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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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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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瞬,连睁开眼的气力都没有,甚至会想,就这样吧,一起死吧,谁都不要了,谁都不管了好不好……

  不过现在那令人厌烦的感觉和无聊的日子都过去了。孩子他爹还是时常忙碌,除了花间过会时不时的跑来看看他主人我,我的小伙伴们已经不大常过来了。不过也无妨,我有了玩耍的新的小伙伴嘛,啊,对了新小伙伴的叫萧清安,不要问名字是谁取的,反正不是我。

  太宁十六年腊八,在教了萧清安几个月后,他还是不会说话,我又气又急,耐心都给磨光了,可萧清安他奶奶却说:“要再过几个月才会说话,他还小。”

  我觉得实在是无聊,在花间过的怂恿之下,我连腊八粥都没喝,就把我那傻儿子扔在家里,揣半声笛出去找他爹去了。




23 乱乱乱乱乱乱

  说是去找萧清安他爹,可我并不知道他在哪里。

  花间过说:“去明安吧,百里阁总堂在那,萧阁主应该也在罢。”

  我想了想,觉得也对,虽然帝国的暗涌叫他和哥哥都很是头疼,但百里阁的事情也是需要他去处理的。于是决定南下。

  才出了帝京,还没走出城门多远,我便遇上了一个人。他快马风尘,一晃而过的脸上带着些焦急的神色。我勒马回身望着他的背影,掉转马头回帝京走去。花间过跟了上来,有些疑惑,却只挠着头不出声。

  我同他解释道:“方才过去那位,是我师弟,他这么急,该是出什么事情了,若是锦岐山师父出什么事儿,我又跑出来了,师弟怕是找不到我。”

  一路跟着师弟飞马,却见他果真停在了侯府门前。

  我想了想,绕到后门,又回到了侯府,于是我们的第一次离家出走江湖的计划就以失败告终了。
  师弟来找我,的确是师父那边出了点事情。

  师弟说:“师姐,师父前些日子跟人交手受了重伤,每日里就念叨着你的名字,你若是有空儿,就回去看看她罢。”

  “跟人交手?”我皱起了眉,师父隐居十二年,从没有仇家找上门,这次怎么……

  师弟说:“前些日子师父路经乐其山,被人伏击……”

  “伏击?!”我拍了下桌子站了起来,有些急了,“师父怎么会去乐其山?又怎么会被伏击!小风,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神色微微犹豫,师弟抿了抿唇,开口道:“师姐,去年九月,阿寂哥哥被下毒,谢大哥和寒公子去漠北调查,事情的确与黄纱教有关,而且……还与几十年前西楼故国有关,不过这也只是猜测,查了一年都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前些日子,有人传闻承影剑出世,武林盟联合前辈尊者寻找此剑,以阻止天下之乱,师父受托前往乐其山,然后就……”

  上古名剑承影,只见剑胄不见剑身,传闻中,得之可凭古剑神力覆乱天下。
  怪不得萧瑟这些日子这样忙碌,原来在这十几个月中,既然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
  我定了定神,靠在桌子坐下来,抬眼看向师弟,“师父现在怎么样?”

  “好多了。”师弟说,“就是经常念叨着想你。师姐,你若不忙,就回去看看师父罢。边境犯乱,君上召我回来守边,你不在了,我又离开了,师父一个人,很寂寥。”

  我点了点头,“好。等过完年,我就回去。”

  我想着总归是到了腊月了,现在去了锦岐山,怕是等过年时也回不来了,虽不是第一年在侯府过年了,可这是我与我那傻儿子的第一个新年。我觉得,我得陪在他身边

  我是这么想着,却没有想到,直到那一场并不惊心动魄,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唯美的杀戮之前,我竟再没有回去看过师父。

  师弟只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我坐在椅子上发了会子愣,眼睛突然被幽幽金光闪了一下,我连忙回神,却见师弟刚才坐过的椅子上,一枚精巧的令牌安静的躺着,令牌上上古白虎之兽怒吼嚣张。

  我捏在手中看了一阵子,也没瞧出着令牌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没有一个字符,只有一只虎兽张狂,这样奇怪的令牌,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叹了叹,正想着起身去将军府将令牌送还回去,一阵震耳的啼哭声由远至近而来——哦,我那傻儿子又在哭了。

  将令牌收到袖中,刚迈出屋门,便见到萧瑟他娘亲抱着萧清安小朋友正往这边走着。

  “长歌啊……”萧瑟他娘叫了我一声,声音中带着些焦急“安安一直哭,你来看看这怎么办啊……”

