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道长和高富帅的禁断之恋by:寄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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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柴道长和高富帅的禁断之恋by:寄天光-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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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纯玉道:“正如属下先前所预估,庄主从身边调派了几位能人来辅佐公子。而这几人虽有才能,却不是最得庄主信任。属下猜想是因为庄主执掌之事事关重大,所以只敢留下最可靠的,恰逢公子这边缺人,便把那几位不那么可靠的委派过来。”
  “你有何打算?”梅尧君问。
  谢纯玉道:“这几人不但智谋过人,又对梅庄各项事务知之甚祥,此外,正因他们不如其他几人受庄主器重,故更容易拉拢——这正是公子的机会。”
  梅尧君兴味索然道:“那便交由你去做。”
  “属下定当尽心竭力。”谢纯玉抽出密信,压低声音,“另有一事,这是沉檀宫今日送来的密信,请公子过目。”
  梅尧君本来是懒散地半靠在榻上,听到沉檀宫有信来,当即便坐直身子,自觉失态,又佯装冷淡,指指书案,道:“把信递过来。”
  谢纯玉把信搁在案上。
  梅尧君眼睛不住往信上瞟,却不打开,反而端起被他无意识剁得稀烂的豆腐,一勺一勺看似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谢纯玉了然,道:“公子若无他事,属下告退。”
  “嗯,你出去罢。”梅尧君眼也不抬地说。
  谢纯玉退出房门,经过走廊拐角,有意停步。透过窗户缝隙,他恰好能看到梅尧君放下碗,急不可耐地拆开密信阅读。谢纯玉皱紧眉头:不出他所料,梅尧君果真对他言听计从,但梅尧君盲目的程度,却远超他预计,实在不像是能有所作为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  


☆、除夕

  一旦不制毒,宁泽川的日子就仿佛没了盼头。今天与昨日并无丝毫不同,明日料想应也如此,真是索然无味得到了顶。宁泽川喜欢制毒,毒剂像是谜面,解药则是谜底,无论是晦涩难解的谜面还是豁然开朗的谜底,都让他热爱到为之癫狂;而治病不啻于愚公移山,费力不讨好。存着这样的念头求学于药神门下,无怪乎宁泽川出师那天几乎是被他师父用烧火钳子打出门的。
  白发苍苍的药神操着烧火钳子,一手叉腰,堵在大门口,破口大骂道:“出去别说你是我徒弟,老头我丢不起这人!”
  宁泽川悻悻地一边走一边忍不住频繁回头,那个骂骂咧咧的倔老头在视野里渐渐缩小,直到目之所及只余荒凉的浩瀚林莽,宁泽川才抬头阔步向山林外走去,心想:原来堂堂药神也不过尔尔,骂起人来也是个普通乡间糟老头模样。
  药神是他的前车之鉴,为了避免沦为一个拎着烧火钳子、像个农夫一般骂骂咧咧的倔老头,宁泽川决定一是不再行医,二是骂人也要骂得特立独行世间无两。
  可惜形势所迫,哪怕是宁泽川这般志向远大之人也不得不低头。不得已,他暂时搁置他的制毒大计,转而为初九调制伤药,真正做起大夫的行当来;他郁卒得很,见到罪魁祸首初九就气不打一出来,非得把初九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问候”一遍才罢,简直和他师父别无二致。
  好在初九被梅尧君骂出了惯性,听宁泽川骂他觉得格外亲切,不见颓丧,反而有欣欣向荣之势。那日在江白凌丰面前失态后昏厥,醒来后竟然一反常态,不复平日里没精打采半死不活的模样。因为瘦得厉害,双眼深陷下去,却乍然有了光彩。年关一日日近了,初九身体似乎也一日日有了起色,仿佛是朽根发出新叶,仿佛是久居黝黑枯井的蛙,原本以为就要默不作声老死在井底,一场暴雨过后,却有清脆蛙鸣自深井传来。
  宁泽川罕见地生了同情心,不是出于江白的胁迫,而是由衷想帮他一把。
  初九把梅尧君留下的狐裘紧紧裹在身上,整个人缩在一床厚厚的被子下面。人人都怕他死了,只要他活着,也就由着他去。
  宁泽川把埋在被子下面的初九拍醒,聒噪地嚷嚷道:“起来喝药了!”
