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浮梦(小李飞刀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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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浮梦(小李飞刀同人)-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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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梦境如何转换,只要这双眼睛依旧,阿飞对生命和爱情就不会丧失希望!
  李寻欢舒服地躺在阿飞怀里,笑道:“阿飞,你的剑找回来了没有?”
  阿飞手一抖,手中便出现了一柄铁剑,没有剑鞘,没有护手,简陋无比。李寻欢从他手中接过来,笑道:“以前生活清苦,现在怎么不换一把好剑?”
  阿飞深深注视着他,道:“我一向长情,惯了就不会再换。”
  李寻欢左右端详着剑身,笑道:“我不知道你原来也会有事瞒我!”
  阿飞低下头。剑身犹如一泓清泉,映出了李寻欢的白发和自己年轻的脸庞。
  从剑身照影看起来,两人紧紧相偎宛如情侣,外形却是一老一少,显得十分怪异。
  李寻欢语气十分温和,道:“阿飞,其实我根本看不见你说的拱门。是不是我不能出去了?”
  虽然阿飞心里早已猜到,但听见李寻欢如此承认,他仍是呆住了。
  从阿飞眼里看出去,离开梦境的拱门通道犹如一道彩虹,悬挂在两人正前方。甚至阿飞觉得伸手便可摸到。
  在等待李寻欢的日子里,阿飞在这片荒漠上来来回回不知徘徊了多少次,去到彩虹拱门下的次数更是数不清。
  站在拱门下,他不住盘算,待李寻欢来到时,两人要在此发誓白首偕老,携手离开梦境。
  阿飞绝对不会对自己承认,他是多么羡慕梦中的林诗音能够在婚礼上站在李寻欢身边。大红喜袍衬得李寻欢俊美如谪仙,阿飞第一眼看见时,魂魄都不觉飞了一半。
  因此,婚礼上满堂宾客言笑晏晏,他却只好站在园中望着白雪红梅,否则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闯进喜堂抢亲。
  在一个人孤单单等待李寻欢的日子里,阿飞反复回忆着那个梦。他以为是幻影的李寻欢是怎么中断拜堂出来,脱下喜袍给自己紧紧裹在身上,又是怎么为了自己不惜和林诗音交手。最后,他又是怎样温柔地望着自己,窘迫却认真地承认爱恋之情——每思及此,阿飞便觉得周身气血翻腾。
  以前在酒楼茶馆听人家说书,说到那些恶少纨绔宛如色中饿鬼,看见女子就“心痒难搔,身子不由得酥了一半”,阿飞只觉好笑,如今才知道十足确实,竟然不是说书人的夸张。他只是思念着李寻欢,便已觉得心里痒得受不住,禁不住要长啸以抒内心相思抑郁之苦!
  而如今和离开梦境美梦成真只有一步之遥,李寻欢却说见不到拱门。
  拱门是离开梦境的唯一通道,这是沈浪再三叮嘱过的。见不到拱门,就意味着不能离开,阿飞自然明白。
  阿飞低下头,紧紧将唇贴在李寻欢的眼睛上。李寻欢微笑道:“阿飞,若是我出不去,你能不能先走?”
  阿飞笑了笑,道:“外面又没你,我一个人出去做什么?”
  李寻欢笑道:“若是梦里也没有我呢?你不出去,还有谁能照顾我的身体一辈子?”
  阿飞悚然而惊。
  李寻欢一直把玩着阿飞的剑。从剑身的倒影中,两人可以清楚看到,就在说话间,李寻欢又老了些许,而阿飞毫无变化。从外形看,两人的年龄差距从兄弟拉大到父子,很快就会变得宛如祖孙。
  然而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照这样下去,李寻欢很快就会衰老而死!
  在梦里遭遇不测,现实中的人就会变成白痴;但若在梦里寿终正寝呢?其结果恐怕连沈浪都不知道。
  李寻欢微笑道:“在这个梦里享尽天年,也许现实中的我就会遽然而醒。说到底,人生也不过是大梦一场!”
  他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的喉咙也哽住了。
  他和阿飞数回入梦,有时携手,有时独自一人,重历幼年至青年时期的种种,战胜了内心的惶惑和动摇,战胜了误解,甚至战胜了疾病和死亡的威胁。时至今日,他们以为马上就能品尝爱情的甘甜,却没想到立刻就要天人一方。
  他们所以为的爱情,在时间造成的巨大鸿沟面前,完全不堪一击!