  萧清安原本是伏在他奶奶肩头哭着的,却突然转过头来朝我伸出了手,他还不会说话,只是嘤嘤的哭着。我伸手将他接过来,轻轻拍着他的背,咳了一声,我说,“好了,别哭了,乖啊~~~”

  想来小孩子还是比较依恋母亲的缘故,我将他抱在怀中不大一会儿,他就不哭了。还伸出小手握着我的头发丝儿咯咯的笑了起来。萧瑟他娘貌似有些眼红,伸出胳膊来逗着萧清安,可我那傻儿子却不搭理他奶奶。

  萧瑟他娘笑了笑,在他小脸上轻轻捏了一把,道:“还是跟娘亲啊,一抱就不哭了。比你爹小时候强多啦。”又笑着看向我,同我讲萧瑟小时候的事情,“你不知道啊,寂儿他小时候哭起来是没完了的,就算是我这个亲娘抱着也没奈何,只能等他哭累了,自己睡着了,一家人才得安静啊。”

  我惊了惊,萧瑟那样的人,原来小时候也是爱哭鬼吗?看来,一个人无论成年后有多大成就,小时候倒却是没什么大区别的。

  萧瑟他娘又拉着我说了一阵子话,大抵都是萧瑟小时候和他妹妹小时候的事情,我没见过他妹妹,倒是不大感兴趣,但他小时候的事情,我还是挺感兴趣的,毕竟是我错过的他的成长和生活。

  这样一说就是几个时辰,我就把要送还令牌的事情忘了。

  天蒙蒙发黑,一家人正在饭厅吃饭,桌上腊八粥热气腾腾,搅动着软软的香气,我有些庆幸自己又跑回来了。忽然府门处声声通传而来——“少爷回来了。”

  一口粥呛在喉间,我捂着嘴咳了起来,再抬眼时,温暖的饭厅中寒风一阵,玄色大氅上几朵散落的雪花迅速融化着,清俊的眉眼间带着微微的疲惫,与我对视的那一瞬却抿唇笑了起来,叫人觉得好像这冬日的严寒就如同他肩头的雪花那样片片融化

  说起来他已经有近半个月没有回来了,我都快要习惯了他不在的时候了。这次他突然的回来,我心中自然欣喜,所以当他在我身边坐下,悄悄伸出手来握住我放在桌子下的手,冰凉的手温虽让我抖了一下,却也立时红了脸。

  萧清安他爷爷和他奶奶都是很解风情的人,只是在饭桌上随意问了问近期的情况,散桌时,倒是也没有要求萧瑟过去书房。不过萧清安本人,就没有那么有风度了,任谁过来抱他,他都会哭,只有我和他爹抱着他时,他才安静下来,圆碌碌的眼珠子转动着,朝我们笑,这倒是叫我连想揍他屁股都下不去手了。

  回到我们自己的房中,只是转身掩门的空隙儿中,萧瑟便从侧边将我抱住了,萧清安的小脸贴在我脸上,吐了我一脸的口水。

  我忍了忍,没忍住,将他们父子推到一边,找来毛巾擦了擦脸,本想着将他们数落一番,可回头见到他们一大一小都瞪着眼一副无辜的表情,我就没开口。

  萧瑟抱着儿子,眼睛却直勾勾的勾在我身上,“长歌……我很想你。”

  我恩了一声,一边推着他凑过来的大脸,一面挡着儿子跟着凑过来的小脸,“停!你们俩,给我坐到那边去,老老实实的。”

  他像小孩子一样撇了撇嘴,老实的靠到了一旁。顺手把儿子放到了床上趴着——傻儿子还不会坐着。

  我看着他,问道:“外面是不是出了很多事情?”

  他微微一怔,笑了笑,又悄悄往我这边靠了靠,“还好,你又没出去乱跑,我还能应付的过来。”

  我挑眉看他,“我倒是也想出去啊,你儿子那么烦,整天都要跟我黏在一起!一离得远了就哭,比你还烦。”

  萧瑟偏过头捏了捏儿子的脸,眼见着萧清安撇了嘴,我伸手打掉萧瑟的手,“你别动他。”
  孩子他爹拖着腮看向我,有些委屈的样子,“我怎么觉得,你现在更喜欢他呢?这可怎么办啊,在外面累的要死要活,回家媳妇儿还不喜欢了,我真是伤心啊……”

  我呵呵一笑,“滚!”

