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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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伤-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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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女子生命中的其一,是任何男子都不愿接受的事实,那些曾配合着谎言而站立的成就感,终于是一败涂地。

贝可给江中打了电话,说:“蔡依兰回去投案了。”

江中匆忙说是么好啊,电话那端传来一阵阵揪心的哭诉,贝可听出江中有些心不在焉,便知他忙,怏怏说:“如果有时间晚上来吃饭吧,我买了你喜欢的菜。”

说完,就拔了电话线,这个黄昏,她想清净一下,听听音乐,做几个江中喜欢的小菜,爱情是这样难以完美,握在手里的,要好好珍惜才好不是?

江中赶过来时,已是深夜了,满眼的疲惫,桌上的菜都已寂寞地失去了温度,江中蹑手蹑脚地进来时,贝可正偎依在床上看碟,抬眼,见他满脸的倦意,心下泛起一阵心疼,顾不上谴责他让自己把饭菜等冷,跳下去给他煮咖啡,江中从背后捉了她的腰:“不要煮了,在局里喝咖啡喝的我都怀疑身上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咖啡了,咳……”

贝可挣脱了,去热菜:“要吃点东西的,空胃里装满了咖啡对胃的损伤太大了。”贝可热菜时,江中从背后抱了腰说:“宝贝,我要早早把你娶回来。”

“怎么说?是不是为了每天晚归都有人为你热饭?”贝可别了头,笑嘻嘻逗他。

江中急了:“上天做证,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这样想,在心理医生太太面前,我哪了敢有半点邪念?这么的老婆我一定要隆重举行个婚礼,不能这样领个证就潦草完事,有点对你不敬不是?”

说着,两人笑做一团,边吃边商量哪天把婚礼给办了,贝可说领了证就算了,举行婚礼实在是件烦人的事,爱与不爱不在于那个仪式不是?

江中不干,说那是向全世界宣布此花有主,其他花贼勿要打主意呢,只领 证不办婚礼,总感觉有点偷偷莫莫的感觉,好象没和大家打招呼就给偷回一老婆不敢见光似的,贝可笑着宁他,两人在被子里唧唧呱呱地笑。

夜里,贝可忽然想起电话里的哭诉,便问是怎么回事,江中伸了个懒腰说:“是呀,我也正想问你呢,是不是有的人在遭遇心灵创伤时第一个念头就想到了自杀,而她其实并不是真的想自杀,只是用这种方式恐吓身边的人?”

“确实有这种人,其实这种人的心理素质是非常好的,承受能力也很强,明白自己不想死,只是表达一种愿望而已,其实这样的人都是自虐心理患者,他们能从身体的自我毁灭中找到一种常人不敢体验的快乐,当然,也很危险,因为他们并不是每次都能拿捏准确死亡与自虐之间的界限,怎么?你遇到类似案例了?”

江中点了点头,告诉贝可,今天去报案的是一位失踪女孩的母亲,据说这个女孩的脾气从小就有点怪,曾自杀过很多次,一周前,家里人都以为她去了学校,直到她哥哥去学校看她,才知道她根本就没有回校,所有人都不知她的去向,而女孩的母亲,一口咬定是因为女孩遭受哥哥强奸后被哥哥灭口了,因为女孩的哥哥一直认为女孩是父亲捡回来的孩子,偷偷爱了她许多年,来报案的,是他们的继母。

江中见过女孩的哥哥,直觉告诉他,这个面目清瘦的男子不可能是凶手,因为看上去,他比任何人都痛苦,他们面对面时,他大多时间是把头靠在背后的墙上,紧紧地闭着眼睛,无声的泪,无止无休地跨过了他的脸庞,钻进他的鬓角,仿佛要把身体里的液体全部倾泻出来,一直倾泻到流干了生命。

“女孩失踪前曾与他发生了身体关系,她会不会因此而受了刺激,像以前一样躲起来玩自杀游戏呢?不过,据说女孩很爱他的,可,为什么后来的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呢?”

虽然已经立案,却找不到破案的头绪,更头疼的是男孩不肯为自己辩解,好象如果失踪女孩找不回来,他宁愿自己也不活了一样。

贝可抿着唇,沉吟了一会说:“像这样年轻的女孩子,大多都会上网的,她肯定有电子信箱,如果她还平安的话,她定然会经常看电子信箱,因为从没有人能彻底抛弃过去,她一定会去电子信箱看看别人会对她的离家出走,有什么反应。”江中大乐:“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呢,假如她真的爱过她的哥哥,只要把她哥哥现在的状态和家里的反应发给她,她一定会出现的,即使不出现也会发邮件回来。”

说完,江中跳起来,在贝可额上狠狠吻了一下,出门去了。

第六章 死亡游戏

如果死亡可以成为表演的游戏,我愿意在每一场失望之际,上演一次,然后,躲在死亡的背后,看别人惊慌失措的样子。

可,这最后一次死亡的光临,为什么要以幸福的姿势开始?

