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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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雄- 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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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时,脚下一挑,立时跳起一个酒坛,身形借此连纵十余丈高,宛如大神般凌空喝道:

    “捕神,咱们再决高下!”

    “很好!”

    应声的不是捕神,而是袅袅。

    于岳朝她望了一眼,袅袅立即垂下了头,脸上流露出无法掩饰的羞涩。

    于岳叹了一口气,无话可说。

    ——哪个少女不怀春?况且女儿爱上的又是自己相中的人,他还有什么话说。

    他只紧观着战局。

    钱柳手一扬,斗蓬脱飞,再用掌劲一送,斗蓬立挟匹真气,向捕神攻击。

    攻至半途,斗蓬突又化成五指巨掌,铺大而下般直抓捕神,势不可挡!

    这一一招其实正是排柳掌之——

    殃柳天降。

    但在这间不容发之际,捕神碎然取出小龙泉闪电一挥,立时将那巨灵之掌劈至支离破碎。

    钱柳一愕,冷冷道:

    “想不到你还有一双用剑的手!”

    捕神淡淡的道:

    “你想不到的事情还很多,而且,你应该说一一用剑的好手!”

    钱柳大笑:

    “好!好手!却不知是什么剑法?”

    捕神双指沿着剑柄轻抚,似全副精神都集中在这柄剑上,至扶到剑尖时,才道:

    “家传剑法——…断剑诀!”

    说完,双指夹住了剑尖。

 ;。。。 ; ;
好可怕的剑
    钱柳的手也重新握往了沙陀剑柄,将之慢慢的提起,慢慢的道:

    “断剑诀?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捕神忽抬头,厉声道:

    “那你就闻一闻,见一见吧!”

    “铿”的一声,立将小龙泉折断几分,剑夹更激射而出!

    钱柳道:

    “好!”

    横剑一挡,料此剑尖也无甚威力。

    谁知“当”的爆出一声霹雳巨响,地面更震至陷裂。

    小小剑尖的威力竟较其体积逾千万倍。

    更令钱柳心惊的是:

    一一沙陀剑刃上竟见一处崩缺。

    一这是否正如剑贫平国香所言,此剑已然衰老?还是小龙泉当真是匕首之王,钱柳不知道。

    他只知道一切还没有完。

    捕神双眼如尖刀般盯着他,道:

    “钱柳!一个最强的剑手出剑时,就必须要——断情断义,接招吧!”

    说着己使出断剑诀至绝一招,正是——

    断情断义!

    顿时剑气纵横,方圆三丈内所有物件尽为所断,无一幸免。

    只有于岳见机极快,己拉着袅袅,退避到五丈开外。

    这就是捕神必杀一着!

    此招他己飞练多年,但非到必要时绝不使用,内里还有着不可告人的苦衷。

    而这时推出,显然心知战局己到了胜负成败之关键。

    钱柳亦不敢怠慢,随即运剑成圈,挡架来势。

    但来势势如破竹,锐不可挡,眼见钱柳防线将及全面突破时,他长喝道:

    “我真正最强的力量是一一一悲痛!”

    “我现在就让你看看我心中悲痛所化成的力量,绝非断情断义之人可比!”

    由此,战局突变。

    钱柳己猛然运起偷学自阿保机的一式剑法

    一一一悲痛莫名!

    此式原是阿保机伤痛于爱妻被杀所创,剑髓蕴含无限悲痛,故愈是悲痛,力量发挥便愈是强大。

    钱柳自十岁始己习比式,迄今十数年,火候十足。如今更将灭门这悲,失花贱之痛,融入沙陀剑内。

    霎时,威力倍增,悲和痛交织成更为复杂,无法交割的剑网,慢而沉重的向捕神推去。

    捕神与钱柳双目一触,立感他眼神沉重。

    这沉重正是他满腔悲痛之情。

    而悲痛,正是其力量源泉。

    悲痛莫名藉此力量一出,渐将断情断义完全感动制时。

    终于,这两式剑意各走极端的劲招相拼,爆出惊天巨响:

    轰!

