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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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之夭夭-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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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车马劳顿,三天後的傍晚,终於来到闵州喧城。

  马车停在豪华的凤祥酒楼门口,香逸雪和蝶儿等一行人下榻於此。

  按照约定,晚上他们将跟林仙寻梨园碰面,可是香逸雪蝶儿等了整晚,也不见林仙寻踪影。

  第七章

  林仙寻──

  中午见了两个丝绸商人,喝了点酒,拉他们到闵州最高档的妓院──甜玉院。

  甜香院的姑娘已经陆续接客,一些普通姿色的女子,就看得他们眼珠停滞。我有些好笑,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下面被酒烧一烧,脑子就成了浆糊。

  我昨天就跟老鸨预订了三位姑娘,是甜玉院的红牌,普通人见不到她们,幸好我的面子够大,一次包到三位红牌。我们到的时候,她们已经打扮停当,个个貌若天仙。

  我跟她们使了个眼神,她们懂我的意思,也不是我第一次带人过来,便使出浑身媚功,惹得二人不顾正经形象,当著我的面就上下其手,恨不能一口吞咽下去。

  我一边继续饮酒,一边跟他们谈丝绸生意,我试著报个价码,他们嘴里嘟囔两下。当中一人皱著眉头,我给的价格,算是闵州市面上的最低价,做我这笔生意,利润真少。

  我给他们怀中女子使眼色,她们腰肢扭动得更厉害,半裸酥胸贴著男人胸口磨蹭,藏在桌子下的小手,不知在干些什麽见不得人的勾当,很快又让二人身子软了下去。

  最後,他们在我的价格上提升一点,算是满足他们讨价的心理。

  我微微一笑,身子靠在椅背上,生意谈到这一步,差不多也就成了,等明天带银子提货就行,也该放松一下。

  酒劲上来了,我带了一位姑娘进房,她跟我说著什麽,我已经记不得了。

  我躺在床上,等她脱光衣服爬到我身上,我忍不住一个哆嗦。从不讨厌的香粉味道,竟然熏得我当场呕吐。

  她过来扶我,我失态地推开她,并且大叫我贴身仆人的名字,他就在我不远的地方,我每次带人来吃花酒,他都会静立在长廊下等候。

  我的仆人来的及时,从他慌乱的表情中,我就知道自己有多狼狈。

  头晕脑胀,我不知道他跟老鸨说了什麽,总之是他将我背离那个鬼地方。

  回到家中,我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死了一般地难受。这是去幻乐宫留下的遗症,那个淫荡恶毒的老女人,让我在一夜之间,丧失对女人的欲望,并视之为洪水猛兽。

  更可怕的是午夜梦回,我总是梦到那个骚贱的老女人,趴在我身上无耻律动,还有种种羞於启齿的举动,身边一群跟她同样的贱人,目露凶光地看著我,将我整得死去活来。

  种种淫具加注我身,糟蹋得我连畜生都不如,这个身子还真是贱。

  我总在窒息中醒来,发现我的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总有一天,我会在噩梦中将自己掐死。

  屋子里很安静,静得连一根针掉地都能听到,我瞪大失神的眼睛,望著屋梁,脑子里反复在想──就当被一群疯狗咬了,就当被一群疯狗咬了!

  窗外,总管和我的仆人说著什麽,断断续续的对话传来,好似有什麽人来拜访。

  随後,我的房门被人推开,不等来人开口,我将枕头砸了过去,咆哮道:“滚开,滚开!”

  我宁可死,也不要让人看到我的脆弱,我是无所不能的林仙寻,我是精明强悍的林仙寻……

  我,我不是床上的这条可怜虫……

  我的贴身仆人并没有滚开,也只有这个笨蛋会被人怂恿进来,不会察言观色的东西!

  跟了我十几年,这家夥还是木讷呆滞,很多次把我气得七窍生烟,若不是从小就跟著我,还真想把他赶出庄去。

  见我发脾气,他捡起枕头,小心翼翼地递过来,道:“香世山庄……”

  我不等他把话说完,夺过枕头,对准他的脸砸过去,骂道:“蠢货,听不懂我说话?滚,滚,我谁都不见!”

  他闷哼一声,捂著额头,指缝中涔出血来。

  我的枕头不是棉花糊弄的,而是竹子做的,两头方形四角,端在手里沈甸甸,被砸一下肯定很疼。

  我冷笑──砸死你个蠢货算了,连主人话都听不懂,养只狗还比你乖巧一点!

