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剑 奇 情 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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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 剑 奇 情 录- 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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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嫂,这事儿,你没告诉你男人吗?”

  “公子,我男人是个本分人,给他说了他也没有办法的。顶多就是从此不跑这边的生意,断了这条财路,所以,小妇人没让他知道。我是想,明年冬天我呆在家不跟着来了,兴许就能摆脱张三。可这张三天天来纠缠,我害怕被我男人发现,就叫张三偷偷弄来安睡药,化在水中,每天晚上睡觉前让我男人服下,等到他睡熟后,再……再放张三进屋。”

  刘若风觉得这女人既好气又好笑,面对恶徒软弱屈从,又想耍点小聪明蒙混过去,终究酿成大错。然而,事情的源头还是出在张三这个流氓身上,吓死了他,真是太便宜了!这女人,唉……为什么世上会有张三这种流氓恶棍啊?

  刘若风说:“大嫂,你不该对张三退让!其实,流氓并不可怕,他也是人,他也会惜命。你看,他不是让我给吓死了吗?有什么了不得?大嫂,你再说说今晚的情形,张三为什么突然对你男人动了杀心?”

  “今天,我男人接了一大宗货,我见他高兴,就没有先给他喝安睡药,我们……我们同房后,我再让他将那药水喝下。张三来后,发现……发现情况不对,和往次不对,他就……就掐我、咬我,我一气愤,说了句激张三的话,说他……说他只能吃剩饭喝冷汤,要想和我长久,除非……除非杀了我男人!公子,小妇人本是一时气话,哪知张三胆大包天,跳到地上就对我男人动了手……”

  刘若风突然变了语气,冷冷道:“大嫂!你对张三说的并不是一时气话,而是真心话,你真正是希望张三杀了你男人!其实,你不但恨张三的蛮横霸道,也恨你男人的懦弱无能!你激张三杀你男人,案情一发,张三必会抵命,那么,你所憎恨的两个男人都会消失。这就是你真实的期望!”

  “不!你胡说!我……我没想杀我男人!”

  “哼,你不用狡辩!我没想到,我无意间吓死张三,倒是帮了你的忙。不过,恐怕你今后也难有好日子过。首先,你会名节尽失,为别人所唾骂;另外,官府追查下来,你无法推得一干二净,特别是张三之死,你根本就说不清。张三是被鬼魂吓死的?公堂上,大老爷会相信这种说法吗?现在唯一能帮助你的人,是我,但我找不到帮你的理由。你听天由命吧,我走了。”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十四章     负荆请罪
女人大叫:“公子!你不能走!你帮帮我!小妇人上有老父老母,下面还有两个年幼的小女儿,小妇人不能丢下他们不管啊!公子,求你帮帮我啊!”

  刘若风问:“大嫂,你家中真的上有公婆下有*吗?”

  女人使劲地点头:“是啊!如果我脱不了罪名,一家老小可怎么办哪!嗯嗯嗯,嗯……”一阵凄惨哭号。

  刘若风摇摇头,漠然地道:“大嫂,你别装可怜了,你在说慌!你家中没有婆婆只有一个公公,根本就没什么女儿,而且,你公公的年纪也并不是很老,我没说错吧?哼,该有什么结果,你自己去面对吧,没人帮得了你!”说完,不管这女人的惊愕与恐慌,开门出房……

  十一月二十八日,刘若风回到广陵。他径入盐帮总坛,见到田贞风,直接问:“贞风,你义母和弟弟还好吗?”

  田贞风答道:“义父放心,她们都很好。走吧,贞风陪义父去见她们。”

  两人走在回廊上,田贞风问:“义父,你在顺江击败诸葛勋,摧垮万剑盟,令江湖震动,贞风以为义父很快就会回来与义母和一凡弟相聚,怎么会耽上一个多月啊?是不是当中发生了什么事?义父,义母这些天来情绪不好,十分焦虑,大概是为义父而担心。”

  “贞风,你估计的没错。江湖上出现了一个天仙门,义父耽搁这些时日,便是与天仙门生出了一些纠葛。个中原由,待义父闲下来再说给你听。”刘若风想了想,暗用通心诀,问:“贞风,义父想知道,在你心目中,义父是怎样一种形象啊?”

  “义父,你……你是个大侠客啊!对于贞风,你还是……还是个慈爱的父亲!”

