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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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瓦-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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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随风倒了,这一次却当起了老好人,要听妈妈的话,不住校也行,反正年后,你上大肯定会离开家。在家能够吃好睡好,我只好呆在这个死水一潭的家里。这不,一个月的一次的星期天,就遇上了摔板凳的事,烦死了,烦死了。我闭上了眼睛。

    。。。

 ;。。。 ; ;    后来的事我就不记得了,好像在听着他们说话就睡着了。

    那年冬天,我跟着爸爸星期天到单位写了很多次的作业,写一会儿玩一会儿,爸爸的办公室在二楼,向阳暖和,尤其是下午,暖暖的阳光从西边照过来,我趴在桌上,舒服愉快,随便写完作业后,就到单位的大院玩去了,院的一脚有一棵高大的梧桐树,树旁边有一个长方形的花坛,花坛里种着五颜六色的花,冬天,花都干枯了,里面的东西可就显露出来了,树叶,石头,小虫,白白的蜗牛壳,枯死的蝴蝶,我最喜欢的是捡蜗牛壳,一个,两个,个,一下午,捡十多个。在梧桐树下用手挖个打洞,把蜗牛放进去,我最盼望的是蜗牛壳里的蜗牛去我挖的洞里找到蚂蚁,让它们说说话,冬天的蜗牛可怜了,藏在薄薄的白色壳里多冷呀。尽管爸爸一个劲叫我到屋里暖和暖和,我更喜欢在树下找蜗牛壳。把蜗牛壳用土块埋起来,然后再挖出来,用枯树枝盖住,不行,再抖落出来,我反复机械地做着这些枯燥的动作,把小手弄得脏兮兮的,乐此不彼,我更盼望夏天的来临,到时候,我就可以见到活的蜗牛和蚂蚁来,我捉几只蜗牛养活,我还要捉几只美丽的蝴蝶,不要黑蝴蝶,就要米黄色带白点的蝴蝶,让爸爸帮我多逮几只,我的屋里该多漂亮呀,蜗牛,蝴蝶,我一个人高兴地遐想着,夏天什么时候到呢?有时候我在树下会想,爸爸和阿姨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话呀,一会儿说一会儿笑,两个人脸上还放着光,看着他们说话,我却一句也听不懂,大人的话为什么那么难懂呢?爸爸有时候也到后面的大车间里去,可我发现,爸爸更愿意和阿姨和爸爸在一起讨论工作的事情。我不喜欢和大人说话,我说的他们听不懂,他们说的我也听不懂,我和比我大两岁的姐姐王璐远说话倒是听懂了,她是能听懂了,我告诉她我的零花钱有几角了,她知道了就偷偷花了,我告诉她我准备少写点老师布置的作业,她告诉了妈妈,让妈妈在后背上拍了我一巴掌。我把爸爸带我吃饭好事,她被老师表扬了,她帮助的事告诉她,她缠着爸爸要去吃饭,爸爸给了她一角钱才完事。她告诉我的都是她被老师表扬了,她当小组长了。

    我的话最愿意告诉的是梧桐树下的蚂蚁和蜗牛,我一下午小声地唠叨着,它们都很乖,一声也不吭,默默地听我安排,让它们去哪个洞就去哪个洞,在这里我很自由,一回到家,妈妈就不让出去了。出去了也不许往草堆里或者树丛中玩,而爸爸从来不管我,想玩多长时间就玩多长时间,一到星期天,我就会吵着爸爸到单位写作业,爸爸有时候不让,妈妈说去就让她去吧,我也清净清净。愿意来单位除了能到大树下捉蜗牛壳玩,还有一个最大的秘密是阿姨会给我买许多好吃的大白兔奶糖,饼干,还有许多漂亮的玩具,这是我最愿意来爸爸单位写作业的原因。那些东西都放在爸爸的柜里。

    春天,爸爸不让我到单位玩了,爸爸说他厂搬家了,没有小孩玩的地方了,给我和姐姐买了许多的玩具,很多的芭比娃娃,小熊,让我在家里玩,我给爸爸要柜里的东西,爸爸说他找不见了,我看着新玩具,旧的早就忘了。

