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已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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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已逝-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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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它了,爸。”
  他们在朱达这间安静的屋子里相对无言。
  过了好一会儿,警官说:“没有任何隐藏和遮掩。一丁点儿都没有。任何人——埃布尔和大王——一天二十四小时里随便抽出十秒钟走进来就能发现信笺、打字机,他们可以做同样的对比,得出同样的结论。或者斯普林上校,甚至得到允许的某个警卫都可以;马克斯一号也能做这件事!”
  “埃布尔做过了。”
  一个弟弟预谋杀害哥哥,事先根本不提防事情会败露;而另一个弟弟发现了之后——让人困惑的是——为了做一次根本不必要的核实,不远万里地请来……
  “也许,”警官轻轻地说,“也许朱达是被陷害的,埃勒里。而埃布尔知道这一点,或者是对此不敢肯定。”
  

王者已逝 第六章(5)
“可这就能构成问题吗,”埃勒里说着,啃了几下自己的指关节,“在这城堡一样的主楼的顶层,在这王室家庭的一个成员的私人空间里?就为了这么一件事,还要飞到纽约把‘专家’请来?何况他们有一套完整的执法系统,而且配有无疑是当今最先进的设备可以辨别这是不是陷害。爸,他们可以动用的手段简直太多太多了。做个指纹鉴定,就完全可以解决问题了。”他摇摇头,“这是说不通的。”
  “可不这样说,还能怎样?”
  埃勒里耸耸肩,把手伸进胸前口袋,摸出一把小折刀。“你要干什么,埃勒里?”
  “做点儿手脚喽。我还能干什么?”埃勒里打开小折刀,用锋利的刀刃小心地在打字机上的字符键 O上面刻起来。“这有什么意义?我们已经知道那些信都是在这台打字机上打出来的。”
  “也许它们都是很久以前同时打出来的。如果下一封信里的 O的线条是完好的,那我们就走入了死胡同;如果线条是缺损的,而且如果我们二十四小时盯住这个房间,看看另外还有谁进入过这个房间的话……”
  埃勒里对值日官说:“给我接通斯普林上校的电话。”值日官挺直身体说:“是,先生!”其他警卫也都站得笔直。
  “上校吗?我是埃勒里·奎因。我是从——”
  “我知道你在什么地方。”斯普林上校高声大气地说,“查访工作顺利吗?”
  “我宁愿当面回答你的这个问题,上校。如果你知道我在什么地方,最好立刻到这里来。”
  “有什么不对劲吗?”上校的声音警觉起来。“我会等你的。”
  六分钟后斯普林上校拉长着脸进来了。现在,他的表情有些难以捉摸。“什么事?”他直截了当地问。“这些警卫有多少是可以信任的?”埃勒里以问作答。
  警卫们,包括值日官,都把身体挺得更直了,眼睛瞪得溜圆。“这些人吗?”斯普林上校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把在场的每个警卫都扫了一遍,“百分之百。”
  “也包括那些在这里换班的人吗?”
  “是的。为什么这么问?”
  但埃勒里仍然没理会他的问题:“他们全都对大王忠心耿耿吗?”
  这个在黑金相间的制服的衬托下才显得神气一些的矮胖子,把一只手支在腰胯的部位,侧着像鱼一样的脑袋说:“你是说对本迪戈大王吗?他们可以为他牺牲自己的生命。为什么问这个?”
  “只有这样我才能放心。”埃勒里小声说,“你问为什么,上校?因为,从此时此刻起,我要你们报告一天二十四小时内每个进入朱达·本迪戈私人套房的人是谁。”
  “朱达先生?我可以问为什么吗?”
