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零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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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零剑-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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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的机会就少了。



应阳天敢偷银票,那是因他本是行侠仗义的大侠,却没有家业,钱从何来?自是偷取富豪的。反正这些钱他可能是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抛在急需金钱的人家中,那人也未必知道是谁送给他的。



想通了这点李鹰便开始想,这种人会是谁?这种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太少,但在没有再进一步的证据之前,他凭什么去缉捕?



想到这里又有一个问题泛上心头。偷宋家的金银的,就是杀死宋玉箫的凶手,这已没有疑问了,但偷明月园金银的盗匪与杀死秦雪岭的凶手是不是同为一人?



假说凶手与盗贼同为一人,那么他杀秦雪岭的动机是什么?



他自问自答——是杀人灭口,他怕秦雪岭已看到了他的庐山真面目。



这理由倒与刚才所推测出来的盗匪身份相吻合。



想到这里他再也想不下去了,便吩咐人叫楚英南过来。



楚英南一踏人书房,李鹰便问道:“你们当初为何会怀疑到应阳天的头上来?”



“第一,他是使左手剑,第二,在九月间那天,他被四弟挑下蒙面巾露出了真面目。”



“左手剑!”李鹰脱口呼道,跟着又想道:“我怎没想到这点?”



楚英南怔怔地望着他,这两天他的神色比较好一点,时间是医治心灵创伤的最佳妙药,此话的确有理。



“楚少侠,江湖上能够使左手剑的,而身材又是与应阳天差不多的,你认得几个?”



楚英南一口气念了六七个名字,李鹰都摇头否决,这些人和他推想出来的身份都不符。



李鹰道:“你再转述一遍落马村老人的描述。”



于是楚英南便把落马村老人见到黑衣蒙面人行凶的情况转述了一次。



“且慢,那老汉是说用刀杀死秦雪岭的还是剑?”



楚英南想了一想。“是刀!这可从二弟尸体的伤口看得出来?”



“那么,他是左手持刀的了,因为那老汉记得凶手是用左手杀死秦雪岭的。”



楚英南脱口呼道:“那是左手刀!我可是先入为主,一直以为是左手剑。”



“还有一点需要澄清的是,凶手是以剑为主还是以刀为主?”李鹰紧接着问一句。



楚英南一怔,道:“这也有关系?”



“关系至大!”李鹰一口说下去。“若果以剑为主,则那人根本是使右手剑,而待秦雪岭倒下时才以刀刺死他,目的只是造成江三妹杀他的表面现象。当时凶手右手持剑,要拔刀自然只能用左手了。若果凶手是使右手剑,那么范围就大得多了,他若是以刀为主的,则是左手刀。”



楚英南颇觉有理,道:“晚辈带前辈去一趟落马村再详细问问那老汉。”



“好,我正有此意。”



“现在,天色似乎已晚了点。”



“正是时候。”李鹰立即起身把烟杆插在腰上。



到了落马村经已很晚,楚英南拍开了老汉的门,那老汉吃了一惊,以为来者不是善类。



楚英南忙道:“大叔,是我,你认得小可么。”



老汉啊了一声:“原来是公子!什么事?”



楚英南把一包腊肉塞在他手中。“有点事要问一问大叔。”



老汉忙把腊肉抛开,连声道:“老汉什么也不知!”返身要关门。



李鹰伸出一掌抵住门板,沉声道:“我是衙门的,有话问你。”



老汉打了个哆嗦,“是是,官差大人……小的……”



“你不要害怕,你出来,我问你的话。”



老汉不敢不依,只得出来。



李鹰道:“带我到当日凶手行凶的地点。”



老汉拉一拉衣襟,弓着背带路,那只离此二十多步遥。“就在这里。”



李鹰仔细地问他,老汉答得很谨慎,但也说得颇详细。



“依你所说,凶手先是用剑,最后才用刀?”



“是,那时那个白衣青年不知何故摔落在地上,黑衣人便用刀刺他,是用左手的。”



李鹰看了楚英南一眼。“凶手穿黑衣是什么布质的?看得出吗?”



“那么远,老汉看不出。不过,那晚月光很亮,他衣服好像能闪光。”老汉想了一回,才回答道。



“是丝绸的?”



“唔,不像不像,很奇怪!”



“凶手后来有没有在你家门经过?”