    有一天晚上,爸爸给妈妈说,厂搬家了,工作以后会很忙,回家的次数要少,从那以后,我发现,爸爸回家的次数果然少了许多,晚上回来的也很迟。

    记得有一天,爸爸领着我到了秋香姨的家,一个长长的死胡同的最里面,墙旁边有个小门,小门进去很大,是个进小院,,第一个院很大,有五间楼房,楼房里传出小孩叽叽喳喳的声音,还有妈妈骂孩的声音,旁边还有小房,院里种着一棵柿树,柿树上挂着铜钱大的青柿,楼房与墙中间有个能并排走个人小,进去又是一个院,院里有一座土坯房,土坯房有很大的出厦,一位满脸络腮胡的爷爷坐着小板凳在歇凉,院与前面一样大小,只是没有小房,土坯房正中间有条小,土坯房的对面墙上是一片绿色的爬山虎,秋香姨住在最后一进小院里,间瓦房,院里有一棵歪脖梨树,梨树上挂着半大的青皮梨,梨树旁边是一丛半人高的粉红的月季花,盛开的月季花可真漂亮,一个花瓣一个花瓣徐徐展开,像是重重叠叠的画,又像是天空一片片盛开的晚霞,饱满,丰硕,每一篇花瓣都妖娆招展; 有的摇着脑袋半开着,有的全蔫了,枯黄的叶片低垂着,像是打了败仗的士兵。还有的正吐苞,昂挺胸,骄傲地顶着绿色的小骨朵。秋香姨坐在院里,脸皮还是那么白,只是胖了许多,可真的成了刚出锅的白面馍馍了,怀里还抱着一个胖胖的小男孩,小男孩正滚在怀里吃奶,我偷偷斜眼看去,秋香姨的**比脸还白,像是碗口大的钟扣在胸脯上,肉呼呼的白球,软绵绵的,小男孩的嘴恣意地吮吸着奶头,一只很小的小手还不安分地拽着自己的耳朵,小男孩的腿上下乱蹬,胳膊屁股肚皮都像是葫芦,粉嘟嘟的,看着小弟弟在惬意地吸奶,我也想去怀里吮吸几口奶水,尝尝是什么滋味,我用舌头来回舔着上下嘴唇,如果是妈妈抱着弟弟,我非推开弟弟去吮吸几口奶水,用手摸摸女乃看看它有多软和,可她毕竟是秋香姨,我用手擦擦自己的笔尖,把脸扭向月季花。

    “小云,弟弟好看不?”秋香姨问我。

    “好看。”我把头转过来。

    “爸爸,我想要月季花。”

    “花是看的,摘下来就不好喽。”爸爸边说边走到月季花跟前,摘了两朵最大的花。

    我拿住花,先是闻闻花瓣的味道,有一点甜甜的香味,那是花蕊发出的,我抽了几丝在嘴里咋咋,有一点点甜,花瓣也是淡淡的香味,我的兴趣顿时然,花的味道肯定没有秋香姨的奶水甜,小弟弟从嘴里挤出来的一点都是白的,该有多甜呀!边我把花一片一片的撕开,扔在地上,一边撕一边想,我就是尝一小口弟弟的奶水都行呀。

    “老王,去给璐云拿点吃的。屋有饼干。”爸爸进去了,我突然感到好奇起来,爸爸什么时候由王厂长成了老王了,我歪着脑袋想起来,爸爸比以前老了吗?怪不得叫老王,爸爸拿着饼干出来了,吃着吃着,我才忘掉刚才的不快乐,爸爸和秋香姨是什么时候进屋里的,我都没有注意到。

    临走时,我非要抱抱弟弟,爸爸不让,害怕我摔了,秋香姨让我坐在凳上,然后把弟弟抱给我,我搂住弟弟,亲亲弟弟的脸,有点甜,添了舔弟弟的小嘴,甜中带咸,有点奶腥气。毕竟是奶味,我心满意足了。

    。。。

 ;。。。 ; ;    可秋香姨并不讨厌呀。我至今都难忘第一次见到秋香姨时的情景。当时七岁的我跟着父亲到单位玩,一进楼梯口,一位漂亮的女人正好从上面往下走,说:“王厂长,你的女儿眼睛可真大。”

    “臭丫头,跟姐姐在家生气,我来单位拿件,非要跟过来。没办法,带来了。会计,你这会儿有事没?”

    “没事。王厂长,你有事我帮你看一会儿。”

    “那让她到你屋里写会儿作业,我刚接了电话,让马上到局里一趟。要开一个紧急会议。”

    爸爸走啦,我在会计的屋里,没写好作业,手里握着笔,笔尖根本没有动,瞪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午会计,高挑个儿,雪白的皮肤,像是什么呢?像是我吃过的大鸭梨,里面就是水汪汪的白,不对,鸭梨里面有水,她的皮肤是嫩的,像是姥姥刚磨出的面粉,摸起来软和肉筋筋的,也不对,和水池里的荷花一样,对了,就是它,我见过的,荷花,白中透着一点粉红,荷花瓣柔和雪白,就是她,我为自己的伟大发现咯咯笑起来。

    “咯咯,咯咯。”