  李寻欢把剑仔细给阿飞挂好。现在已不必再看,他能够清楚地感到生命和精力就在每一呼吸之间飞快流逝。
  阿飞呆呆地看着李寻欢,他从来没有如此慌张和忧惧过。李寻欢抬起手,想揉开阿飞打结的眉心,手伸到中途却垂了下来。
  洁净如玉的手上爬满了丑陋的皱纹,黄褐色的老年斑布满了手背。光从这一双手判断,李寻欢现在的外貌年龄起码是花甲年纪。他怎么还能去亲近去爱抚仍是青年的阿飞?单单这种念头都是对阿飞的亵渎。
  阿飞握住了他的双手。他的手虽然有些颤抖,但仍然很温暖。他低着头,眼睛藏在额发中,李寻欢判断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过了很久,阿飞才缓缓道:“我会出梦去,但在我离开之前,让我一直陪着你!”
  李寻欢笑了,道:“那是自然!”
  两人谁都没提,按照李寻欢老去的速度,只需一炷香工夫,李寻欢就会老得连阿飞都认不出来。
  两人静静偎依在一起。过了一会儿,李寻欢开口道:“阿飞,我有点事要问你。”
  阿飞问:“什么?”
  李寻欢笑道:“我陪着小时候的你过了七年,那时你自己——我是说,现在的你——就在旁边隐身看着么?”
  阿飞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那件事之后,我就不在了!”
  阿飞并没有说是什么事,但两人嘴角都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了笑容。
  李寻欢的笑容里多了一点腼腆,道:“那么,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喜欢上我?”
  阿飞道:“那件事之后,我想,既然入梦一次,干脆去看看年轻时的你然后再出梦离开。当时我没想改变你的记忆,但见到龙啸云……我实在忍不住。结果,梦境越来越混乱,我也不知不觉就,就……嗯,你知道后来的事了。”
  李寻欢微微黯然,道:“那时我不知你底细,对你实在很坏。”
  阿飞更紧地搂住了他,带着笑道:“现在你全想起来了?比起你后来处处委屈自己,我宁愿你欺负人。”

  王孙归路一何遥

  昏暗的客栈小房间当中放着一个木桶,热气腾腾。二十出头的李寻欢躺在里面,舒适地眯着眼睛。
  阿飞默默地拧了帕子,蹲在李寻欢背后,用力地给他擦拭脊背。
  关外三凶武功普通,但兵器淬的毒十分厉害,看来雇他们的人铁心想要李寻欢死。李寻欢身上多处被创,中毒严重,需要补血调理。阿飞和王怜花呆了一年多,于岐黄一道的见识自然非寻常郎中可比。于是阿飞开了几服药,又叫李寻欢每日早晚浸泡药浴,打算慢慢把毒逼出来。
  铁传甲曾对他说过,这次中毒影响了李寻欢一辈子。虽然他最后终于病愈,却落下了咳嗽的宿疾,日日发作,冷天更是厉害。
  区区几个关外贼人,竟害得惊采绝艳的小李探花从此病体支离。在听铁传甲讲述时阿飞就有些吃惊。但入梦后了解李寻欢的受伤经过,阿飞就明白了。祛毒虽然不难,却是极为麻烦。当年龙啸云救了李寻欢,回家沿途都是小镇,没有良医。回到李园,龙啸云为林诗音向李寻欢求亲,李寻欢日日大醉浇愁,更是无心调养。一来二去耽搁下来,本来好好调理就能痊愈的伤,竟成痼疾,频繁发作。
  虽然阿飞不知道梦中养伤会不会对现实中的李寻欢有所裨益,但试试总是无妨。能够把李寻欢治好,也算没有白来入梦一场。从李寻欢受伤后,阿飞就成了他的专职郎中,不仅李寻欢的用药疗治由他全权负责,便连李寻欢的饮食作息也要一一过问。龙啸云为李寻欢延请的乡村郎中早就被阿飞赶走了。
  他只顾自己尽心,却没想到和李寻欢只是数面之交,如此殷勤备至,落在别人眼里就像有所企图。龙啸云瞧向他的眼神充满疑窦。有一次阿飞到李寻欢的房里给他换药,遇到正和李寻欢谈话的龙啸云。虽然他们很快转换了话题,但看神气分明是在谈论自己。
  阿飞和李寻欢入梦原是为了唤醒沈浪。既已遇见了沈浪,阿飞本应按照入梦前的约定离开梦境。他也说不清自己缘何多此一举又闯入李寻欢的记忆。
  那天晚上,李寻欢为小阿飞用手纾解欲望,沈浪和阿飞其实就在屋子不远处谈话,内容正是什么时候离开梦境合适。两人说了一阵,就听见小阿飞在屋里轻声呻吟。
  两人都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伙,自然分辨得出这是什么情况下的声音,直是惊疑不定。待听到李寻欢在屋里平静自若地讲了那番话后,阿飞不由得满脸通红,沈浪抓住阿飞手臂,将他带离了木屋,来到听不到木屋动静的很远处才停下来。
  “你若想出梦后和李探花仍继续保持正常朋友间的来往,就立即随我出梦,不能再有耽搁。”沈浪以从来未有过的严厉告诫他。
  阿飞感到桶里的水凉了,他用水瓢舀了些热水,兑进桶里。
  那日之后,尽管沈浪再三要求他和自己一同出梦,阿飞仍然无法答应。
  “我出去之后,你在这梦里还要做什么?”沈浪反复追问。
  “我想看看他……看看他小时候和年轻时是什么样。”
  说这话时阿飞其实只是在搪塞,因为他觉得自己还有事没放下,但究竟是什么,他也说不清。但话一说出来,他却顿时心头一亮。
  在现实世界,李寻欢和他是知己不假,但李寻欢从不提起自己的过去。他的所有事阿飞几乎都是听铁传甲讲述。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能够了解李寻欢,他岂能错过?
