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暮见时机到来，调动法力碎片的力量，先是用脚踩了唐瑾一下，唐瑾脚上一痛，条件反射地松开胳膊，迟暮拉着他的胳膊，肩膀用力，把背后的唐瑾仰面摔在了地上。因为小时候经常摔他，所以迟暮轻车熟路，没有丝毫停顿，动作一气呵成。
唐瑾躺在地上发愣，因为眼睛里的法力碎片，他感觉不到疼痛。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却又想不起来是因为什么。
“快起来，你在发什么呆！”高大人着急地冲着唐瑾喊道。
邪伊水笑道：“现在，你们拿什么去换呢？”一阵白色的粉末洒下，高大人和唐瑾昏睡过去。
第三十三章 人妖之恋
昨夜放倒两人之后，迟暮实在是困得不行，打不起兴致来询问两人，索性就暂时没有给他们解药，用法术收拾了破乱的医馆后，把高大人安置在一个腾出来的小房间内。唐瑾则被邪伊水带到自己房间进行检查。
迟暮总是觉得自己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但是又想不起来是什么事情，迷迷糊糊中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迟暮问邪伊水拿了解药，去看关在小房间里的高大人，没想到还没走到房间门口，就透过打开的屋门，看到林千为高大人服下解药，还松了绑。
迟暮这才想起昨天晚上，林千和疏疏在外面叙旧，对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自己所忘记的事情，正是忘记把事情告诉疏疏和林千。
还好，刚刚赶上。迟暮走进屋子，欲开口阻拦。
高大人看见迟暮进来。连忙躲在林千身后。林千从背后的剑盒中抽出长剑，正对着迟暮：“绑架朝廷命官，这条罪证可是我亲眼所见，现在我要依照律令收了你。”
“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我可以解释。”迟暮只希望眼前的林千不会像林璟一样死心眼，能够听自己解释，重视证据是件好事，但是现在这种情况，这个证据真是糟糕。
此时正在与迟秋交谈的林璟打了个喷嚏。
“林千姑娘，千万不要相信她。我们同朝为官那么多年，你还不相信我的人品吗？她就是想谋财害命。”躲在林千身后的高大人伸出个脑袋，愤愤说道。吐沫星子喷了一地。
林千手中的剑依旧对着迟暮，转头对高大人说道：“你不说还好，你一说你的人品，我就想起来你在朝堂之上，对皇上溜须拍马，阿谀奉承的那副嘴脸，我倒是有点想听听她抓你的原因了。”
高大人一听便急了，哆嗦着勉强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为官不易，你们捕妖师是不在乎那些官职的虚名，但是你要理解，老夫在朝堂上那样实在是没有办法呀……”
林千不理他，看着迟暮说到：“你说说吧，怎么样证明你这不是绑架。”
迟暮开口说道：“昨天晚上，这个所谓的朝廷命官潜入院内，还挟持了我，当时情况危急才将他迷晕，安置在这里。”
“这么说，你真的是绑架了朝廷命官？”林千不觉得迟暮的解释能够为她自己开脱。虽说当朝重视律法，但是律法本身对于妖怪和人类的量刑标准就是不一样的。
比如说偷窃，对于人类是赔偿就好，对于妖怪就是死刑。实际上，只要是妖怪有一点触犯人类的利益，妖怪的下场就是处以极刑。迟暮虽说绑架高大人是事出有因，但是因为她是妖怪，所以只要是她承认了，那么就是死罪。
迟暮在林千的疑问下，也发现了自己说话的漏洞，迟暮在心里还以为自己是个人类，所以没有选择推脱责任，这下子不小心坐实了自己的行为。
“我……”迟暮语塞。现在再说什么，怕是都无法为自己开脱了。现在只能选择最冒险的办法吗？迟暮摸索到身上佩戴着用来装碎片的香囊。
“笨蛋林千，你在做什么？”疏疏板着脸，站在屋子门口。
“疏疏！”林千看见疏疏好像特别高兴，“我在办案呀，刚才高大人向我报案，说迟暮绑架他，现在证据确凿，我正要施行抓捕。”
“放了她。”疏疏还是板着脸。
“为什么？”林千不高兴地看了一眼迟暮，嘟囔道：“昨天晚上你就为她开脱，现在又是。我就不信了，昨晚你一直和我在一起说话，你怎么为她作证？”
“我不能为她作证。”
