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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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夫长-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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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拉又说了两句,白衣人突然道:“若拉,想不到,你都长这么大了。”巍恩文森特闻言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讶。



第十七章 蓝色妖姬



若拉将剑收回鞘中,微笑道:“夏士兰,你认识我?”

“我离开小镇的时候图尔大叔还没有孩子,我是从他与父亲的通信中知道你的。”白衣人一边说着,一边摘下了遮住面目的帽子,露出了一张中年男子的脸庞。

这是一张英俊的面庞,五官端正,剑眉星目,唯一的缺憾是他的脸色。夏士兰的脸上泛着奇异的蓝色光芒,使他看上去诡异而冷酷。

若拉道:“难怪进堡时,不知为何我却有着一种说不清的熟悉感觉,原来是你们。你们干嘛躲在这里装神弄鬼?”

夏士兰叹了口气:“此事说来话长。回头我再慢慢跟你说。”抬头对着已经围了过来的人群高声道:“这是若拉姑娘,来自咱们的小镇。”

正在惊疑不定的人群听到他的介绍,顿时消去了方才的敌意,不少人纷纷围上若拉,有问好的,也有询问小镇情况的,若拉一时应接不暇,不知道应该先回答谁的问题。

巍恩趁机低声对文森特道:“我说怎么他的口音听着很耳熟,原来和老镇长的口音很相近。”

“大家静一静。”夏士兰朗声道:“先把罗伯特抬过来,看看他的情况。”

刚才交手时被若拉击伤的罗伯特很快被抬了过来,夏士兰蹲下检查他的伤势,若拉担心地望着伤者,暗自祈祷他不会有性命之忧。巍恩四下一看,发现在场所有人的脸上都和夏士兰一样,全都带着碧蓝的颜色。

过了一会儿,夏士兰道:“他昏过去了,不过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围在四周的人群顿时欢呼雀跃,若拉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接下来,巍恩三人随着夏士兰来到了地下另外一个房间,夏士兰请他们落座后,一位年轻的姑娘端来了茶水。

若拉四处打量了一下,问道:“为什么不到上面去说话?”

夏士兰苦笑道:“没办法,现在是白天,我们见不了阳光。”

若拉目光一凝:“见不了阳光?这是为何?”

“还不是咱们身上所背负的诅咒?就是它,把我们现在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若拉静了下来,半天方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唉,”夏士兰叹气道:“当年我爸不顾你父亲的反对,率领部分族人离开小镇到外面闯世界。刚开始的时候,一切还算顺利,经过一番拼搏后,日子也渐渐好了起来。”

若拉点头,对着巍恩道:“夏士兰的父亲苏尔叔叔是我爸的一位表兄,三十多年前离开了小镇,不知道我爸和你提过没有?”

巍恩“唔”了一声,道:“好像提过,我有印象。”

若拉道:“那后来呢?”

“后来?”夏士兰脸色凝重起来:“谁知道到了第三个年头,那传说中的诅咒果然发作,我们身上的血液逐渐开始变成蓝色,成为了一个蓝血人,而且血液慢慢凝结,遇到强光的照射时,浑身又痛又痒,皮肤会流出腐烂的脓汁。”说到这里,夏士兰手腕一翻,亮出一把银光闪闪的小刀,麻利的在中指一抹,往水杯里挤出两滴血液,然后把水杯递到了众人的面前。

三人探头凑近一看,只见鲜血荡漾在水面上,凝而不散,仿佛是有形的固体,纯蓝的血花随着水纹慢慢绽放,妖异中掺杂着一丝艳丽,宛如一朵蓝色妖姬,美丽的让人触目惊心。

文森特悚容道:“好厉害的诅咒。”

夏士兰把杯子放回桌上,若拉道:“可是这和你们来到萨拉门托古堡有什么关系呢?”

夏士兰答道:“诅咒发作后,我父亲尝试了许多方法和药品,却没有任何效果。直到有一天,”说到这里,夏士兰本来还算平静的瞳孔里流露出恐惧之色:“在埋葬一名死去族人的尸体时,她的一个兄弟忽然跑进了教堂停放尸体,等待下葬的房间里,扑到了一具尸体的身上,抱着脖子又啃又咬,就像一头疯狂的野兽。我这辈子永远也忘不了那幅情景,当我爸带人把他设法制服后,他跪在地上,满嘴鲜血,牙齿间还夹杂着死者的皮肤。”

若拉听着夏士兰的描述,仿佛闻到了当时死人与活人之间弥漫的腐臭之味,一股想要呕吐的强烈感觉涌上心头。巍恩脑海里泛起一道熟悉的记忆,随即沉声道:“难道吸取正常人的鲜血,能够维持你们的生命,或者减少你们的痛苦?”

