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零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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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零剑-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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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长寿及赵四娘都是喜气洋洋,满面春风,领着一对新人逐席敬酒。



“五虎断魂刀”彭公志有名的雷公声:“欧阳兄弟昔日击败无数对手,娶得嫂子;今日鹏贤侄也是如此,真是虎父无犬子呀!”



他嗓门大,几乎在场的贺客都听见,刹时爆出一场笑声。



欧阳长寿看了儿子一眼,笑道:“彭老笑真会说笑,老哥哥老啦,还提这个,怕要笑掉朋友的大牙!”



“孔雀堂”的堂主五彩孔雀紫翠雀接口笑道:“欧阳庄主哪里算老,要是把那绺须子剃掉,别人还以为你跟贤侄是亲兄弟哩!”



紫翠雀虽然口没遮拦,不过行为倒也端正,白道上的人也都当她是朋友,因此,这句话说来虽有点肉麻,众人倒也不觉得太难听。



她又对赵四娘道:“小妹说话一向口没遮拦,实话实说,四姐别生气,其实,四姐更加驻颜有术,像小妹这模样就不行了,等下还得请四姐传授点驻颜秘诀!”



赵四娘也笑道:“你倒会说话,姐姐只比你大一两年,却像老了十年八年似的,这些话应由我来说!”



众人都是一阵哄笑!



欧阳长寿又说了些场面话,这才偕一对新人归座。



这顿喜酒,真个是实主尽欢,一直吃至二更才散席。



欧阳庄座在洛阳城沼,占地十亩,房舍栉比鳞次,所有贺客都被主人留下过夜。



酒席刚散去,一些宾客忙着又闹洞房,青虚道长及少林的百侣、百德两位大师自然不方便去了。



欧阳长寿在内厅摆了三席酒,一荤一素,招呼一方之雄的贵客。



在座上陪同的还有欧阳家的总管詹天宏。



中州大侠崔一山跟欧阳长寿最为熟络,他敬了欧阳长寿一杯后,便道:“长寿兄今日是新翁的大好日子,你自去忙吧,我这些老家伙都已有十年的交情,用不着招呼!”



道长接口道:“崔施主说得有理,欧阳施主还去招呼外面那些宾客。”



长寿沉吟了一会,道:“我们是数十年的朋友了,平日甚少相聚,难得今日聚聚一堂,自当跟各位兄弟谈个痛快!”



头对詹天宏道:“天宏,你替我到各处看看!”



詹天宏告罪一声,推席离开。



三更的梆子声传过后,宾主仍毫无卷意,相谈甚欢,看情形,只怕谈到天亮也不会终止。



洞房里,龙凤蜡烛火花不断跳跃,使得本来是一片殷红的布置,更加鲜红夺目,是以欢跃的场面更加活泼。



一干青年人把新房塞得水泻不通,他们出了一道又一道的难题故意刁难一对新人。



欧阳鹏跟巢小燕又开心又羞涩又心急,恨不得他们早点离开,好喝合卺酒,共赴巫山。



幸好喜娘来替他俩解围,众人才起身告辞。



一个青年突然道:“欧阳兄,我们离开时可得新娘子相送!”



另一个按口道:“对对,新郎牵着新娘送,否则我们就坐到天亮!”



欧阳鹏伸手握住巢小燕的玉掌,巢小燕连忙把手缩回去。



刚才那个青年哈哈笑道:“欧阳兄,俗语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呀,你可得想个法子,叫嫂子让你牵着送送我们呀!”



众人哄笑,你一言我一语地怂恿着。



欧阳鹏大着胆子在巢小燕耳际说了一阵话,巢小燕才让他牵着手。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这才满意地离开了。



就在欧阳鹏及巢小燕送客出门之时,后窗突然打开,跳人了一个蒙面黑衣人。



蒙面人迅速藏人床底下,欧阳鹏巢小燕这才回过身来。



喜娘捧着合卺酒入来,说了些口彩又讨了利钱才掩上房门出去。



欧阳鹏一颗心怦怦乱跳,伸手挑开巢小燕脸上的红布。



烛光下,巢小燕娇艳欲滴,低下头不敢正视欧阳鹏。



“娘子,此时无人不用害羞,待为夫敬娘子一杯!”



巢小燕“卟嗤”一声笑了出来,拿面前的酒杯跟欧阳鹏碰了一下,仰头要把酒喝下。



欧阳鹏笑道:“娘子且慢,待为夫说了话才喝未迟!”