1。邮件第二天晚上,贝可问江中有没要到女孩的电子信箱,江中苦笑了一下,打开了自己的电子信箱,指着一封邮件说:“她的,你自己看吧,今天我见识了一桩等了22年的爱情,也是从今天开始,我忽然地改变了对第三者的看法,原来,并不是所有的第三者都是可耻的,有些真是,是夫妻间都未必能拥有的。”

打开邮件,贝可才知,女孩叫清秋,邮件写得断断续续,有的段与段之间,空了很大一块留白,欲言无序的样子,看得出她的内心很乱,很痛苦。

2。死亡是我热爱的游戏我躺在医院里,腕上有毛刺刺的疼,白色的纱布遮掩了伤口,我看不到它了,一段时间后,它将变成一个没有疼感的疤痕,让我不能忘记,曾在20岁的春天被爱情抛弃。

清明用双手支撑着潦倒的脑袋,这个生性淡薄眼神略带忧郁的男子,是大我8岁的哥哥,小时候,我总弄坏他的文具,把他的课本涂得乱七八糟惹妈妈呵斥,可,我从没怕过妈妈,每次她开始呵斥我时,哥哥总是第一个跳起来,拉着我,一边跑一边回头做鬼脸。我们不怕她,因为她是一个那样懦弱、那样绵软的女人,她不美,更谈不上有什么气质,在倜傥而身家渐增的父亲面前,从不大声说话,甚至,父亲突兀的一声咳嗽,都会吓她一跳。长大之后,我们忏悔小时候总是欺负软弱的母亲,她是那样的无助,除了一个体面的家之外,最令女人有骄傲和温暖感的东西——爱情,她不曾拥有过,她想要,父亲不肯给。

我和清明曾忿忿发誓,等我们长大,带妈妈离开这个没有爱的家,给她幸福。

可,妈妈仿佛等不及了,在我20岁的春天,我们回家,看到她躺在厨房里,手边有摔碎的榨汁机,西瓜汁像惨淡的血液,流了一地。

就这样,突发性脑溢血,结束了妈妈苍白的一生。

送母亲下葬回来的路上,父亲默默拉过我的手,我看了他一眼,很冷,然后,把手抽出来,哭了。

这一年的春天来得特别早,可是,没有了妈妈让我感觉冷,想找些东西填塞空荡的心,于是,我约那个被暗恋了很久的男生去看电影,去喝咖啡,然后,把他逼在寝室的角落里问:“你喜欢我么?”

他点了点头,可我还是看出了他的眼神,像在猎网寻找缝隙伺机逃跑的动物,我逼住他:“那么,我们谈恋爱好吗?”他惶恐的眼球转得飞快,然后说:“外面有人喊我呢。”我伸头看窗外时,他以我从未见过的速度逃掉了,窗下,只有一片黄的眩目的连翘,在静悄悄地开。

我的爱,是他的恐慌,他的爱,不肯给我。

就在那天晚上,父亲说:“我给你们找了位新妈妈。是上司宣布决定的口吻,没丝毫商榷的可能。”

清明看我,我看着天花板,没人说话的客厅,静得,好象空气都停滞了。

夜里,我哭了,为无常的、人走茶就凉的爱情;为我放弃了自尊,也追不到的——爱情。

然后,我用铅笔刀切开了手腕,如果死亡是我唯一能够选择的抗挣,我无力挣脱,滴答滴答的声音从腕上坠落,身体越来越冷越来越轻……

3。老街上的蔷薇花开茫茫的白色,刺疼了眼睛,我躺在白色的床单上,在医院里,我没有失望也没有喜悦,我只是喜欢用死亡来表达内心的绝望,至于结果怎样,我不是太在乎。

清明拢起的手支撑着额头,他的手那么瘦,瘦的青筋突起,那么忧郁的一双手,28岁的他,内向忧郁,公司里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他,而他,总是形单影只地来去,当我问他:“难道没有一个是你喜欢的吗?”

