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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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未眠-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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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堂轻笑一声,把被子一掀,钻到展昭身边,搂了个结实:“现成的暖炉,还要被子作甚!”展昭霍然清醒,方要说话,就被一条火热灵舌挑开牙缝,不由挣了挣。
            白玉堂移开唇,凑在他耳边道:“清心寡欲了一路,今日到地头,好好补补我屈,你要再动,可不敢保亲亲搂搂算了。”又凑上前去嘴手挲弄。
            展昭也是青春男子,情意已生,哪经这样撩拨,双臂反搂,耳鬓厮磨间,渐渐也有了回应。白玉堂喜极,方才的话就不做数了,两手分开衣襟,火热坚实的胸膛贴在一处,手足身躯纠缠在一起。
            平生初次与人肌肤相亲,火热抵在一处,烧得人脑中一片混沌,眼看刘郎就要寻到桃源路,二人身上一轻,一阵寒意袭遍全身,不禁打个寒战,醍醐灌顶般清醒过来,迅速分开,喘息间,看到那两条素面的锦被在折腾中滑到床下……
            展昭探身扯回,扔了一条在白玉堂头上,哑声道:“睡觉!”另一条胡乱往自己身上一裹,知道此次不能全怪玉堂,面上实在挂不住,朝里而卧。
            虽再次悬崖勒马,但情景与上次不可同日而语,白玉堂喜意满怀,哼道:“锦被,锦被,猫儿羞来遮背……”
            展昭忽又坐起,使力把他按在枕上,拉被蒙住他头,道:“住嘴!”方躺回,被窝里传来闷笑,白玉堂道:“这里确实简陋……待回去高烧红烛,用我藏的漱雪杯喝酒,锦帐中方好交颈……”
            展昭听得明白,又躺不住了,坐起低吼:“你到底住不住嘴!”
            白玉堂拱出来,腆这脸道:“不住嘴怎样?你来堵?”雪光映窗中,依稀看到他一脸戏弄,展昭脸又热了热,掀被伸腿就要把他往床下踹。
            白玉堂翻身把他扑倒,温热的两手按住那光裸的胸膛道:“休恼,我没你那好脾性,欲火焚身,一时半会儿怎能熄?说几句玩笑话分分心罢了……”低头在展昭眼皮上轻触,轻吟般道:“展昭……弱水三千,我白玉堂是再不会看一眼的。”滚下来,钻回自己被窝真睡了,不再管最后一语撩拨得身边人心头狂跳,暗影里睁眼躺了好一会儿,才合上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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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二人起身,雪仍在零星的飘。
            院中扫出空地,雪堆在墙边,许是掌柜家的两个孩子,穿着厚厚的红棉袄正在堆雪人。几只在客栈吃惯的小雀不太畏人,在他们身边跳来跳去,见有端茶提水的大伙计来了,才慌忙窜到枝头。
            两人用过早饭,商议今日行止,忽小二来报有人拜见。展昭、白玉堂未及起身,已有一个十二、三岁的清秀白衣孺子健步而入,二人并不认识。
            那孺子一笑,行长跪大礼,道:“在下奉邱老爷之命,给两位少侠请安!”
            展昭上前扶起,问:“莫非是邱适才,邱掌柜?”
            孺子道:“正是我家老爷!特备了份薄礼。请两位笑纳。”说话中,门口走进一个健仆,捧一精雕木匣而入,放到桌上。
            展昭忙道:“万万不可!贵主人盛情我二人尽领,礼物还请小兄弟带回。”
            那孩子清秀的小脸一哭丧,就要垂泪:“少侠不收,老爷回去会打死我的!”
