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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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嫡女- 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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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这两年对她的疼爱,和太后赏下的这份体面,叫慧安心中充满了感动。只太后她老人家身份贵重,慧安便是有心却也无力回报万一。故而她除了对太后更加用心之外,也在心中暗自发誓,一定不叫太后失望,定要活的出息,将来但凡鼎北王府能用得着她的地方,定要竭力以报。

这些略过不提,但说现下慧安推开刘老伯家的门板,瞧着朴素的小院,心中便升起一阵不舍来。这怕是她最后一次到这里来了,年前京城关府便送来了信儿,慧安和关元鹤的婚期已定,正定在今年的六月十五。童氏早在婚期一定便进了京,坐镇凤阳侯府只为给慧安准备嫁妆,料理琐事,如今才二月初,童氏已往东都送了几次信儿,连连催着慧安回京。慧安虽留恋柳城的质朴清净,悠闲自在,但到底抵不住童氏的连番催促,已回信儿说择日便启程,而这次却是要和刘老伯辞别来了。

想到这些慧安瞧着小院的面上不免就带上了几分不舍和伤感来,夏儿在一旁瞧着不由劝她道:“柳城离东都这般近,关府在东都又有别院,将来姑娘少不得要往东都来。想到柳城也就半天的功夫,定然是有机会的。”

慧安闻言点头,这才迈步进了院子,刘老伯这院子不大,他老伴儿早逝,三个儿子又各自成了家。刘老伯不愿意往儿子家去,便自己还住在这老院子中,院子只四间瓦房,正房两间是起居室,而院子东边西边各建着一幢瓦房,西边的做了灶房,东面却是一间堆放杂物的储物房。门虚掩着,从外头能瞧见堆放在墙角的一些水桶、扁担、铁锹之类的东西。

慧安径直走过去,推开门瞧了瞧,便料理起里面散乱的药材来。夏儿在一边搭了把手,还没收拾齐整,便闻院子外传来一声吆喝:“可是老刘头的家?救命啊!俺家的马不知咋的了,快给俺看看吧。”那是个老汉的声音,语调中带着焦急,慧安闻言忙快步而出,却见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头牵着匹毛色掺杂,体格矮小的成年马正站在院子里冲正房张望。见慧安和夏儿相继而出,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大爷,你这马怎么了,我来看看。”慧安说着已行了过去,唇边带着温和的笑意。那老汉这才惊醒过来,狐疑的瞧了慧安两眼,嘟囔一声:“莫不是狐仙儿……”他那一声虽是不大,但慧安和夏儿却也是听到了的,慧安见夏儿欲言,瞧了她一眼,这才冲老汉笑道:“大爷,这大白天的哪里来的狐仙儿,我长这么大可还没瞧见过狐仙儿长什么样儿呢,也叫我瞧瞧?”

夏儿见慧安不生气,反倒笑了起来,瞧着慧安那一张因笑意而更显明媚的脸,由不得暗念一声,也难怪这老汉会作此想法。这小破屋中,偏就出来自己姑娘这么个穿戴和长相皆不凡的,不乱想才是奇怪。

慧安一言,那老汉才觉失了嘴,瞧着慧安忙做一笑,接着又诧异地瞧瞧了,道:“姑娘,这可是兽医刘老汉的家?”

刘老伯名唤刘三德,却是这柳城方圆数百里医治六畜的一把好手,他虽是没有坐诊的医铺,但寻常多有慕名过来寻他过去给家中生病的畜生瞧病的。当年慧安到柳城来寻人,还真就没费多大工夫。

这两年慧安跟着刘老伯学习医治马病,也时常碰到有人领着病畜来看诊的,故而这老汉牵着马过来,那刘老伯又恰巧不在,慧安便直接迎了过来。

她听闻老汉的话却是未答,只仔细瞧了瞧那牵着的那匹病马。那马瞧着确实不好,精神沉郁,怏怏地高昂着头,似不能站立,两只前蹄伸向前方,两只后肢伸入腹下呈蹲坐姿势。慧安瞧了两眼,便回身抽出夏儿腰间别着的马鞭,对着那马使劲抽了一鞭子。却见那马行动极其困难,步样紧张,肌肉震颤。

她这一鞭子下去倒是把那老汉给吓了一跳,愣过之后当即就黑了脸,上前一步挡在身前,将那马死死护在身后,两目眼瞪着盯向慧安,愤怒着道:“你这丫头怎么回事!这马可是我老汉的命,若然马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和你没完!”

慧安却是只作不见,笑着道:“大爷,您这马是得了急性蹄叶炎,还有些轻微的伤料,没啥大事。”老汉闻言一愣,接着才狐疑地瞧着慧安,一脸不相信的道:“小丫头诓我老汉,你能会瞧马病?”