夏士兰诧异地看着巍恩,缓缓道:“你猜得不错。从那次起,我爸发现,虽然强光依然对我们的皮肤刺激很大,但活人的鲜血确实能在晚上减缓我们的痛苦。”

“难道你们从此就一直吸取死人的鲜血?”若拉强忍着不适,开口问道。

夏士兰苦笑摇头道:“这就是诅咒的可怕之处,它不但让咱们的肉体遭受痛苦,而且心灵也将受到极大的折磨。一旦饮血成瘾后,死人的血液就将难以满足身体的需要,只有活人的鲜血才有生命的味道,才能暂缓我们的煎熬。”

房间里陷入静默之中,半晌,若拉缓缓道:“难道,你们从此就成了杀人凶手?”

夏士兰沉吟道:“自此我们来到古堡,确实已经有不少人死在了我们的手上。为了生存下去,我们不得不忍受着良心的谴责,继续着吸血的行为。我也知道这是在苟延残喘,但除非没有办法,谁又愿意就这么痛苦地死去呢?”

巍恩听完,心里觉得很难受,为了自己的生存而抹杀别人的生命,这到底是对是错呢?

夏士兰继续道:“我爸很快发现了这个情况,经过思考,他决定找出一个办法,既能够减少一些良知的折磨,又能使族人继续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

文森特道:“于是便有了守财奴黎塞留的传闻。”

“是的。不久之后,我爸便带着族人来到了萨拉门托古堡,设法制造了黎塞留的故事。从此以后,那些被财富所吸引的冒险客们成为了我们的阶下囚,而普通人则不会成为无辜的替罪羊。”

若拉有些生气地道:“与其说是阶下囚,还不如说是你们的盘中餐。”

夏士兰难堪地愣了一下,苦涩道:“任何人一旦进入城堡,就会接到我们的多次警告,只有那些执迷不悟,被贪婪迷了心窍的人才会被擒。若拉,能做的我们都做了,随你怎么说吧,如果换作是你,恐怕也只有这个选择。”说到这,他的眸子猛地一亮:“何况来到古堡后,父亲不久便用自己的生命为族人的痛苦与冤孽谢罪,做出了一个了断。我现在既然接替了他的责任,最先考虑得,就是如何让这些人继续活着,为了这个目标,其它的一切都可以牺牲。”

若拉沉默片刻,道:“我为我刚才的话抱歉。苏尔叔叔是一位了不起的男子汉,值得你为他而骄傲。”

夏士兰淡淡一笑:“没关系,若拉。”

巍恩问道:“你们在墙上刻的象形文字是什么意思?”

“哦,那是一个提示,如果是自己人来到古堡,将会知道这里的大致情况与如何与我们联系。”夏士兰答道。

“那你刚才和若拉的对话,说得也是这种语言?”

“是的。”夏士兰点头道:“对了,若拉,你刚才那个十字架是什么武器,居然会有如此大的杀伤力,能一下子把我们的好手打得晕了过去。”

“哦,那不是武器,只是个十字架而已。不过,它曾经被霍华德主教祝福过。”说着,若拉就要从脖子上摘下十字架。

夏士兰急忙道:“别摘,还是让衣服挡住吧。刚才你举着十字架走来时,它所发出的光辉,我感觉比你手上的火把还要灿烂许多。”

若拉放下手道:“夏士兰,以前不是也有教士来过这里吗?为什么你们不怕他们的十字架?”

“你的和他们的不同。”夏士兰摇头道:“我们并不怕十字架,但你的十字架带着奇异的光芒,我们的身体受不了。”

“哦。”若拉似有所悟,当下把十字架的来历告诉了夏士兰。夏士兰听完,颌首道:“难怪,原来有审判之光的作用。”

若拉担心地问道:“如果教会派出的人会审判之光,你们岂不是毫无还手之力?”

“我们只是惧怕它的光芒,但如果不实际接触,也不会受到什么伤害。”说完,夏士兰自嘲地笑了笑:“野兽虽然害怕篝火,但也不会被轻易烧死啊。”

文森特道:“若拉,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传教士就能使用审判之光的,只有圣公会的长老和红衣大主教这样的人物才可能掌握这种法术。”

若拉叹了一口气,道:“要是这个十字架能帮助你们解决这可怕的诅咒,那该有多好?”

