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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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火-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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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我们这位郭大帅出门一向都很有派头。

    他刚花了三千两黄金从“兴化神匠”的库房里拉出一辆八马齐驱的红木四轮车,又从县令千金的闺房里骗来一个当年珍妃御用的枣木色浴盆。之后我们的郭大帅又站在兴化府的城楼上散了十万张百两的银票,才肯尽兴地钻进四**马车里。

    宽敞的像一支小船的浴盆稳稳地放在宽敞如小屋的马车里。

    美美的郭大帅已乐滋滋地泡在“梅花庵”圣女珍藏多年的天山冰泉里。四个肌肤鲜嫩的能溢出水来的白净妹子正光溜溜地黏在郭大帅的身上。

    然后四**马车就风风光光、轰轰烈烈地驶进了兴化官道,奔向洛阳。

    ××××××××××××××××××××××××××××

    外面的天似乎有些黑了,马车似乎也离兴化老城越来越远了。

    车里的郭大帅当然不会去管天黑不黑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此刻他正躺在软绵绵的香饽饽中,表面上我们这位郭大帅总是那么好吃、好玩、好管闲事,其实现在他并没有很忘情、很陶醉。

    他正在思考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这件事情就是:“天衣组织到底有多强大?”

    强大并不代表着人多。

    在郭大帅的眼里强大的意思就是能做任何人都无法做到的事情。

    显然天衣组织的人并不多,人不多并不代表他不够强大,一百个饭桶也顶不上一个郭大帅这个道理很多人都是明白的。

    天衣组织的分布实在是太广泛了,就因为这点它的势力近乎遍及天下,至少也已经遍及了长江南北大大小小一百零一个城镇。

    郭大帅也至少已经在京城、浔阳、金陵、秦淮、西湖、兴化府等地发现了天衣的踪迹。

    现在他觉的洛阳这个大城市也必定有天衣的存在,所以他不得不去摸索摸索。这才是他赶往洛阳的原因,他总是如此的“假私济公”。

    可惜最令郭大帅担忧的并不是天衣组织的强大,而是天衣组织中的“金衣分舵”。因为目前江湖中还没有任何人听说过任何一丁点有关金衣分舵的情况。

    黄衣虽然可怕,可多多少少会在江湖中留下一些供人吹牛的“蛛丝马迹”。

    可金衣分舵到底有什么惊天大阴谋,又有什么邪恶的企图?郭大帅实在是想不通。

    他想不通的时候,往往会在身体上表现出来。所以他的双腿已经翘了起来,一只缠在一个妹子粉嫩的脖子上,另一只塞进一个妹子两只饱满的鸽子中间。

    这时候,车夫“吁”一声,健马长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浴盆里的冰泉溅了一地。

    郭大帅勃然大怒吼道:“什么事?居然敢扫本大帅的性!”

    “我……我……”



………【第十章 洛阳行,都是坏银】………

    马车夫吞吞吐吐说了半天可惜连鬼都听不出他到底说了些什么鬼话,颤抖许久,他最终还是忍不住把心里的话说了出口,他很大声﹑很清楚道:“听你们里面的声音,我实在是憋不住了,我要去尿尿。”

    这句话一说出口马车夫就已在一边后悔了,他虽然一直不愿与一些没种的卫道士为伍,可他同样很清楚真小人的下场。所以现在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等待郭大帅出来狠抽他两大巴掌,然后大骂“小不忍则乱大谋”最后把他推到路边荒芜的杂草地里。

    马车夫等了很久,但他等来的却不是两个大巴掌,而是四个绵羊般软绵绵的妹子和郭大帅乐呼呼的声音,“妹子们,都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半柱香之后,野地里已多了个大坑,强壮的马车夫正四肢发抖躺在坑里,他并不是被郭大帅推下去的,而是抱着四个妹子滚下去的。此时他终于明白了“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这是个真理。

    另外两个马车夫正坐在车上笑的“花枝乱颤”,显然他们看得很开心,可惜很快他们就死心了,试问死人的心还会不会是活着的?

