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相公狐狸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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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相公狐狸妻-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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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了一会儿,疼痛渐减,胡四的脑袋勉强清醒,擦干净眼泪,这发现自己周身一片湿乎乎,甲板上一圈水渍,脚上还有一截湖藻,再擦擦眼,精致的桅杆,红色的灯笼,粉色的轻纱,正是令她惊艳的花魁的画舫。摸摸脑袋,鼓起一个大包,一摸就疼,胡四不敢再碰,爬起来,周围一个人没有,远处烟波浩渺,一片无际,除了水,再无其他,看来离岸已远。胡四就着淡红的灯光,向舱后面走去。



刚走到后舱,胡四发现不远处,粉帐低垂,平滑的地板光可鉴人,古朴的矮桌上摆着一个酒壶,两个杯,蒲草编的地垫摆在周边,桌子旁还搁着一柄玉质琵琶,正是花魁弹奏的那把。



离桌不远的榻上,隐约可见两个纠缠的人影,白衣男人再无岸上的斯文,当此之时,人变成兽,尖利的齿撕咬、占有怀中的猎物,眼睛变得通红,急切的要征服身下的女人。花魁的一头黑发披泻在枕上,白与黑,强烈的对比,罗衫半褪,香肩半露,裙摆微掀,露出比玉还白的纤细美腿,眼睛变得朦胧,如波荡漾,唇里发出撩人的呻吟,看着男人的表现,嘴角浮起一丝暧昧的浅笑。胡四一惊,脸暴红,她不承望会撞见如此香艳的场景,连忙闪身躲在一根柱子后,心砰砰乱跳,江浩然与竹君在树下的那一幕蓦然撞进脑海,耳边的声音和脑海中的场景融合,让胡四几乎不知所措。



也不知在那里躲了多久,几乎昏昏欲睡,突然耳边传来一声低哑的惨呼,声音不大,仿佛被一下子割断,一丝淡淡的血腥气飘到胡四鼻中,顿时把瞌睡赶跑。起身回头,男人已经倒在榻上,颈子上开了个大口子,暗红的血液欢快的奔涌而出,染红了榻,染红了地板,花魁雪白的脚底上渐渐浸染上鲜红的色泽,她就这么若无若事的把手伸进男人的颈中,就像伸进水里,慢慢伸进去,连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喷出来的血仿佛认主似的沿着她的手指,向臂上延伸,花魁慢仰起头,修美的脖颈在月光下宛如透明,红色的血藤蜿蜒向上;从洁白的脖颈如蛇般慢慢向她的脸上蔓延开来;女子的脸布满了突起的血藤;凹凸不平;将她的整个脸丑陋的遮盖住;只露出一双眼睛和红唇。长睫微闭;弯起的嘴角在月光的照耀下更显得恐怖而又诱惑。慢慢的;身下的男人就变成了一具干瘪丑陋的尸体,皱巴巴的皮紧紧的包裹着骨头;仿佛一层随时可撕的纸;大张的嘴黑洞洞的;黑色中翻滚着无声的呐喊。却无法发出。花魁抽回手;脸上的血藤一点一点消失;渗进皮肤。不多时就恢复了平滑无暇的肌肤;完全看不出刚才有无数的血藤在上面蔓延;她的五指依然晶莹似玉雕,完美无瑕,女子将手举到嘴边;伸出粉色的小舌,一根一根舔着,似乎意犹未尽。



胡四只觉得大脑一阵眩晕,那些动作,一地血腥,恍惚中,依稀仿佛,那个人是她,或许不是,她晃晃头,驱走了那些混乱的画面,却发现花魁不知何时站起身,圆润的眸珠定定的直视着胡四。



胡四吓得快堆了,双腿抖得如秋风中的落叶,沉重得迈不开步子,跪在那儿,眼睁睁看着那双晶莹纤美的天足踏着优雅的步子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蹲下身,胡四下巴一凉,花魁冰凉的指尖轻轻抬起胡四的下巴,猫般的双瞳静静的望着她,那双眸子不再漆黑,变成暗红色,如血的色泽充满了双眼,像晶亮的红宝石,似笑非笑,对于胡四的惊恐,她仿佛看到天下间最可笑的事,眼睛弯了弯,突然凑近胡四,胡四只觉得脸上一暖,好像被舔了一下,又是一惊,不禁瑟缩了一下,大睁着眼睛,惊慌的瞪着花魁,不明白为何她会突然做出如此举动,她可不要当她的食物。



“你,你别碰我,我,我也是妖哦!”胡四的声音抖得厉害,心脏剧烈的跳动,几乎要跳出腔子,一股幽幽的香气从花魁的袖子里散发出来,混合着血腥气,形成了一股很奇异的味道,撩拨着胡四的感官。



“哦,你看出来我是妖吗?”花魁眼中精光微闪,转瞬又挂上甜美的笑容,“看来,这个皮囊还是有破绽啊!”