“这时候你还有什么好话说?”巢小燕脸上升起一圈红晕,双眼落在酒杯上。



“这杯酒是为夫敬娘子,希望娘子明年便替我养个胖小子!”



巢小燕脸色更红,轻啐一声:“早知你没正经话儿,油嘴滑腔的,叫我怎能把终生托付你!”



欧阳鹏笑嘻嘻道:“此乃最正经的话儿,你难道不想早日抱孙?”他又瞟她一眼,“要想抱孙,自然得早日抱子!”



巢小燕像发了烧般,侧着身子不敢看他。



“嘻嘻,其实是我爹爹想早日抱孙,唉,你也知道,我爹爹年纪实在也不少了,自然抱孙心切,你就体谅体谅他老人家吧!”



巢小燕“嗤”地笑了出来:“别拿爹爹做挡箭牌!”



欧阳鹏一把搂着她的腰:“其实我望这个日子,已快把眼珠子都望穿了!”



巢小燕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把脸慢慢抬起。



“燕妹,你真美!”欧阳鹏不禁瞧痴了:“当日你初来我家时,詹总管说你跟我长得真像,他还以为你是我妹妹呢,你说好笑不好笑?”



“我是不是有点像你?”



“你也有这种感觉?”欧阳鹏道:“好像有一点儿,大概天下间俊男跟美女都有点相像吧!”



巢小燕轻轻擂他一下。“鹏哥!你脸皮真厚!”



欧阳鹏忍不住在她额上香了一下,双手一用劲把她抱了起来。“刚才柯兄说得不错,春宵一刻值千金,我说了这许多话,大概已浪费了好几万两了!”



巢小燕刚褪下的红潮又再涌起,她嘴角含笑,轻轻闭上双眼。



欧阳鹏把她放在床上,自己连忙脱靴登床。



巢小燕心中又惊又喜,双眼忍不住睁开一道缝隙,目光瞥及后窗,娇羞说地道:“窗子,那……还未关上。”



欧阳鹏连忙关好窗子,急不及待地跳上床,跟着绣着鸳鸯的红缎床帐便放了下来!



床板轻响,一道粗重的呼吸声混着细细的娇喘声立即响起。



巢小燕香汗淋漓,双臂环着欧阳鹏的后腰,娇喘着道: “鹏哥,你歇歇……”



话音未落,“笃”一声响,床底下透上一把利剑,自巢小燕后背穿人,再由欧阳鹏后背透出去!



剑尖一闪之下,跟着抽回,刹那一股鲜血立即喷出,跟着一直涌了出来。



巢小燕轻啊了一声,便没了声音。



欧阳鹏闷哼了一声,一切动作便突然停止了。



喜娘刚在门口,听了声音,立即满心高兴走向赵四娘报喜:



“大事已成!”



喜娘脚步声刚离开,床底下立即窜起一条黑影。



黑影揭起了帐幔看了一眼,用抛在地上的衣服抹去剑上的血珠,然后,一束围在腰上,剑尖抵在剑柄上,便成一条绝妙的腰带,一切妥当这才在后窗翻出去。



欧阳府里仍然喜气洋洋,上至欧阳长寿及赵四娘,下至丫环家仆,无不为少爷的大喜事而高兴。



内宅外院的欢笑声仍不时传来。



洞房里,龙风宝烛烧得正欢,床上突然流下一道血水,鲜红的血水在地上不断扩大,使得洞房显得更加殷红夺目。



一阵夜风自后窗吹来,烛光突然熄灭,房里漆黑如墨。



皎洁的月光,照亮了欧阳庄的每一个角落,却照不进洞房。



第十三章 惊 变



七月的阳光,一早便照到厅堂,早餐亦早已准备妥当,虽然排场没有昨夜之盛,但依然十分吓人。



欧阳长寿一夜没睡,仍然精神奕奕,一脸喜气。



一切都准备好了,就是不见新郎偕新娘出来请安敬茶。



宾客们尽管宿酒未消,有点头痛,但也都满面欢容,今早还能成为欧阳庄的座上客,只此一点已令他们感到自豪了。



欧阳长寿忍不住轻咳一声,对夫人赵四娘说了几句话,赵四娘立即叫喜娘去催促儿子跟媳妇的。



欧阳长寿连忙说道:“小儿无知,失了礼仪,让各位久候,老朽十分过意不去;等一会他出来,老朽一定要他向各位陪罪!”



众人忙道:“不敢,天色还早!”



年青的宾客却纷纷扁嘴发出会心的微笑。



昨夜那个闹洞房的柯姓青年,轻声对同伴道:“想不到,欧阳兄真的拼上了命呀!”



