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鉴- 第31部分

第一回　亚美利加
金融风暴正让一个城市面临危机：美国“汽车城”底特律，在汽车业大幅衰退的情况下，宛如一片风中的秋叶，飘摇不定。

　　破旧不堪的窗户，碎玻璃撒落一地；残破的混凝土路面上杂草丛生，甚至连小树都长了出来；地上到处是碎石和灰尘。在底特律的一角，如此萧条的景象，无法让人联想到这个地方昔日的辉煌景象：这里，曾是帕卡德汽车公司向全世界展示生产的豪华汽车的工厂。在那个年代，全世界的有钱人都为底特律的高端技术所折服，深深迷恋着这里生产的汽车。全世界出产的四分之三以上的汽车，都出于这个“汽车之都”。

　　帕卡德汽车公司的这个工厂距离底特律市区只有短短5分钟车程，与市中心十分近。工厂曾被称为“汽车城工业园区”，工厂的一排窗户上也用巨大的英文单词标明了这个荣誉。如今，这些英文字母已经残缺不齐，要依靠想象才能拼写出完整的单词。

　　在这个显赫一时的城市里，大约有二分之一的人口是黑人，而经济危机爆发后，大多数白人都迁离了这个曾经繁华的大都市。每当黑夜降临的时候，市中心宽阔的道路和广场上空无一人，只能隐约看到模糊的黑影在攒动。流浪汉、瘾君子、黑帮喽罗，——他们成了这座城市黑夜的主宰。

　　“妈的！斯宾塞！又是一起凶杀！还是和编号MN－0209871案件一样，我们是不是直接将它作为悬案搁置？”底特律警察局里，一个黑人警察冲着探长斯宾塞一脸铁青。虽然他已经将声音压得很低，但还是无法掩饰自己的恼怒。

　　“冷静点，亨利！我的老伙计。”斯宾塞是少数留在底特律的白人之一，或许他的薪金还无法有狡兔三窟的能力。自从该死的金融危机席卷全球以来，由于失业激增，经济低迷，底特律原本就不低的犯罪率直线飚升。虽然对于他这样的老警员来说，面对这些数据早已经麻木，但那些频频出现的与编号“MN－0209871”同类的案件着实让人头痛。

　　他扒拉开堆在案头的卷宗，在键盘上按了一个快捷键，电脑立刻打开专门的案卷文档。所谓“MN－0209871”是发生在2002年夏天的一桩悬案。由于案件涉及一些超自然力因素和宗教因素，密歇根州警察总部受到各方面压力，不得不将案件搁置，停止一切相关调查。这起造成3死1伤的案件，被作为个案由FBI封存。全国各地警察、检查部门搜集到的与此案有关的一切资料都由必须上交FBI；受理或发现的类案件必须写成详尽的报告上缴FBI；涉案人员一律被FBI严密控制。

　　几年之前，斯宾塞接到相关通知的时候，还幸灾乐祸的看着周边局里的同行为此忙碌。底特律非常幸运的没有和“MN－0209871”这个大麻烦沾上边。可从今年开始这个大麻烦伴随着金融风暴和H1N1甲型流感一起光顾了这座曾经辉煌的汽车城。

　　“死了几个？”

　　“两个，脖子上有齿痕，都被吸光了血，就像吸血鬼干的那样！”黑人警员亨利抄起斯宾塞桌上的可乐猛灌一汽，飙升的体重让他肥胖的身躯直冒虚汗。“死者身上有银十字架、圣经、大蒜萃取物，更离谱的是——还有这个！”亨利将一个证物袋丢到斯宾塞面前。

　　不同于以往透明的证物袋，这个证物袋颜色漆黑。当斯宾塞戴上乳胶手套打开密封条打开一看，里面却是一把大口径的左轮手枪。手枪整体镀银，上面镂刻着神圣符文，轮式弹夹内的子弹都是纯银制成，上面还刻有十字架和拉丁文。

　　“上帝保佑！教会这次可真是如临大敌了，竟然派出了为应付恶魔来袭的制裁者。”对于宗教的信仰从小就被植根在斯宾塞的心中，但关于教会的一些秘密机构他也是从FBI透露的一些内部信息中才了解到的。这把左轮手枪名为提拉什之烛，是教会打手——制裁者的制式武器，“这也难怪，迄今为止MN－0209871类相关案件的死者和受害人，无一例外，全部是神职人员。教会理所当然会理解为这是一场神鬼之战！”

