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我!这根本,根本不是什么徒弟服侍师父的事情!”许三清气得额上都显出了淡青色的微细经络,他愤怒地甩开苏星南的手,“放开我!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什么?!”
“我见过云坛那些人做这种事!”许三清永远忘不了那晚见到的丑陋,牙关都在打颤,“你根本就没有想要真心学道,你只是想骗我做这种事……”
“不是!不是那样的!”苏星南顾不上肩膀疼痛,跪在许三清跟前捉着他的衣衫,几乎慌张地解释道,“我是真心想要跟你学道的,我说会永远陪着你也是真的,我绝对不是那种登徒浪子只想占你便宜!”
“你跟他们都一样!”许三清一脚把苏星南踹开了,“我不想再见到你,我永远都不要再见到你!”说罢转身就往外跑。
苏星南气门被踹了这狠狠一脚,几乎气绝当场,好不容易调整过来呼吸,还哪里有许三清的影子呢!
苏星南颓然往地上一坐,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喃喃自语,“三清……师父……不是那样的……不是那样的……”
☆、第 59 章
许三清一口气跑了几条街才停下脚步来,脸上全是泪水,他使劲抽着鼻子想让自己别再哭了,可无论他怎么擦,擦到脸上皮肤发红,擦到袖口全都湿了,就是没有办法停住哭泣。
一想到苏星南竟然也跟那些人一样对自己心怀不轨,他就难过得比被生魂冲体,五马分尸更难受,难受得除了哭就什么都做不了。
正难过,忽然身边围过来了几个人,“唉,小兄弟,你怎么了?”
“快别哭了,多难看啊,来来来,我们请你喝酒去,一醉解千愁怎么样?”
那几个登徒子说着就对许三清拉手拉脚,又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那么可恶,为什么每个人都那么不堪!许三清一腔邪火正无处发泄,连师父的训导“不可对平民动功夫”都忘了,咬牙切齿地捉住那只往他腰上摸的手,“喝”一下便把人摔翻在地!
这几个人撞到了枪口上仍不知悔改,嚷嚷着把许三清围了起来,不到片刻功夫就被许三清揍了个口肿面青,连爬带滚地往外逃,许三清仍不解恨,正想追上去打,一只纤长幼白的手轻飘飘往他肩上按了下来,按得许三清动弹不得之余,也一并按灭了他心头那把邪火。
“咦?”许三清诧异地回过头来,却见咏真斜挑着眼睛站在他身后,仍是一身黑衣黑发红腰带的打扮,只是黑发用白玉簪子挽成发髻罢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跟我走。”咏真收回手,便往一处小巷子走。
许三清满腹狐疑,仍在原地不动,咏真回过头来道,“刚才你打的人,里头有两个都是官家公子,你要待在这里等捕快来捉,也随便你,反正你有少卿大人撑腰嘛。”
一提苏星南,许三清便紧抿着唇,大步跟着咏真走了。咏真“呵”地轻笑一下,几步之间,便把他引到了自己房间里。
方才那地方与云坛相距何止十里,咏真却能转瞬便到,许三清又再一次惊讶于他的道行了,“这个,是什么道理?”
“缩地术,你该不会没听过吧?”咏真随手拔下发簪,往美人榻上一歪,仍是周身懒洋洋的性感,“刚才你太生气了,我不得不把你一盏肩灯按灭了,要不你继续疯下去可就坏事了。时近黄昏,容易逢魔,你现在这里歇歇,等缓过来了再走。”
人的精气神从两肩与头顶往外发散,此三处阳气最强,是以民间有“三盏灯”的说法,民间说走夜路时不要回头,因为回头时便把一盏灯扇灭了,妖魔鬼怪便容易附身,修道人能控制自身灵气精神,“灯”不容易灭,但如果像许三清那样怒火攻心,阳气发散旺烈,便如同火焰一般烧心遮眼,咏真灭他一盏灯,才让他恢复了冷静。
许三清回想便觉后怕,若是自己失手打死了人,这罪孽就深重了,他抱拳正色向咏真作礼,“感谢道友出手相助,否则我铸成大错,一定追悔莫及。”
“哎,你这小不点儿的,还学人家官腔官调,无趣。”咏真摆摆手打发他坐下,“你要想真的谢我,就满足下我的好奇心吧,什么事能把你气成这样啊?”