            展昭一沉吟,白玉堂已满眼不耐,抓起盒子就要扔回,却被展昭按住,使个眼色道:“既然这样,不让小兄弟为难,暂且收下,敢问贵主人住处,我二人想当面致谢。”
            那孺子破涕为笑,道:“我家老爷原有相邀之意,马车都备好带来了,就怕二位少侠不去。这可好了,回去可以领赏。”说完调皮溜到门边,竟扮了个鬼脸,道:“我在门外等着给二位带路。”施礼跑了。
            展昭道:“好个机灵小子!玉堂,大好机会正可一探。”
            白玉堂伸指挑开盒盖,里面整齐摆着黄灿灿的金条,足有百两,冷笑道:“这点东西也想收买五爷!还让自己漏出马脚来,哪有商人如此重金收买两个陌生人的。”
            展昭笑道:“人家只知道你是唐少侠,哪知你是白五爷。不然,怕不止这一匣金了。”笑完正色道:“我知你性傲,等会而过去不知是什么情形,但有不屑,只别开口,我来应对。”
            白玉堂戳他一指,道:“放心,轻重我知道。”
            两人换了锦袍貂裘,扮做江湖豪客模样。装束完,叫来宋广吩咐几句,出了客栈。
            那孺子撑了把红绸金缘的油伞立在雪中,见人出来,忙掀开身后那马车的厚帘,请二人上车。
            车厢中,展昭把帘子掀了条缝,留心路径。车出城二三里,在一高墙环绕的庄院前停下,那孺子掀帘,车门正对着庄门,匾上赫然“霸王庄”三字。惊喜之下,二人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要闯闯这是非之地。
            进庄,转过照壁,就是好大一座演武场。正北,高耸的阅台披红饰绿,台上一人手执令旗,正指挥一、二百号庄丁拿着长枪长矛厮杀。场中积雪早被踩化,露出铺就的花菱格的青砖。
            二人放缓步子边走边看,虽都不通阵法,也看出这些庄丁进退有矩,一招一式沉稳有力。那孺子道:“台上是我们二庄主。”
            关于霸王庄,二人从颜查散那里已得到不少消息,知平日主事露面的二庄主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飞叉太保”钟雄,还有两个庄主却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知底细。遥遥看去,其人面目模糊,然身材魁梧,气度不容小视。
            二人收回目光,加快脚步穿过演武场,转入后边一座华堂,画栋雕梁,不逊宫殿的。居中高坐的正是邱适才,两旁散坐着几十个人,看打扮举止俨然一群江湖客。
            展昭警惕暗生,这么多道上人物,不知可有相识的。作好万全准备,目不斜视,径直走到邱适才跟前。白玉堂却不在意,单手按剑,闲散跟在一旁,打算若是有人认得他面目,就杀他个血进血出。
            堂上众人三三两两凑到一起正高谈阔论,见童子领进两个英伟青年,皆转眼来看。众目夹击中,两人如闲庭信步,泰然自若。
            邱适才见他二人如此雍容,越发喜爱,起身迎上,亲切招呼。展昭还了礼,把手中挽的紫缎包袱解开,露出木匣,托在手中,朗声道:“林某此来专为谢邱老厚爱,顺便奉还此物。”
            邱适才一愣,看了眼匣子,又看了眼一旁叉手而立的白玉堂,瞬间即换了笑颜,道:“二位侠士身上貂裘,何值百金!是老夫冒昧,勿罪,勿罪。今日就在我这庄中随便玩上一日,算做赔罪。”挥手示意那孺子接过木匣退下。
            旁边几十号人都是被先后招揽来的,一见那木匣就知究竟,见展昭如此行止,不以为然的有,暗生敬意的也有。打量二人模样,搜肠刮肚猜测他们是江湖中哪个豪门世家传人,左问右问,没有结果。
            原来展白二人名声虽大,然明师高徒,少年行走江湖,交友十分谨慎。入了开封府后,更与江湖客远了行迹,这堂上多是黑道客,论武功不过二、三流,因而一时无人认得。
            邱适才请二人坐下,聊了几句,一管事进来,道:“祖老爷子不肯过来,说他正与三庄主对弈未果,庄主要见,请移驾去别院。”
            邱适才笑道:“在下棋?难得今天我清闲,有兴趣的一起去瞧瞧热闹吧。” 
            叫那个管事陪展白二人慢行,自己领先出殿向后面去,众人急跟,“呼啦”一声走了多半。 
            一路行来,这霸王庄处处讲究,形制不逊皇家园林,确乎透着种霸气。白玉堂伸指轻弹衣襟,故意落后几步,低声道:“今日跟着我切勿走散,咱们是入了虎穴。”展昭微点点头,知院中必有机关埋伏。
            七拐八弯,来到一个院落,十分偏僻,院内遍植青松,暗绿的松枝上堆满积雪,地上有几串脚印。众人刚进院落就放低了声音,似有顾忌,展白二人对这什么“祖老爷子”更好奇了。
            方走近门口,里面便撞出一黑一褐两条人影,慌得众人忙让开。两道人影从众人头上飞掠到院中,你一拳我一脚斗到一处,踩乱了一院积雪。
            众人笑道:“又打起来了!”“又打起来了!”也不惊诧,围在一旁观看。有人道:“这回你们赌谁输了?”有人说三庄主,有人说祖老爷子。听到末了,二人才明白场中两人棋逢对手,却谁也不服谁,无论谁输,都要恼得和对方打上一回。
            他们挤在人堆里,边瞧边听人议论,场上两人,一个不修边幅,一个修饰整洁,一个脱略形骸,一个平和谨慎,却是一样的精瞿。
            不一会儿,展昭瞧出名堂了,那乱发蓬须的姓祖的老人绝对是顶尖的高手,举手投足最多使了三分力,又不露痕迹得与那三庄主打个旗鼓相当。三庄主被让不知,还斗个不亦乐乎。
            展昭扭头,见白玉堂微张着嘴,眼中似有惊疑,盯着场中,忽开口问身边一锦衣大汉:“老兄,这祖老爷子是何来头?”
