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透明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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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透明烟火-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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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翼翼问出自己的疑问,夏尔回过头看着他的眼睛。
  “只是一个梦而已,没有必要一直想着。”夏尔顿了顿,轻轻偏了偏头,蓝眸染上玩味的颜色,嘴角挂上似笑非笑的弧度,“还是,你一直在想?”
  “当然,为主人排忧解难,这是执事的美学。”
  从容的姿态,从容的语速,还有从容的眼神。夏尔就这样盯着塞巴斯蒂安的双眼,许久之后,看向窗外坚定地说。
  “梦始终是梦,我能看到的,能感受到的才是真实的,是没有人能改变的。”
  塞巴斯蒂安在夏尔身后露出他看不到的安心微笑。
  那天晚上夏尔又做了那个梦,当大火快要烧毁自己时,惊恐中看到漫天的黑色羽毛将自己温柔包裹,世界瞬间安静,带着毒的回忆没有了,只剩黑色温暖。
  真是,可笑呢。
  …
  世界只剩下两句话。
  “因为我们要让你活着,夏尔,你是无辜的,你应该有未来。”
  “少爷,请您好好地活下去。”

  生命中总有一天,是比阳光还耀眼的恩赐

  “少爷。”
  听到塞巴斯蒂安的声音,却没有听到平日的那句“该起床了”,夏尔睁开眼,看到他的脸近在咫尺。
  “混蛋,为什么要贴那么近!”
  夏尔愤怒的大吼。
  “生日快乐,少爷,我可是在认真的看着今天的您会不会跟平常不一样呢,这是执事应该做的啊。”塞巴斯蒂安笑的温柔,夏尔只是看着他,“少爷今天会希望怎么过呢?”
  “生日这种……”夏尔垂下眼低声说道,然后沉默,突然抬起头来,微微笑着,“塞巴斯蒂安,我要吃你做的生日蛋糕。”
  “遵命。”
  塞巴斯蒂安蹲下身为夏尔换着衣服,夏尔看到他脸上没有被掩下的快乐,生日吗……
  …
  “少爷,葬仪屋请您过去一趟。”
  夏尔用完早餐,塞巴斯蒂安轻轻说道。
  “葬仪屋?”夏尔不解,“女王并没有传话给我,难道是出了什么蹊跷?”
  “走了,塞巴斯蒂安。”
  “是。”
  …
  推开葬仪屋的门,看到他缓缓地从棺材里坐起来,像是在欣赏试验品一样看着自己。不,应该说标本比较合适吧。看到格雷尔和威廉的时候夏尔微微皱了皱眉。
  “葬仪屋,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你们都在?”
  “生日快乐啊,伯爵。”葬仪屋迈出棺材,黑色的长指甲轻轻地划着夏尔的脸庞笑容诡异地说,“你总是能让我看到神奇的事情啊。”
  “把你的手拿开。”夏尔冷冷地打掉葬仪屋的手,“只是这样?那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小鬼,你这是什么意思,当然是来跟你说生日快乐啊。这么特别的生日,怎能不过来看看你呢?当然你不会觉得特别。”感觉到空气里塞巴斯蒂安冷到极点的温度,格雷尔不禁打了个哆嗦,“因为你每年都可以过生日嘛,哈哈哈哈。最重要的是,塞巴斯蒂安……人家好想你啊……”
  巨大的红色身体向塞巴斯蒂安直线扑过来,毫无例外又跟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夏尔额头上顿时出现了三条黑线。
  威廉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塞巴斯蒂安依旧只是平日里惯有的姿态,守护吗?
  “伯爵啊,让我来找找我有什么东西可以送你给当生日礼物吧?”葬仪屋开始翻箱倒柜,“棺材?骨灰盒?骨头?内脏?”
  看着葬仪屋一直认真的寻找着,夏尔的脸已经快变成青绿色。
  “这个……我心领了,要是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告辞了。”
  “伯爵,你很幸福。”
  听到葬仪屋意味深长的话,夏尔眉头微皱,幸福吗?