    死人的心当然也是死的。

    活人突然间已变成了死人,活马突然间也已变成了死马。

    八匹雄峻火红的关外名驹和两个车夫一样,他们都死于两把样式、颜色完全相同的银枪之下。

    银枪是从风中飞过来的,它似已融入风中,随风而来、又随风飘去。一来一去之间,已静静地夺走了多条性命。

    两把银枪,两个死人,八匹死马。

    它来的如此突然,如风般无声无息地从八匹烈马的脖间刺过,又如闪电般将两个坐在车辕上的马车夫串在了一起。

    然后第三把银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刺了出来,然后野地的大坑里又多了五个被钉在深土中的死人,一男四女。

    ××××××××××××××××××××××××××××

    天确实很黑了,郭大帅后来才发现这件事,因为他躺在车里实在是等得不耐烦了,所以才探出头瞅了瞅,然后他就发现了三个车夫、四个妹子、八匹烈马都已死在了外面。

    今夜的路上没有月光,却有一道很黄很黄的烛光。

    灯烛是旧的,烛光彷佛也是旧的,旧旧的烛光就照在一张旧旧的脸上。这张脸其实正当中年,可他身上穿的那件蓝袍布衫早已褪色发白,实在是像极了多年前他爷爷曾经穿过不要掉的旧衣服。

    ××××××××××××××××××××××××××××

    发白的蓝袍布衫是被岁月磨出来的,那张而立之年的脸又是被什么磨旧的呢?他又为何会在夜黑风高的路上点起一盏烛火?

    没有人敢问这个问题,据说问过这个问题的人都已死在了一把银枪之下,一把磨得比旧蓝袍还白的银枪之下。

    郭大帅也没有问过这个问题,因为他已看到了那把银枪,也看到了那张旧旧的脸。

    “你为何杀我的人?”

    蓝袍怪人握着手中的银枪往地上杵了杵,彷佛很气愤道:“明明是你自己杀了人,为何还要把罪责推到别人的身上?”

    “我杀人?”郭大帅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张旧旧的脸,表示不可理喻。

    “你若是没有杀人?昨日与你一同前往兴化府百味林的十二个堂倌又怎么会暴毙而死?前日京城王寡妇斜街的妓女、浔阳江头的卖鱼翁又怎么会死?”蓝袍布衫的怪人反驳的理直气壮。

    郭大帅忽然想起百味生说过的一句话,“据说郭大帅的仇家杀不死郭大帅,所以他们就将郭大帅的朋友一个个杀死,郭大帅的朋友真是不幸。”

    郭大帅也终于明白了他好像确确实实杀了许多人。

    蓝袍布衫的怪人欣赏着郭大帅脸上的痛苦之色,彷佛很愉悦道:“可惜我并不是来杀人的,更不是来杀你的。”

    “那你来干嘛的?”郭大帅已渐渐平静下来,人生有太多不该发生的悲哀,不该发生的事就不该去想、去愤怒,所有有些人会一直过的很快乐。

    蓝袍布衫的怪人举起另一只手中的灯烛,道:“我是在黑夜里为你送来一盏烛火的人,也是个要来跟你做买卖的人。所有你既可以把我当做一盏灯,也可以把我当做一个生意人。”

    “原来是个生意人,难怪你穿的那么旧。见过很抠的生意人,可就是没见过像你这么抠的。不知你这么抠的人能跟我做什么生意?”

    蓝袍布衫的怪人突然吹了一声口哨,然后野地里不知从哪钻出来一匹瘦不拉几的黑马,黑马正一瘸一拐慢慢地拐到蓝袍布衫的怪人身边。

    “你看我这匹马如何?”

    郭大帅瞅了瞅,失望道:“好像不是快病死了,就是快老死了。”

    呵呵……蓝衫怪人那张旧旧的老脸笑起来彷佛沉闷阴霾的雨天,他用一种如雨打芭蕉般阴沉沉的声音道:“不管它将病死,还是老死。貌似此去洛阳,千里之行,现在黑灯瞎火的,你简直寸步难行?”

    “哦!莫非你准备将这匹黑马卖给我?”郭大帅双手托着下巴不知是在嘲讽这匹马还是这个人。

    “好像你不仅人长得好,头脑也很好。”蓝袍布衫的怪人貌似觉的这笔生意肯定会成交。

    “不知你这匹破马准备卖我多少钱?”