    良久,树林中才回复一片死寂。

    于岳看见三人相对屹立,象是还未分胜负生死,心中不禁担忧疑惑。

    袅袅却乍见悲痛莫名,忽然间,仿佛从这一剑中领会了钱柳为了报仇而含的无限凄酸。

    问足父女,于岳仅只见此剑威力,全然未觉当中那份情慧。

    这,就是心意相通。

    也就在这时,钱柳张嘴吐了一曰血,吐在剑尖上,艰涩道:

    “好可怕的断情断义!可惜,你只是石面无私,仅为秉公而断情,未能断主!”

    最后四个字说完,屹立的捕神就如城墙一般忽然坍倒了下去。

    但他仍在喘息,他没有死。

    钱柳虽然无比哀伤,但与捕神无仇无怨,故此悲痛莫名未有将其置诸死地!

    捕神亦心知钱柳手下留情,脸上暗露感激之他沉声道:

    “没错,真正能够断情断义的人,根本不是人!”

    钱柳接道:

    “只有是魔!”

    这时,捕神忽然用一种奇怪的声气,颤抖道:

    “对……不是人,是魔!”

    他的手也在颤抖。

    他用这只颤抖的手,缓缓揭下了脸上的面具,说了一句:

    “真正的魔,就在这里!”

    钱柳怔住。

    于岳父女亦跟着怔住,一齐望定了他露出的脸。

    他的脸上赫然刻着四个永不磨灭的字。

    一一剑魔平将门之子!

    至少有一盏茶工夫,钱柳才叹出一口气,道:

    “你是剑魔平将门之子?”

    捕神没有直接回答,他只道:

    “我脸上的字正是被剑魔平将门所刻,若你有朝与他遇上,最好先避为妙!”

    钱柳冷冷道:

    “为什么?”

    他一向不服任何人,自然不愿避什么剑魔平将门。

    捕神道:

    “所谓魔由心生,剑由心控。剑魔平将门的心己然着魔,他的剑也再非普通之剑,而是真正的魔剑!他绝对可以断情断义!”

    “然而剑法纵可超凡入魔又有何用?此人己不配称为人!”

    他说时情绪似乎异掌激动,钱柳不禁奇怪。

    这时,于岳见战局己定,遂上前问道:

    “若剑魔平将门一如你所说般没有人性,那他为何又不杀你?”

    捕神低沉的,缓缓的道:

    “因为……他是我的——父亲!”

    他说这句话前,每个人心里都有些准备,但是他一说完,每个还是不由得为之一愕。

    只见捕神用指尖一划一划地轻抚着脸上的字,就如揭开旧时的伤疤:

    “可是他为了要我摆脱不了是其儿子的命运,便在我脸上留下这四个字……”

    他的话还没说完,钱柳便己转过了身,黯然道:

    “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实在太多,我已不再想听。”

    脚下刚踏出三步,捕神突然抬头唱道:

    “别走!钱柳,我俩还未分胜负!”

    随即纵身,凌空刺出一剑。

    他早被“悲痛莫名”创至伤痕累累,这一纵身,拔高不及五尺,刺出的一亦平淡无力。

    钱柳回祭起由白步无所传的白家剑法之“气字轩昂”迎格击去。

    击手犹还留三分力,捕神亦抵档不住,颓然倒下。

    钱柳淡淡道:

    “捕神,你败了。”

    捕神却又艰危的拄剑站起,恨恨道:

    “可惜,我还没死!”

    钱柳。袅袅,于岳三人脸色同时变了。

    捕神虽然没有死,但他无疑是在求死。

    袅袅忍不住叫道:

    “捕神,别打了,再战下去,你无异送死!”

    捕神却只朝她望了一眼,眼神又坚定的叮住钱柳道:

    “多谢姑娘好意!”

    袅袅转而求助于岳:

    “爹,你劝一劝捕神吧,他实不宜再拼了!”