夏士兰脸上浮现出一丝惨笑,摇着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文森特忽然道:“或许有办法。”



第十八章 遗弃者



夏士兰闻言一怔,脸上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问道:“什么办法?”

文森特转头看着巍恩,道:“巍恩,这事你怎么看?”

若拉秀眉一挑,急急道:“对了,我记得上次文森特在约克城中了诅咒奄奄一息,不是你把他救了吗?”

巍恩苦笑:“若拉,上次文森特能活下来,纯粹是误打误撞,我自己都不清楚是怎么救人的。何况……”他想起诛情的话:“能够在你们的血液里下诅咒,这份功力我现在做还做不到,更别提如何解救了。”

若拉脸色一黯,犹豫地道:“那你能不能试试?”

“我连你们中的是什么诅咒都不知道,就是想试也很难下手。”巍恩面带歉色,无奈道。

夏士兰听了他们的对话,心中暗自惊讶,没想到若拉的这两位朋友,一位武艺不凡,另一位更是懂得诅咒,他还从没听说过王族以外的人能掌握这种神秘的法术:“它的来历,我倒是听父亲提起过,你们可以听听。”

“创世纪上记载,亚当和夏娃被逐出伊甸园后来到荒野,生了两个孩子,其中大哥该隐是农夫,弟弟亚伯是个牧羊人。由于献祭的差异,该隐愤而谋杀了弟弟,翌日上帝问该隐他弟弟哪里去了,他假称不知。于是神生气地道:‘狡辩!你弟弟的冤魂向我哭诉你的暴行,所以你得接受我的惩罚!你将受到诅咒,你种地,地里不再给你效力而出产那些美妙的水果和蔬菜,所有人都唾弃你,你会在荒野中流离飘荡,惶惶终日不得安宁,我会给你一个与众不同的记号,这样你就会让别人知道你不该被杀…………只是尽量折磨你罢了。记住,你是一个永世不得救赎的遗弃者。’”夏士兰顿了一顿,看着面前诸人道:“据说,这个诅咒被称做千年遗弃。”

巍恩喃喃道:“千年遗弃,千年遗弃。”他的羊皮古卷上记载着这则诅咒,属于中高阶咒语的范畴。

大家沉默着,桌上蜡烛的火苗笔直地燃烧着,似乎感受不到房间里任何空气的流动。文森特忽然道:“夏士兰先生,我们走进地下的时候,曾经看到一个速度极快的白影,请问那是你的人吗?”

夏士兰道:“是的。自从诅咒发作后,我们的身体就逐渐开始发生变化,有的变得极有力量,有的则变得速度飞快,已经完全超出了正常人的能力范围。”

若拉问道:“我们进堡时,曾经听到一些哭泣的声音,你知道这事吗?”

“那些是关在地牢的冒险者,我们改造了通往地面的风道,只要有陌生人进堡,我们就会把风道完全打开,如果那些人正在哭泣,声音便会随着风声传到地面上,也算是我们对不速之客的一种警告吧。”

“你们现在还关着多少人?”

“已经不多了,最近几年前来古堡的冒险者越来越少,地牢里只剩下十几个人了。”

“等到他们一个不剩的那一天,你打算怎么办?”

夏士兰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我不知道,只能过一天算一天了。”

巍恩考虑道:“夏士兰,对于你们的诅咒,我需要一些时间。”

夏士兰露出一丝微笑:“巍恩先生,经历了这么多年,今天终于又见到自己的族人,可以讲述我们痛苦的遭遇,无论结果如何,我都感谢你的帮助。”

吃过晚饭,巍恩站在一间已经收拾干净的卧室的窗户旁边,文森特坐在一张椅子上,道:“巍恩,希望你能尽量想办法解决他们身上的诅咒,否则以后会很难办,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讲,这其实是王族留下的对付人类的杀手。”

巍恩转头看着他,道:“你讲。”

“苏尔是诅咒发作的第一代人,还具备强烈的良知,能用结束自己的生命这样的方法来对抗宿命的安排,到了他的儿子夏士兰这一代,虽然对吸食鲜血还抱着惭愧内疚的态度,但已经不会用生命作为代价来抵制诅咒。照此发展下去,恐怕他们的下一代,或者下下一代终有一天会接受这个诅咒,把吸血的习惯看成是维持生命的一种自然需要。”

巍恩道:“你说的有道理。从我的诅咒相关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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