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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菟罝子-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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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陷入疯狂。
  




4

第 4 章 。。。 
 
 
  一门之隔的另一边,瑄儿不知何时而至。已然于屋外呆呆伫立。想起先前听得屋内两人说话,只道哥哥也来兄长这里叙话,本想高兴地推门而入,却被接下来的声响惊得再也无法挪步。
  日前随李承天去了趟玉宵楼,也算见识了所谓的男女欢爱是怎样一幅场景,却丝毫没有动摇心中的信念,反而越发觉得世上只有那人那般神貌才最为美好,只有当与那人处在一起时才感到最为欢喜。
  此时此刻,在不经意间知晓了两位哥哥非比寻常的关系后,突然惊觉自己之所以面对女子无动于衷,全因整颗心已被这名男子占据,便再也容不下女子与自己亲近分毫。
  房中动静渐响,瑄儿却已无法听清,如今他心心念念的,是那人是否也如两位哥哥般,喜欢的同是男子而非女子。
  
  安景华开门时见到的便是一个茫然失神的瑄儿。屋外寒气冷不丁地迎面打来,却也比不上他此刻尴尬的心境更叫人措手不及。看着瑄儿呆立若鸡的模样,安景华只道他方才听到了自己正与云瑾欢好才这般受惊,忍不住老脸一红,轻咳道:“瑄儿,你怎么在外面。”
  瑄儿闻言回过神来,见了安景华很是高兴:“听说哥哥们昨晚已经回来了,我今天是特意来找你们的。”
  安景华见他并未多问,也不好再提,只接着他的话道:“昨夜我们到得太晚,料想你早已睡下,便派人今日等你起身后再将此事告知。瑄儿怎来得这样早?”
  瑄儿正要答话,屋内云瑾的声音传来:“瑄儿快进来坐,外面冷。”瑄儿朝安景华眨了个眼,便抢先入了内室。
  却见云瑾披衣倚在床头,含着一丝淡笑,慵散而从容。瑄儿想起方在才屋外所闻,忽然对他二人无比羡慕起来,四处瞧了瞧,挨着云瑾在床边坐下,满眼期待地看向他道:“原来两位哥哥已经这样好了,我先前却是不知。”
  随后而进的安景华脚步略显凌乱。
  云瑾面不改色,仍是淡淡笑着,应道:“上次在宜城时我们确实尚未在一起,不过之后的事却定逃不过你师兄的法眼,本以为他或会将此事告知于你。”
  瑄儿低下头想了想,道:“师兄他尚未对我提及。许是觉得我年纪小,并不懂得这许多。”顿了顿,又忆起一事:“兄长可去看过他的伤势了?”
  云瑾颔首:“昨夜已去瞧过,算是有惊无险。”
  瑄儿暗松了口气,却听云瑾又道:“只是这次虽无大碍,下次却未必也这么好运。你师兄本是性子最为冷静之人,这次练功竟不顾危险地急急冒进,想来必有缘故。”
  瑄儿心中一急,正欲张口,安景华已担忧地向云瑾问道:“可是最近教务太过繁忙,你我二人又都不在此,教主心神俱劳所致?”
  瑄儿一听,眉头更是深锁,焦急不已,目光灼灼只等着云瑾的回答。
  云瑾轻轻摇头,道:“我认为并非是这个原因。以玥哥哥之能,教中之事还费不了他太多心思。我所想到的,是另一件事…”
  “何事?”另两人异口同声。
  云瑾将目光投向远处,缓缓道:“能令深不可测的玥哥哥都心生惧意的一个仇家,就要到了。”
  
  惜园。瑄儿提着方才在林云阁煎好的汤药步入水君玥所住的寝殿。见四下无人,自寻了张梨花木桌放下暖盒,静坐于一旁耐心等候。全然不见往日风风火火的行事作风。
  水君玥闻声从内室悠悠转出,见到此等情景,不禁勾唇一笑,道:“瑄儿今日格外安静呢。”
  瑄儿马上从椅上弹起,取出暖盒中余温尚存的药汁稳稳递上,眼里亮晶晶的:“师兄喝药。”
  水君玥见是他将药送来,也不多言,接过来一口饮尽,拭去残留嘴角的药液,淡淡道:“入口虽苦,幸有回甘,火候掌握得不差。”
  瑄儿知被他看出端倪,笑得格外灿烂。
  水君玥也随之一笑:“方才还神色凝重,现下却又高兴成这般模样,变化之快越发似李承天那小子了。”
  瑄儿却渐渐地敛了笑意。沉思良久,方轻轻吐出一句:“师兄若有难事,不防告知瑄儿,也好共同商讨对策。”
  水君玥眸子一暗,声音波澜不惊中带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冷意:“有些事,越少人牵扯进来越好。瑄儿可是从兄长那里听到了什么消息?”
  瑄儿木然点了点头。
  水君玥转身负手,傲然而立,沉声道:“此事我已做好了万全准备,你们…都不必太过担心。”