  初九很有些草木皆兵,乍醒来,以为又是有人来抢那件狐裘,条件反射地拢紧了它。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宁泽川。他感激宁泽川近日的悉心照料,故郑重有礼问候道:“大夫可好?”张口便咬了一嘴的狐裘上的毛。
  宁泽川转身把食盒放在桌上,道:“不太好。”
  今天的食盒是由宁泽川亲自拎进来的,这倒是十分少见。初九开始寻思今天是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揭开食盒的盖,照例是一碗黑漆漆的汤药。初九撑坐起来,双手接过碗,捧着咕噜咕噜地喝完了。把碗递还给宁泽川,道:“多谢大夫。”
  宁泽川竟然没数落他,把碗放到一边。又取出食盒的第二层,一只粗瓷敞口碗,有金鱼花草的图样。宁泽川在榻上摆了张食案,把碗搁到案上,初九往里面一看,赫然是一碗清汤挂面。
  热腾腾的面条捞起来,盛在碗里,淋两勺清汤,和着一点点细盐拌匀,再撒上一撮切碎的青青白白的小葱。装进食盒,一路颠沛流离被带至此处,竟然还有扑鼻的面香,面条根根爽利,汤色也清澈可人、不见浑浊。初九一连喝了几个月的白粥,这碗清水面简直是莫大的幸福,一时恨不得抱着宁泽川大腿直喊“恩人”。
  宁泽川干咳了两声,指指窗外。
  初九也跟着看向窗外——正是夜里,除了黑暗一无所有。
  宁泽川只好解释道:“是除夕啦。大夫我见你可怜,托厨房为你煮了碗面。”
  初九怔怔道:“竟然已经是除夕了。”
  宁泽川道:“啧,你都不知道,那个厨娘可真是个美人,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竟然有此等绝色……她做的面,大夫我本来还不舍得便宜你。”他一面说着,一面从食盒里端出一碗肉香四溢的饺子,“——不过她给我下了碗饺子。”宁泽川用筷子撮起一只饺子,得意洋洋,“这饺子皮还是她亲手擀的,那双手你是没看到,嫩得跟豆腐似的。”
  初九是个基佬,只好微笑附和道:“大夫艳福不浅。”
  宁泽川心满意足,催促他:“你也快吃。”
  初九依然不动。
  “怎了?一会儿面条该糊了。”
  初九强笑道:“有劳大夫给双筷子。”
  饺子皮薄而筋道,肉馅亦是十分鲜美,又有道是一烫顶十鲜,宁泽川趁热吃下这碗饺子,只觉妙不可言,山珍海味都不及其十一。等他心满意足吃完,往初九那边看时,才发现初九碗里连口汤都不剩。
  宁泽川啧啧两声,道:“一下子吃这么多,当心积食。”
  初九却道:“其实还没有十分饱。”
  宁泽川收了碗,说道:“不过,有食欲倒是好事,大概是伤势开始好转了。”
  初九点头道:“这些日子渐觉精神了许多,全赖大夫的医术通神。大夫大恩,初九不敢稍忘,若……”
  “好啦好啦,你病得快死把我也忙得快死的时候可没念着大夫我的恩情。”宁泽川摆摆手,把碗乒乒乓乓地装进食盒,准备将食盒亲自归还厨房,再顺道看几眼那位美人厨娘。如此,饺子吃了,美人看了,这个年倒过得有个年的样子。
  谁知初九没前没后地来了一句“今后不会这样了”。宁泽川正要问他所言何事,回头只见初九靠在软垫上,形销骨立,神采却凛冽有如雪松一般,直视着他,郑重其事道:“我要活下去。”
  这五个字把宁泽川沉埋于心的旧事勾带出来,铺天盖地,他竟不觉愣在当场。
  初九见他神色有异,便略高了声量,唤道:“大夫?”
  宁泽川甩甩头,道:“哎呀,外面冷得很,这食盒就等人来取吧。”于是在门口放下食盒,关了门,又再坐回去。捶捶腿、搓搓手,装模作样道:“我是不行医,若是真想救谁,不怕他活不了,就怕他不想活。”
  初九不敢有异议,只是点头,称赞道:“大夫医术冠绝天下,想必该是师出名门。”
  然而马屁没拍着,却拍到老虎屁股上去了。初九这话恰好触到宁泽川逆鳞,宁泽川哼哼唧唧,道:“那老头要我别说与他是师徒,我偏不遂他的意!大夫我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药神的关门弟子,说起来,大概要羡煞许多不明真相之人。我却不稀罕它,那个老头不过是虚有其表,脾气又贼坏!踏出他药庐门的那天,我就把他教我的那些统统忘光了!”
  初九察觉他对药神不满,依然关切道:“那药神技艺岂不是失传了?”
