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立在自己身前，那人的身体早已站稳，只是背后一席白色长衣，还在缓缓飘落。
待白衣飘定，只见其上赫然写着一个大大的‘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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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突破自我
自上古时代起，先王们便将中州大陆按山川地形划分为九大州。
广通山就位于西南戎州的南部山区。该山有九十九座峰，都众星拱月般簇拥着主峰——玉皇顶。
峰高千刃，直凌云霄。
在玉皇顶之巅有一座紫金大殿，名叫“无极殿”，是修灵苑历代山长的修行之地。
黄康和唐牛二人，正攀行在通往无极殿的天梯上。
二人行至半途，驻足朝身后望去，只见青色的石阶为云雾掩盖，不见来时路，群峰宛如莲花一般在脚下的云海里绽开，仿佛行走在云端。
“这就是我们练习‘发’的地方，还真是不一般的高？”在攀登了许久之后，黄康指着石阶尽头隐隐约约的殿宇道。
“应该是！”唐牛望了望云雾中的大殿，点头道：“秦教员说的，应该不会有错。昨天秦教员本来是找你的，见你正忘我地修炼，便没有去打扰你，而是托我转告你，她还说你现在感受到了五个脉点，我们可以进行‘发’的修炼了！”
“哦，是这样啊！我说最近怎么没碰见她人了。”黄康忽然记起什么，忙问唐牛道，“秦教员今天怎么没来，以前可都是她亲自带队呀？”
唐牛摸着头，嘿嘿一笑，“忘了告诉你，秦教员说这里鱼龙混杂，怕碰见某些甩也甩不掉的人，不便亲自带我们过来！”
两人会意，你挤挤眉，我弄弄眼，坏笑起来。
原来每月的上、中、下旬，师尊都会抽出一天时间在“无极殿”讲经传道，前来聆听教诲的不仅有学员，还有教员。秦教员因害怕又被某人缠住，便没打算来。
“练习‘发’，我连发是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不会是来这听老头子喋喋不休的吧，那多无聊没趣？”黄康想到此有些大失所望。上山一年多来，除了第一天见过师尊外，再没见过他老人家的身影。因此在黄康的眼里，师尊就如那高深莫测，难以接近，永远高高在上的仙人一般。
“你这就想错啦。”唐牛见黄康不大清楚，便解释道，“秦教员说了，师尊可是我苑唯一达到大合境界的人。名义上是讲道，其实师尊在论道的同时，会发出一种很温和的灵脉，也即是所谓‘发’。我们今天主要是来感受这个的。至于如何运用发，秦教员又说了，与前面的‘体’、‘感’、‘悟’不同，‘发’和‘合’的修炼已接近实战，先让我们感受一段时间，对发有一定了解后，方带我们去实战练习。”说话间，两人已步入大殿之内。
此时，殿内已有不少人，一个个都盘腿坐在蒲团上，整齐划一，井然有序。坐在最前排的是清一色的教员，其中秦教员的追求者柳教员赫然在列，正扭转着身子，瞪大一双眼，焦急地朝门口张望，见黄康他们进来，喜得从地上一跃而起，理了理衣冠，正准备迎上来，突然见只有黄康二人，不见秦教员，呆望了许久也没见她跟进来，像斗败的公鸡，一脸失落地坐回原地。
见此情景，黄康和唐牛在一旁暗自偷乐，对秦教员的未卜先知，大为佩服。正幸灾乐祸时，忽然发现云恋正坐在不远处的角落里。
二人快步走到云恋跟前。
云恋见了，先是大感诧异，继而嫣然笑道：“你们也开始修行‘发’了，速度真快啊。”云恋身边的一位女伴见状，立马起身，伏在云恋耳畔一阵低语，语毕，抬头朝黄康笑了笑，扭头向后排走去，弄得云恋、黄康二人一脸臊红。
黄康见状，只好挨着云恋坐下，唐牛则坐到后排。
“哪里快啊，我觉得慢死了。”说话间，黄康突然感觉四周的气氛有些不对，朝四周望去，只见在座所有男学员的眼神齐刷刷地看过来，有鄙夷，有艳羡，有嫉妒，甚至还夹杂着一丝恨意。
黄康也懒得理会，接着问云恋道，“云恋，你不是连‘合’都练过了么，怎么还在这里来感受‘发’啊？”