胡四拼命向后缩,以期能躲开花魁的手指,“破绽,什么破绽,我不过是感到了你身上的妖气,就是这样。”



“怕了?这就怕了?呵呵,怎么可能,这可不像你啊!”圆润的指甲轻轻蹭着胡四的脸,花魁似有意若无意的说道。



“什么不像我,这位姐姐,我和你今日可是初次相见啊!”胡四不明白为何花魁为如此说,赶紧辩明。



“初次……相见!?”如果不是胡四离得很近,她根本听不到这句低语,疑惑间,额头一冰,花魁食指指尖点在胡四额头印堂,一缕红光从指尖钻进胡四脑中。



画舫佳人



胡四喜欢做梦,她常常被长老骂她是白日做梦,也难怪长老恨铁不成钢,别的小狐狸都勤勤恳恳、努努力力的学习法术,只有她,得空就睡大觉,或是恶作剧,弄得整个涂山鸡犬不宁,她也成了整个涂山人见人怕的小魔星,不过,因为胡四没有啥法力,所以她的作恶也仅限于打烂些东西,上到古董玉器,下到茶杯首饰,结果无非是阿妈揪着她的耳朵把她提到人家家里赔礼道歉,不过,赔礼道歉的后果就是胡四更加剧了破坏力,所以到得后来,就算是她打坏了什么,人家也不敢再让她赔了,因为赔了后的结果更可怕。



上一刻,她还在四周是水的画舫上,面对着一个可怕的妖精,下一秒,胡四一下子置身于一个不知名的所在,说不知名,因为看不到周围的一切,除了浓浓的雾气,再无其他,无论她向哪里走,只有雾,雪白的浓雾包围着她,让她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因为看不见,胡四小心翼翼的走着,伸手摸索着,一个没留神,脚下踏了个空,从台阶上直骨碌下去,啪哒,脑袋浸到了湿热的泉水中,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水,鼻子还呛进了水,胡四赶紧爬起来,好一通咳嗽,直咳得肺里的气都快没有了,才算止歇。



奇岩怪崖,山石突兀,险峻的山岭,胡四沿着一条窄窄的山石道慢慢前行,手边的山壁上满是浓绿的青苔,滑滑的,湿湿的,可是触上去却有种莫名的熟悉,那熟悉呼之欲出,却打破头也想不出,胡四也不去想,她只凭着本能向前走,也不知走了多远,霍然敞亮,一道耀目的白光几乎照光了胡四的眼,好不容易才适应下来,胡四发现眼前的路不再是石路,而是白玉砌就,白光就是从白玉上发出的,只是不再耀目,柔和的光芒包围着她。



静谧,此刻胡四的心里只有这种感觉,坐在平滑的青石上,看着寒池中的白鲤,风中送来淡淡的兰香,“姐姐!”胡四回头,只见一个红衣女子慢慢走到面前,轻轻拉起她的手,蹲下身,“姐姐,我很舍不得你走啊!”



胡四想看清她的脸,可是她的脸却被一块薄如蝉翼的轻纱遮住,只露在外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里面有不舍,有伤痛,有无奈,淡淡的哀伤似乎感染了胡四,让她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着红衣女子如水的秀发,“不要难过,这是天命,是我的宿命,你应该为我高兴,只要过了这一关,我就可以登天界,脱离兽胎了。”



“可是,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可能啊,姐姐,你会与天下人为敌,你会被天下人所唾弃,不要去了!”红衣女子啜泣着,头伏在胡四的手背上,轻轻蹭着,湿热的泪水慢慢浸湿了胡四的手背,嘀嗒,一滴水珠从雪白的钟乳石上滴到下面的小潭里,荡起一圈圈涟漪。



“答应我,姐姐,不要离开这里,不要去。”



“可是我已经答应了,这是一个机会。”



“如果你执意去,就在这里多留一会吧,再次来,也不知是何年何月。”



没有犹豫,望着周围熟悉的景物,胡四脱口而出:“好吧。”感受着暖风吹拂到脸上,胡四心中升起从未有过的宁静,仿佛从亘古以来,她就一直在这里,一直一直。



夜深,月挂中天。



潘玉逛到深夜才回到客栈,本想直接回自己房里,可是脚不由自由的走到胡四房门前,举手敲了敲门:“四儿,睡了吗?”无人答话,潘玉贴到门上,侧耳听了听,屋内没有动静,又敲了敲,声音提高了些,“四儿!”



