的规矩才是,王妃您也要拿出点儿主子的威风才让人信服。”

说罢用手捅了捅身旁的暖晴,暖晴不忘又给沈绿乔行了个礼。才举止腼腆地道:“喜凤妹妹说得是。”

沈绿乔闻听这位喜凤姑娘的话,不觉是大有兴味,本来这秋风起,天乍寒。古代的人们都猫在屋里防寒。自己这现代穿越过来的灵魂,旧习不改。依然是喜欢在秋风里四处溜达解闷。本来也是因为没什么更有趣的事才免费教起了身边的两个小丫环下五子棋,看着她俩掐得厉害,自己在一旁当看现代肥皀剧找点儿生活乐趣。

却不想,这两位姑娘非要很给力地到自己根前来打秋风。让自己成为这场戏的主角。哈吧,你放马过来,本王妃接招就是。

她慢条斯理地拢了拢腮边乱发,然后又拿起一粒葡萄往喉间一塞,口齿含糊地道:“哦,暖晴姑娘,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婆婆第一个与了王爷的房里人吧。”

暖晴忙垂头说了个是字。沈绿乔吐掉葡萄子儿,闲闲地看了她一眼:“王爷今年才二十一,你已经二十四岁了。呆在王爷房里五年,却一直未曾生育。到如今连个姨娘还没挣上呢。这都快人老珠黄了,还这么没名没份地跟着王爷。你却不觉得纠心吗?”

沈绿乔言简意赅,却句句击中暖晴的要害。那暖晴素日也是个温吞没有主张的人。如今见沈绿乔如此说,不由得嘤嘤啜泣起来。那喜凤恨她不争气,伸出纤纤素手,狠狠地掐了她一把。暖晴哭得更欢了。沈绿乔则又侧着慢慢地看了两眼喜凤,微微笑道:“喜凤姑娘觉得本王妃说得不对吗?”

那喜凤拿着帕子,掩了嘴笑道:“王妃娘娘,我知您是因为碧姨娘生下王爷的长子心里不痛快,才拿我们两个没名没分没有本事的丫头出气。可是,这碧姨娘也有些太嚣张了。我听人说,这两日,她屋里的莲心没少在夫人面前说您的不是。就连夫人房里的穿针姑娘也是一心向着她的。

不论那碧姨娘过去的身份是江南的大家小姐,还是小户的丫环,她入府之后,毕竟只是个姨娘,她生的孩子只是个庶出的。王妃您干嘛要忍气吞声的。是不是觉得这样就可以让王爷对您刮目相看……”

说到最后一句,喜凤边拉长了声音,边用眼注意沈绿乔的动静,沈绿乔知道她下面必还有话。便不动声色地等她的下文。

果然那喜凤又言道:“王妃娘娘,奴婢瞧着这两天虽是碧姨娘生产,但王爷的脾气却不大好,总是对府里的仆人们声色俱厉……难道您没觉得,您没觉得……王爷是太久没与碧姨娘一起弹琴做画了么?”

表达够含蓄!沈绿乔似笑非笑地看了那喜凤姑娘一眼,果然凌昊天身边人才济济呀,从贴身侍卫到小妾。每个都挺有含金量的,不就是想说王爷可能是很久没有和女子共宿。定是有一肚子雅火没处发泄,莫不是来到自己这里想毛遂自荐,还是想说自己这王妃对王爷没有吸引力呢?且再忍一忍,看她往下还说什么!

那喜凤见沈绿乔不错眼珠地望着自己,以为自己的话都已被她听了进去,便继续扬扬自得地道:“这事早晚会被夫人知道。夫人原一直因这碧姨娘是未婚孕入的府,对她极有成见。可是如今碧姨娘生了小公子,却大大不同了。我见她老人家成日的往碧云居跑,王妃您可要小心了,您可别再一天竟忙着给这个治病,给那个拉筋拍打的。如今都已经嫁入王府三四个月了,连个消息也没有,这样下去,奴婢看您着正妃的位子可不稳了。”

“哦,是么!本王妃都没想到的事,喜凤姑娘竟然都替本王妃想到了。本王妃到现在也很茫然呢,那么请喜凤姑娘告诉我,本王妃以后可怎么做才好?”沈绿乔用长长的涂了寇丹的指甲敲击着碧玉棋盘,看向那冷嘲热讽,为了自己目的,不择手段的喜凤姑娘。眼中满是嘲讽和讥笑。

她可怜这些封建旧制度下被人送货一样送来的女人,可是沈绿乔也不喜欢这种人狭隘的心理和品性。

可惜那喜凤并未注意到沈绿乔眼中似笑非笑的神情,仍是自顾自道:“奴婢在段王府时,段王手下的姬妾都是由王妃来分派给王爷侍寝。因为,您身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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