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_dissociativ_amnes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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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_dissociativ_amnesia-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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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就和我先前来这里找过的结果一样,什么也没有。
  我不经意地在写字桌上垫的那块玻璃底下,看到了两张黑白的老照片。照片纸因为年代太久远,而有些泛黄。颜色在我昏黄的手电光线下看得不很确实,只是照片上的主角,让我涌上一股心酸。
  这两张照片都是在照相馆里拍的。
  在那个年代,除非有什么大事,不然是很少人会到相馆拍照,在那时候照相算是一种奢侈的行为。而且除非是家人或者非常要好又亲密的朋友,否则一般人也不会特地破费去拍相的。
  其中一张照片是两个女孩有些拘谨,并肩站在一起,背后是照相馆里那种很粗陋,假得让人发笑的背景。虽然紧张,但她们的脸上还笑着,那是文锦跟霍玲的合照。
  而摆在旁边的另一张照片,是一男一女,男人站得非常僵硬,脸上的表情也很紧绷;而女人则是坐在椅子上,两眼直视着镜头。
  那股鼻酸让我的眼泪一下就蓄在眼眶里了。我夹着手电,想把那两张照片拿出来,这一动静让闷油瓶走过来。他看着我的动作就知道我想作什么,玻璃很重,上面又放了一个木头钉成的小书架,所以闷油瓶就帮我把那块玻璃给抬了起来,让我能把照片抽出来。
  我翻过第二张照片一看,后面写了一个二十几年前的日期,还有三个文锦写下的字。

  与三省。

  最后除了那两张照片,我们什么也没找到。
  而且严谨来说,这两张照片也和闷油瓶没有任何的关系,对闷油瓶来说,这一趟的收获是零。
  我们没有立刻离开这间办公间,而是席地而坐地坐在文锦的写字桌旁边。我对霍玲的桌子很避讳,之前在那里受到了惊吓,让我不想靠近。
  气氛静默了一会儿,我就问闷油瓶,禁婆还在外头,等下要离开的话得怎办?
  闷油瓶看了我一眼,他道:「她不会伤害我们。」
  「为什么?」我看着闷油瓶,他的脸上还是那副淡定的模样。
  他说的话让我很震惊,为什么他会觉得禁婆……也就是霍玲不会伤害我们?难不成就算尸化成了禁婆,霍玲依然保有她还是人类时的记忆?从以前闷油瓶在西沙古墓里说的回忆看来,霍玲是对闷油瓶抱有好感的,因此霍玲不会伤害闷油瓶,是这一意思吗?
  我心里很疑惑,但接下来闷油瓶就完全不说话,安静地看着屋子里的某个方向。
  又休息了一会儿,闷油瓶才说该是准备离开的时候了。我抓起了放在一旁的背包以及搁在地上的手电,已经站起身的闷油瓶,一把牵住了我的手,我以为他是要拉我起来,但等到我站好后,他的手还是没放开。

  等我们离开办公间时,霍玲已经不在那里了。
  我们一路顺遂地离开地下室,又爬出窗户时,外面已经黄昏。
  一直到要再次翻墙离开疗养院,闷油瓶才松开牵着我的手。



下 之一
  我们回到旅馆后轮流洗了澡,晚饭就在附近的小馆子里解决。
  馆子里冷冷清清,只有我们这桌的客人,店主儿都闲着没事地坐在店里面,看着挂在墙上那台八吋大的映像管电视机。电视机可能因为年代久远,画面呈现出来的颜色并不鲜艳,脏脏黄黄的,看来是显像管铁定出了问题而没有修缮。
  我们花了二十几分钟吃完这顿饭,就步行回旅馆。
  这一带并不是特别热闹,前面就能看见我们投宿的那间旅馆。
  那旅馆也有些历史,外观挺老旧的,是八、九零年代风格的建筑。我心说好险没像疗养院的外表同期,不然光是住在里头就让我心里觉得够戗的了。
  回程的路上安静得有些尴尬,虽然吃饭的地点离旅馆的距离不远,我却觉得这路让我走得很漫长。
  这一带唯一的优点就是光害没城市严重,抬头便能看见一片星子,但我也没多少的心思去欣赏,只是看着走在我旁边的闷油瓶,始终不发一语。