  “你可以问,但我不能回答,斯普林上校。”矮胖子掏出一支棕色的雪茄叼在嘴上,上尉趋前一步用打火机为他点燃。
  “谢谢,上尉。”斯普林上校说,“这经过批准了吗,奎因先生? ”他急急地猛吸两口,然后长长地喷出一大口烟。
  “与埃布尔·本迪戈核实一下吧。如果他不批准,就告诉他,奎因警官和我希望他在一个小时内安排航班让我们飞回纽约。可他不会那样做的……我要的这个报告,上校,是绝密的。任何人——除了埃布尔·本迪戈,我倒真的希望他也不例外——都不能觉察到这次行动。为了简单起见,女仆和杂役都不能以任何理由进入朱达?本迪戈的房间,直到我发出进一步的通知。如果走漏风声,或有玩忽职守的事情发生,上校——”
  斯普林上校铁青的脸上表情更加复杂,但他只说了一句话:“我还没有受到过任何抱怨,奎因先生。”
  在电梯里,奎因警官冷冷地说:“我倒是怀疑他在多大程度上是可以信任的。”
  埃勒里也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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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已逝 第七章(1)
第二天的下午,第四封信到了。
  这一天是从大王的卫生局局长以诙谐的语气发出的严正警告开始的。斯托姆博士在住宅区占据的侧楼实际上相当于一所医院,专供本迪戈家族的人使用。在这里,不但设备是最先进的,而且各种科室都有,包括牙医和各类实验室。每天早晨都由斯托姆博士亲自监督对本迪戈王朝的君主进行例行的身体检查,一般都是在他吃早餐之前。
  在这个特殊的早晨,粗壮的矮个子博士挥舞着手中的几张检查报告单,摇摆着从警卫身旁走过,进入餐厅,正赶上大王和他的王后从桌旁站起身来。他突然宣布他尊贵的病人今天不能工作了。
  “有什么不对吗?”卡拉连忙问道。
  “开什么玩笑,”大王吼道,“我感觉很好。有点儿累,也许——”
  “有点儿累,也许。”期托姆博士重复道,“当然会觉得累!今天早晨你可让我不高兴,一点儿都不高兴。这又是阴沉潮湿的一天,对这个年龄的你不好。除了放松,什么也不要做。”
  “走开,斯托姆。”本迪戈大王皱起了眉头,“埃布尔必须飞一趟华盛顿,而我的日程表上还有数不清的事情要处理。那是不可能的。”
  “我会走开,”卫生局局长说话时露出了又尖又细的牙齿,“而且不再回来。你以为我喜欢背井离乡吗?噢,这是有理由的,有理由的。”
  “那么是什么使你留下来了呢?”大王微笑着问。“因为我不喜欢千篇一律;因为我已经征服了他们小小的天地,完全猜透了他们的小心眼儿,彻底动摇了他们毫无意义的道德伦常;也因为你给了我一座伟大的医院让我摆弄——这里面可做的事情很多;还因为,我的主人,我已经爱上了你。你今天不能走近办公室,听见了吗?一步也不行,不然的话你就另找个傻瓜吧。”
  “可我预约了面谈,斯托姆——”
  “那又怎么样?一个王朝就会垮台吗?你会少挣一亿吗?让你的面谈见鬼去吧。”
  “亲爱的。”卡拉恳求道。她的手放在丈夫的胳膊上,眼睛异常明亮。“你也站在那边吗,卡拉?”大人物叹息一声,转过脸面对着镜子审视自己,把舌头伸了出来,“啊——啊,看上去颜色——”
  “和你的舌头无关,是你的肌肉状态和血液循环系统的问题。是你留下,还是我走?”
  “好吧,好吧,博士。”大王宽容地说,“你下的医嘱是什么?”
  “我已经说过了。除了工作,想干什么都行,放风筝,喝个烂醉,和你的妻子做爱。随你喜欢。”
  所以,当天下午,在神经高度紧张地磨了半天嘴皮子,在高温的天气里不停地东跑西颠之后,奎因父子撞上了难得一见的一幕。当他们经过住宅区的体育馆时听到里面有人使劲地叫喊,探头一看,发现王室家庭正在游乐。在室内游泳池附近的标准拳击台的围绳内,一岛
  之主正和马克斯一号摔跤。两人都穿着用带子系紧的高筒靴和紧身裤,上半身都赤裸着。马克斯一号体毛浓密,大王的皮肤像孩子一样光滑。和马克斯一号的壮实相比,大王更显修长。
  奎因父子进门时,本迪戈正用一个后空翻动作挣脱对手凶狠的反扭手臂擒法,紧接着他用一个双肩下握颈,令马克斯一号的身体旋转了一百八十度。马克斯一号抬起粗胳膊,紧握拳头,用尽全力顶住向下的压力。但大王已面露得意之色,将优势牢牢地把握住。这时,马克斯一号终于瘫软下来,开始使劲摆手。
  “投降了,马克斯?”
  “是的,是的。”
  大王纵声长笑,又加了一把力。马克斯一号的脸扭曲了,鼓起的眼珠几乎要从眼眶里掉下来。然后,多少带着点儿轻蔑,大王松开手,起身走开了。那毛茸茸的庞大身躯像烂泥一般瘫在垫子上,一动不动了。过了一会儿,马克斯一号连滚带爬地来到拳击台的一角,颓然坐下,像一头受伤的野兽舔伤口一样,一个劲儿地揉着自己的脖颈。
  

王者已逝 第七章(2)
大王在越过围绳下拳击台时看到了奎因父子,喜形于色地挥了挥手。“你摔跤吗,奎因?”