“那你为什么要让我放了她呢？我可是一名讲求证据的捕妖师。”
“我自然有我的原因，你要是放了她，我就答应你，你昨晚向我说的那件事。”疏疏语气变得缓和。
这就是传说中的贿赂官员？迟暮这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见。
迟暮看着林千，她觉得按照林璟的先例来推断，有原则的人都是喂不熟的狼，自己曾好吃好喝地招待林璟，林璟到最后还是想要抓自己。林千也是一个有原则的人，她应该……嗯？这是怎么回事！
林千听到疏疏的话，竟然连犹豫都没有犹豫，就收起了长剑。
“疏疏，你虽说不是朝廷官员，但是作为捕妖族的灵宠，怎么可以贿赂官员？怎么可以看着我落入险境而不顾？”高大人大声抗议。
林千也在一旁说道：“我答应你这次放过迟暮，但是如果她再敢做出违法乱纪的事情，那就是另一码事情了。”
疏疏脸上毫无表情地对高大人说到：“你走吧。”
迟暮眼睁睁地看高大人跟逃荒一样跑出屋门，不明白为什么疏疏救了自己却又放了高大人。帮人不应该帮到底吗？
迟暮也不可能当着林千的面追高大人，只好问疏疏：“你为什么要放他走，我还有事情要问他呢。”
“我只答应过主人要保你平安，可是没答应过要保你万事如意。”
林千听疏疏提到姚晴似乎有点不高兴，嘟着嘴问道：“又提你那冷面主人，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疏疏？”
“不许说姚晴的坏话，她毕竟是我的主人，还有，我为什么要骗你？笨蛋林千。”疏疏虽然没有表情，但是从声音上听的出来，他的心情不算差。
兜帽之下，林千的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那你会跟我回去向我父母提亲吗？”
提亲？！迟暮惊了一惊。先不说其他的，单单是妖怪向捕妖族提亲这一项，就足以震惊朝野了好嘛！
疏疏点了点头。
这就算答应了吗？这也太随意了吧。
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如果是因为刚才那件事的话，那自己岂不就是成就他们姻缘的媒人了吗？迟暮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够用了。
迟暮也不知道现在要说什么，是要祝福么？还是要提醒他们人和妖结合是非常不容易的？想起自己的父母，相爱不能相守，也是挺痛苦的一件事。
“人和妖是不能在一起的。”迟暮开口说道，话一说出口，反而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好了。
“为什么？我还以为，身为人与妖结合的孩子你会理解我们。”
迟暮觉得疏疏一开口就揭自己伤疤太不厚道，于是没好气地说：“人与妖是不能结合的，要是人与妖可以自由结合，那么世界上乱跑的不都是人妖了吗？”
本想着是拿这话反击疏疏，没想到说出来自己感到这么别扭。自己也是人妖吗？
过了许久，三人无话，估计着疏疏和林千是希望迟暮快点离开。迟暮心里异常尴尬，表面上故作镇定地说道：“你们先聊着，我要去邪大夫那里看看唐瑾怎么样了。”
第三十四章 真的是有病
迟暮在沿着走廊去找邪伊水的路上，回忆起昨天晚上唐瑾所说的话，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地出现在脑海，但每句话都不像是唐瑾平时能够说出来的，他的样貌，他的声音，却都确是唐瑾无疑。为什么唐瑾会跟变了一个人一样？为什么唐瑾那么听高大人的话？
本来是想着先从高大人那里问出唐瑾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打探清楚解决方法，然后再去找唐瑾的。不过既然现在高大人已经逃跑，只能看看邪伊水在唐瑾身上有什么发现。
“迟暮！小心！”邪伊水的声音让迟暮注意到了正在向自己跑来的唐瑾。迟暮一个侧身，唐瑾直直地撞到了迟暮身后的柱子上。
迟暮光是看着都觉得疼。
“这……这是怎么回事？”迟暮跑过去扶起唐瑾，没想到唐瑾并不想让迟暮碰他，一手打开了迟暮的胳膊。
唐瑾仇恨的眼神让迟暮看得心惊。这种眼神是迟暮不曾见过的冰冷。
“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迟暮啊。”迟暮关切地想扶起唐瑾，唐瑾却无视迟暮的动作，自己扶着柱子站起了身。