  回去之后,我问了柜台的服务人员这旅馆有没有网路服务,那年轻姑娘不友善地瞟了我一眼,就叫我在柜台等,她走进了旁边的一间房间,两分钟后才出来。
  「一小时五十块钱。」她比了比旁边的房间。我心说这价钱根本是抢劫!当初网吧在杭州流行时,那收费也没有这么土匪!
  心里虽有不快,但也别无他法。我回房间取了我的手提电脑下来后,跟那姑娘说我要用自己的电脑上网,她脸上那个不满又全显了出来。
  开放的小房间里还有一中年男人,是旅馆的正主儿,倒在旁边的躺椅上收看着电视节目,摆摆手就说拔了线让我装在自己电脑上也没多大问题。我谢了一句,就连忙开始动作。
  接上网路之后,我立即点开信件匣收信,除了几封惯例的垃圾信件,有一封信的寄件人,我一看,心里就是一阵欢腾!
  是阿宁公司的人寄来给我的回覆!
  我立刻就把信给打开了,里面的内容大概是说他们回总公司后得处理的事情太多,正巧信件的伺服器又出了大问题,漏掉了很多重要信件,公司蒙受了极大损失,恰好这几天修复完毕,我的信就寄了过去。
  关于我向他提问的事情,他说要再联络定主卓玛确实不是问题,而且更凑巧的是,扎西也试着和我取得联击。
  我心里又是一惊,怎么可能我想要去找定主卓玛,结果就连扎西也想联击我们?
  我将信件继续读下去,上头的内容又说,他收到了我的信件之后,就拨了国际电话给他们公司里还驻守在格尔木这里的工作同事,借此联络上了定主卓玛那边,所以才会知道扎西也想找我——更正确来说,扎西想找的人是闷油瓶。
  这下我就觉得奇了,如果找我还有理,为什么扎西想找的对象,会是闷油瓶?
  那时我们离开西王母城没多久的时间,闷油瓶就因为营养不良和身体太过虚弱的关系昏迷过去,被紧急送到格尔木的医院,我跟胖子在那时是一直等到闷油瓶清醒,而且身体状况也好一些之后,才又辗转地先送他到北京去做检查的。
  我想不透中间到底有什么机会,会发生什么让扎西需要找闷油瓶才能够解决的事情。
  信中也提到他们已经转告扎西我有找他们的打算这件事情,于是扎西已经在昨天就出发往格尔木这里过来了。接着在信件的最后面有一支号码,说是他们公司派驻在这里的人所用的联络号码,等到扎西到了格尔木,这号码就会在第一时间联系我们。

  读完信之后,我又写了一封回覆,内容就不太重要,大多是感谢之词。
  接着我们其他的信件也多是些不咋重要的内容,就把使用网路的费用付清,抱着手提电脑回到三楼的房间。
  在爬楼梯时,楼梯那边的窗户正对着疗养院的方向,我停下脚步在那里看了一会儿。那一带区域几乎是完全的黑暗,没有人居住,透露着一丝鬼气。
  我撇开视线不让自己去疗养院的方向,定定地走上楼。

  房间就在楼梯旁边,一上楼就能看见。
  我一打开门,坐在木头椅子上的对着天花板交流情感的闷油瓶就抬头看向我。我连忙走进去,把电脑往桌上一摆,重新打开了电源之后,等电脑开机完成,就点开了信箱叫出那封信。
  那封信的内容都是英文,我的英文程度虽然不是顶好的,但在读的方面还算是说得过去。但我不确定闷油瓶的英文能力还在不在。我相信失忆前的他英文应该也是挺不错的,至少还能用那种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才能明白的字母做记号,那铁定也有一定水平。
  只是丧失记忆这事很难说,医生也给我解释过,大脑是很复杂的构造,虽然现在表象显示的事情是闷油瓶失去了过去二十年来他经历过的事情的记忆,除此之外,也许有些目前还没有机会表现到的一些能力,也随着他的记忆一块儿暂时不见。
  语言能力、某些知识,就包括在这些范畴。虽然我一直觉得该庆幸的事情,是闷油瓶却没忘了他那身好身手要怎么使。
  我把信件的视窗给点到最后,一句一句将信里的句子翻译成中文向闷油瓶解释。
  信的内容也不长,一下就读完了。我也把我回覆的内容说了一次给他听,他听完,就坐在床边(唯一那张木椅子被我拉到桌边由我坐着)又开始发愣,连点感想也不多作表示。
  看他这样子,我就盖上了电脑,也拔掉了插头。
  「现在想太多也没什么用处。」我道,「接下来也只能等扎西过来,再问问他究竟有什么目的了。」
  闷油瓶的视线移到我身上,伫留了几秒,他才轻轻地点点头。