  “看了刚才的一幕后,我得说‘不’。谢谢!”
  大王开怀大笑:“卡拉,我们喜欢到处闲逛的客人来了。”卡拉抬起头。她穿着法式游泳衣,戴着护目镜,躺在池边的一盏日光灯下。她很快坐了起来。“你们终于来了。我叫人四处找你们,想让你们也来玩一玩。你们藏到哪里去了?”
  “很多地方,本迪戈夫人。这是很紧张的一天。”本迪戈大王面带微笑,俯视着他们。埃勒里心里冒出一个念头,
  不知这么一个目空一切的显要人物在向妻子求欢时是怎样一种腔调。马克斯一号现在也站起来了,样子傻傻的。朱达·本迪戈在游泳池里。四处都没有埃布尔的影子。朱达苍白瘦削的身体上穿着一条绿色的游泳裤,像一块被撕碎的睡莲浮叶一样在水面上漂动。池边放着一瓶塞贡扎克酒和一只高脚杯。当埃勒里盯着他看时,朱达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浑浊的、布满血丝的眼睛,但它们一眨也不眨。令埃勒里惊愕的是,其中一只眼睛闭上又睁开,这是一个明确无误的示意。然后,两只眼睛都闭上了。他轻轻地划水,懒洋洋地向酒瓶和酒杯靠拢。
  卡拉又说话了:“你们何不也下去凉快一下?往那边走不远就是更衣室。我们有专为客人准备的房间,里面该有的都有。”
  “即便是在这个年纪,我也不乐意在一位美丽的女士面前展示我的骨瘦如柴,”警官说,“就算热死也不干,你们就别管我了。”他对推过来一个移动吧台的侍从说,“但我的儿子在这里,他是那种对自己的体格很有自豪感的人——”
  “那是以前的事。”埃勒里说着,瞥了一眼大王。高大的男人又笑了:“你是比我轻些,但###厄斯——我办公室的
  接待员——告诉我说你很厉害。你玩拳击吗,奎因?”
  “这个嘛……是的。”
  “别让凯恩把你引诱到拳击台上去,奎因先生。”卡拉说,“不知你们注意到陈列室里的一张照片没有,那上面是我丈夫站在倒在他面前的冠军跟前。”
  “冠军?”警官问,“什么冠军?”
  “世界重量级拳击比赛的冠军,”本迪戈大王咯咯地笑着说,“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当时我才二十出头。他作巡回旅行到了我们那里,在各种各样的场合大出风头,我的一些朋友怂恿我上拳击台和他过几招。二十秒钟不到,我幸运地打出一记右勾拳,他趴下了,我的一位在报社工作的朋友按下快门,把那一刻留在了底片上。他拍完照片就跑,我记得我跟着也逃跑了!那张照片是最令我自豪的收藏之一。喂,马克斯!你这会儿感觉怎么样了?”
  “咱们再来,”
  “这次我非把你的胳膊拧断。来吧!马克斯不服气地说,”
  “不,我现在想露几手。咱们戴上拳击手套吧,马克斯一号。我打算把你的脑袋敲掉。”
  “噢,这可真是最可爱的一天。”卡拉叹息道,“来吧,马克斯一号,敲掉他的。我很想看到你的脑袋被人敲掉会怎样,亲爱的——”
  “你听到夫人说的话了,”本迪戈大王咧咧嘴,“把我的拳击手套拿过来。”
  拳击场上的一根柱子上挂着两副拳击手套,都是八盎司重。其中一副的颜色很普通,另一副是象征帝王权位的紫红色。马克斯一号不服气地扔给他的主人的就是紫红色的那一副。埃勒里注意到体育馆的一面墙上还挂着很多拳击手套,但没有一副是紫红色的,这使他觉得很不舒服。
  事情发生在大王正在往左手上戴拳击手套的时候。他的大手刚插进去一半,忽然脸色一沉,马上将手拔出来,然后再伸进手指在手套里面掏什么东西。
  掏出来的是揉成一团的纸。
  正是那种奶油色的优质纸。
  本迪戈将纸展开,恼怒地吼叫一声,然后像是中了什么人的魔咒一样,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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