“不知道,老汉没有看见,他可能又去沙滩杀那个女人。”



“但杀了女人也要离开的呀!总不成跳下江去。”



老汉大声道:“是了是了,一定是穿水衣靠,那件黑衣是浸了漆的水衣靠,所以在月光下会发亮!”



李鹰大喜。“没有看错?”



“我们村近水,像这样的浸漆水衣靠,老汉还是见过好几次,自信没有看错。”



李鹰立即思索下去。凶手是在水上见到秦雪岭及江三妹的,要不然他不会穿水靠行凶,这样不是说凶手早有预谋,一早便知道秦雪岭在江上泛舟?他行了凶下江去哪里?去江的对面?



想到此,他再问一句,“贵村有没有在江上赏月的习俗?”



“没有,这里不是渔村,一般人顶多也是在岸边赏月,不过还是很少。”



“谢谢你,打扰了你这许久,不好意思。”



老汉见这个长官客气,胆子便大了起来,笑吟吟地道:“长官太客气了。”



李鹰临行时送了一锭银子给他。



他们回到襄阳老窝,天已麻麻亮。



顾思南调查的结果只有五个字:白墨不见了。



“连他几个跑腿踩道的小混混也不见他三年多了。”



李鹰道:“他有没有徒弟?”



“没有。他素来挟技自珍,绝不把平生绝技传授他人,即使是跟了他好几年的小混混,也只是教他们一些平常的开锁伎俩。”



“另外那两个开锁大师呢?”



“‘不成问题先生’孔百匙当日在伏牛山‘百胜寨’当贺客,那天刚好是寨主的六十寿辰,这件事已有几个贺客证实。最后一个是‘三圣手’过千户,他那时正躺在‘穿山甲’刘义窝里养伤,亦已得到证实。”



李鹰听后大失所望,这个线索等于没有了。凶手是使右手剑,懂水性的,这个范围颇大,李鹰不禁头痛起来,以往的案件可没有这般辣手。



第三十四章 水底地道



萧穆回来后,第二天公孙良也回来了,他见到李鹰便哈哈笑道:“马淑君果然是个醋娘子,一听说应阳天另外有个女人,便要死要活起来,还一直追问我那女人是谁呢,并扬言要把她碎尸万段!”



萧穆一惊忙道:“糟了,小弟已把一切告诉了程大侠的夫人了,她与马淑君又是表姊妹的呢!”



公孙良笑道:“不怕,老朽已遵李头儿的吩咐先到大洪山叫池萍搬到江南去,另外也分了一些骨灰与她。最好笑的是她听见老朽说应阳天杀了程万里,她反而说应该,你说是不是很奇怪的呢?”



郎四忍不住道:“她气疯了?哼,这女人醋意也真大,难怪应老把池萍藏得紧紧的。此刻我郎四倒反而同情他了!”



公孙良道:“当时老朽也是十分诧异,连忙问她的理由,那女人一边哭,一边骂说程万里已知道了一年多了,也不告诉她,该杀!”



顾思南道:“真令人可怕,这种女人,小弟宁愿终生不娶也不敢要了!”



葛根生已娶妻多年,接口道:“女人都是这样,对这方面特别细心眼,当年马淑君还跟应大侠夫唱妇随,做了不少行侠仗义的事了,谁不称她一声马女侠?”



郎四道:“敢情嫂夫人也是个醋娘子,你才会有这体会?”



众人哈哈大笑。



笑声未绝,云飞烟悄没声息地步入,一身白衣,书生打扮,衣袂飘飘,如潘安再世,幸好在场众人都知道她是女扮男装,要不然难免有人妒忌。



“你们什么事这般好笑?”云飞烟的声音倒不很像是个女孩。



郎四道:“这件事么……”



“飞烟,你进来!”刹那李鹰的声音自书房里传出。



云飞烟只得入去。



没多久,晚饭送了上来,一张八仙桌,刚好坐了八个人,众人边说边谈,越谈声音却越低,因为秦雪岭等人的案子的确十分辣手。



饭后众人仍在厅里研讨案情。



李鹰先把有关案子的一切说了一遍,然后要大家各抒己见。



郎四想了一回,道:“凶手怎会知道江三妹会送秦雪岭乘舟南下宜城,而且在半路马他们杀了?只有一个原因……”他又犯了卖弄关子的毛病,故意不说。



云飞烟道:“你不说便算了,反正也是废话的多!”