  离开时夏尔回过头来认真看了看他们一眼,像是在寻找什么,也像是在印刻什么。
  “谢谢你们。”
  夏尔离开,留下两个笑意不明和一个面无表情的人。
  …
  回到家,一打开家门,这种感觉好熟悉啊,好像一切还在昨天。
  夏尔正想命令塞巴斯蒂安关门,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一个橙色的身影飞过来,夏尔突然很想学一下塞巴斯蒂安,但是他不能。于是,缺氧了。
  “伊丽莎白。”
  终于停下来了,夏尔大口呼吸着,眼前的一切都是粉红色的,气球、蝴蝶结、彩带、娃娃、甚至还有铃铛,比上次,进步了……
  “夏尔,今天是你的生日啊,我特地过来陪你过生日。生日快乐,夏尔,我们来办舞会吧。”
  伊丽莎白握着夏尔的手无比期待地说,夏尔不忍拒绝。
  “小姐,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夏尔伸出手来,伊丽莎白看着夏尔的微笑沉溺了。夏尔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速度和脚步,一圈又一圈,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依旧站在楼梯熟悉的地方,拉着熟悉的曲子。
  “今天的晚餐好丰盛啊,塞巴斯蒂安的手艺还是那么的好。”伊丽莎白看着满桌的美食惊赞道,“这个蛋糕也好漂亮啊。”
  蛋糕的一角被做了一个非常不明显的心形,塞巴斯蒂安把那一角蛋糕放在夏尔面前,夏尔却给了伊丽莎白。
  塞巴斯蒂安只是微笑着,像每一个标准的微笑一样。
  “你们都过来吃吧,今天不必拘束。”
  “真的可以吗?”
  菲尼开心的大声问到。
  “少爷果然是最好的人。”
  梅琳双手拖着红红的脸,想着等等要坐到塞巴斯蒂安身边。
  巴鲁多还在郁闷,为什么不用他做的蛋糕。
  田中在一旁悠闲地喝着茶。
  “嚯嚯嚯……”
  “塞巴斯蒂安,你也坐吧。”
  夏尔瞟了瞟身边的位置。
  “不了少爷,还是让我来服侍您吧。”
  塞巴斯蒂安微笑,夏尔不再多说,开始品尝眼前丰盛的晚餐。今晚的东西味道都非常的好,都是自己喜欢的甜甜的味道,眼角都是那抹黑色的影子。
  这次伊丽莎白并没有在蛋糕里面放戒指,而是送了夏尔一个陶瓷玩偶。
  “夏尔,我知道你或许不会喜欢这个,但是我觉得他长得跟你很像。看到他第一眼我就想把他送给你。”
  “谢谢,利兹,我很喜欢。”
  “真的吗?夏尔,你能喜欢真是太好了。”伊丽莎白开心地看着夏尔,“夏尔你知道吗?我多么的感谢这一天,因为这一天,我才有机会来到你的生命里。夏尔,我多么感激。”
  “利兹……”
  夏尔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离去时伊丽莎白抱着夏尔在他耳边轻轻地说:“夏尔,你一定要幸福,夏尔,我多想把全世界的幸福都给你。”
  说完这句话伊丽莎白给了夏尔一个大大的灿烂笑容,然后转身离去。
  夏尔站在客厅看着佣人们收拾着桌子,那个黑色的身影拿走那块残破不堪的蛋糕,仿佛有什么悲伤笼罩。
  那在我的生命里,最感激的是哪一天呢?
  …
  “少爷,早点休息,今天很累了吧。”
  塞巴斯蒂安给夏尔换好睡衣后略带宠溺地说着,夏尔抓住了那一丝不小心冒出来的温暖。
  “塞巴斯蒂安,你有最感谢的日子吗?”
  很意外夏尔这么问,塞巴斯蒂安微微愣了一下。
  “少爷出生的那天就是我最感谢的日子。”
  “塞巴斯蒂安,你这是在学伊丽莎白吗?”调侃的笑容浮上了夏尔的嘴角,“你也会有词穷的时候吗?”
  “少爷,看来您今天过得非常愉快,在下也深感高兴。少爷,很感激能陪伴着您过14岁的生日,晚安。”
  为夏尔盖好被子,塞巴斯蒂安离开了。黑暗中的那对蓝眸看着那个即使在一片黑暗中依旧清晰的身影。
  走在漆黑的长廊,少爷,我最感激的那天就是您召唤我出现的那天,可是如果可以,我宁愿永远没有那天。
  少爷,您会懂吗?
  …
  如果抽离习惯,抽离依赖,那残存的会是什么?