    “其实也没多少钱,不多不少卖你十万两正正好。”

    “你是不是穷疯了?”郭大帅吓的差点连下巴都掉了下来。

    蓝衫怪人却还是胸有成竹地道:“我一点也没疯,你若是不买我这匹马才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疯子。”

    “哦,你的意思是只有一个疯子才会在这荒无人烟的路上拒绝一匹马?”可惜郭大帅有时候往往就喜欢当一个疯子。

    蓝山怪人双目中泄出一股肃杀之气,冷冷道:“若是你不愿意买这匹马,恐怕就不会是一个疯子了,而是一个死人。”

    “哼!难道说你准备来硬的?”郭大帅的嘴角边忽然挂起了一道弧线,他最喜欢别人来硬的。

    “难道说你觉的你一个人能打得过我们三个?”

    郭大帅已有些奇怪了,眼前明明只有一个蓝袍布衫的怪物,怎么会有三个人?

    可若是没有三个人又哪来的三把银枪?

    蓝袍布衫的怪人忽然吹灭了手中的烛火,但是路上却依旧燃着黄黄的烛光。

    蓝袍布衫的怪人忽然又微微一斜脑袋,于是郭大帅就看见了另外一张旧旧的脸。

    他们几乎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样发白的蓝袍布衫,一样手中杵着把杀人如麻的银枪,捧着一盏照亮黑夜的烛火。唯一不同的是这张脸上多了一道浅浅的伤疤。

    带伤疤的蓝衫怪人又微微一斜脑袋,于是郭大帅又看到了一张旧旧的脸。他的脸上没有伤疤,却有一个四四方方的烙印。

    果然是三个人,三个人不仅长得像,而且连动作都配合的无比协调,所以他们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人。

    郭大帅冷叹道:“原来你们就是瞎儿三?”

    其实“瞎儿三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人。”

    这是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近年来才被人发现。

    远在多年前,江湖中曾出现了一个身怀绝技的绿林大盗,据说他能够夜行千里,一夜之间用相同的手在不同的地方犯案数起。每次作案后,他总会挖掉别人的一双眼睛,因为他就是个天生的瞎子。

    这个人当然就是“瞎儿三”。

    当时很多人都相信“瞎儿三”是一个人而不是三个人,因为他们的作案手实在是太像了,甚至连使用的武器,得手后的洋洋大笑都是完全相同的。

    后来有一次“瞎儿三”其中的一个脸上被“苗疆十二寨”的总瓢把子砍下一个刀疤,又有一次另外一个被刑堂赫赫有名的神捕—“铁面判官”手中的铁烙子烙上了一个方方正正的暗记。

    之后才有人开始相信“瞎儿三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人。”

    可就在那时“瞎儿三”却静静地在江湖中消失了。

    很久之后,偶尔才会听走夜路的人谈及,“在一些无人漆黑的路上,总会出现一个蓝袍布衫的瞎子,他总会为别人燃起一盏灯然后换走一些钱。可惜没有人知道他是人是鬼,是善是恶。”

    可惜更没有人会相信这件事,他们都认为这是走夜路的人胡编出来的鬼话。

    也许明天郭大帅把今晚所发生的事情说给别人听,别人也会认为他是在扯一个大淡。可是现在他确确实实遇上了这么一个瞎子,严格地说应该是三个瞎子。

    郭大帅并没有掏出藏在袖中的“手枪”毙了这三个瞎子。

    因为他实在是觉的这“三个瞎子”也挺不容易的,他也实在是不愿意浪费任何一颗子弹,他随时都要用这件武器对付邪恶的“天衣”组织。所以他开枪的次数越多就意味着天衣组织对他的威胁将越大。

    最重要的一点是,“十万两银票对于我们这位郭大帅来说实在是泰山一角、九牛一毛。”

    大家都知道我们这位郭大帅是个赚大钱的人。

    所以现在他已兴高采烈地骑着那匹半死不活的黑马继续上路了。

    “洛阳行、骑黑马、赚大钱……”漆黑的夜,有人已经听到一只猪头大帅的歌声了。

    然后又有人听到了三个瞎子窃窃私语的声音,“我们的生意搞砸了?”

    “实在是糟糕极了!黄衣已给了我们十万两银票换郭大帅身上一样叫做子弹的东西。”

    “据说那是一件发射性霹雳火器,叫做手枪。那玩意射出的东西就叫做子弹。”

    “我是看在我们都是用枪的份上,才答应黄衣做这笔买卖的。”

    “可惜我们杀了他这么多人,这个疯大帅居然还肯花十万两买我们一匹破马。”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一枪刺向他,也许他就会使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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