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家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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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家嫡子-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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萘耍俊

    罗飚讪讪道:“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家之祸。”众人皆会心一笑,都是知道这罗都督的家事;这罗都督有两个儿子,倒不是十分纨绔;只是大儿子是个诗酒风流的人物;平日最喜赌博吃酒、游荡优伶;又爱上台串些生、旦的风月戏文。二儿子虽是娴于弓马;却是个爆碳脾气;常一言不合就与人动手。熙成帝也素有听闻,不免笑道:“这仙人竟是神机妙算了。天下再没有事情他不知了么?”

    又有大臣出来禀道:“当时臣正捧着一方堪称稀世奇珍的端砚赏玩,却蓦然听见有人在我耳边说道‘百年人生如游鸥,该撒手时须撒手’。微臣当时听了打了一个激灵,由不得手一抖,竟真的将这端砚撒手抛了出去。待臣要扑上去接了那砚台,却忘了前头是个书案,囫囵被绊个了倒栽葱,那端砚也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嗳呦,可把臣心疼的。”

    熙成帝其时正在喝茶,听了此话,差点把茶水喷出去,旁边的内侍见了忙把漱盂端到熙成帝面前,让他把茶水吐出来了。熙成帝笑骂道:“你这老货,还是这么促狭。”这老臣只嘻嘻笑着跪倒请罪,这熙成帝倒是不在意,只是抬手将袍袖一摆,便让他起来了。

    熙成帝望着另一位老大人黄炳忽地一笑道:“怪道你今日上了告老致仕的折子,可说说你昨日听到了什么?”黄炳风干得像是福橘皮的脸上挤出一点笑容,道:“臣听见的不过是《周易》上的一句话儿,‘功成、名遂、身退,天之道。’想着臣是到了风烛残年的年纪,狠该空出缺位以待贤能。”熙成帝听了,有些不悦:“你才许多年纪,竟说这样的丧气话儿?”老大臣笑道:“微臣已近古稀年纪。”熙成帝叹道:“罢了,此事再议罢。”

    等到林海启奏时,见熙成帝已经无前头的欢欣了,便小心回道:“微臣当时因独子正卧病在床,不省人事,瞧着时日无多的模样儿。臣也无心他事,因几日不曾合眼,倦极了正伏案而息,忽而听到半空乐响,只以为做梦,朦胧间像是听到有人在我耳旁低语。话儿倒是和黄大人的差不离。”熙成帝不免被勾起点兴致,前头个个所闻皆不同,这倒有点意趣,问道:“如何?”

    林海忙回道:“微臣听到的是‘该回头时须回头,合撒手时应撒手’,因小儿重症的事,臣一听到‘撒手’等话,就觉棘手不祥,吓得出来一头冷汗,登时就清醒了。谁知竟有家下人来报小儿醒了,臣当时就觉得有些蹊跷。今日听了众位大人言语,皆有所中的,独臣昨儿听到的话儿没中,臣也不能深究其奥。”

    熙成帝冷笑道:“有何难解?不过是功名利禄皆虚妄,趁早放手是真罢了。”林海有些讪讪,忙磕头告罪。熙成帝眼色一动,吴辰光便喊了:“起。”林海便顺势退回座位。又有一位青年官员出来回禀道:“臣昨儿除了听见仙乐飘飘,就只听见一串‘哈哈哈’的笑声,再无其他了。”

    熙成帝听了,沉吟良久,忽而抚掌笑道:“好一串笑声。依朕看来,这仙人也不过是放声大笑一场罢了。”众人虽不解,但也忙奉承‘圣上英明’‘圣明烛照’,独越岚略一思索,有了猜测,脸上流露淡淡笑意。熙成帝瞧了,便有些懒懒道:“罢了,朕也乏了,你们都跪安罢,各自拟了折子上来便是。”林海等人忙山呼万岁,躬身鱼贯而出。

    后头悄悄缀上了一个小内侍,将越岚的袍袖轻轻一拉,便解其意,悄悄地跟着他折回身去。小内侍引着他进了东暖阁,指了宝座下的一只紫檀木绣墩,上头搭着随黄缂丝垫让他坐了,越岚含笑坐了,并不拘束。少时,熙成帝出来,又是一番君臣见礼。熙成帝指了指座前的绣墩,让他坐了。越岚亦不推辞,谢恩后半偏着身子坐了上去。熙成帝并不开头,只神色有些郁郁,悠悠出神。越岚亦不敢开口,君臣二人默默相对。

    半晌,熙成帝才慢慢开口问道:“方才那个说话的青年是谁?”越岚恭敬答道:“他是今科二甲进士方寔,乃是翰林院的庶吉士。他叔父乃是已告老的礼部尚书方维,因着无子,便讨了这方寔来承嗣。”