“哼，妖女，我怎么会不认识你。”唐瑾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魔女迟暮，你在魔族对战智氏捕妖族时杀我麾下士兵三千，我与你此生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又怎么会不认识你！”唐瑾看着手背上的血液，还是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痛。
“你麾下？士兵三千？”迟暮觉得有些好笑，以前文文弱弱的唐瑾就算做梦，也是做当文臣的梦，难道现在有了武功就开始做当武将的梦了吗？
唐瑾看见迟暮脸上强隐的笑意心里有些不悦，挥拳砸下。迟暮眼疾手快，伸手挡住了唐瑾的一拳。
“你到底是怎么了？你是疯了吗？”迟暮用力一推，将唐瑾的身体推出去两步。“你要是做梦的话，就赶紧从梦里醒过来，那你要是发疯的话，我就去给你请大夫，总之请你冷静下来，你这样子到底要到什么时候？”
唐瑾的脸上露出笑意：“不愧是魔女，力气还真是不小。”说完又向迟暮袭来，迟暮双手伏地躲开他的拳头，脚上接着一个飞踢，踢中唐瑾的腰部。
“你冷静些好不好？你能不能想清楚，你到底是谁？”迟暮不想伤害到唐瑾，所以调用的法力碎片的力量不多。但是也足够让迟暮与唐瑾打个平手。
唐瑾虽然会感受到迟暮攻击自己时的那种力量，但还是感受不到痛意，唐瑾冷笑道：“我是谁？我是当朝大将唐瑾。我是对你妖族赶尽杀绝的仇人。”
对妖族赶尽杀绝？迟暮想起唐瑾在灵城时对自己说过的那个关于青灵的故事，想起唐瑾在青灵死后的悔恨与叹息。怎么可能，现在要自己相信这个性格与唐瑾完全相反的人就是唐瑾怎么可能。
迟暮一边应对着唐瑾的攻击，一边想着有没有可以让唐瑾冷静下来的办法。眼角不经意间瞟到刚才提醒自己小心的邪伊水。
“喂！邪伊水！你在干什么？你还有没有迷药或者能够让他冷静下来的药？”迟暮对着邪伊水说话时，唐瑾一拳刚好落在她的脸上。
唐瑾心中莫名地难受，一定是自己太恨迟暮了，所以一拳不够。唐瑾在心里为自己辩解道。
“你到底在干什么？”迟暮不顾脸上的疼痛，看着毫无反应的邪伊水问道。
“我在记录，他的病我已经有些头绪了，现在我需要更多的依据，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保持清醒，将他的想法记录下来。”邪伊水完全不管迟暮所处的场景，好像记录才是他的正经事，迟暮所受的伤与他无关一样。
“这样的男人，你喜欢的就是这样的男人？”唐瑾嘲笑似的说道。
“嗯？你说什么？”迟暮不解，好像唐瑾是误会了什么。
“昨天晚上也好，今天也好。他似乎都不太在乎你的安危，这样的男人，真是懦弱。”唐瑾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自己的仇人说出这样一番话，好像睡了一觉醒来，自己的世界都不一样了。
“你认为那是懦弱吗？我倒认为那是理智的表现。”迟暮侧身躲过一个飞踢，往后退了一步，抓住唐瑾的一条胳膊，又将唐瑾摔在地上。
之前唐瑾总是埋怨自己将他卷入危险之中，所以他肯定是个不喜欢冒险的人。想到这里，迟暮脱口说道：“要是以前我认识的那个唐瑾，他一定会认为，像你这样喜欢打架的人都是笨蛋。只有让自己永远保持在危险之外，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唐瑾趁迟暮不注意，一把拉着她的胳膊，借迟暮的力气站起身，然后反身将迟暮面朝柱子，压在了柱子上，“是吗？我只是知道明哲保身不只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自己最重要的人，当自己最重要的人有危险的时候，再怎么明哲保身都是懦弱的表现。”
迟暮有一瞬间脑子里闪过许多画面，虽然唐瑾总爱跟自己说，他不要和自己一起去危险的地方，但是，自己在遇到危险时，唐瑾却总是爱站在自己的身前，或者是拉着自己，现在跟疯子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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