    于岳额头己微见冷汗,却只叹道:

    “也许……捕神宁愿如此殉职,亦较临阵退缩好过得多!”

    袅袅一跺脚,正待跑过去,于岳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摇摇头。

    袅袅立时动弹不得。

    捕神再次扑杀而出。

    但未及数步,便又力竭而倒。

    袅袅失声叫道:“捕神!”

    钱柳扭头就走,就算有人砍断他一双手,他也绝不会杀一个毫无抵抗能力的人。

    可是,如果有人想要他的命,那就不同了。

    捕神厉喊道:

    “钱柳,只要我仍有一楼气,也未算败。看我的**环!”

    臂上的六个钢环随即串联,如飞龙般攻向钱柳背心。

    钱柳没有办法,他只有反臂一剑。

    这一剑,他只想碎尽石环,然后就走。

    谁知剑碎钢环后,余势未止,直向捕神胸膛刺去。

    捕神居然没有闪避,就让这柄剑穿心而过。

    钱柳想收手都来不及了,只有叹了一口气道:

    “你这样做又何苦?”

    捕神慢慢的摇头,道:

    “纵然……仅余……一分力,我仍会……阻止你……去报仇,我……明知此战……

    必死却……为之,是希望……”

    鲜血己从他口中狂涌而出,看得出他连喘气都甚是艰难,却竭力吐道:

    “能感动你……珍惜生命,正如……你适才……不想……杀我……一……样……”

    他一直用凸出的眼睛望着钱柳,钱柳却在这时缓缓的说了一句:

    “可惜,此仇一日未报,我就绝不会罢手!”

    说完,捕神栽倒。

    尘世间,又少了一个铁面无私的人。

    钱柳随即黯然生火,将其尸首火化。

    火光亦照亮了于岳父女的脸,脸上满是敬意,心内却又一片侧然。

    于岳望着久久仁立不动的钱柳,总算感到一丝安慰:

    “钱柳似乎亦非冷酷无情,只是被他心中仇恨驱策着,不断杀人……看来,我的铁甲钢拳并没有错付非人!”

    火化过后,钱柳遂将捕神骨灰及其遗物和石面放在“流星”之上,再解开缰绳,拍拍马背道:

    “走吧!回到你主人的家乡去!”

    落叶归根,人死归摔,这本就是最好的归宿。

    钱柳明白这一点,流星也似明白人性,凄然踱步而去。

    袅袅忽然道:

    “爹,捕神已死,你还要去自首!”

    于岳无比坚定道:

    “是的,这是我一生最后一个心愿。”

    袅袅顿时深明了父亲心意,知道多说无用,没有阻挠。

    钱柳更不会阻挠,他什么也没说,正欲慢慢的离去,于岳忽道:

    “钱兄弟。”

    钱柳顿足,等着于岳的下话。

    于岳道:

    “你三焦玄关仍要耐心待破,故此别再妄使铁甲钢拳,否则会异常痛苦!”

    钱柳点头,说了两个字:

    “谢谢!”

    于岳又道:

    “还有……若然可能的话……希望能照顾一下袅袅……”

    袅袅的脸立即红了,但只羞怯的望着钱柳,没有说话。

    谁知钱柳抬脚就走。

    于岳急道:

    “钱兄弟……”

    钱柳没有让他说下去。

    钱柳道:

    “放心吧!”

    与岳长吁了一口气。

    袅袅暗吁了一口气。

    两人都知道,钱柳说出的话,就如射出去的箭!

    晚秋,天气己凉,官道上更刮着寒密。

    在这种时候,八个抬一顶轿子,即使轿子里装满石头,抬桥的也绝不会流一滴汗,可是这八名轿夭却偏偏个个汗流满面。

    其中一个体形略胖的终于忍不住叫道:

    “哎呀,真是奇怪!怎么热得要命?可不可以休息一下?”

    前面领路的人不疾不缓,连半滴汗珠子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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