    “你笑什么呀?”会计好奇地用水汪汪的眼睛瞅着我。

    “不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低下头,开始继续观察,细长的指甲,像是大葱还是芦苇呢?应该是葱尖,芦苇虽然细,但它是直的,葱尖由粗到细,对,就是葱尖,细葱的葱尖。再看什么呢?我的小眼滴溜溜转着,拿着铅笔来回晃,我注意到,秋香的胸脯可真高,? 像是扣了两个姥姥蒸的雪白的发面馒头,紧紧地扣在上面,可是没有馒头那么松散,像是什么呢,像是老爷种的葫芦,也不是,老爷的葫芦里没有那么好看的,我想不起来了,回去再让姐姐给我想吧。不想了,再看其他吧。白色的t恤紧贴着身,头发还特别黑,光滑明亮。应该是黑瀑布,浑身一股淡淡的茉莉味,那种茉莉味顺着风飘过来,一会儿淡一会儿浓,是她自己身上就有的还是抹上的,我反复思考,可能是身上散发的,她吃了茉莉花,所以发出茉莉花的味,没准将来就变成茉莉花神仙了。要不,她怎么就这么好看呢?我认真想着,本上写了一个“花”字,秋香姨低着头在看一本书,天蓝色的书皮上写着个黑黑的大字。可惜我一个都不认识,我把铅笔平放,开始画起会计来,把本翻到了新的一张,开始在雪白的本上画。长长的头发,直直的垂下来,很长,有点长的脑袋,高高的鼻,圆圆的眼睛,漂亮的裙,手里还拿着一束花,我在纸下边写上,她是我见guo的shenxian姐姐。画好后回去气死王璐远,抢我泡泡糖的坏家伙。

    那天的晚饭很好吃。爸爸领着我和会计在“香满天”酒楼吃了大餐,一个不大的屋,淡淡的灯光像是月亮,洁白柔和,米黄的落地窗帘像是剧院里的幕布轻轻地下垂着,圆圆的紫色木头桌,洁白的台布干净整洁地平铺着,光滑明亮,爸爸两只手指夹着烟,烟圈缓缓地打着旋轻轻上升,噗,一圈青烟散开了,我惊奇地发现,漂亮的会计即使吃东西,也是那么优雅端庄。她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啃着焦黄嫩脆排骨,纤细的手指一点一点撕着肉,露出一排整齐的洁白的牙齿。我环视了一眼,张开大嘴,忙着去啃我最爱吃的的芝麻球。芝麻球好吃了,酥软,香甜,一只手还不行,我两只手着往嘴里塞,呀,吃的快了,我感觉有一大口还在嘴里,舌头还来不及打滑,哧溜一下顺着嗓就进肚了,我的嗓顿时涨起来,好像芝麻球还在嗓里没下去,?

    “爸爸,我快不行了,噎死我了,”我喘起气来。

    “慢点,慢点,来,喝点水。”会计扔下骨头,擦擦手,开始忙着倒水,“来,喝一口。”

    我咕咚咕咚喝了两口,顿时顺畅多了。

    我脱口说到:“谢谢你,阿姨。如果你是妈妈就好了。年轻漂亮。”

    “璐云,瞎说什么呢,人家阿姨还没结婚呢?对不起,小,这孩说话随便。”

    “没事,王厂长,小孩都是这样的。

    。。。

 ;。。。 ; ;    嘭,关门的声音重重地回荡在楼道中,深远悠长。妈妈的小声哭泣声荡漾在屋里。我装着睡觉,脑海里反复思考爸爸和妈妈的关系,这是什么关系?见了面就吵架,几天不回来了半夜步行偷偷跑到厂里去打听爸爸。爸爸的心早就跑了,全世界人都明白的事,妈妈为什么就不明白呢?我恨爸爸,也恨妈妈,更恨那个插在他们中间的第者秋香。如果两个人的关系形同陌人,只是给钱,没有语言的交流,见面就是吵架生气,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意思呢,何况已经是好几年了,两个人单独面对,吵架,发火,像是出气筒,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我更盼望爸爸和妈妈离婚,各自走开,我初中时有一个班里父母离婚的同叫王云,我们名字各一个字,是好朋友,她偷偷告诉我说,她的爸爸妈妈离婚前也是拼命的吵架,打架,甚至打的头破血流,可是离婚后,他们反而不吵架了,她跟着妈妈,生活很轻松,以前爸爸妈妈在一起的日,至今想起来都害怕,两个人,打啊,骂啊,她在一旁就像是农村过年快要宰杀的绵羊,恐惧,害怕,整晚整晚睡不着觉,满脑是他们生气的场面,甚至梦见其中的一个人死了,她哭呀,哭呀,早晨醒了,枕巾是还是湿漉漉的,所以上初中时,她本来可以不住校,但是骗家里人说想好好习,就住校了,她住校了,父母也离婚了,回到家里,一身轻松,再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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