  他无可奈何地转身退去,我冷著脸又准备躺下,就在他一只脚迈出房门之际,我昏沈沈的脑子反应过来,道:“回来,你刚才说,谁来了?”

  他一板一眼地重复,道:“香世山庄庄主,偕同夫人拜访!”

  我猛地直起身子,眼睛冒出火来。

  好啊,老子不找你们算账,你们竟敢上门骚扰!

  若不是你们让我去幻乐宫,我能吃那麽大的暗亏吗?!

  我冷静下来,道:“来了多少人?”

  他老实地道:“两个人,雇轿子来的,轿子停歇侧门,并没有进庄子!”

  首领仅仅带女策师前来,看来只是试探情况,还没到撕破脸皮的时候。

  哼,若我真与新盟勾结,现在就可以让他们有去无回!

  我收敛怒气,不缓不急地踏进客厅,果然看到一男一女──男的风流倜傥、锦扇轻摇,女的贤淑聪慧、端庄稳重,好一对人前人後的恩爱夫妻!

  只可惜呈现在世人面前的都是假象,这位贤惠的蝶夫人身後另有其人,那人还是紫鸢的第一高手,摸样长得也不赖,就是呆头呆脑,一棍子打不出闷屁的人。

  这男的嘛,更是个龙阳君,不爱红颜爱男子。听说跟他的师兄爱得死去活来,要不是华山掌门上官素被人打个半死逃到兰之都,肯定会把这两个败坏门风之徒抓去沈江。

  我摒退佣人,装模做样地坐了下来。

  不急,不急,先来喝一杯茶!

  品茶嘛,要的就是三分耐性。

  我知道他们为何而来,我昨天没有去梨园赴会,脱离之心昭显。他们表面从容淡定,内心恐怕已是惶恐不安。

  这几年我混得不错,家大业大,渐成闵州大户,多亏了旧盟暗桩的关系,反而让我与新盟、朝廷的关系都不错。紫鸢想要在闵州有所动作,没有我搭桥铺路,难如登天。

  我不怕他们,旧盟已被铲除,玉繁烟成了丧家之犬,整日里东躲西藏,奈何不了我。紫鸢也耗损成空架子,年年依赖我暗地供给,若真与我翻脸,先死的人是他们!

  当我端起茶杯的时候,首领目光终於从一副字画上移下来,他转身冲我一笑,轻摇纸扇,好不风情!

  我继续饮茶,微笑不语。

  笑吧,你此刻多镇定,表示你内心有多焦急,否则也不用急著上门寻我。

  蝶夫人放下茶杯,道:“听说林君受伤颇重,伤势可曾痊愈?”

  我心中呕血,却笑颜依旧,道:“多谢策师关心,林君小伤,早已痊愈。”

  既然伤势痊愈,昨日不去就是违令,我等著首领发难,正好大家把脸子撕破!

  我有心脱离组织,却也不是忘恩负义之徒。旧盟曾对我林家有过恩惠,我不做那落井下石之事,但是你们若是想逼我就范,那麽不要新盟动手,我就先让你们灭亡。

  蝶夫人望著我,似乎想读懂我的眼神,道:“昨日我与首领在梨园,一直未曾等到林君,以为你伤势未愈,首领心中挂怀,特地带了三百年的老参来看你!”

  呵,我忘记了奴大欺主的道理,看她软绵绵跟我讲话的样子,估计是不敢硬来。

  既然不敢来武的,那就是来文的,还带了礼品,三百年老参可不多得,估计是想拉拢安抚。

  笑话,当我林仙寻是三岁孩童,扔个糖果就想让我继续卖命?!

  卖命也就算了,还落得被一群母狗侮辱,我若再继续干下去,我就是猪头!

  我侧头望去,正对上一双寒潭清澈的眸子,我的首领端著茶杯,杯盖飘著茶叶,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我笑道:“首领客气了,林君办事不利,辜负诸位厚望了。”

  蝶夫人一笑,转变话题道:“林君多时没跟令姐通信了吧?在兰之都尚安好否?”

  我面色一沈,搁下茶杯,原来这才是他们镇定原因,手上还握著我姐姐这张王牌。

  姐姐嫁给麒麟山庄三少忘春秋,麒麟山庄被新盟封杀,她跟姐夫逃到兰之都,说起来还我帮他们与桃夭牵线,没想到却为我今日埋下陷阱。

  组织当初答应救援,是不是就算计到今天这一步?如果真是那样,人心真是太可怕了!