    熙成帝略点点头,越岚踱其意,慢慢地讲下去:“因着与臣俱是住在玉梨胡同,时常碰面,微臣倒是能品出他几分为人。真是个再痴不过的人,人□务一点也不通,言语上又不防头,耿介直言,把人得罪了也不自知,最是倔傲清高、骨鲠方正不过。”

    “因着爱兰,又不像常人爱一样事物定要摆满了庭院,院里不过养着两三盆兰花,俱是他亲手养的。平日并不教下人们碰,便是他浇水除草也要先沐浴斋戒一番,说是怕唐突了。素日眼里心里也只有兰花,整日唧唧咕咕地和花草说话。哪怕是娶了妻子都不改脾性。”

    说到此处,越岚微微一笑,不再说下去,熙成帝瞧了一眼他道:“肚里还有话怎么不说了?”越岚笑道:“再不说了。人家的事我白饶舌成什么样子?”熙成帝笑道:“横竖是朕要你说的,再不会这样想你,你只管放胆说去。”

    越岚俏皮道:“谨遵圣谕。说来也好笑,有一日方寔不在家,他夫人见雨大了,怕兰花挨了雨淋,便把它搬到游廊上,见它风姿特秀,起了赏玩的心思,谁知方寔正好撞见了,勃然大怒,小夫妻便拌起嘴来。说了一句话儿,把他夫人气得要上吊。”熙成帝好笑道:“你连人家的闺房密事也知晓?”

    越岚红了脸,辩道:“再跟臣无关了。只因我们两家是紧邻,就隔着一道墙,他们一时吵嚷,臣才听到的。”熙成帝笑道:“你还未说方寔说了什么话儿?”越岚小声道:“方大人说了句‘你哪里有兰花洁净?’”熙成帝叹道:“果然痴心。”越岚也道:“人无癖不可与交也,以其无深情。”

    熙成帝将头一点:“还是爱卿解语。怪道只有他听见的是笑声,因他再无凡心也不沾染丁点尘俗,是个透极了的玻璃人儿。”越岚愧赧道:“可见臣再不及他了。我们不过是俗人自惹猜疑罢了。”熙成帝看了他一眼:“你也不必自谦。他这样的人很该到深山穷巷里头去才是。若人人都学他一般,多少英才也蹉跎了。”越岚点点头道:“皇上看得起臣罢了。只是这神灵感应之事,皆是因圣天子在位,恩德加于四海,才会有这盛世太平祥瑞之征兆,再难得不过了。”

    熙成帝笑道:“怪会说话的。也罢,朕也有个立庙敕封的想头,明日就降旨着人办理。只是得寻个人做篇好文章剖明朕意才是。”越岚笑道:“这倒也易得,有个现成的人选。兰台寺大夫林海就有一只生花妙笔。”熙成帝赞同道:“就是他了。他的文章朕也是瞧过的,果真是满口余香、众芳摇落,令人遐而多思。”君臣又叙了一回话,才各自分手。

    到了夜里,已是三更了,熙成帝犹在批阅奏章,旁边的吴辰光不知提醒了几次圣躬要紧,熙成帝只不理会。待搁了笔,熙成帝长长地叹了一声,拒了太监们的伺候,只披着衣就要出去外头走走,看看月亮。吴辰光都快急哭了,这更深露重的,若是明日有个咳嗽,他这个脑袋也不要了。

    但又不敢狠劝,只因这熙成帝素日的脾性,就是听不得三回劝。若是一二回还好,他也不是那样固执己见的人,好歹能体察下意。若是过了三回,他的古怪脾气就上来了,他这么做自是有他的理在,你弄出这么一副死谏的模样,是不是在拐着弯儿骂他糊涂昏庸,还是为了博个忠臣的名儿,倒闹得他不成人形了。因此最恨人三回劝。

    吴辰光只得老实地跟出去,连摆个苦脸都不敢。熙成帝望着满地冷冷的寒霜,慢慢地踱起步来。吴辰光肃立在一旁的黑魆魆影里,并不敢扰了熙成帝的思绪。熙成帝此时却再细细地琢磨着这神灵感应一事,他犹不解的地方在于这仙人为何只在玉梨巷显灵?他这显灵又有什么意图?