“大爷,我是刘老伯收的徒弟,自然会瞧马病。您这马只需放放血,我给它弄两日药,回去喂了就无事了。”慧安说着便吩咐夏儿去取她的医箱。

片刻,夏儿将小红木箱子打开,取了薄片刀出来,那老伯却是死活不叫慧安接近他的马。慧安也不多言,只冲夏儿道:“取一锭金子来。”待夏儿从荷包中摸出一块小金饼子来,慧安接过笑着冲那老汉道:“大爷,这马我给您医了,若然医好了我分文不取,若是医坏了,这金饼子便算赔偿,您瞧如何?”

老汉这辈子还真没见过金饼子,闻言盯着慧安手中的金子瞧了又瞧,心里盘算了起来。大辉的马比较稀缺,故而卖的也贵,一匹老马尚且能卖到三四十两银子,他的这匹马虽不是老马,但体格和毛色都不好,买着却也是花了五十八两银子。而这金饼子瞧怎么也有十两的样子,能换八十两白银,这八十两白银却是能买一匹毛色好许多的马了。老汉想着这生意是只赚不亏,这才道:“你说的可是当真?”

慧安点头,老汉这才让开,慧安便取了根长约两指的银针对着马儿的天门、伏兔二穴分别扎了两针,那马儿便腿一软躺倒在了地上,慧安笑着瞧了眼一脸紧张的老汉,道:“这马这两日是不是食欲明显减少,还呼吸变快,精神不济?”

老汉见慧安说对,不由心中微定,点了点头,道:“这畜生是我全家的命根子,买它回来俺还欠了一身的债,自打买回来就没敢叫它干重活,整日里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却还是生了病,这两日啥都不愿吃,急的俺这嘴都生了疮。”

慧安闻言一笑,却道:“大爷家中几个儿子啊?”

老汉听慧安这般问,便会心一笑,道:“就一个独子,是俺老郑家的命根子啊。今年刚二十四,还没能说上媳妇呢!这不,朝廷对北边用兵呢,要服兵役,只俺老郑家主就这么一根独苗,便是砸锅卖铁也不能叫他去啊。这就咬了咬牙,东拼西凑地买了这匹马回来,这可是俺们村头一匹!自打俺家买了这马,村里头的姑娘都活络了,见天的往俺们家门口晃呢,那媒婆只差没将俺家的门槛儿给踏折了呢。“夏儿闻言便笑了,捂着嘴道:“那大爷你娶着儿媳妇没啊?”

慧安见两人聊了起来,老汉眉飞色舞地说着自己儿子多受欢迎,不由也跟着笑了。大辉本就缺马,因和北胡开战,这两年军马就更是紧张。朝廷颁了复马令,百姓之家凡是养有一匹马的便能免一个壮丁的兵役,这老汉家的儿子如今不用再征兵上战场,村里的姑娘们自是赶着要嫁进门的。

老汉那边说着,慧安已是用那薄刀片敲打了两下马蹄,马儿吃疼低鸣了一声,老汉立马便瞧了过来。慧安便道:“没事,大爷摸摸它的蹄子热的很,这是疼痛肿胀的。”

慧安说着便用刀刃将马蹄划开了道口子,登时血便流了出来,那老汉一惊,慧安却道:“放血泻了热才好的快,大爷放心吧,您这马放了血只会越长越精神。”她言罢冲夏儿道:“去取些棉布来,再端一盘子冷水来。”

夏儿应声而去,慧安便又冲老汉道:“大爷,您这马是照料的太好了,养出来的病。这喂马只喂精料却是不行,不仅浪费,而且容易生这蹄叶炎,而且您总不叫它干活,它活动不开,使役太少,这也容易生蹄叶炎。还有这马要经常修蹄才好,修蹄很简单的,瞧,就这样……”

慧安说着已快速地给那马修了四蹄,老汉本见那血沿着马蹄不停往外淌,心中揪的老紧,如今瞧着那马果真精神的不少便信了慧安,忙认真瞧着不时问上两句。慧安修罢四蹄夏儿也端着冷水回来,慧安接过棉布侵了冷水将马的四蹄包好。这才起身,又冲老汉道:“大爷若是嫌修蹄麻烦,不若去安个铁掌,花不了几个钱儿的。”

夏儿将慧安扶起了身,忙又打了温水过来,慧安净了手,这才道:“你这马还有些伤料,不严重,等下我再给它扎两针,回去少喂食,两日就好了。另外,这蹄叶炎还得用些药,不麻烦,我说大爷记下便好。来日它再这般,大爷就不必再跑这一趟了。”