  刘若风查知,田贞风本来想说“你还是我心中的偶像”,但说出口时却改成了“还是个慈爱的父亲”。刘若风心想,一个“侠客”,一个“偶像”,足见自己在贞风心中高大的形象和地位,至于“偶像”的涵义——父亲是女儿的偶像,这倒也没什么堪虑。

  刘若风又问:“贞风,你觉得,你义母怎么样?她对义父如何?”

  田贞风仰头望着刘若风,答道:“义父,你和义母,真是天作之合!这些日子,贞风听义母说了许多你们过去的事情,义父,贞风觉得,义母对你的情太深了!义母也是个好母亲,她对一凡弟弟呵护备至。贞风多么希望从小就是……就是你们的女儿,那该多好啊!”

  这一次,田贞风完全心口如一。刘若风又是感动又是愧疚,对自己的多疑有些自责,决意今后对这个义女不再持防备心态。他主动拉起田贞风一只小手,微笑着说:“贞风哇,有你这样的女儿,我和你义母也都非常欣喜,我们会待你如亲生儿女一样的!贞风,你生母那里你也不能冷落了,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她毕竟是你生身母亲,你要尽到自己的心意。”

  “义父放心,小女知道。”田贞风笑容灿烂,步履轻盈,显得十分开心。

  这父女两人进入密室。司马烟芸正在教儿子游戏:用两只手在墙上变幻小狗头部的形影。

  刘若风抱起一凡,亲亲脸蛋,往空中抛几下,要一凡喊“爸爸、妈妈、姐姐”。一凡也听话,依刘若风的要求,指谁喊谁:“爸——爸——”,“妈——妈——”,“姐——姐——”。只是发声有点慢、每个音拖得较长——自从受了紫手印之伤后,就成了这种状况。

  田贞风道:“弟弟,来,跟姐姐出去,姐姐给你抓一只小鸟来玩儿。”一凡立即就将小身子倾向田贞风那边,看来他和这个姐姐的关系已是相当熟稔。田贞风抱一凡出门。

  刘若风和司马烟芸默默对视。片刻,两人眼中都隐隐有了泪光。刘若风忽地趋前两步,迅速脱掉衣衫!

  司马烟芸惊问:“你……你干什么?”

  “芸妹,刘若风是向你负荆请罪!”刘若风单膝跪地。

  司马烟芸看见他后背上果然插了两根荆条。司马烟芸急忙伸手来扶:“风哥!你不能这样!”

  “不!芸妹,我对不起你!此次去顺江,我见到表姐,知道了……一些事情。芸妹,我诚恳地向你请罪,请求你原谅!”

  司马烟芸见扶他不起,便也跪下来,一把抱住他,啜泣着道:“风哥,不用你请罪,我已经想开了。那件事情,并不是你的错,是我……是我执念太重。我早就该谅解你,可是,因为我的执念,却一直……一直冷落了你。风哥,该说对不起的,应当是我!”

  刘若风心中一热,也紧紧抱住烟芸。他原以为,要求得烟芸的原谅、夫妻重归旧好,将是件十分艰难的事,所以一路上设想过多种方案。想不到那些方案还没派上用场,妻子的态度就已软化了。他有点不敢相信地问:“芸妹,你对那件事,真的完全不在意了吗?”

  “风哥,顺江一役后你迟迟未归,我时时为你担心忧虑,我怕你再出什么意外,我的心都要碎了!我想了许多问题。风哥,你是我最亲、最爱的人,我为什么不好好珍惜?我给你的,应该是快乐、是体贴,不应是埋怨、是冷漠。是我太自私!对竹青姐,我也不再怪她。我知道,她当时扮成我的模样,也含有帮我的用意。竹青姐的遭遇比我更不幸,但她是个很好的女人,如果……你要对她负责,我也不会反对。”

  刘若风深为感动,泪水涌了满面,哽咽着道:“芸妹,你不要自责!我十分理解,无论你做什么,都完全是出于对我的爱!至于青姐,她已嫁与诸葛勋为妻,我与她也已把关系说开,以后,仍然只是表姐弟,不会再有别的纠葛。芸妹,你是我唯一的爱,世上纵有万紫千红,我只在你这一朵花前留连!”