他同伴嘻嘻一笑。“谁叫新娘子像朵花似的,莫非欧阳兄不但也晚练,明早还来一课晨操哩呢!”



隔了一会,喜娘还未回来,欧阳长寿笑容一歙,转首道:“天宏,你去看看,无论如何限他俩一盏茶之内便赶出来!刚成了家便目无尊长!”







赵四娘轻推了他一下,轻声道:“小声点,也不怕人听见笑话!”



詹天宏回来的时候,脸色又青又白,舌头结巴说不出话来。



欧阳长寿勃然大怒,喝道:“那个小畜生……”



“老爷,少爷,少爷跟少夫人……”



欧阳长寿脸色一缓,看了赵四娘一眼,目光带着丝笑意,口中骂道:“真不是东西!还有喜娘呢?”



詹天宏好像患了口吃:“她……她倒在门口……”



紫翠雀吃吃笑道:“想不到她更不是东西!”



彭公志哈哈笑道:“贤侄是怕你心急要抱孙啊!哈,你看怎样,老弟,昨夜不是说了,虎父没犬子吗!”



一干宾客闻声大笑。



赵四娘的脸登时红得像个柿子。



欧阳长寿陪着笑,道:“这孩子是心急一点,不过,也确是过了份,等下还是要罚!”他自己风流成性,儿子这般德性反而对了胃口,深觉孺子可教。



詹天宏双脚一跺,急道:“不是那回事,是,是……”



欧阳长寿脸色一沉,又问道:“那是什么事?天宏,你今日怎样说话总是吞吞吐吐的!”



詹天宏低头在欧阳长寿耳边轻语了一阵。



欧阳长寿一听,脸色一变,手足乱颤,半晌推开桌子,轻喝道:“四娘,快跟我进去看看!”拉着夫人的衣袖向内宅跨去!



众人都是一愕,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彭公志道:“老长寿怎地走得这般匆忙,莫非新娘子抵受不住么?”



柯姓青年接口道:“敢情是,前辈不是说虎父无犬子么!”



彭公志哈哈大笑,众人也是一阵哄堂大笑。



青虚道长,百侣及百德大师轻声喧了一声佛号。



菜已凉了,糕点亦都凉了。不但欧阳鹏及巢小燕尚未出厅,连欧阳长寿及赵四娘夫妇亦不再露面。



此刻,厅上的宾客都诧异起来,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半晌,总管詹天宏才自内堂出来。“诸位佳宾,庄主吩咐他有点事不方便出来,请各位先用膳。一会,庄主自会出来跟各位见面!”



彭公志大声道:“詹总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对不起,在下也不清楚!各位不要客气,快请用膳,敝上好出来相见!”



崔一山跟彭公志互望了一眼,心中大是纳闷。



用了膳,只见内堂走出了一大群家丁,不但撤去酒席,连堂上的红幔及斗大的双喜字也解了下来。



众人更是面面相觑,但都隐隐觉得有点不妙。



红幔解下,跟着摆上香炉灵位,詹天宏点燃了两支大白烛。



紫翠雀眼尖看到灵牌上的麻头小字,脱口惊呼道:“是欧阳庄主的公子及媳妇!”



厅里立即嗡地响起一片惊呼声及低语声。



正在惶恐惊诧中,欧阳长寿及赵四娘自内宅出来了。



大红吉服换上了白色的素服,短短的时间,欧阳长寿好似苍老了十年般。此刻,要是还有人说他长得年轻,只怕会笑掉旁人的门牙。



赵四娘跟他也无异样,只是多了一点不同,她双眼浮肿,腮边还有泪迹。



大厅里尽管站了千多二千个人,可是却静得落针可闻,似乎这些人在那一刹那连呼吸都已停住。



欧阳长寿双眼望着横梁,脸上肌肉不断抽搐,颔下的长须无自动,双脚抖个不停。



良久,赵容国轻咳一声,柔声道:“长寿,鹏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声尖锐的呼声,发自赵四娘之口,接着是一阵令人心酸的泣语:“爹,你,你外孙死得好惨!”



大厅里的贺客尽管都已猜到一些,可是这件事出诸赵四娘之口,到底分量不一样,刹那都是心头一沉,有几个忍不住发出了几声惊呼。



尖呼之后,又是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赵容国身子抖个不停,欧阳长寿也像筛米般摇摇晃晃的,好似随时都会倒下似的。



彭公志不敢吭一声,百侣、百德连宣佛号,接着低低地念起往生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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