“……师门不幸,出了孽徒,所以才会愤怒不止。”若不是灯火暂灭,精神有些颓靡,情绪沉郁,说不定许三清又要哭了,他垂下头,让额发遮住那哭得红肿的眼角。
“啧啧,还师徒,你都一身精气外泄了,还装什么呢。”
咏真本来只是揶揄,许三清却猛地抬起头来,逼问一般道,“你看出来了?!你早就看出来他对我,对我有不轨意图?!”
“啊?”咏真一愣,眨了眨眼,他不可能看错,这小道长明显刚刚有过j□j,而且精元都外泄了,不像是只为了双修,“我只不过能看出j□j迹象,至于那人的心意,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虫,哪能知道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0 章
许三清听咏真这么说,不觉有点松了口气,“我还以为……只是我太笨,所以没看出来……原来你这么厉害也是看不出来的……”
“人心若那么容易看透,那这道还修来干什么?”咏真双手叠在下巴下,挑着眼角看许三清,“那人看来仪表堂堂,正气凛然,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才惹得你如此生气啊?”
“他……他……”许三清看着咏真,倒不知道该如何说明了,那事咏真乐在其中,他一定不能体会到自己的生气伤心吧,说不定还会取笑他大惊小怪,再荒唐一点,说不定会主动去找苏星南做……许三清越想越离奇,话还没有说出一句,就已经生气得重重地“哼”了一声,“孽徒!孽徒!”
“唉,火气又烧起来了哦。”咏真看他脸色走马灯一样变换着,不禁发笑,“我若再按灭你一次,可是会伤了你根本的,所以你最好控制一下自己的脾气。”
“我……我被骗了。”许三清想反正他再也不认苏星南这个徒弟了,他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于是负气地破罐子破摔,干脆把事情都说了,“一开始我以为他是真心想要学道的,于是对他千依百顺,他总是没大没小我也不跟他计较,但原来他只是,只是为了对我做那种事……他骗得我好惨,要是我醒悟得慢一步,就,就已经什么都,什么都……”
“哦,那种事是哪种事啊?”咏真眨眨眼,咦,这小道士原来对j□j毫无理解?慢着,那他这一身气息是怎么回事?
“就是,就是那些人跟你做的事啊!”许三清脸都红了起来,那让人颤栗的快感仍在脑子里残留着,让他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不禁揉了揉胳膊。
“哦?他怎么骗的你,j□j去了没?”
“哈啊?!”许三清一愣,不只是脸红了,直接是脸烧了起来,“没有!才没有!”
“嗯?那他是只用手给你弄了?”咏真好整以暇地打量着他,他天生便对j□j之事处之泰然,接触的人不是浪荡子便是卫道士,像这样情窦初开似的的小孩儿,他还真没见过。
“一开始只用手……后来,后来……”许三清不觉捂住了嘴,不行,那样羞耻的欢好方式,他说不出口。
“啧啧,有什么好害羞的,七情六欲皆是自然,不顺从自然,如何修炼心性?”咏真从柜子里翻出本春宫图,哗啦啦翻到了口舌欢愉的那一页,“是这样吗?”
不堪入目的图案撞进眼里,许三清连忙别过脸去,心跳得砰砰直响,咏真笑道,“那就是了……听你说法,他至少给你弄过两回,第一次是用手,第二次用嘴,那昨晚他都有什么动作?有没有试图进入你身体里,哦,就像这样……”
咏真说着,便把那页真正交合的图片塞到许三清眼前,许三清只觉得脑袋轰得一声炸响了,跳将起来骂道,“没有!我都说了没有!你干嘛还要问那么仔细!你,你故意羞辱我!你们都是一类人!”
“故意羞辱?”咏真翻个白眼,“就算我是故意笑话你,但说句良心话,你觉得你那宝贝徒弟跟我是一类人?”
“你,你们都,都……”
许三清“都”了半天也没“都”出个所以然来,咏真轻笑一声,站起来摇曳多姿地把许三清按回椅子上,“你自己都没搞清楚,我好心好意给你指点迷津,你还污蔑我故意羞辱你,小道士,你可真够不识好歹的啊。”
“我哪里有不识好歹!”