啪,房门拍在墙上,潘玉一个箭步窜到床前,床上被子枕头乱七八糟的一堆,就是没有人,窗子大开,晚风柔柔的吹进屋内,一闪身,潘玉从窗子跳下去。



凉凉的风,潘玉用力吸了口气,被酒精麻痹的脑袋总算是清醒了些,胸中的怒火渐炽,浓眉皱起来,暗自咬牙,若是抓到胡四,定要好好打一顿。



天师与妖精订立血契,从立契的那刻起,就可以互相感应对方的存在,甚至于思想、感情,皆可以感到,只是潘玉贼滑,胡四懒惰,两个又相互看着不顺眼,故此,潘玉很少用到这个,而此时,他不得不开始运用这个法术,以期能找到胡四,潘玉也不明白,在她打了自己一巴掌后,为何他还要去找这个小麻烦精,晃晃头,把这个念头压下,闭目默念法诀。



湖边垂柳无数,静悄悄的,只有几艘小舟停靠在岸边,月近中天,游人稀少,偶尔会有几个喝醉的人歪歪斜斜的走过,嘴里嘟嘟嚷嚷的含糊不清,潘玉已经在湖边转了好几圈,对于胡四的感应截止到了湖边,她的气息仿佛被一下子切断,再也感应不到,焦急与时俱增,渐渐,潘玉失去了耐心,他怕胡四遇到了什么危险,虽然她是狐狸,却是当之无愧的一个迷糊狐狸,潘玉一直在心里安慰着自己,如果出了事,潘玉觉得自己的面子也不好看,连自己的手下都罩不住,还怎么在天师界里混。



潘玉叹了口气,他想起师父占卜的本事,潘玉学法术极快,却对占卜之术不太感兴趣,学起来也很懒散,常让师父头疼不已,而此时,他却开始后悔,这是潘玉第一次后悔。



抛掉杂念,潘玉再次捏起法诀,努力寻找胡四,要知道,他的血在她的体内,这是他唯一能感应到的事实,猛然,潘玉浑身一震,胸中气血翻涌,噔噔噔后退几步,背脊撞到一株柳树上,撞得生疼,咳嗽了几声,才算把这口气顺过来,潘玉惊讶的发现,他的试探受到了阻滞,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但也因此,他找到了胡四的所在,虽然比较模糊。



哗啦,水珠溅上潘玉的靴面,他并未在意,有多久了,潘玉心中想着,有多久没有在湖上御风而行,上次是什么时候,微微闭目,清凉的湖风吹起他的衣袖,袖子鼓荡起来,将他心中的杂念荡涤得干干净净。潘玉想起师兄常睦,以前在山上学艺,两人经常偷偷喝酒,潘玉是小师弟,常睦是二师兄,对于潘玉甚是关爱,故潘玉与他也是极为亲近,想到此,潘玉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摸怀中的玉佩,那上面还依稀有常睦的灵力,并未因为主人的死亡而消逝,玉佩时刻提醒着他,不要犯师兄的错误。



潘玉像一片轻软的柳絮,无声的落在甲板上,精巧之极的画舫,风中摇曳的红灯笼,淡粉的轻纱飞舞,舱门上挂着晶莹剔透的水晶帘,哗啦,潘玉一把挑开帘子,大大咧咧的迈步进了船舱,刚一进舱,一股若有似无的幽幽淡香从鼻端滑过,潘玉忍不住打了个寒噤,鼻子微痒,打了个喷嚏。



“过门是客,请进!”柔滑如最上等的丝绸,熨贴在心上,说不出来的舒服,任何人听到这个声音都不会拒绝,潘玉的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他更是不会拒绝。



紫檀色的地板,明亮得能照出人的脸色,低矮古朴的红木桌,桌上的黄铜灯座亮如黄金,烛火闪耀,映得佳人如玉。佳人一直背对着舱门,乌沉沉的头发长长的披泻在雪白的地席上,黑白分明,钗环俱无,大袖飘飘,罗裙似水,真红罗裙外露着一只雪白纤细的脚,淡粉的脚趾甲,如玉雕,被最好的工匠细细琢就,浅淡的细小青筋在肌肤上若隐若现,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握在手中好好爱怜。佳人并未回身,仍然背对着潘玉,不过,娇躯微颤,因为潘玉的手已经把女子的脚轻轻握住,轻柔在手中抚摸,宛如对待爱侣,动作温柔,生怕把佳人吓跑。



“嗯嗯,公子,你怎么这样对人家!”身子一软,轻轻倒在潘玉怀中,头搁在潘玉肩上,声音娇媚,似在撒娇,潘玉轻轻一笑,抬手把女子的脸轻轻抬起,埋藏在黑发下的是一张让人难以忘怀的玉颜,眉梢眼底间,风情无限,秋波流转,娇腮带晕,雾蒙蒙的眸子里漾着温泉水,暖融融的,酒般的醉人。



“公子,为何这么一直望着奴家?”软玉般的身子轻轻的,有意无意间轻蹭着潘玉的身体,唇角隐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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