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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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嫡女- 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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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衣饰,倒是叫刘老伯觉着奇怪了。

慧安见刘老伯瞧向自己的目光中带着狐疑,面上便多了几分不舍,接着才忙笑着道:“师父,这大爷的马得了蹄叶炎,我已经给放了血,师父要不要瞧瞧徒儿的手法,指正一二?”

刘老伯却只瞟了眼那马,道:“你已经能出师了,这蹄叶炎是小毛病没啥可指正的。”

那郑老汉听了便彻底放下心来,不是他不信慧安,实在是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姐,瞧着便没法儿叫人相信她会治马病,即便那马己已好了许多,可郑老汉这心里还真没完全放下来。这下听了刘老伯的话,他才高兴的笑着冲慧安道了谢,又问起诊金的事儿。

慧安便笑着道:“不必了,方才己经说好,若是治好我也分文不取的。大爷,您这马己经无碍了,可以牵回去了。”

郑老汉闻言忙笑着谢过慧安,又谢了刘老伯,这才牵着马往外走,临了却又瞧了钱若卿一眼,嘟囔一句:“真真一个赛一个的像那戏本里的孤仙儿,老头今儿算是开眼了……”

钱若卿闻言一愣,接着那脸便黑了,夏儿已是捂着嘴咯咯的笑了起来。这狐仙儿说的好听了是仙,说的难听了那可不就是狐狸精嘛?说女子像狐狸精却还好些,起码说明人家长得媚啊,可这话用来说男人……慧安也由不得笑出了声,见钱若卿怒目瞧来,这才收敛了笑意,忙问道“你不是往北疆送马去了吗?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

钱若卿闻言这才肃正了面色,沉声道:“咱们的马生病了。”

慧安见他面色沉重,由不得心中喀噔一下,面色也凝重了。

大辉极为缺马,究其原因却是大辉没能占据北方草场,一直就没能一统北方,占据北边草场控制权的缘故。大辉的战马主要有三处来源,一是胡马,先前未和北胡开战时尤且有不少走私商贩垂涎高额利润,冒着杀头的危险向大辉提供战马,但自从去年关元鹤平了东姜皇室余孽,朝廷便彻底将征伐北胡列入了日程,又和北胡打了几场大大小小的战之后,北胡便对马匹控制的极严,这条线却是基本等同断掉了。而大辉的另外两条战马来源,一是西藩河曲马,再来便是地方马场饲养的军甩战马,可那河曲马属于高原马,在平原上存活率本就极底,而地方草场更是有限的很,所养马匹也是极少。北方草场有限,又有北胡虎视眈眈,缺乏足够的安全,朝廷便将目光盯向了南方,宏德九年朝廷便在明郡、柳州府两处划了两块大官马场,农田荒避下来,辟为牧场,开始饲养军马。

可南方的气候却是不适合养马的,朝廷先在这两处牧场各放进去一千匹马,谁知没三个月便陆续死了两三百,朝廷以为是气候缘由,险些就要放弃在南边养马的设想。慧安却偏不信这邪,一门心思都扑到了柳州府的马场上。这两年来她真正在行宫呆的时日却是极少,多数时候不是在马场,便是在刘老伯这里。

她在马场一发现问题,这便前来请教刘老伯,得了指点,瞧了医书,琢磨后再往马场去医治。有时候遇到那实在难医的病症,便请了刘老伯到马场去,两人商量着医治。这般用了小半年时间马场的马儿才算稳定生长起来,经过这两年,马场已各有一千五百多匹马。

而朝廷也令两个马场将第一批饲养的战马运往北疆,若然这些战马运送到北疆能够投入战场,这便说明南边是可以大量饲养军马的。

这批马虽统共就只有一千匹,但是对大辉来说却意义重大,只因若然这一批马真投入战场,大辉将彻底摆脱缺马的问题,解决战马紧缺的弊病,那么无疑会给北边征战北胡的最终胜利起到极大作用。

可这以往皆是北方的马往南边送,还真没见过南边养马大批量往北边送的,所以这马生在南方长在南方,再运送到北疆能不能成活这还真是谁都不知道。

故而贤康帝对此事极为重视,还特意从太仆寺指派了牛监正和四个兽医博士专门沿路跟随照看这一千匹战马,另外更是令李云昶总领了运送战马的事宜。

这些战马能否投入,也关乎着钱家和慧安等几户人家的银钱收益,慧安却也异常重视。若然成为,倒非是银钱的事儿,她必也能记上一功,不定对袭爵也是有帮助的。

慧安本是有心也跟随着一路送这些战马往北疆去的,可她到底是女子,一来不方便,再来她顾念着李云昶也在,这便未曾前住。可如今钱若卿已然出发了五六日却突然又跑了过来,又说那些马生了病,慧安却是不能不急的!