  过了14岁生日后的夏尔有些许的改变,那些偶尔出现的孩子气更少了,话也变得少些。塞巴斯蒂安看着,略微担心,好像自己越来越不懂他,但是许久后渐渐地却也放心了,夏尔只是沉默,并无情绪上的异常。
  夏尔开始认真地阅读公司的文件,认真地跟请来的老师学拉小提琴,曲子中有了悲伤。他让塞巴斯蒂安去请了个老师,一遍又一遍地学习着跳舞。多少次塞巴斯蒂安去送茶点,看到夏尔在书房里认真的阅读报告,分析着公司的状况,偶尔抬头询问下自己,然后继续看报告。或是在书房门口听到里面传来的曲子那么悲伤,推开门,夏尔依旧拉着小提琴,闭上眼任悲伤弥漫,老师在一旁赞许地看着他,塞巴斯蒂安每次都跟老师点头示意放下茶点就离开了。或是在大厅,看着夏尔的舞步越来越娴熟,塞巴斯蒂安却觉得脚背上空空的,好像少了份什么样的力量,轻盈的却沉重着。
  看着夏尔一天天沉默并快速的优秀成长着,沉默的不失礼仪,沉默的谁的心,轻轻地疼痛。我的少爷,不再是个孩子了呢,看着这样的夏尔,塞巴斯蒂安自豪着,笑容里却染上了落寞。
  …
  清晨,塞巴斯蒂安推开夏尔的房门,却看到夏尔正背对着他坐在床边。
  “少爷,您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做噩梦了吗?”
  “没有。”
  听到塞巴斯蒂安略带担忧的声音,抬头对上了温柔的红眸,夏尔低头沉默。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事情是无法改变的?有多少事情只能一直往前走,即使会去到悬岩断壁,即使摧毁一切。
  “塞巴斯蒂安,教我换衣服吧。”
  轻快的语调,却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看到的小小角落崩塌,一切都将开始面目全非,没有退路。
  “少爷,您不再需要我了吗?”
  隐忍着疼痛,却漏掉一丝心疼闯出双眼,呐,我的少爷,您终于不需要我了呢。
  “换衣服这种小事,身为凡多姆海恩的当家怎能不会呢?”
  夏尔笑笑地看着塞巴斯蒂安。
  “少爷,您这段时间的幽默感也增加了不少呢。”塞巴斯蒂安无力地笑着,“少爷,今天还是我来为您换衣服好了,您仔细看着。”
  塞巴斯蒂安开始为夏尔换衣服,很慢很慢,总是停住细细解说。为什么已经到快到夏天了呢,衣服变得这么少。塞巴斯蒂安在系领结时将动作放的更慢,好想再慢点,慢到永远来临那天。我的少爷长大了呢,我的少爷,是凡多姆海恩的当家,他是,夏尔·凡多姆海恩。
  窗外的阳光跟曾经的那一天那么像,那天窗外薄薄的阳光在身上起了毛茸茸的一层,像是不曾遇见的幻觉。空气里有淡淡的玫瑰香,熟悉又美好的早晨。如今一模一样的阳光,却觉得有些冷,那份消失的温度在空气里蒸发成没有人看到的秘密。
  …
  第二天,当塞巴斯蒂安站在夏尔门口准备开门时希望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今天又可以像每个一天一样,但是他却那样清楚,这是不可能的。很多事情,他们的发生只是时间问题,而不是会不会的问题,虽然可能有意外。
  这是自己的选择,他清楚每一份代价。
  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塞巴斯蒂安愣了一下,许久忍不住掩嘴偷偷笑了。眼前的夏尔已经自己穿好衣服,领结却系的乱七八糟,还有那张愤怒的脸。
  “喂,塞巴斯蒂安,你要笑到什么时候?”
  估计夏尔差不多也要到极限了,塞巴斯蒂安走过去轻笑着慢慢帮夏尔系好领结。
  夏尔一直看着,然后扯掉那完美的领结自己系,几次都缠住指头,然后回头怒视偷笑的人。
  几次下来,虽然有进步,但还是带着塞巴斯蒂安系的完美领结走了出去,没有看到身后的那个人看着自己的背影笑意退去,落寞像藤蔓一样爬上脸庞。
  …
  夏尔的生活开始多了一件事,一有时间就开始系领结,一遍又一遍地系,那双修长的手一遍又一遍地被想起。
  几天后,当塞巴斯蒂安清晨打开夏尔房门时,看到夏尔正笑着看着他,整齐的衣服,完美的领结。
  “不愧是少爷呢,已经可以系的这么好看了,那我就先去餐厅了。”
  想要微笑,却不小心夹杂了失落。
  “以后早上在餐厅等我就可以了。”
  “遵命。”
  塞巴斯蒂安转身准备去餐厅,他怕自己,露出不像自己的表情,尽管他知道他不会。
  “塞巴斯蒂安。”
  “少爷有什么吩咐?”
  “你记住,你是凡多姆海恩家的执事,你只是我,夏尔·凡多姆海恩的执事。”
  夏尔看着塞巴斯蒂安坚定地说,塞巴斯蒂安微笑。
  “Yes;my;lord。”
  夏尔就这样看着塞巴斯蒂安离开房间,空气里飘荡的是谁的失落?床头的红茶冒着热气,明天要去餐厅喝了呢,夏尔端起来喝了一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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