　　一旁的亨利没有在意沉思的斯宾塞，他喝完了可乐，将易拉罐捏扁，发泄着疲于奔命的怨气，“老伙计，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起了！再这样下去，这个夏天我们就得没完没了的写报告了！我还想带着老婆孩子去夏威夷度假呢！”

　　“别着急，老伙计，这种层面上的事情，不是我们可以去办的。”斯宾塞将左轮手枪和子弹放回证物袋，塞进了自己的抽屉，“这个我等会拿去鉴定科再检查一遍。这件事就把它交给FBI和教会吧！报告我来搞定。”。

　　“说得轻巧，你只要在空调间里面敲敲键盘，我却要在媒体面前替你挡风挡雨”亨利顺手将面目全非的可乐罐丢进垃圾桶。

　　“亲爱的亨利老伙计。难道你没有发现你作为底特律市警察局的半官方发言人已经很有心得了么？我想再经过些锻炼，白宫会考虑把你调去做新闻发言人的。我们的总统需要一个肤色深一点的官方发言人，天哪，我越来越觉得你和欧巴马先生很般配啊！”一顿花言巧语过后，斯宾塞总算把胖子亨利给打发走了。

　　下班之后，斯宾塞来到了敛房。在工作人员的安排下，他单独检查了最近几起与MN－0209871类似案件的死者尸体。这些尸体的脖子上都有深深的齿痕，两个犬齿的部位深可见骨。颈动脉没有多余的撕裂痕迹，被一下子刺穿，可见凶手这一招十分熟练精准。一共五具尸体，其中四具的身份都是当地的牧师，由于长期虔诚的祷告，他们的面庞都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慈祥气息，最后一具尸体却有点奇怪。他留着金色短发，身材健硕，就像摔跤手一样强壮，让人感觉就像一个武士。纵然已经失去了生命，他的尸体依旧不怒自威。斯宾塞确定这位就是刚殉职不久的制裁者。

　　“上帝保佑！愿你们的灵魂能够安息，阿门！”斯宾塞在胸口划着十字，而后，下意识的用左手固定了一下，插在后腰的提拉什之烛。

　　斯宾塞并没有替天行道的勇气，他偷偷将提拉什之烛放在身边，完全出于一种下意识。冥冥之中他觉得最近自己应该会遇到与MN－0209871案件有关的一些紧急状态。

　　“老实点儿！趴下！”最近很少有人使用社区培训教授的简单汉语办案，事实上自从那位光头刘先生回国之后，就再也没人能教出这么地道实用的汉语了。

　　“警官，我应该能听懂一点点英语的。我完全没有攻击企图，反抗只是本能反应！”一个身高只有五尺七寸的亚裔男子被值班警员团团围住。那几位同事鼻青脸肿，看来这位兄台的拳脚十分了得，正打算下班的斯宾塞也凑了过去。

　　“没有信用卡，没有护照，没有身份证明，身上甚至连一毛钱都没有，这小子在肯德基吃饭不买单！”

　　“这事情很平常啊！平民区的黑人经常这么做的……嘿伙计，别这么看着我，我没有种族歧视的意思……好啦，我道歉！”

　　“不过，这家伙可真厉害，周围巡逻的三组人都没有能碰到他！”

　　“是吗？太不可思议了，难道是李小龙再世？！”

　　“什么啊，最不可思议的是，有个新丁在情急之下竟然开火。我正担心会出人命，却没有想到，新丁打完了整整一个弹夹竟然没有能伤到他！”

　　“枪法这么差？！”

　　“好吧好吧，我就是那个新丁……你可以说我太紧张，违反了枪支使用条例，但不能说我枪法差，在德州老家，每个牛仔的枪法都比你们这些警校优等生高一个档次！这家伙就像一个幽灵根本打不中！该死的！”

　　“那最后，你们是怎么逮捕他的？”听着同事们你一言我一语，斯宾塞忍不住插嘴。

　　“逮捕？开玩笑，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事情，这家伙在干趴下我们围上去的兄弟之后，是主动跟我们走的，还向一个兄弟暂借了钱，支付了肯德基的餐费！”

　　“他的身份核对过了么？”斯宾塞习惯性的问了一句。

　　“斯宾塞探长，我们没有这家伙的犯罪记录，出入境管理中心的资料库里面也没有他的记录。”

　　“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偷渡！这事情并不新鲜，但功夫这么好的家伙偷渡来美国，以后不是黑市拳手，就是功夫巨星，斯宾塞觉得自己有必要了解一下眼前的这位陌生人。