那老汉见马儿竟已挣扎着要站起来,瞧着两眼也有神了不少,忙冲慧安点头,慧安这才缓声说道:“这方子是,红花、当归、枳壳、厚朴、陈皮、神曲、山楂、麦芽、桔梗、黄药子、白药子、甘草各六钱,熬了,若是它的蹄子热得很,便一日灌上三次,若是精神尚好,用这汤药浸了棉布给包住蹄子便能见效。”

老汉连连点头,正说话门被推开,进来一个穿布衣瞧着六十来岁的老伯,却是慧安的师傅刘老伯回来了,而他身后却还跟着一人,那人穿着件宝蓝色领口绣海水瑞兽纹的束腰长儒袍,腰系一条松香色弹墨嵌玉腰带,带着金玉镂空冠,一双桃花眼瞧见慧安便笑成了弯月状,却是钱若卿。

慧安瞧见他竟跟在刘老汉身后,由不得诧异地挑了挑眉,道:“你怎么在这里?”

 119破茧成蝶

慧安瞧见钱若卿由不得诧异地挑起了眉,钱若卿却是将一双桃花眼笑的开了花,瞧着慧安眨巴了两下眼睛,道:“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这柳城可真真是好地方,安安,你可不厚道啊,这么个山明水秀的地方偏叫你说成是穷山沟的小镇子,亏的我实心眼子还信了你的话!”钱若卿说着面上已带了委屈,用他美丽无双的桃花眼嗔恼地瞪了慧安一眼,波光流转,端的是媚眼如丝,衬着他眉心那颗红痣丫丫的,叫人瞧的直叹息。这么一双眼,这么一张脸怎就生在了男人身上!

夏儿见那郑老汉和刘老伯瞧的都直了眼,由不得掩着嘴闷声笑了两声。钱若卿便瞪向夏儿,沉着脸吼道:“再笑!再笑爷就叫你男人天天清马粪去!”夏儿却是扬唇,脆声声的接口道:“那敢情好啊,夏儿先谢谢爷了。”

那年秦小双给慧安提了朝廷卖马场干股的事情后,慧安便抱着试试的态度活动了起来,没承想还真参上了股,这事竟还真叫她做成了。这马场的干股本就是钱家占了大份,总领着这差事。钱若卿又是个爱马的,这事自是一手搅了下来,故而这两年来因养马之事,慧安和钱若卿也算熟识了起来。

钱若卿身边有四个长随:钱金、钱银、钱元和钱宝,这两年春夏秋冬四个年纪也不小了,慧安早筹谋着她们四个的亲事,因钱若卿和慧安越来越熟,夏儿几个和他的长随自是也常常一处,这一来二去的,倒是叫夏儿和钱宝看对了眼,年前慧安和钱若卿才吃了两人的喜酒,为两人主了婚。夏儿是个有主意的,人又长的俏,嫁了人自是将钱宝拿捏的死死的,只钱宝最近却学会了藏私房银子买酒喝,为这事两人吵了一架。

钱若卿自是也知道此事,如今听夏儿这般说,由不得气结,当即便瞧向慧安,耷拉着嘴,道:“你瞧瞧你这丫头,尖牙利齿的!你们就瞧着我们主仆良善好欺吧。”他那语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幽恕,一个大男人偏就故作女儿态,却因他长的人高马大,又声音浑厚倒也不叫人觉着别扭,反倒生出几分喜态来,慧安瞧着也是一笑,只瞪了他一眼。便迎了两步,冲刘老伯福了福身。

慧安来学医两年,刘老伯这却是第一欢见她穿的这般华丽富贵,由不得多瞧了两眼,这才点了点头,眸中却带着孤疑。

大夫本就是伺候人的营生,虽是在民间地位相对高点,但在贵族眼中却是奴才的行当,是被人瞧不起的。更何况兽医还是伺候畜生的,干的都是又脏又恶心的活,想想就叫人不耻。在大夫中,医治人的大夫却是也要瞧不起兽医的。在国子监,那些贵族小姐们皆远远的避开医学科,只送府中的丫鬟前往学医,若要叫她们知晓慧安来学兽医,只怕大牙都能笑掉。

慧安倒不是怕被人耻笑,只是她今世名声刚刚好些,有了自己的交友圈子,她不想再叫自己立马被再次隔绝出贵女圈子,交际再次受到影响。更何况,人人都知她是随侍在太后身边伺候的,若叫人知道她这两年常常溜出行宫,带着丫头到这柳城来,不定要被编排出什么混话来,对慧安的名声也是无利。故而慧安虽是来此学医两年,但每次来都穿戴朴素,更刻意避开人群戴着惟帽,隐瞒身份。

也因为这个刘老伯虽是知道慧安的身份但是却也从未见过她如此打扮过.今儿慧安是最后一次来,这才穿戴了寻常的衣饰,倒是叫刘老伯觉着奇怪了。

慧安见刘老伯瞧向自己的目光中带着狐疑,面上便多了几分不舍,接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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