她蹙眉瞧了钱若卿两眼,这才回过神来,见刘老伯还站在一边,这才忙道:“先进屋,慢慢说。”

夏儿知道三人要议事,忙往灶火去烧开水,慧安三人已是进了屋。

待坐下,钱若卿才道:“先还好好的,可行到同城却突然生起病来,开始是几匹瞧着不好。四个兽医博士瞧过说水土的原因,只灌了药,并未放在心上,可慢慢就有数十匹马都染了病,染病极快,没三两日便病倒了四五百匹,已将病马尽数隔了开来,只如此那些好马还是每日都有病倒的,牛监正给用了药,却是不济事,我这才慌忙着寻了过来。”

慧安闻言便蹙了眉,急忙问道:“是什么病症?”

夏儿送来茶水,钱若卿端了茶,轻叩了下茶盖,撇了撇浮茶沫子,这才道:“最初几日是干咳,渐渐就发展成了湿咳,病马还发热,摸着滚烫,那些严重的就流浆液的脓状鼻漏,食欲也不好,结膜充血。”

钱若卿言罢,慧安敲了两下桌子,这才道:“牛监正给用的什么药啊?”钱若卿抿了两口茶,放下茶盏,道:“牛监正和四个兽医博士瞧了,一致觉着是马鼻肺肿,用了几日药却不见效,染病的马又不断增加,秦王殿下已是发了两次火。我瞧着实在不行,这才慌忙着奔了过来。”

慧安闻言沉吟两声,蹙着眉瞧向刘三德,问道:“师父瞧着像是什么病?”

刘三德却是摇头,道:“瞧不见病马,只这么听却是不能断定的,也可能就是马鼻肺肿,许是用药剂量不对,或是少上一味药有时也会影响药效。也有可能是胃肠病,或是肺水肿…不好说。”

慧安闻言也是一叹,瞧向钱若卿,道:“可有病死的?”她见钱若卿摇头,这才送来—口气,道:“我随你过去瞧瞧!只是还需回趟东都。”

钱若卿便道:“这却不必,我便是从行宫赶过来的,这事我也请示了太后,太后说即是朝廷的要事,你多费点心也是应该的。虽是女子,但事急从权,该尽力的时候也不能因那迂腐的俗礼弱了女子的威力,便是跟着去北境一趟也无碍。”

慧安闻言目光微亮,心中却是一触,心知这是太后对她的宽容,只怕也是知道此事办成能记功一件,这才如是说,将来便是有人拿此事作伐,有了太后这话却是能堵住人嘴了。

慧安抿了抿唇,又瞧向刘三德,道:“师父可要随安娘一道……”

刘三德却是慌忙摆手,连声道:“姑娘聪慧非常,这两年已是青出于蓝,姑娘早己能出师了,这事只怕老汉去了也没啥帮助。再者,老汉这腿不中用,姑娘也是知道的。”

这学治马病却和学治人病不问,学治人的医术休说你只学上两三年,便是学上十来年,那也不可能越过师父去。便是那在此道上天赋异常的,只怕也就是勉强能单独行医。可学治马却不同,一来治马本来就比治人要容易的多,也随意的多,再来这马病来来回回也就那么些样儿。学两年只要刻苦,却是能学出师的。

慧安这两年专攻此术,她又有能力寻到许多刘三德一辈子见都不曾见过的孤本医术琢磨,加之刘三德到底是六畜兽医,各种畜生都瞧。而慧安却只学治疗马病,她这两年又在马场忙碌,接触的马却是比刘三德一辈子接触的都要多。故而慧安治马的能耐还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刘三德这话却说的不是恭维。

而刘三德有老寒腿,现在南方虽已经是暖春,但北边就要冷的多,他这腿也确实会受不了。更何况,刘三德虽是会治马,但他到底是个小城里一个没地位没见过世面的卑贱兽医,在慧安寻来之前他连个七品县令那都是没见过,更不敢想像能攀上关系的。他刚知道慧安身份那阵子简直就是如履薄冰,如今虽经两年,但和慧安相处却仍是非常拘谨。这般老头一辈子就没出过百里外,你叫他只身离开家乡去那么远的北方他还真就恐慌,不愿意。这钱若卿是没表明身份,若叫刘三德知道他是个侯爷,母亲还是太公主这会子指不定他已哆嗦着晕了过去,哪里能还坐在这里说话。另外这一路定是要赶路的,刘三德已年过古稀,操劳了一辈子身子骨也不硬朗,这一路能不能受得住还是两说。