    既不是救苦救难也不是降妖除魔,怪可疑的。熙成帝细细地将众位大臣奏折上、和探子报上来的各人听到显灵的话,细细想了一遍。众人口吻与密探所报相合,没什么出入,也就是没人隐瞒。这点倒是不用疑心。每句话似有所指,又不见得有什么真意。许是凡人难解神仙意,哪怕他是天子,不过也是肉胎凡躯。熙成帝想得都有些头痛起来。因天色太晚,明日又有早朝,只得怏怏回去安歇。

    隔日就降了圣旨,敕封仙人为‘灵感昭圣天王’,着内府拨款、工部督造,赏发帑银一万两,建造庙宇、塑立神像,并赐祭田八百亩,日供香火之费。又命林海写篇昭告天下晓谕百姓的诰文及碑文。

    待庙宇落成,圣上还要亲自前去拈香参拜。宋芝山但是有些嘀咕,但一应花费俱是皇帝内库里头的银子,他也不好说什么。林海倒是有些好笑,但圣命已降,他也只得老老实实地搜肠刮肚,预备着做篇盛世难得、花团锦簇的好文章来报效圣恩。

    作者有话要说:如v第一更。自知笔力有限,谢谢进来捧场的妹子们了。你们都是我的真爱。
26庆中秋人月团圆
    这几日林珩又被拘在床上静养,不许他下来走动。林珩无奈;只得叫丫鬟去“倚玉轩”取几本闲书来打发时日。九英见他颇沉静;倒还耐得住,不禁有些懊丧。大爷面前最有头脸的丫鬟是老太太给的碧溪、芍云,便是大爷;行动间也须得给他们三分尊重,少不得得笑着称呼一声:“姐姐。”

    便是蔷薇虽领着跟她们一样领二等丫鬟的月钱;但她本是太太身边出来的人,常往太太那边走动;每回拿的赏赐都很不少。至于她们虽是大爷亲自挑上来的;素日里碧溪、芍云、蔷薇及四位嬷嬷将大爷围得密不透风;她们也凑不到跟前去。只好做些汲水浇花、调饵喂鱼、烹茶、洗砚、洒扫卧房的轻省活儿;大爷的针线也只用她们做的香囊、履袜;其他的一概不叫她们上手。大爷素来有省事喜静,竟不用许多人在跟前伺候。

    九英常有苦闷,每每总是宝珠将其劝下。“你好歹耐住些性子,学学上头姐姐们的行事,别这样毛手毛脚的,看着不像样。横竖上头姐姐们到了年岁总要出去,该有你的就有你的。”宝珠最是老成持重,才有这般口吻。

    紫香却最会觑空子现弄自己,已再大爷面前露了几回脸,二人颇有些口角。紫香嘲讽她道:“你是会焚香还是会研磨?正经的连好茶叶都没见过几种,就这样急剌剌地往前凑?想着递茶递水,也不看看你那模样,可够得上?”把九英气得仰倒。

    待要跟他吵嚷,几位嬷嬷冷眼见了,喝道:“两位可安静些吧!真以为自个是什么难得的人儿?整日争得跟乌眼鸡似的,好歹都是大爷挑的,你们闹得不好了,丢的也是大爷的脸面。”两人皆被说得哑口无言,各自做事去了。

    这日,九英拿着块湿布在擦洗博古架上的玩物,眼角突然瞥到一个紫檀雕花小匣子,忽然想起一件事。这不是初一那日从外头送进来的么,因着那日人荒马乱,谁也没记起来。九英不免窃喜,将它拿到手中,擦了个光亮。

    趁着蔷薇去了大太太那儿,碧溪出去催饭、芍云出去端茶的空子,悄悄地溜到南次间。她掀起软帘一看,只林珩穿着家常衣裳,一人懒懒地坐在窗下的炕上看书,身后叠着两个大红盘金靠枕,腿上搭着一床藕荷绫子小锦被。

    忙打起帘子进来,温声道:“请大爷安。前几日外头送了个小匣子进来,倒叫我们给混忘了。今儿我打扫博古架恰好见到,就忙给大爷送进来。”

    林珩问道:“是谁送的?”九英懊恼道:“那日收东西的是碧溪姐姐。”碧溪刚巧进来,见到九英手里捧着的小匣子,脸色倏地一变,笑着对林珩赔礼道:“可都是我糊涂了,竟忘了这么件事,真是该打。”

    林珩笑着劝慰她:“论理,姐姐和芍云姐姐是最辛苦,既要服侍我又要打理我屋里的事,偶尔精神不到,漏掉一两件事也没什么。”碧溪只谦道:“是大爷体谅咱们。这匣子是外头竺大爷送进来的。”一面去接九英手里的匣子,上前几步递到林珩手中,竟把九英撇在一旁。

    林珩掀开匣盖一看,里头装着的是一只青瓷蛙水盂。不禁笑道,这人还怕自己无法解闷么,竟送了这么一个有趣的玩意儿。再细细拿出来一看,釉色凝厚、光滑照人,竟是晋代的古物。

    碧溪笑道:“好逼真的一只青蛙,倒是我见识短浅了,竟不知竺大爷送了这么一只青蛙给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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