“师尊的‘发’可不一般，不但没练过的可以通过感受来体验发，即便是如我们已练过的，对今后的修灵也大有益处，要不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教员跑过来听。你看就连我师父都来……”云恋说到这里，想起什么，突然打住，指着她师父背影的手也突然缩回。
见黄康在一旁，低着头，捂着嘴笑，遂将头扭向一旁，假装生气地道：“人家是我师父，我不许你这样取笑……他”说到“他”时，云恋的声音突然有一丝颤抖，整个人也仿佛冻住了一般。
唐康猛地扭头朝云恋看的方向望去，正好瞧见云千变大摇大摆走来，身后依旧跟着那群人。
云千变瞧着云恋，神态很是得意，突然撞见黄康射来的眼神，顿时脸色一沉。
四目交织，火花四溅。
原来云千变先是见云恋瞧自己的神色有些惶恐，还以为她是畏惧平日里自己的威严，故而心里很是得意，不料却发现死敌黄康就坐在妹妹身边，顿时整个人气炸了，一时竟也不理会黄康，厉声冲云恋道：“云恋，你出来！”
黄康已经知道云恋是云千变的妹妹，他知道有些事情不好管，还需要云恋自己去面对才行，所以也未多言语。
无极殿外，青烟绕梁，风声嘶吼。
云千变双手抄后，背身而立，抬眼望着云层中的红日，余怒未消。
云恋低头，侍立一旁。
二人的衣裳，在风中飘舞。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整天跟那些低等下贱的人鬼混，我们云家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云恋低头不答，双手十指紧扣，不住地揉搓。
云千变见妹妹低头不语，许久，复又语重心长地道：“你是我妹妹，我希望你能明白在我们云家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这时，云恋低着的头终于抬了起来，绝美的脸上尚有一丝惧色。她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道：“哥！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也知道自己该和什么人来往。我想做自己想做得事情，请你以后不要再对我的事情指手画脚了。”说罢，不等云千变答应，转身朝殿内走去。
云千变从未想过平时听话的妹妹敢如此对自己说话，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紧握的双拳，不住在风中颤抖，咬牙切齿道：“黄康！又是你黄康！你一次又一次的对我不敬，现在居然又离间我们兄妹情谊，我一定饶不了你！”在廊外伫立许久，朝山下走去。
云恋走进殿内，再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觉身体仿佛轻了不少，心中舒畅无比。一脸轻松地走到黄康身边坐下，两人相视一笑。
此时，大殿内座无虚席。
师尊在青玄道人的陪同下，缓缓从殿后走上坛座，喧闹的大殿顿时雅雀无声。坐定后的师尊，往场中扫了一眼，将拂尘一挥，合上双眼，双唇翕动，却不听有声。
见周围的人一个个都闭上眼睛，微微抬头，面容和悦，似乎在聆听着什么美妙的东西，正在一旁不知怎么办的二人，瞬间明白，于是也跟着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师尊所放出的‘发’。
“咚咚！咚咚！”
偌大的殿宇，空寂无声，唯能感受到心脏的搏动。
虽然什么也没听到，但是黄康却感觉如沐春风，躁动的心仿佛正被一双柔然的手，一点点抚平，说不出的舒畅。
就在黄康如鱼儿一般，正在水中自由穿梭时，突然，感觉心口仿佛被针刺了一下，瞬间回到现实，原本静如止水的心，陡然间越跳越快，再难平复。
黄康心下大骇，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依旧闭着眼睛，竭力想让狂跳的心平静下来，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心跳不但没有减速，反而越跳越快，好像没有上限！
“咚咚！咚咚！咚咚！”
心跳不断加速，黄康这才意识到不对劲，猛地睁开双眼，用手捂住要炸裂的胸口，站起身来，往大殿外跑去。