他就叼起一根香烟看我,笑得很是轻盈:“我不知道她们爱的,究竟是我这个人还是懂事长公子的身份。”

是啊,在这个欲望膨胀的时代,谁又知道,某张笑颜的背后,有颗怎样的心呢?忽然地,我落下了泪,想起了那个宁肯逃掉也不要我爱情的男生,我爱他的真实和倔强。

父亲也来看我了,他总是不停地到走廊去打电话,声音温暖,他从没用这样的口气对妈妈说过话,电话另一端的人,肯定是那个即将要做我后妈的女子。

我坐起来,把床头柜上的花篮扔到地上,指着它,对清明说:“哥哥,替我踩烂了。”

父亲走进来,我不看他,一声叹息之后,病房里就剩了我和清明。

清明抱起我,揽在怀里,说:“清秋,我求你不要这样,以后不要用死吓唬哥哥了好么?”

我伏在他的肩上流泪,然后,狠狠地咬了他,他没吭声也不动,推开他时,我看见了他满脸的泪。

出院时,他牵着我的手,走在开满蔷薇花的老街上,这些年,我习惯了被他牵在手里,他给的宠爱甚于父亲以及妈妈。

蔷薇花香洒满了街道,我转回头:“如果能,我愿意是你的女儿而不是爸爸的。”

清明站住了,松开了手,捧起我的脸:“你太瘦了,如果你不是我的妹妹多好,我会娶你的。”

我跳起来,打他,他坏坏地笑着,飞快逃了,笑声振得满街的蔷薇都在颤抖。

这年春天的末梢,父亲娶回了他的新娘,我原以为,那肯定是个漂亮得有些妖娆的女子,却不是,她已近中年的样子,眼神里有暗淡的沧桑,像秋天的水,漂来荡去的。

父亲举行婚礼的那天,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夜里,门外,有蹑手蹑脚的走动声。

4。月光下的迷离早晨,她烧了我最喜欢的醪糟蛋汤,我嗅到了味道,却连看都没看一眼,越过餐桌,从冰箱里掏东西吃,父亲低低地咳嗽了一声:“清秋,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我吸着冷冻的酸奶扬了扬眉毛:“你们早就认识了吧?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了?”

啪的一声响,我的脸颊火辣辣地疼,我没有哭,只是看着粘稠的酸奶沿着我的手,慢慢流淌。

我收拾了一下东西,清明追出来,一声不响地跟在身后,我说:“以后,我不回这个家了。”

清明拉着我,说不出话,开车送我,我说:“哥哥,以后就剩你是我的亲人了。”

他看着我,突然抱紧了我:“我会经常去看你。”

“哥哥,你要替我报仇。”

他不说话,沉吟半天,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抓起他的手,咬了一下,跑上女生宿舍,属于我的床,因为我很少来睡,成了另外三个女生的杂务堆积站,累得我满头大汗才收拾完。

几乎每个黄昏,清明都会来看我,他带我出去吃饭,在学校操场散步,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我的恋人而不是哥哥,我不解释,清明也不要求我去解释什么。

有时,我们会说说那个女人,我们用那个女人来称呼继母。

清明告诉我,那个女人很温柔,待人很温和,完全不像传说中的恶继母,我翻着白眼敲他的额头:那是笼络你的手段,看你傻样吧。

可,下次见了,他还是这样说,我就嘲笑他被那个女人用手段收买了,都替她做是说客来了,清明就指天发誓,说她以前没结过婚,也不可能再生自己的孩子了,对我们好,是正常的。

我还是不能原谅,他们怎能在妈妈尸骨未寒时结婚呢?

一次, 清明和我坐在操场看台上,我指着那个跳跃在篮球架下的男生说:“我还是那么爱他,因为他拒绝了我的求爱,我要得到他。”

清明的目光顺着我的手指望过去,久久不语,如自语般说:“是么?是么…………”

那么长的时间,他的目光收不回来,跟着那个男生的身影在操场上跳跃,我在他眼前挥了一下手,他转过头,呆呆地看着我:“清秋,如果我不是你亲生哥哥,你会怎样?”

“捉弄我?如果你不是我哥哥,你应该是我的初恋情人。”

“千——真——万——确,我不是你亲哥哥。”

我愣愣地看着他,举手打他:“你又骗我玩,你又要欺负我……”

清明垂下了头:“你被抱回来时,我已经八岁了,我清楚地记得父亲抱你回来的情景,满街的雨,你蜷缩在爸爸的怀里,像一只熟睡的小狗。”

“你骗我,你骗我……”我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可是,我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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