  “哪能呢。”宁泽川道,“且不说我前头还有好几辈的师兄,与我同年拜入他门下的就有两人。一人是我师兄,倒是医者仁心,不过坏脾气也向老头子学了十成十,我记得他十来岁就能拎着烧红的火钳满山追着我打,我和师弟都怕他,想必他老了又是个讨人厌的糟老头子,世人该封他个药魔药鬼或者药夜叉的名号;而我那个师弟,啧啧,在老头子面前倒听话,出师后却比我还不成器,心如蛇蝎,我制的所有毒加起来都不及他毒。”
  初九惊惧扼腕道:“唉,药神前辈真是师门不幸!”出口才知失言,霎时满脸通红,窘迫不已。
  好在宁泽川早已声名狼藉,于是也破罐子破摔,对此浑不在意,反倒嘲笑起初九,道:“我也听说过你们清微观的名号,据说算命、看相、测风水、跳大神很是有一套,那你怎么没算出你今日境地?”
  初九只好解释他们虽然是道士,但不算命,也不看相看风水以及跳大神;而且即便能算出命中劫难,又哪是随随便便能化解得了的,既然如此,还不如不知道的好。初九说到这里,又大胆假设,说那些真人们,非是不会算,而是不愿算。有道是‘命里有时终须有’,要是把这话参透了,估计离成真人也不远了。
  宁泽川扯扯嘴角,道:“那我还是不要做真人了。要是成了真人,又得不了什么好处,最后混到你这种田地,岂不是把肠子都悔青?还是俗人好,拜拜神拜拜佛,还能求个消灾解厄、福寿延绵。”
  初九反驳道:“其实这些祈祷统统作不了数,兑现的极少,大多不过是徒劳而已。”
  宁泽川有意与他抬杠,反问道:“你试过?”
  初九脱口而出:“自然试过……”初九自然试过,是在和梅尧君在南方小宅过的那个除夕夜,一起喝了屠苏酒,各色菜肴做满了十道,用一根红绳串一百枚铜钱塞在枕头下面,梅尧君还吃出了一枚包着红枣的饺子……无病无灾、十全十美、长命百岁、早生贵子——所有美好的祈愿都化为泡影。
  徒劳而已,徒劳而已。“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万般到头来,都是应了这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逼婚

  往年除夕,梅庄的晚宴总是大张旗鼓、极尽豪奢,若在长安城内过,还要排下流水宴,以飨路人。而穿过梅宅错落棋布的红墙绿瓦、红楼绿阁,围墙外的喧嚣声一路黯淡下去,到了梅昀风夫妇用膳的偏厅,玉馔珍馐、烛火通明倒突兀了席间挥之不去的薄暮苍凉之感。如今一家俱在,年夜饭只是一方八仙桌上面十来二十个碟子,盛着些爱吃的家常小菜,此外不过一壶清酒而已。然而在梅昀风夫妇看来,这却是再好没有的。
  到了亥时三刻,天色黑得深沉,北风里夹着小雪,梅尧君踏雪而来。方到门口,便有婢女送上手炉,厅内,梅昀风与梅夫人安坐在座,早已等候多时,一见他来了,都展颜欢笑,让他到梅昀风右手边坐下。
  梅尧君向父母问了安,然后落座,虽则他如今更为阴郁沉肃,但夫妇在一旁你一言我一语,好歹有了个一家团聚其乐融融的样子。
  跟随其后的谢纯玉阖上房门,立在厅角。
  梅夫人越过俯身斟酒布菜的侍女,笑吟吟对谢纯玉道:“这位少侠年纪轻轻就离家谋生计,也怪不容易。大年夜的,不如坐下喝杯酒吃些菜罢。”
  谢纯玉道:“纯玉谢过夫人心意,然而尊卑有序,这又是庄主家宴,纯玉冒昧落座,实在不妥。”
  梅夫人又劝了他两句,而谢纯玉固推辞之。梅尧君侧过头,对谢纯玉道:“那你先下去罢。”
  梅昀风对谢纯玉心有芥蒂,却不愿坏了今日兴致,便主张道:“既然如此,不如纯玉你去隔间坐坐,你们把酒菜也给纯玉拿一份过去。”
  侍女为三位斟酒完毕,道了声“是”,引着谢纯玉去隔间。
  于是厅内只剩梅家三人。梅昀风本想借机与梅尧君说些推心置腹的话,张了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用筷子指着桌上酒菜,道:“动筷罢。”
  见丈夫情怯,梅夫人在桌下轻轻踩了梅昀风一脚,对梅尧君笑道:“章儿近年来远游不归,父亲母亲好生想念你,就连大年夜也过得冷清。摆了一大桌子酒菜,吃得也极慢,两人说些你小时候的事情,一边说一边盼着你,想着万一你就突然回来了呢,都不愿怎么动筷。但等到饭凉了菜凉了,东一筷子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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