“那你倒是告诉我,你那宝贝徒弟给你做了两次,却都只让你爽快,自己憋着忍着是为什么啊?”
咏真说话一向直接,如今这问题也一样问得直接,许三清羞着羞着也习惯了,不禁顺着他的问话思考起来,“我,我怎么知道……”
“许三清,你也是个男人,你也知道憋着出不来有多难受,而一个男人愿意只让你舒服畅快,还不止一次,你说他是为什么?”咏真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许三清额头,“你要是不情愿,就不会让他弄第二次了。”
“可是,可是我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事情啊!”许三清仍是恼怒,“他骗我!他说这事只是身体长大了必须经历的事情,他没告诉我,这是,这是……”
“所以你到底是生气他没跟你说清楚,还是生气他对你做的事情?”咏真都懒得跟他绕圈子了,打个呵欠回到美人榻上,“你总是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那我问你,你自己呢,你喜欢他吗?”
“喜欢啊,”许三清一顿,又补充道,“我不喜欢他怎么会收他为徒?可这种喜欢又不是那种喜欢!”
“哦,这种喜欢是什么喜欢,那种喜欢又是什么喜欢?”咏真皱眉。
“呃,我,我说不上来……”
“我问你,你如果看到他受伤看到他难过,你会不会自己也很难过?”咏真忽然正色问道,“不是那种廉价的同情,是不惜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给他,只想让他重新笑出来的那种难过!”
许三清一愣,半响说不出话来。
这样做你真的会开心起来?
他记得自己曾经这样问过。
只要他能开心起来,哪怕是做那样的事,他也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1 章
许三清觉得耳边轰隆隆地响,好像有几十个五行天雷在他脑子里连番炸裂,把他所有过往都炸成了一地瓦砾,怎么都砌都砌不回来从来简单朴素的模样了。
咏真看他两眼发直,便知道他才刚刚开始意识到你情我愿的问题,也不吵他,慢悠悠地挪到梳妆台前,抽了把红色珊瑚梳子来梳头发,“我待会要跟人玩儿去了,你自己在这里待着,别乱跑,被人连皮带骨吞了就别怪我没提醒你了。”
“……谢谢你。”许三清觉得气海一片空虚,浑身有气无力,他从来都不知道思考竟然也是如此费力的事情,“你……你明明是个道士,为什么对这种事情那么清楚明白呢?”
“哦,你认为我这样也算是个道士啊?”咏真停下手,从镜子里看着许三清的脸发笑。
“你还坚持着做功课,我见过你用拂尘,武功身法十分高超,而且你能轻易破掉净灭咒,还会五鬼运财跟缩地术,我不相信一个混着过日子的人能够把这些都做到。”许三清抬起头来,透过镜子跟咏真对视,经过光影折射,咏真的眼神似乎柔和了不少,“而且,你对我那么好,我捣乱你的事情你只是送我走,还救了我不让我杀伤人命,又开解点化我,如果你对道门没有一丝情分,又怎么会这样做呢?”
“……你明明能体会到一个陌生人那么细微的善意,为什么偏偏对他捧到你跟前来的热心肝视而不见呢?”咏真说这话的时候低下了头,他缓慢地摇了摇头,往许三清招手道,“过来帮我梳头发吧。”
“嗯?哦。”虽然不明白梳头发跟他们说的话有什么关联,但许三清还是过去拿了梳子,给他梳起头发来。
咏真的黑发顺滑得跟丝绸似的,梳子放上去都打滑,许三清一边惊讶真有这样美丽的头发,一边把头发分开上下两层,准备挽髻。
手指触碰到咏真的头皮时,许三清顿了顿。虽然头发没有温度,但在这层层黑发覆盖下的头顶应该是略带余温的才对啊,即使温度不高,可咏真的头皮摸起来跟大理石一样冰凉,这可完全不合常理啊!
“我收起了护身法力,你可以继续摸别的地方,看看我是不是冰冷的。”咏真挑起眼眉来,从镜子里可见许三清已经惊讶地微张着嘴巴了。
“你,你……”虽然说天地生灵都能修道修仙,但“生灵”肯定是有温度的,哪怕是玉罗山的玉灵也是触手温润的暖玉馨香,可是咏真竟然冰凉无温,难道死人竟然也能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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