5

第 5 章 。。。 
 
 
  瑄儿仍是忧心不已,偏头细想了会,遂决定将一事告知:“师兄可知天海门百年来为何只出过一位将水移心法练至大成之人?”
  水君玥心头微动,态度上却依旧淡淡:“想是练成与否需凭个人天资。”
  瑄儿摇了摇头:“这不过是由天海门弟子口中传下来的一个说法。曾害苦过不少人。真正的缘由却与它毫不相干。”深吸了口气,继续道:“数月前,师傅命我清理院后那早已无人问津的书楼,没想到竟在其中一本古籍上发现了这水移心法的秘密。”
  水君玥闻言动容,回过身来柔声相询:“瑄儿,这么重要的事,怎从不曾听你提起过?”
  瑄儿叹了口气:“因为我原以为,这练成心法的秘诀就算知道了也同不知道无甚区别。据那古籍记载,水移心法可否炼成只取决于修习之人是否拥有水之传承。”
  水君玥气息微不可闻地一滞。
  瑄儿凭借源自同一种心法的真气感受到水君玥内息的波动,小脸上满是苦笑之色:“我先前一直觉得它是个无稽之谈。”
  水君玥心思流转,已明白他突然提出此事的缘故:“瑄儿方才从兄长处得知了我的身世,两番联系起来后,才知世上真有那天水之血的传说?”
  瑄儿垂了眼眸,静静道了声是。
  
  早先林云阁中,云瑾所述之事,前因后果繁复叠沓,多重旧事连环相扣,正是说来话长——
  玉璃教创教不到二十年。其前身名为玉璃堂。创始人风之卿在十八年前的一场拼斗中受了重伤后,用仅剩的一口气安排了后事。其临终前那一番大刀阔斧的改动,教中旧人至今回想起来仍感慨万分。
  玉璃堂被更为玉璃教,年少的义子水君玥出任新教教主,副堂主叶向殷出任左使。上下几百号人皆听令于左使,左使则听令于教主一人。集权之下,水君玥稳坐至尊之席,叶向殷大展宏才伟略。玉璃教以前所未有之势蓬勃发展。
  水君玥与风之卿并无血缘关系。之所以深得亲睐,是因为他的母亲。大炎南疆水氏,出身高贵,拥有天水之血的女子。在那片充满神奇的土地上,水之传承是至高无上的荣耀。而瑄儿与云瑾的母亲,云雅,亦为南疆世家子弟。云氏医药百年传承,专替族人疗伤治病,于是两名女子自小便是熟识。
  水君玥出身后不久,其母因莫名育子遭到驱逐,在云雅的协助下,躲过了数年风雨。不料一日东窗事发,逃至玉璃堂门前,终因寡不敌众,伤得奄奄一息。风之卿对这位惊艳绝伦的女子一见倾心,虽立时出手相救却为时已晚,拖得数日终放手让她离去。并为了让她走得更为安心,受其托孤之重。
  然而这被托付的孩子命中却另有劫数:每隔数月便有蒙首之人暗中来袭。幸得风之卿数次聚集玉璃堂的力量护他周全。这般兴师动众,终不是长久之法。风之卿心思一动,利用那为首之人的轻敌之心立下一个赌誓,并连施妙计重创其全身十八处经脉,生生为水君玥拼下一个十八年之期来。这等倾尽全力而为之的作法,便是连自己的性命都算计了去。
  设计之人却是含笑而终的:有言道不负所托,地府中与她相见可感无愧。
  半个月后,其生前寄出的最后一纸长信,将水君玥引荐到关外最神秘的门派——天海门,拜师学武。
  
  瑄儿忆起与师兄初次相见时的情景:“我与师傅师伯从未见过能比师兄还博闻强记之人。师伯随手拿出的乐谱,师兄只眨眼的功夫,就能分毫不差地吹奏出来。”
  水君玥笑道:“其实那曲子我在幼时便听过。据我猜想,天海门的许多典籍,都源自南疆。否则水移心法何须有水之传承的人方可练成?”
  瑄儿一听,略细想了想,立即拍手称是。不一会儿,便跃跃欲试起来:“师兄,我依稀还记得那记载上突破最后一层的方法,等你伤好了,我们不防来试它一试。”
  水君玥正待思量,却忽闻玉思来报,安右使有要事相商。只得先暂将此事放下。
  