此时，坐在坛上的师尊，突然微睁双眼，看了一眼往外跑的黄康，眼中闪过一丝不解，见黄康已跑了出去，沉思了片刻，又合上眼。
殿内的其他人都在潜心修行，竟无人察觉到此事。
半日的光阴，眨眼流逝。
殿内的众人就如从睡梦中醒来，一个个站起身来，打着哈欠，伸着懒腰。
“咦，黄康人呢？”唐牛这才发现不见了黄康，正疑惑黄康什么时候离开时。
一旁的云恋早已找了一圈，并未看见黄康的人影，对着唐牛摇了摇头，“是不是先去训练了？”
“他怎么还没听完就走了，走了也不和我们说一声！”唐牛一面低声抱怨，一面向门口走去，“那就这样！我去万石窟找找看，再见！”和云恋道完别后，唐牛便朝万石窟走去。
刚走到洞口，便听到里面传来黄康兴奋的尖叫声。
唐牛来到身后，拍了一下正兴奋不已的黄康，有些生气地道：“好端端的，你怎么说走就走，也不和我们打声招呼，不知道我和云恋很担心你啊！”
原来黄康自从悟的修炼遇到瓶颈后，越发苦练，起早摸黑，废寝忘食，包括秦教员在内的众人都怕黄康累垮了身子，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劝，故而秦教员命唐牛每日看紧黄康，生怕他出意外。
黄康扭头见是唐牛，呵呵大笑，道：“不知道为什么，先还好好的，突然感觉身体有点不适，就跑了出来！”
没等黄康把话说完，唐牛急切地问道：“你身体哪儿不舒服，是不是生病啦？要不要去看大夫？”一双手不住地在黄康身上乱摸。
黄康拉住唐牛的手，哈哈笑道：“没事，没事，可能是里面太憋，出来透个气就好了。又怕扰了大家的静修，没好意思再进去，就先跑来这里练习‘悟’了！”说完，朝四周看了看，见不远处有几个人狐疑地朝这边看来，便将唐牛拉到一旁，悄悄地在唐牛耳畔道，“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听了师尊的‘发’后，我一下子感受到七个脉点了。”说完，黄康放声大笑起来。
唐牛听了很是替黄康高兴，两人笑了一会，又投入修行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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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修灵瓶颈
万石窟内的阳光逐渐退出，光线也渐渐暗淡下来，学员们都陆续离开。
昏暗的角落里，黄康一脸落寞地坐在地上，轻轻地叹了口气。抬头看见唐牛默不作声地立在一旁正等他下山，于是走了过去，两人结伴朝山下走去。
每当傍晚时分，修灵广场便会聚满了从四处修行归来的学员。或成双成对，谈情说爱；或三五成群，切磋技艺，总之一个个都有说有笑，好不潇洒快活。同周围和谐的氛围比起来，黄康觉得自己同这里是如此格格不入。
不远处的桃树下，云恋和几个女孩聊得正欢，见黄康他们从山上下来，便撇下朋友，跑上前问候道：“好久不见，你们近来可好？”云恋早经黄康介绍，此时已和唐牛相识。
黄康见云恋过来，急忙掩住心中的不快，报以微笑。
“笑得这么勉强，你这是怎么啦？不会是修炼又遇到瓶颈了？”不知为何，云恋总能一眼看透黄康的心思。
这时云千变正朝这边走来，身后跟着几个富家子弟。
正在和黄康聊天的云恋发现了，连忙走到黄康身体的另一侧，给云千变一伙人让开道路。
黄康也不清楚在这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隐隐觉得，云恋好像对云千变十分忌惮，正准备问时，云千变已来到跟前。
他身后的一位华裳少年，瞧了黄康他们一眼，挖苦道：“那边有垃圾！云少爷，您往这边走！”
唐牛见那小子一脸谄媚，却狗仗人势，怒气顿生，质问道：“你骂谁呢？”
“谁只能感受到两个脉点谁就是垃圾！”一时间，其他人也跟着起哄，极尽挖苦之能，以便讨好云千变。
“你！”唐牛无比生气，刚要冲过去，没想到却被黄康拉住。唐牛回过头来看向黄康，黄康有气无力的对唐牛摇摇头。
唐牛瞪向那人，用力地“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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