  他一副更受伤的样子,捂住胸口,装模作样的冲着萧清安叫着,“啊怎么办,儿子,你娘要爹滚啊……唉!心痛啊心痛!”

  萧清安拍着手咯咯的笑了起来。萧瑟一挑眉,“你个小家伙,还笑!”

  看着一代阁主小侯爷越来越犯二逗比的行为动作语言,纵然是阅读过无数霸道侯爷爱上我这样话本子的人,本女侠我也忍不住笑了。

  笑过之后,便就又正经起来,那些关乎着谢萧两家存亡兴衰的国事,就算我再不想知道,也是要关心的。不为别的,就为眼前的这两个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萧瑟讲着的这几月来发生的事情,与师弟讲的差不多,只不过又扩散开讲了讲,更详细一些,当中提到我哥和寒倾又去了漠北,提到我爹的武林盟怎么样怎么样,提到倾覃宫叶宫主和总报的柳堂主怎么样,提到小鹿在寒家堡怎么样,提到那个神秘连青羽卫都查不到背景的杀手组织……

  他几乎将所有的一切都提了个遍,从江湖到朝堂,却独独没有提起我师父受伤的事情。

  他不提该是不想叫我担心,于是我也索性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静静的听着他讲完,拍着已经不知何时睡过去的傻儿子,轻声问他:“阿瑟,你说西楼故国那群人,除了漠北黄纱教,在中原武林或者朝堂,应该是有内应的罢?不然不会一次次都这么顺利,一次次都躲过青羽卫罢?”

  他起身绕到我另一边坐下,伸手拥住我的肩,“我和昭熙兄,也是这么认为的,包括岳父大人,我们这几月正在调查到底是哪个门派或者组织,朝堂那边,君上和我爹正在处理,倒暂时不需要我们担忧。”

  “有头绪吗?”我问。

  萧瑟点了点头,却是叹了叹,语气竟有些沉重,“除了那个神秘的杀手组织,江湖中只有倾覃宫有这样的动机和能力了。”

  “倾覃宫?”我心中一惊,叶大哥他……

  “恩。”萧瑟微微皱起了眉,又将我拥的紧了一些,低声道:“倾覃宫原本就是东平国王族遗后,这些年来屈居于江湖民间,有策反之心也是应该的,何况,边境小乱,犯者乃是琴中小国,位置又在当年东平故国的近邻,所以……”

  他用下巴抵住我的脑袋,又是一叹,“长歌,我和岳父大人都不愿意相信叶宫主是那样的人,可是几乎每一次出事的时候,他都出现过,现在的情况,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啊……”

  自打九岁见他第一面起,到在那八角亭中看到他如梨花美人舞般的笑意,拥有那样干净动人的笑容的人,会做这样的事情吗?我不知道,我还该不该相信他,但我相信我眼前这个男人,我的夫君,我儿子的爹爹,萧归寂。

  我心中想着,不禁有些伤感。叹了一叹,突然想起师弟中午离开时留在这样的那个令牌,于是便掏出来,给萧瑟看,“阿瑟,你看,这个是什么?是兵符吗?画着老虎的。”

  我仰头瞧着他,只见他微微怔了一下,忽而却皱起眉来,“你怎么会有这个?”微微一顿,还没待我回答,便叫了一声“糟了,南风下午时被派往边境,我进城时,他刚刚带兵出了帝京,快马行军,这会儿大约已经快要到秦州城了。”

  看他这反应,我便知道这东西真的是兵符了,不禁心中一惊,从前在山上时,师弟曾说过兵符对一个军队的重要性,没有兵符,纵你有通天本事也无法调遣兵将。我的师弟果然不靠谱,这东西都能拉下,可是没有兵符他是怎么从帝京将军队带走的呢?

  萧瑟说:“这次领军的是他们两兄弟,这令牌各自一半,估计该是南黎用了另一半带着大军走的。可要是到了边境,没有这一半,他们的军士是不会上战场打仗的!”

  “那怎么办?”我有些急了。暗暗怪自己没有及时将这东西送回去。

  “别急。”萧瑟松开我站起身来,一面穿着衣服一面往外走着,“我派人走一趟好了。”微微一顿,回身望着我笑了笑,“长歌,等我回来。”

  等他再回来时,温存笑意儿女情长,卿卿我我耳鬓厮磨,都融在那一刻相逢团圆的欢乐当中。不过我们都没有想到,自这天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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