  安景华入得室内,见瑄儿也在,只简短道了一句:苏哲死了。
  苏哲原不会自杀。其所囚之室更为教中绝密所在,能寻到那处并将其杀害的人,不但本事通天,更是于暗处伺机良久,谋定而后动,方才能得手。其用心不外乎于,杀人灭口。
  水君玥冷笑:果然来了。




6

第 6 章 。。。 
 
 
  苏哲之所以被囚,是因涉及叶左使之死。
  叶左使其人,大权独揽而无私心,深谙谋略却不失正心,教务全权交付于他,极为合适。
  水君玥在陡然间失此得力助臂,自是有人得益。
  云瑾根据落毒线索,顺藤摸瓜,却查到自己生父身上。那南疆独有之毒便是云雅多年前所配。云瑾虽因着娘亲的缘故同他断了关系,绝了来往,但也不曾牵扯到教中分毫。
  水君玥将其擒住带回教中时,苏哲已形同疯癫,真假难辨。他曾经的那番举动究竟意欲为何已无从问起,只好将其软禁于此,从长计议。
  如今他却离奇死亡,不禁叫水君玥疑心其身后有着更大阴谋。冬去春来之时,十八年之约便会期满,那虎视眈眈之人,这就等不及开始行动了么。
  
  三人随即一同前往查看。
  云瑾已在密囚之室等候多时。即使父子情疏,但亲眼见到这位被娘亲怨了半辈子的男子悄无声息地死于囚室,仍能感到一种哀愁不住涌入心间。
  思绪繁杂中,完成了对其伤口的检验。水君玥到来之前,已然神色如常。又瞥见安景华正面带担忧之色向自己看来,忙朝他轻轻一笑。这一刻,心才真正的安定下来。
  云瑾敛了心神,将水君玥邀至近前,伸手指向苏哲,慢慢分析道:“玥哥哥你看,最为明显的伤口在其左肩,但显然伤不到內腑,应不致死。另一道暗伤却隐于胸前,几乎不可得见。我方才以药相试,才瞧出些异常。这道暗伤离心脏极近,当可断言它便是那致命的一击。”
  水君玥默然颔首,算是赞同。
  瑄儿插嘴问道:“可看出是掌拳还是别的什么钝器?”
  云瑾摇头:“看不出来,形状太过模糊。倘若碰上绝顶高手,隔空便可发力,仅凭使出的内劲取了人性命也不无可能。” 
  瑄儿点头:“这倒不假。”
  水君玥此刻虽是戴着面具,闻言却不禁微微扬头。
  这细小的动作被云瑾瞧在眼里,略作思量,问道:“玥哥哥可是觉出那人的功力深浅?”
  水君玥一阵沉默,才低声道:“若苏哲之死果真是以内劲促成,那人的功力恐怕还在我之上。”
  瑄儿不解,问:“师兄最后一次闭关时,不是已能用指将内力送出了吗?”
  水君玥语带自讽:“那不过是我全力施为下才弹出的一点零星之气,伤人体肤尚可,若要损及内腑则差了许多火候,更何况紧接着便受了反噬。”
  其余三人皆明白这他的番猜度若当真是事实,将要意味着什么,一时无话。
  良久,瑄儿忽喃喃道:“那么,古籍上的法子真得要好好地试一试了。”一抬头,见云瑾与安景华面露不解,便简要述了。
  云瑾听后颇为赞成,道:“此法既有旧可据,倒也值得一试,只多加小心些,循序渐进地慢慢练来便是。万不可急功近利。带伤却是无妨,不定此法还有助恢复。”
  水君玥原本也作此想,听得云瑾所言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此间之事也已了结,不再多行耽搁,偕同瑄儿往另一间密室去了。
  安景华留下来协助云瑾安置苏哲遗体。
  
  直到日暮时分,水君玥与瑄儿才由密室中走出。回到惜园,见云瑾在前厅等候,瑄儿忽地甜甜一笑,喊了句“兄长”,竟飞身扑来。
  云瑾避之不及,与他撞了个满怀。虽喜极了他与自己这般亲近,却念及其身子受不得半点磕碰,口中佯带责意道:“当心,何等好事可慢慢说与我听,冒冒失失地可不又要添些青肿。”
  瑄儿抬首微笑不语。
  云瑾见不远处的水君玥长身立于栾树之下,任由广袖被风吹得列列作响,又是一奇,以这人往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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