  蝶夫人微微一笑:“好茶!”

  我微笑,道:“翠环山的白雾尖,今年的新茶,一个山头只产百斤,全部送到宫里,我这一罐子,也是托九王爷的福。”

  跟我斗,门都没有,我脚踩黑白两道,就算不借刀杀人,光凭我在闵州的势力,就能让你们死无全尸。

  你们不仁,休怪我无义!

  蝶夫人微笑,道:“白雾尖果然是好茶,不过比起黑雾尖,还是差那麽一点。”

  黑雾尖产在苗疆蛊毒岭,茶叶本身含毒,采茶之人必须练就一双毒掌,而後经过特殊处理,将茶叶毒素中和,整个过程复杂繁琐,所以黑雾尖就成了茶中绝品。

  我颔首,淡淡地听下去,她大费周章,绝不是想跟我谈茶叶。

  蝶夫人淡淡地道:“我认识一位苗疆制茶高手,林君若有嗜好,改日让他送些来府上!提到此人,不得不说他绝顶轻功,不要说王爷府邸,就算是戒备森严的皇宫大院,也好似无人之地,能够来去自如。”

  我听明白了,原来她是要告诉我,就算有九王爷等一干人马来保护我,她也能找到高手悄无声息地要我的命,就象刺杀新盟元老的那样。

  真可笑,那些刺杀有几次还是在我闵州行动,为此我还参与计划安排,而今我也成为被人安排的对象!

  我正想说些什麽,就听到首领说话,他方才一直真安静,安静得我怀疑他是个傀儡人物,道:“夫人,你累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不容置喙。

  蝶夫人的适时闭嘴,让我明白,正主出场了。

  他淡淡地道:“林当家,我想跟你单独谈谈。”

  我淡淡一笑,还怕你吃了我不成。

  我命人带蝶夫人去花园赏花,说是赏花,其实是将这讨厌的女人赶走。

  我靠在椅子里,望著我那气质绝佳的首领,等著他说出什麽惊天动地的话来。

  客厅内传来茶盖轻碰茶杯的脆音,我闲逸地吹著茶叶,表现得一派从容。

  我的首领思索片刻,道:“林当家,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什麽想法?”

  我讶异抬头,没料到他如此直接,是我高估他吗?

  他沈吟道:“目前状况混乱,香世山庄的情况,相信你已经知晓。风月父女实在厉害,我无暇分心其它。如果你想离开,我不会勉强,没有人能够威胁你,你不用顾忌什麽。如果你想留下,那就讲清楚,免得大家胡乱猜想。我不希望在这个时候,同僚之间心生嫌隙。”

  我干笑一声,放下茶杯,不甜不咸地道:“首领既想听真言,那就容属下放肆了。当初我林家走投无路,老盟主帮了我林家一次,再加上麒麟山庄的恩情……我林某人也不是忘恩之徒,这些年该报的也都报了吧?!”

  他直截了当道:“所以,你想离开?”

  我淡淡地道:“我是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

  他看著我的眼睛,还是那句:“你想离开?”

  我皱眉,他是个木驴脑袋吗,话都说得这麽明白了。

  我恼火地道:“是!我丑话说在前头,你们若是敢动我家人一根汗毛,我就要你们全部陪葬!”

  他瞟我一眼,平静地道:“没人伤害你的家人,策师只是在恐吓你!”

  开玩笑,那女人当我三岁小孩吗,岂是这麽容易就被她吓唬。

  我将信将疑地看著他,有人会自掀底牌吗,首领是胸怀坦荡,还是另有预谋?

  他又说道:“她不想让你此时离开!”

  我嗤笑道:“用威胁?”

  首领一笑,手指抚摸杯口,目光又落在那副画上,真是个识货的家夥,那可是莫秀子的最後一幅遗作!

  我生著闷气,被女人威胁的感觉真不爽,尤其在遭遇幻乐宫的惨痛之後!

  首领道:“你对组织相当重要,策师是为了留住你,才会口不择言。”

  这是在夸奖我吗?什麽意思,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你们以为我会上当?

  “紫鸢不会强迫你留下,更不会用卑鄙手段要挟……”

  我冷哼一声,不客气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谢过了。香庄主,穷乡僻壤没啥招待,您和夫人请回吧!”

  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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