故而慧安听他这般说,倒也不劝,又嘱咐了刘三德一些事,非留下了不少银票,这才辞别,跟着钱若卿急急忙忙出了小院,乘上马车便直奔同城而去。

因他们担心那马的病情,故而这一路却是星夜驰骋,在半道便和春儿三个汇合,她们却是从春都过来守在了路上,将慧安一路所用衣物等都带了过来。

两日后的清晨慧安和钱若卿终于赶到了同城,马队并未进城,只在城外扎了营。如今时辰尚早,整个营地静悄悄的一丝人声都没有,连马匹也不叫嘶鸣。有钱若卿在前开道,马车直接便驰进了营地。李云昶己听了小兵的传报迎了过来,他出了营帐,正见钱若卿身子一翻,轻盈地从马上跳了下来。

李云昶笑着行了两大步,正欲上前招呼,目光却陡然凝着,那脸上的笑意也微微停滞在了面颊上。钱若卿瞧他神情不对,沿着他灼灼的目光瞧过去正见后面马车上慧安弯着身子步出来。

她今日穿着一件烟紫色绣素色兰花的绫罗小祆,下着月白色的棉纱月华裙,裙摆处若隐若现地露出大片盛开怒放的红石榴花。修长的身姿,白玉一般的肌肤,一张明媚的小脸虹色静染,也不知车下的秋儿说了句什么,她只微微一笑,眼波流转嗔了秋儿一眼,璀璨嫣然间竟是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勾魂夺魄的缱绻风情来,一阵微风吹过,她身上披着的那件烟柳色薄绸披风扬了扬,映着那美丽的面庞却偏又叫人觉着云一样的悠远迤逦,端的是衣祛飘逸,恍若仙子。

钱若卿的心抖了抖,这才又扭头瞧向李云昶,见他仍目不转晴地盯着慧安,他面上便浮现了一抹苦笑,接着才收拾神情走上前去。

而那边慧安已感受到了李云昶的目光,只她刻意没往这边看罢了。可李云昶的视线迟迟不收回去,慧安也只得瞧了过来,冲他颔首一笑。

李云昶只觉被她那一双翦翦秋水一般的眼眸一望,整颗心都有些控制不住的跳动了起来,只欲发出一声叹息才能平复那股由心而生的对美的感叹。

其实人还是那个人,前世的慧安在京城虽也小有美名,但也只是如此而已,别人谈起秦王妃来顶多会说一句,是个美人只可惜坏在了品行上。会如此品评,一来是因为前世她的名声已坏,便是容貌再美也不会有人真心欣赏。再来前世的她实在也没什么可涵养,气质上就打了折扣,又因为迎合李云昶的喜好,她刻意瘦身,可她身量本就比一般女子高上许多,这过瘦了却是显得不美,她的容貌本就是明艳妩媚居多,偏又弄的病弱可怜之态,这便又减了几分美。

而如今,她非但阅历不同寻常女子,心境也早已不同,如今又出京两年,眼界和涵养早已不可同日而语,加之在外的两年她过的自由随性,不知不觉人已灵动了起来,而这种灵动却是京城拘在高门大院中的闺秀们所缺少的。这些都使得她便如浴火重生的凤凰,将那本就有异寻常人的绝艳容貌更加凸显了出来,竟是别样的震动人心,明媚无双。

李云昶又是看多了京城一板一眼的闺秀,如今一下子瞧见慧安,又怎能不瞧的失了态只钱若卿走过去,却是打断了他的凝神,李云昶的面上只掠过一丝尴尬便和钱若卿说起话来。

慧安知道这趟不可避免会和李云昶同行,但她以为李云昶会住在同城的驿馆中,全然没想到他竟在这营地里,方才又被他那般打量,还真提着一口气,如今却是松了气,却也打量起李云昶来。

他今日穿着件样式简单的藏青色蟒纹直缀,腰间系着乌金丝絩,垂着白玉镂空龙形佩,脚上蹬着一双黑缎祥云朝靴。乌黑的头发束起以一根碧玉簪固定,瞧着还是犹如记忆中丰神如玉。那种藏青色本就是清冷之色,若然着在关元鹤身上,定然叫他更冷冽几分,会叫人直接不敢多瞧。可这颜色着在李云昶身上,却是显出几分儒雅的温润来,直叫人觉着风度翩翩,气质温和,丝亳瞧不出王室子弟的高傲来。

慧安正瞧着李云昶却是也看了过来,慧安并没有躲闪,反倒从从容容地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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