郎四脖子一粗,正要反唇相讥,李鹰道:“郎四说下去。”



“是,”郎四脸露得意之色望了云飞烟一眼。“凶手必是潜在水中跟着船行,到了他们上岸了,啊,不是那老汉说只见秦雪岭一人,谅必江三妹只是送她到落马村而已。”



云飞烟不耐烦地道:“知道啦,别废话连篇!”



“秦雪岭上了岸他才跟着上岸,把他杀掉。”



顾思南不服地说道:“凶手怎么会知道秦雪岭要乘船?你刚才根本没有说到这点。”



“凶手也在梅庄参加中秋宴会啊!头儿不是说秦雪岭下船之后,很多人亦跟着下江爬上船?凶手跟了一段便悄悄跳下水,有谁留意?小顾,我这话可有道理?”



顾思南噤若寒蝉,众人亦觉得大有道理,一言不发,思索他这话有没有破绽或漏洞。



过了半晌,萧穆道:“那人难道一早便知道秦雪岭会乘舟,而事先准备了水衣靠?而且,秦雪岭还是第一次参加这个宴会?”



公孙良加上一句:“而且,梅庄的后花园那天还是第一次开放,让来宾参观游玩!”



刹那,李鹰心头一动。



这次轮到郎四噤声。



再谈了一个多更次,还是没有新意,李鹰便道:“限你们过年之前把这关键想通!公孙老弟今夕何夕?”



“腊月十四。”



“只有十五天,大家不要浪费光阴。”李鹰说罢站了起来,扫了各人一眼然后转身回房。



次日一早,众人枯坐厅中思考推敲案情,一个守门的手下人来道:“葛大哥,外面有个人说要找葛大爷。”



葛根生笑道:“今日是十五,敢情是业主来收租金?”



公孙良连忙取了封银子给他。



葛根生回来后笑道:“这老儿倒准时,每年腊月十五此时来收帐。”



萧穆心头一动,对李鹰道:“头儿,属下听说红梅布庄生意不很好,讨帐十分困难,你说奇不奇怪?按说梅庄财雄势大该无此理……”



李鹰哦了一声,“此话当真?”



萧穆便把在路上听到的话说了一遍。



云飞烟道:“我有个堂叔住在郾城,听说郾城红梅布庄生意还不恶,怎会如此?”



李鹰道:“假如此消息可靠,则只有二个原因:一是,红梅布庄的存款不断被梅庄提取,形成库房空虚;二是,掌柜做了手脚,私自吞了公款。”



郎四脱口道:“谅那掌柜没这个胆子,一旦东窗事发,梅庄食客众多,梅任放相交满天下,他能跑去何处?”



顾思南接口道:“不错!但梅庄又岂会不断地向布庄提取金钱?况且,红梅布庄在各地共有十二家之多,而且梅庄尚另有三间客栈哩!”



李鹰道:“你们估计一下,梅庄食客有多少?”



葛根生道:“不计奴婢亲友,单只食客起码每年也保持过千人之数。”



陶忪道:“而且其他有困难的武林同道只要稍为表示一下,梅任放必送一笔钱与他,再就是地方上的善事,救济黄河灾民等等,这些数目只怕没人能估计到。”



李鹰又问道:“梅任放得了此‘寨孟尝’的称号已有多久?”



公孙良道:“起码也有二十多年!”



李鹰一笑,又再把烟杆抽出来。“你们该听过‘坐吃山空’这句话!”



众人都是心头一跳,云飞烟脱口道:“但他也有收入,他的生意还不小。”



“若非还有收入,试问即使梅任放祖上留下如何丰富的遗产,让他这样开销,只怕十年八年也清光了。但这些年来门下食客有增无减,各地若有大灾发生,必派代表向梅庄募捐,除非他的生意年年赚大钱,否则试问他如何维持?”



萧穆心头一动,道:“头儿是怀疑梅任放因为坐吃山空,听以要四处去偷,以此来维持?这又何必,他大可以对食客说钱已用光,把他们遣散,剩下产业也足够他一家开销一生。”



李鹰脸上兴奋之色越来越浓,他先不答话,敲燃了火石,抽了一口烟,目光自各人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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