  两人紧紧相拥,再次感受到两颗心的交融。久别胜新婚,夫妻二人重燃爱火,极尽温柔缠绵……

  刘若风与司马烟芸细说此行经历,毫无遮瞒,包括对诸葛勋没有穷追死打、与竹青见面的情形、明宇的糊涂轻信、王红玉先色诱后断食,以及逼杀任财神、吓死张三等事,一五一十地道来。

  说到明宇对王红玉的迷恋,司马烟芸叹息道:“唉,你这个兄弟,太憨直了,容易上奸险小人的当。这次挫折,希望他能从中吸取教训,以后处事机警一些。”刘若风也不无忧心:“不知他现在何处?但愿他不要为此而不能自拔。”

  说到烟芸的师兄青山投在王红玉裙下作了朱雀尊者,烟芸又愤慨又惋惜:“没想到他竟是那样的人!真是无耻!师父师娘知道了,不知要被气成什么样!风哥,这件事可别对师父师娘说。唉,我们师兄妹一场,他对我原本不错的,一失足成千古恨,但愿他能及早回头。”

  说到王红玉裸身相诱时,烟芸突将刘若风抱紧,轻轻道:“原来还有绝色美女惦记着你呢!我要把你抓得更牢,决不让别的女人抢走你!”刘若风感觉出,烟芸的脾气真的有了很大改变:若在以往提到这等事件,烟芸一定会狠狠地捏他,且必定还要向他刨问具体情节,然后会背转身去不理睬他;但今天……刘若风轻扶着娇妻的*,心中有无限柔情。

  当刘若风谈及被王红玉关在牢中、断水断粮达半月,烟芸更是将他抱得死死的,刘若风明显感到她胸膛里的一颗心在“咚咚”地狂跳。刘若风安慰她:“芸妹,我不是在你身边吗?我没事的,你别紧张啊。”烟芸道:“风哥,那两天,我总感觉你有危险,整日里提心吊胆。风哥,你答应我,今后不再去冒险,好吗?即使有躲不过的危难,也要让我和你一起面对!”“好,我答应你!不过,你要相信,从今之后,我一定会让所有的危险远离你、远离凡儿、远离我们一家!”

  ……

  当晚,烟芸母子搬出密室。田贞风为义父义母安排一间宽敞华丽的居室,并有意地将一凡哄到她房里去睡,其用心昭昭:要给义父义母腾出空间。

  烟芸向刘若风取笑说:“你这个女儿,还真是懂事呀!”刘若风道:“芸妹,你说错了。”“我怎么说错了?”“贞风不是我的女儿,她是咱们的女儿,你也是她的义母啊!”

  两人商量什么时候回罗陵去见师父师娘。刘若风提出:“北地寒冷,恐凡儿不适,不如等到春暖之后再北上罗陵。罗陵现在有师父师娘主持,应无大碍。”烟芸本来很想见到师父师娘,但虑及儿子,也就依了刘若风的意见,只是提醒道:“风哥,咱们应当给师父师娘报个平安,你叫贞风派个人带封书信去罗陵吧。”“行啊。芸妹,你和凡儿在密室中藏了这么久,应该出去好好散散心,看看美好山川。”夫妻二人议定,从广陵乘船南下扬州,或进一步横渡长江,巡游江南。

  次日,刘若风夫妇向田贞风提出南游之议,问她是否愿意同行。田贞风欣然答允,立即吩咐部属准备船只、食品等一应物什。

  十二月一日午后,一行人登船出发。他们乘坐的是一艘有两层舱的大船,刘若风夫妇和儿子一凡、义女田贞风住上层舱,二十名水手和田贞风带的四十名武士住下层。

  薄雾散尽,太阳露出粉红的脸。虽然江风仍然凛冽刺骨,但刘若风等人心情却很好,都站到船头,凭眺四周美景。

  水面宽阔,水气氤氲;水流平缓,细浪柔波;白沙洲头,偶有鹭鸟低翔;天际流尽,但见点点鱼舟;岸边,枯柳掩村落,轻烟绕田畴。

  天地间一派详和,却缺乏几分欣欣之气。刘若风思绪翻飞,感触万千。

  田贞风陪一凡在甲板上嬉戏玩耍,司马烟芸也加入进去。刘若风含笑看着她们,心下甚慰,心道:“我刘若风别无它求,只愿拥有这样宁静欢愉的生活,也希望,人人都能有这样的生活……”

  酉时许,天空下起菲菲细雨。烟芸抱一凡回房,田贞风也跟了去。

  刘若风独立雨中,看着飘落江面的零乱雨丝,突发感慨。天水洒四方,命运各不同。刘若风想了一会儿,吟诵出一首小诗:

  沧海厚兮涓流薄,      

  茫茫天地乘长风,

  飘零不由我。 

  泾水清兮渭水浊,

  滚滚洪流逐大浪,

  焉能不随波。 

  化气升兮凝霜落,

  浩浩精魂盈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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