　　“我叫朱志，来自中国，如果你们习惯的话，可以叫我的英文名字——克劳德。”朱志的英语说得并不十分熟练，勉强通过英语四级之后，他就再没有多少使用英语的机会了。“请相信我，我没有恶意，我怎么会在这里，自己也不清楚，可能我的英语不怎么好，无法表达自己的意思，也不能完全听懂你们的话。这些麻烦都是我可怜的词汇量导致的。”习惯了在上古时期，没有语言障碍的沟通环境，朱志对自己第二次的穿越非常不满。但好在自己保留了在第一次穿越后修炼的成果，刚才那些美国警察一开始还真把自己吓住了。可当自己冷静下来后，该害怕的就是他们了。

　　“把他关进羁留中心，然后和中国大使馆联系吧”这是通常的办法。

　　“斯宾塞探长，我们这里的羁留中心都用来关押最近收监，来不及审讯的嫌疑犯了。可能要把他转移到西区分局的羁留中心了。”

　　“西区？那离我家比较近，我来解送他吧。”斯宾塞之前并没有近距离接触过中国人，好奇心让他对这位克劳德先生有了一点点好感。

　　“我说老伙计，你一个人行么？”胖亨利不知何时来到了斯宾塞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没听到这家伙很猛么？说不定是大圈帮的！”

　　“没关系，你忘记了？去西区这一路上可都是本地家族的地盘，如果他胆敢反抗，我就很配合的把他放下车。天快黑了，到时候，管他是不是大圈帮的，都会死得很难看，本地帮会可不如底特律警察友好。”斯宾塞狡黠的眨着眼睛。

　　“正好，我要去西区新开张的蓝约翰酒吧happy一下，顺便搭你的车咯。”胖亨利还是不放心这个老搭档，自从和他搭伙以来，这个三十好几的白人单身汉就没让他省心过，虽然自己是他的下属，但好像亨利已经习惯了保姆的角色。

　　夕阳渐渐被高耸的楼宇遮蔽了光芒，水泥地上的温度渐渐冷却。冷热交替，明暗易位，探长斯宾塞的老款雪弗莱，在渐渐安静下来的街道上向西穿行。道路两旁空旷的商业区里，没有了以往熙熙攘攘的人群，在一个拐角，正在关门歇业的小店橱窗内，贴着老板自制海报，上面写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是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无论是金融危机，H1N1流感，还是该死的MN－0209871类案件。一切让人头痛的事情都会过去的。斯宾塞有着美国人的乐观精神，他将收音机音量开得很大，和胖亨利一起哼着rup；基本无视周围开始夜间活动的城市夜间势力。在一个路口等红灯时，两个穿着暴露的女子贴到了车窗上。

　　“嘿哥们！想做么？包你爽！”*的网袜和大*露在外的乳房，让朱志直喘粗气，跨下一物死死顶着他两个手铐中间的钢链。

　　“今天不了，可爱的婊子小姐，如果你愿意的话欢迎来底特律警察局慰问一下老亨利。”对付这些女人，亨利有自己的手段。

　　“嘿亨利，我们可不敢做你的生意，事实上，远远看见斯宾塞的车子，我和玛丽只是想来打个招呼。怎么？看来这个城市来新客人了？”两个*显然认识亨利和斯宾塞，但目前底特律的治安状况让她们敢和警察先生们开开玩笑。毕竟这个时候，为了生活，斯宾塞对这些做皮肉生意的年轻小姐还算和气。至少她们比那些杀人贩毒的家伙无害得多。

　　“玛丽和罗斯，看来最近生意不好做么？你们脸上的妆化得越来越差了，什么时候来警察局，我请你们喝免费咖啡。”斯宾塞开着玩笑，同时轰了一脚空油门，示意这两个*让开。

　　“去死，你这个无能的老处男！我们在和这个新来的东方帅哥说话呢！”*们一边叫骂一边浪笑，冲着朱志挤眉弄眼舔嘴唇，玛丽甚至把*布掀开，大胆的用自己的胸部吸引朱志。

　　“妈的！滚开！狗娘养的！”朱志双手竖起中指，用标准的美式国骂表明自己是正经男人。

　　“Whowh！嘿，斯宾塞老伙计，告诉我，我们的东方先生真的不会说英语么？”亨利大声笑着，两个*被朱志的骂声弄得七窍生烟。

　　“我不知道啊，亨利。不过玛丽小姐和罗斯小姐以后要记住了，我们的东方帅哥叫克劳德，他不喜欢上化装蹩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