  他沉浸在兴奋中,忽略了沈浪忧虑的眼神和重重的叹气。最终,沈浪一个人离开了梦境,他也在沈浪的指点下,来到了李寻欢的记忆里,找到了青年时代的李寻欢。
  李寻欢伸手从木桶旁的小几上取了酒杯。小镇客栈条件简陋,所谓的酒杯只是一个粗瓷茶杯,搁在盛满滚水的浅底海碗里温着。李寻欢呷了一口酒,若有所思地笑道:“你说是不是很奇怪,素昧平生的人,有时可以像认识一辈子那么熟悉。”
  阿飞的手停了一下,又继续在李寻欢背上擦了起来。他手下力道颇大,李寻欢白皙的脊背顿时被刮起了数道红印。李寻欢笑道:“阿飞,这一路真是太辛苦你了。”
  阿飞把李寻欢的手臂抬起来,拧干净帕子,给他擦拭腋下和侧身,道:“你有话尽管说,不用绕圈子。”
  李寻欢笑了一笑,把玩着空酒杯,道:“我只是想不通,你和龙大哥明明从没见过面,为什么你对他宛如仇敌?而你对我又是这么熟悉,就连泡澡时我喜欢小酌两杯的习惯也知道。”
  听到龙啸云的名字,阿飞绷紧了脸,道:“别把我和龙啸云相提并论。”他夺下李寻欢手里的酒杯,道:“伤还没好,别多喝。”
  李寻欢从木桶里站了起来,走到屏风后开始穿衣服。懒洋洋的声音便从木头屏风后面传了来。
  “我见过的人不少,却从没遇过你这样的人,毫无理由地对我好,又毫无理由地和龙大哥为难。我们只是萍水相逢,我也没什么值得图谋的。既然看不穿你,我们就此分手吧。”
  阿飞毫不意外。自己来得蹊跷,以李寻欢之精明不怀疑才怪。他把帕子水盆收拾起来,道:“这是龙啸云的主意么?”
  李寻欢穿着整洁的衣服出来,笑道:“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处处针对龙大哥。”他郑重道:“阿飞,这一路你贴身服侍,劳累不堪,我心里都有数。但是,龙大哥是我的结义兄长,又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屡屡让他下不来台,他虽不计较,却让我好生难受。”
  阿飞的手停住了,他静静地看着李寻欢,眼中神色非常奇怪,道:“你可是想说,我为难龙啸云,就如同为难你一般?”
  李寻欢道:“正是。”
  阿飞道:“若我不再为难龙啸云呢?”
  李寻欢笑道:“那么我是断然不肯让你走的,这里离李园不到两天路程,一定要到舍下欢聚数日才行。”
  阿飞重重叹了口气。李寻欢一向温和谦逊,但从来都是一言九鼎。这番话虽然是他带着懒洋洋的笑意讲出来的,但警告意味却甚于任何疾言厉色。
  自己一路为李寻欢疗治伤口,以他的脾气,即便嘴上不说,心里也会把这份恩情看得很重。但他却因自己对龙啸云无礼赶自己走。
  当年的李寻欢,真是十分看重和龙啸云的友情。但龙啸云日后又是如何报答他?
  阿飞沉默了很久,终于抬起头来,直视着李寻欢,一字一顿道:“你要我不针对龙啸云,可以直接说。但你不要和外人串通起来对付我。”
  李寻欢终于收敛了笑容,眼中亦流露出了十分异样的神色。

  素琴弦断酒瓶空

  李园梅花极美,尤以李寻欢书房外的一株龙游玉蝶梅为佳。每年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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