            大汉甚豪爽,道:“祖老爷子是天山有名的老神仙,半个多月前被三庄主遇上请来,初见时嬉笑怒骂,目中无人,咱们都不服,上去挑战。谁知他来者不拒,见一个打一个,见两个打一双,偏偏输的人都觉得他武功不过比自己高那么半筹。咱们下来一嘀咕,可就摸不透他深浅了。他要戏弄,只好忍了,说不过打不过,不忍又如何?所幸他最近迷着与三庄主下棋,懒得理咱们了。”
            展昭听到天山,想起师傅许久以前说过,天山脚下有个祖老怪,武艺高强,正邪不分,杀人救人,全看心情。莫非就是此人?
            白玉堂接着问:“三庄主是……”那人道:“绰号神机子,来历咱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邱庄主很器重。”白玉堂长长“哦”一声,面上有恍然之色,冲展昭眨眨眼。
            此时场上二人已分开,果然那神机子看似输了一招而已。祖老怪道:“你赢我一子,我赢你一招,今日咱们算平手。”
            神机子眼一瞪,道:“今后休找我下棋,你这个输不起的贼头。”
            白玉堂微笑道:“这神机子定是个臭棋篓子。”展昭奇道:“你怎知道?”白玉堂随口道:“猜的。”
            祖老怪过来,跟众人嘻哈两句,看见邱适才,眼一翻,道:“原来大庄主到了,半月见一次,生意忙啊。”邱适才道:“老先生对我这里可还满意?”
            祖老怪道:“满意,满意,好吃好喝,看舞听曲儿,又有这么多人陪祖爷爷我玩儿,比天山热闹多了,祖爷爷我满意得很!”一口一个“祖爷爷”听得众人只翻白眼,心中自嘲道:谁叫这臭老儿偏姓了祖?
            神机子过来,与邱适才行礼,其态甚恭。邱适才扶住道:“我已叫备好宴,大家都到堂上去吧。”一群人闹哄哄又回到了大殿。
            演武场上,已没了人,飞叉太保钟雄正坐在堂上喝茶,见人进来起身迎接。邱适才从人群中拉出展白二人,道:“二弟,这就是我昨日说的两位少年英雄——林少侠,唐少侠,你来见见。”
            展白二人这才看清钟雄面目,三旬出头年纪,身材魁梧,白面微须,五官清秀,刚劲中带着三分书卷气,外面传言他中过进士、武举看来也不是虚传。
            钟雄上下打量二人一番,双目闪闪,道:“昨日听到大庄主说起二位身手,仰慕不已。今日有幸看到二位少侠如此品貌,实乃钟某平生仅见。请问二位少侠师出何门?”
            展昭打个哈哈道:“我二人初出江湖,无名小辈,小门小派的,说出来二庄主也没听过。倒是二庄主英名如雷贯耳,幸会!”
            钟雄道:“林兄是瞧不起在下?即便是钟某人孤陋寡闻,这里这么多朋友,能没个有见识的?”语气咄咄逼人起来。
            展昭微笑道:“庄主这样说话,是不让林某藏拙了。”转身面向众人,抱拳道:“林某出自‘沐风’门下,诸位朋友可有听过的?”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脸上就带出三分不屑——方才见大庄主如此礼遇,还道是名门大派弟子,谁知却是听也未听过的什么“沐风”门。
            钟雄见展昭落落大方,不好再问,道:“看来林兄定是世外高人门下,钟某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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