  的确,我们现在能做的事情,也只有等待。
  闷油瓶一向有他自己一套打发时间的方式,我死活也学不来。
  我就是没办法跟他一样,整天跟尊雕像一样坐在同样的位置,对着天花板盯上一整天。两个小时不说话,憋都能憋死我,更别说是一天说不上半个字。
  但就算我想找闷油瓶说话,他的反应也是极冷淡,让我不由得叹气。
  那样的气氛明明就闷得让人觉得难受,但只要旁边是闷油瓶,好像再无趣我也坐得住。想到这里,我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我咋会被他给这样吃得死死的了。
  就算呃、就算接吻过吧,可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如何想我这个人。
  我也不只一次、两次琢磨过这闷油瓶子究竟有什么地方值得小爷我喜欢的,但每每想到最后就觉得脑袋一片混乱,好像就是这样不明不白地,把他往自己心头里塞,像一个不小心就收进了很重要的那个位置,才发现,原来被遗忘的感觉也是一种实质的痛。
  我没注意到闷油瓶什么时候走到我面前,就坐在我对面的床边,他右手一伸就抓住我的手臂,将我往他的方向一拉。这一力量我完全预想不到,身体没了重力只能顺着闷油瓶拉的方向倒,最后被他给稳稳抱在怀里。
  他一声不吭地把头抵在我肩上,让我没法子坐直身体,有些弯着腰。这动作没多舒服,一维持久了就觉得腰开始酸。我扭着身体想调整下位置,这一动,闷油瓶立刻松开扣在我身后的手,抬起头看向门边。
  我被他的动作弄得满头雾水,随着他的视线望过去,门边什么也没有。
  「小哥?」我喊了声,他没反应,这让我开始紧张起来。
  难不成外面来了什么人要埋伏我们?而闷油瓶现在发现了有人就躲在门外头?
  可我跟他两个人到格尔木的事情,除了胖子跟二叔之外,应该没人晓得才对啊!我不由得一慌,压低了声音,问他是不是外面不对劲?
  闷油瓶收回视线,看着我,「没事。」
  我将信将疑地盯着他看,他的眼神一如往常,波澜不兴,淡定得看不出半丝情绪的变化。
  接着他伸手摸了下我的后脑,手掌顺着我的背脊下滑后,停在我的腰上。那感觉有点别扭,好像还有一点过度亲腻的样子。
  「睡了。」闷油瓶有些低沉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那句话几乎就是贴在我耳朵边上讲的。
  我被他吓得身体向后缩,他的手却扣得更紧。我按着自己刚刚被贴着说话的那只耳朵,脸上的温度总觉得开始用很夸张的方式向上窜升,眨了几下眼,看着脸上表情根本就没丝毫变化的闷油瓶。
  狗日的,我咋有种被调戏的感觉?

  后来闷油瓶就松了手,脱掉鞋往床上一倒,我才发现,两张单人床被并在了一起。这浩大工程他是啥时峻工的,老子我咋不知道?
  见我迟迟没有动作,闷油瓶又爬起来,走去关了灯之后,房间顿时一片漆黑。我的眼睛还没法适应这样的黑暗,我知道我完全没有移动半分,只要弯下腰一定就能碰到床铺,但我还是不太放心地放慢了弯腰的速度,伸手想确认床的位置。
  我实在不喜欢这种黑得什么都看不见的情况,会让我想到小时候一些不太快乐的回忆,还有墓道,跟那间疗养院。最后,连理由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但这样的黑暗,让我想到了闷油瓶。
  在我确定我手指已经摸上床单的瞬间,腰上一紧,我整个人就往床上跌过去。
  过了几秒我才反应过来,是闷油瓶直接把我拉上床的。只是那一下动作,让我的心脏差点就没从嘴巴里跳出来。他娘的这挨千刀的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老子我活二十几年没在怕那些妖魔鬼怪灵异事件的,可不想第一次吓得尖叫却是因为给个活人捞上床!
  ……该死,我突然想到我也曾被禁婆吓得直往闷油瓶身上靠那回事,他娘的悲惨回忆。

  床铺并不是多软,是有些劣质的弹簧床,还比不上我家里那张。唯一的好处就是大了些,这也是因为闷油瓶把两张单人床给并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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